魂归来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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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朦瞪了兑弦一眼，拍拍觉施的手臂，看向绯：“我想知道，你要兑弦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兑弦：“那不重要。”
筑朦：“这是我的生命，我才拥有决定权。”
兑弦：“……你要不要先问问看你身边那位先生的看法？”
筑朦咬咬唇，看向觉施。觉施听不到兑弦的话，但他明白筑朦眼中的歉意。就是知道筑朦是个重情的人，他之前才没有回答绯的话，他知道筑朦是不会愿意别人为他牺牲的，虽然对觉施来说，用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换取筑朦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一直，至少这辈子我们能一起走到底。”
“喂，”绯无奈地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我从来没有说过是一命换一命吧？”顶多就是稍微误导了一下下。她看起来是这种会做绝对公平等价交换的人吗？这三个人自导自演自弹自唱自己吓唬自己，还如此地不亦乐乎，这可真让她叹为观止啊。
觉施皱眉死瞪着对面的女人，从齿缝中挤出话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她的意思是指使用奔智先生造出的那个灵魂。”妄锦插嘴，直切重点，“那个灵魂是没有意识的，也不用再做什么抹去工作了，它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筑朦，对不对？”说到最后他看着绯问道。
“没错，”绯弹了下手指，“而且使用那个灵体还有一个好处是，它其实是有部□体元素的，这也是连妄锦这种没有灵力的人也能够清晰看到它的理由。虽然这种身体元素与灵体完全搅拌在了一起，害得灵体不是灵体，也导致了奔智实验的失败，但却恰好能够保护筑朦。只要意识转移没有出问题，那意识跟灵体合拍度也就不需要担心。”
筑朦：“那么兑弦要付出的是什么？”
绯：“身体。我的想法是让你原本的灵体跟奔智造出的那个灵体融合到一起，因为那个灵体是没有任何属性的，一片空白。这种状态确实是哪里都能适应，但相对的这种适应度也就只能达到合格，很难有更多。所以要用你破碎掉的灵魂来牵引它。而你的灵魂与兑弦的身体是最合拍的，再加上你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住了这么久，你的意识其实已经部分联系到了她的身体里，所以如果利用兑弦的身体的话，你意识的保留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那就这么办。”兑弦决定。
筑朦不是很能接受：“我不能占据兑弦的身体一辈子。”虽然她是很想跟觉施一直走下去，尤其是有了希望的现在，但是……
“嗯……”绯沉吟，“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那个身体虽然也是没有属性的，但毕竟不能提供给你帮助，老实说，兑弦去适应那个身体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你去适应的话实在很冒险，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等，等等，”筑朦有点呆呆地，“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个没有属性的身体？”
“嗯？”绯一愣，有点奇怪地道，“妄锦没有告诉你们吗？就是关于奔智的实验成果的事，一个灵体，一个胚胎。两个都是没有属性的，两个都很稳定，可以独立存在，都没有意识。你们不知道？”
“知道，”觉施开口，“你的意思是要用那两个东西？但奔智先生会同意吗？还有，那种人造物品保险吗？”
绯：“奔智那边不是问题，反正那个胚胎和灵体是不可能合二为一了，分开使用的话还可以提供给他最后一点研究数据，再说那两个东西都保存在以塞，就算他不同意，要绕过他使用也不是难事。
“至于说保不保险的问题，我承认，很难说，不过危险度比较大的是兑弦那边，也就是那个胚胎。你们知道的，基因这个东西与其说复杂，不如说繁琐，中间有没有差池谁也不能保证。但是因为兑弦是成熟的灵魂，而且又是灵术师，我想我们可以帮你一起在胚胎发育过程中纠正不对劲的基因。
“而灵体这边，问题不大，还是那句话，只要在筑朦原本的灵魂和那个灵魂融合的过程中意识保留了下来，其他的事情我想以筑朦的经验都不难处理，而且有的是灵术师可以帮忙，完全不必担心。”
“胚胎……”兑弦想了下，“你是说我要从婴儿时代重新开始活一遍吗？”这可不怎么有趣。
“不”绯挥挥手，“事实上奔智造的东西相当畸形，能被普通人看到的灵体也就算了，那个胚胎中其实是含有灵气的，但是过分的压制让灵气无法发挥，连带的胚胎本身的力量也被抑制住了，所以等你的灵魂进入到那个胚胎中后，那些被压抑的力量会迅速地释放开来，然后那个胚胎就会急速成长，直到跟你现在的灵魂形态相适应，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程度。咳，当然，因为成长过于迅速，所以你恐怕得承受相当的痛苦了，剧烈版的生长痛。做好心理准备吧。”
绯越说，妄锦看她的眼神就越诡异，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奔智先生实验出的问题，还有原因了吧？甚至还知道解决方法？”
绯：“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对，后一个是错。我没有解决方案。灵气是无所不在的，也是无所不容的。奔智的实验以他自己的领域来说是相当成功的，但是他非要将灵魂和身体分开来制造，那失败就是一定的了，我早就告诉过他了，他不死心，所以只好让事实证明给他看了。”
妄锦：“你确定你没有故意弄砸奔智先生的实验？”
绯：“那对我有好处吗？”
妄锦一脸怀疑：“没好处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好吧，就算是吧。”绯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动过手脚，灵气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即使有圣魂，有随身携带混沌门的旁观者，也是控制不了的。”
妄锦：“你是说奔智先生早就知道？”
绯：“是啊，在提供给他灵力支援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也告诉过他了，如果失败他也不用再考虑换批灵术师再试一次，因为他不可能找到比圣魂们更了解灵体的存在了。”
妄锦不满：“我怎么不知道？”
绯斜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一不是实验主导者，二又不参与灵力方面的事情。再说你又没问。”
、第十节
绯把方案提供了出来，不过要不要实施还要看筑朦的意思，而且觉施也在犹豫。毕竟如果失败的话筑朦就会立刻消失，而不冒这个险的话，筑朦说不定还可以存在几十年，现在还没有到非决定不可的地步，反正绯会把那个灵体为筑朦保留下来，这一点不用担心，因为绯暂时也想不到这个灵体还有其他的价值。
但是兑弦却直截了当地要求让她进入到那个胚胎之中。
“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筑朦苦笑着问兑弦。这件事情兑弦完全可以不经过筑朦的同意，因为以塞实在能找到太多的灵术师，其中就包括了深刻了解灵体的豫家人。
兑弦现在的状况是可以自由地离开她的身体，但为了保护筑朦，她始终是留有一部分灵体在体内为筑朦挡去可能危害到她的能量波动的，可是如果她打定主意要逼筑朦选择的话，那撒手不管也是可能的，反正到时候就算真的让筑朦受到了致命伤也可以立刻将她的意识移植到那个灵体中。
“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兑弦道，“你不想接受绯的做法也无所谓，但这个身体我已经决定彻底交给你了，反正它对你比对我有用得多。换个身体这种事我不在乎。”
“可是……”筑朦咬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许兑弦的做法是最好的，因为筑朦也不能欺骗自己说她现在还能轻易放手将这个身体还给兑弦——要还她当然可以立刻还，只是心理上会很痛苦——她希望可以有更多更多的时间跟觉施在一起，而兑弦也有意成全她，所以现在的方案应该是最好的吧。即使她一直下不了决心，也不会因为占据了兑弦的人生而愧疚。
“总之就是这样了。”兑弦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以塞？”
筑朦无奈：“当然要一起去，难道还真要你以灵体的姿态做空间旅行吗？”
兑弦：“我无所谓啊，如果你想要把时间都用在觉施身上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筑朦无力地笑了笑：“说得我好像多重色轻友一样。”
兑弦很正经：“我倒希望你能更重色轻友一点，省得一天到晚犹豫不决的。”
筑朦苦笑：“我还是很犹豫不决吗？我以为我已经改了很多了。”
兑弦：“老人家的习性，一点都没改。”
*******
其实说起来奔智是想要将他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由他自己保管的，但因为这两个东西都跟灵术有太大的关系，即使现在无论是胚胎还是灵体都相当稳定了，但谁也不能保证这是常态还是暂态，所以奔智也只好含泪让以塞接手了。
在筑朦和兑弦确定未来的同时，奔智正在郁闷，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度郁闷……他是想要制造出一个完整的人，从最细微的地方开始，直到造出一个完全的人，包括身体，包括灵体，以及……意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奔智是没有考虑过意识的事情的，在他的想法中那东西是包含在了身体与灵魂之中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完成了胚胎的制造，完成了灵体的制造后，这两个方面居然都没有意识的产生。原以为合二为一这个问题自然就可以解决了，结果……连‘合’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绯对奔智说道。
奔智更加郁闷地看着绯，这个最早对他伸出援手，也最早从灵术的角度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的想法不可能成功的人。
没有一个空间是完全没有灵气的，就像绝对的真空是不存在的一样。我不知道从基因学和生物学的角度你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但身为一个灵术师我可以告诉你，你将人的身体和灵魂分开来制造绝对是行不通的，那只会让两方面都不伦不类。不过如果你确定了自己想法的话，那我可以帮你，提供给你最大限度的帮助。
当时绯找上奔智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彻底否定他的做法，却彻底支持他的行动。说实在的，奔智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不仅是她，在奔智看来，以塞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而现在，绯又提供给他一个新的方案，将他的想法继续下去的方法。
唯一的问题是……“可是那两个人就都不是我造出的了。”这就是奔智最排斥的地方。他不介意帮人忙，但这个忙似乎意味着他实验的彻底失败，连那不成功的研究成果都保不住的彻底失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跟让那胚胎和灵体强行融合再看它们爆炸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了。
“哎，大叔，”绯笑眯眯地拍拍奔智的肩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你救的可不止一个人呐。你知道吗，像筑朦这种情况，按灵术界的常理来说，那就是死定了，乖乖等死吧。可是你推翻了这个常理诶，延续了一条必死的生命，难道大叔你不该觉得骄傲吗？”
不，他一点也不觉得骄傲。奔智哭丧着脸看着绯：“我宁可我的实验成功。”
绯：“我早说过不可能了吧？节哀顺变吧。不过如果你实在无法死心的话，我们可以再试试，我不介意继续给你提供帮助。”反正圣魂大人们闲着也是闲着，那么强的力量不使用实在太可惜了。
稚拙可以驱使，光之圣魂炎灼也可以从惑那里借来用用，还有暗之圣魂隐羽似乎也苏醒有段时间了，不妨联络看看。再说冥由怎么看都是不会随便拒绝人的人，也可以让她继续帮帮忙。嗯……很好很好，绯很满意。
奔智看绯的眼神中除了怀疑就是不信，五年前他还会一时不察将这个丫头当作没事找事的大小姐，但现在，虽然他更加确定绯是个没事找事的人，但他也知道了，这位大小姐是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的。即使是一定失败的事情，她也可以从中捞到大笔的利益。对，还有那个英尚，这两个人联手甚至能用木乃伊来喂饱吸血鬼。
“你不信？”绯笑眯眯，一点都不被奔智的眼神所打击到……关于有没有事情能让她大受打击……这实在是个艰巨的问题，暂时不做探讨。
奔智：“既然肯定不能成功为什么还要帮我？”
绯：“成功与失败，其实是相对而言的，虽然就你的想法来说，没有得到最后的‘人’就算是失败了，但在我看来，即使撇开你再研究过程中发现的新成果不算，单是那胚胎和灵体，就很有意思。你没发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打这两个东西的主意了吗？”
奔智冷哼。说到这个他就更气愤了。明明他是作为一个基因学和生物学专家的身份在做研究，灵术师只是助手，为什么到了现在对他的最终研究成果最感兴趣的人会全是灵术师呢？！
什么豫家，什么冷家，什么何家……这些就算了，都是跟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