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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玉笙索-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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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冬至
更新时间201317 10:00:45  字数:2452

 长长的冰凌在房檐上结了一道又一道,冬天已经彻底深入空气里的每一寸角落,日光澹澹,折射在冰凌上面晃出七彩之芒,耀的人眼睛一阵阵的晕。
耶律笙一身素白青花织锦缎交领右衽棉深衣立于院里的一株梅树底下,翠绿的叶子才将吐出新芽,生机勃发的样子与周遭其他一派颓然的景象两厢异迥,在这寒日里透着股坚韧劲儿。
背后一声低沉但遒劲的声音:“你喜欢梅树?”
她心中一震,随即缓缓转过身去,淡然说道:“是。”她在漠上长大,整日与风沙草场见面,入了毡帐便是满目动物毛皮,这样高洁孤清的植物很是少见,是以来了中原,心中最最欢喜的便是这书卷里着墨赞叹最多的寒冬腊梅。
赵匡胤看着她,眼睛里蕴了笑:“只可惜府里的梅树就这一株,即便花朵开遍枝头,也显得稍微冷清了些。”
她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视线扫向那一片新绿,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从来就不是以多取胜,越是稀少,才越显其珍贵。”
赵匡胤负着手不做声,良久,才道:“同你说一件事情,却与这梅花没甚干系,你可有兴趣?”
耶律笙转过头来,看着他:“将军有话请讲。”
赵匡胤看着她笑道:“今日是冬至,城里会有许多热闹的玩意儿,听匡义说你的性子不大活泼,我见着也有几分矜持。今晚他们几个都去街上游玩,你可想一同前去?”
她眼角一丝疑惑,半晌,才扯了一丝淡笑说道:“让秦笙同游,是匡义的意思,还是将军的意思?”
他眉眼里攒了笑:“是我的意思,还是匡义的意思,于你有甚么分别?”
她道:“若是匡义邀约,秦笙必定奉陪,若是将军,秦笙多有不便。”
眼前玄色袍子的男子悠悠说道:“你既这样说,我便断不能再说是自己的意思了。索性今日这个说客做的有些失败——”笑了出来:“是匡义让我同你说,他一早有些事情,怕是回来天已经晚了,邀你戌时一刻在城南朱雀门外的庙会上相见。”
她淡淡回道:“晓得了。”
冬日里的天黑的早,未到戌时,天已经完完全全暗了下来。白日里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晚上便有密密箍箍的繁星似点点火光铺陈在幽黑的天幕之上,更映的那一道玉轮银晃晃的高悬天际,赫然入目。
自那夜从赵匡胤处落荒而逃,耶律笙再不敢轻举妄动,一则她现下根本无法试探到那池水到底能有多深;二则她心里慢慢盘算,投毒一类小儿科的伎俩怕是到了赵匡胤面前又是自寻死路,武攻不成,便只有智取。她到底是久居深闺的小女儿家,报那父母之仇凭的是一股子蛮力,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个什么万全的对策来,遂暗下决定,一切再从长计议。
今夜是团圆之夜,她已没有亲人可以依傍,如今化了汉名隐在仇人家里,虽不是上策,却始终能让自己在异乡寻得一丝安宁。何况除去赵匡胤非死不可,他那一大家子,对她还是很好的,双亲命债,谁人来尝,她心里算计的清。阿爹亦曾教导过她,恩怨分明,她晓得分辨该与谁真心相处,谁假意逢迎。
唤了赵妭与自己一同去赴约,避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现下着实与那赵匡义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不想让自己陷进去。
街市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她与赵妭手拉着手一路见缝插针的朝前踱去。赵妭顺风顺水的在一家面具摊铺前挑了两张巫蛊面具同她一起罩上,视线从冷冰冰的黑洞中扫出去,有种隐在暗处的快意。
朱雀门外的庙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寻了一圈,未见赵匡义的身影,她二人便围在一圈人外面看着一个表演吹火的杂耍艺人从口中吐出一团火来。
手上忽然传来一丝温热,耶律笙转过头去,只看见个高出自己一头的蓝袍男子戴着张鹰隼的面具,黑沉沉的眼光里氤出浓浓笑意,她下意思准备抽出手,却不料那力道忽然紧了一紧,随即将她向后一拽,拉出人群。
她急急唤了声“妭儿”,却被四周击掌赞好的人声瞬时淹没。
蓝袍男子领着她一路朝前走去,她本欲挣扎一番,然忽的心中一软,便化了手中力道,任那人领着自己信步前行。
渐渐远离人声,行至东侧的汴河边上,男子才停住脚。幽蓝夜色下他的身形俊伟朗逸,凉薄的空气里似氤了他身上一袭淡淡的龙涎香,他看着她良久,手渐渐抬起来,触到她耳侧,缓缓摘下她的面具。
素衣女子面容清决,如墨似水的眉眼像及一副好看的山水画。男子望着她,修长指节绕过她的脸庞替她拢好垂下的一缕发丝,半天不语。
耶律笙握在袖筒里的手又紧了紧,张嘴轻声道了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耶律笙的一颗心坠在半空,她抬了抬手,亦想卸下男子脸上的面具,却终究只是抬了抬,没有攒足那个勇气下了手。
她再道了一句:“我要回去了,妭儿若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男子没有应声,她身后却响起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秦笙。”
赵匡义?那眼前这个男子是谁?
她心中一惊,未及转身,赵匡义就从她身后上前一步道:“来的晚了,幸亏有二哥帮忙将你带到这里,不然若是错过了,那我这一番心血当真就要白费。”
她诧然的望着面前那个人,面具缓缓摘下,赵匡胤的面目真正现了出来,她竟然没有看出,那一双漆黑渊深的眸子里一贯含的笑,是他素有的。
身子微不可查的凛了凛,却来不及说什么,耳边赵匡义的气息已扑上来:“你回头看看,河里有什么。”
她似懂非懂的拧过头去,蓦地睁大了眼睛。方才只顾着同赵匡胤对视,竟没有发现自河的上流已陆陆续续飘来了成百上千只河灯,灯式多样,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宝莲祈福,龙凤呈祥,竟看的她眼花缭乱,只那幽幽火光如炬映在她瞳孔里影影绰绰,心中感念万千,唇角不自觉便勾了一抹笑意。
赵匡义站在她一侧,开心说道:“你平日里不大爱笑,今日终于笑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大自持的对上他的眼睛说道:“何以要为我做这些?”
他笑道:“想做便做了,”又看着那随波逐流的点点流光:“你喜欢么?”
她心中突突两下,眼前宝蓝袍子的青年一双寒潭双眸此刻正揉了暖意深深望着她。踟蹰片刻,低低说道:“喜欢。”
她没瞧见旁侧赵匡胤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只看着面前赵匡义那似是欣慰又略带喜悦的道了一声:“你喜欢便好,往后要多将笑意挂在脸上。”
她点了点头。
回神却发现那原本站在一旁的赵匡胤早已没了踪影。只千百河灯泛着星星暖光仍旧安安稳稳的缓缓漂浮,似身上温了火光的脉搏正一点一点浇灌着那原本淌着冷意的血液,只冷暖互抵,两厢违抗,却不知哪一个才能真正拔了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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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征
更新时间201318 10:09:43  字数:2040

 显德三年的春节一过,周世宗柴荣于正月初六宣布亲征南唐,以副相王朴、向讯等人留守汴京。李谷率领的周师一路扫平了淮河以北的南唐守军,在显德二年深冬于正阳段淮河上架了座浮桥,横渡淮河,抵至寿州城下。
寿州城是南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防线。面对淮河,西面是上游的阜阳,东面是下游的蚌埠,后侧是战略重镇合肥,再往后便是南唐赖以生存的长江。攻下寿州城,是进军南唐的首要条件。
李谷围攻寿州一月不下,南唐皇帝李璟派神武统军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率兵两万火速增援寿州守城大将刘仁赡,并令同中书平章事皇甫晖、常州团练使姚凤领兵三万进屯定远,以供策应。李谷为防浮桥不守导致军心动摇,焚烧以备久用的军粮辎重,抢先撤军,却在后退之时遭遇城内刘仁赡派来的军队袭击,使得原本在战事中占尽上风的周军一时间竟处于劣势。
情势紧急,柴荣又命李重进领兵赴淮上,李重进是太祖郭威的亲外甥,战功赫赫,傲行强势,正遭遇刘彦贞与其部将有勇无谋,不顾刘仁赡等人的劝阻引兵直抵正阳。两军交战,李重进渡淮彻底击退南唐援军,斩杀刘彦贞,擒其部将,以当时战场再向南三十里,南唐军队死尸遍野。另一路南唐援军皇甫晖与姚凤闻风立时撤军退守至天险清流关,周唐之战的情势再度被周军逆转。
赵匡胤、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殿前司铁骑左、右厢都指挥使石守信、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李继勋、铁骑右厢都指挥使高怀德、殿前司铁骑指挥使韩重赟、铁骑右厢第二军都指挥使王审琦等一同从世宗随后征军南唐。
赵匡胤随军出征的第二日,杜老夫人与赵匡义在前厅叙话。
已经年过半百的赵老夫人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对襟衫,头发反绾至脑后盘了个发髻,略有浮纹的额上悬着一枚暗绿油青翡翠抹额,与双耳一对同色材质的吊坠耳环相得益彰。眉目慈蔼,形态自若,脸上却是一幅琢磨与悒郁的表情。
二子赵匡胤上回半途带到府里的女子早就伤愈,她心里虽对那个眉目如画的小辈颇有些看中,亦知晓她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甚得她一双儿女喜欢,但到底来路不清,因着伤病在府上将养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碍,然她这一住,却委实看不清下限,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到个头。一家之主不在,杜老夫人一个拿事兼管家的,自然要对这些事情上些心,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坏了府上清誉才好。
显见她在这世上活了一大把年纪,看得出耶律笙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子,亦不是什么乖巧的没有半点心思的女子。
方才杜老夫人只是稍稍提了一下让耶律笙打包袱走人,她那一个血气方刚正是年轻好胜的儿子赵匡义便是一口回绝了个狠。
杜老夫人难免有些愁闷,都说女儿养大了便是别人家的,她这个儿子,却比那女儿家还要令她感到神伤,原是她这个辛苦养成的小儿子早就被那秦笙小娘子三魂勾去了六魄。
杜老夫人思想了一番之后,拍了拍她那小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为娘不是担心那小娘子能在府里住去个什么,她一个女儿家,也兴不起那大小风浪。”看着眉头已经皱成一团的赵匡义:“我看秦笙的相貌与举止,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出来的,你若是一意孤行留她在府里,恐她不是为了躲避仇家或报复,将来若为府上带来祸害和牵连却万万不行。”
赵匡义哼了一声,不屑道:“爹爹不在,你就总是谨慎过了头。”
杜老夫人叹了一声道:“如今不比盛世,那一夜间落尽千丈或家财尽失的,比比皆是。娘虽然不敢断言秦笙是不是家道中落,但背后的身世也绝不像她断言一般,是个普通的商贾,从契丹迁来中原的时候遭遇了山贼。你想想看,若是她一家子均做了那刀下亡魂,在这府里的半年多,又怎未见她提起过要去被劫的地方寻自己爹娘的尸身?”
赵匡义寒着眼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杜老夫人再道:“娘知道你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可娘更希望你这一生都平平安安,你懂么?”
门口忽然一声微弱的撞击,半晌,二人从帘栊处瞧见一只灰色的雀鸟扑棱着双翅飞过,赵匡义对着门口怔怔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出来,转而向着杜老夫人道:“娘亲觉得儿子怎样才算平安,若是秦笙走了,儿子这一生怕都不会再平安。”顿了顿:“你既知道我心中所想,也应熟略我天生的脾性,今天这番话,匡义会当做娘亲是梳理心中郁闷,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往后却不愿意您在谁面前提起她的半点不好,”眼睛对上他娘的目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情感之事,我希望自己能够做主。”又冷哼一声:“她是欠了血债也好,还是背了深仇也罢,儿子都会一力承担。”
杜老夫人向来最疼她的这个小儿子,那一番话本也是试探,能够说动赵匡义最好,说不动,就权当她母子二人叙了些家常。面上初初露出些笑容,也不再坚持,只道:“也罢,若你二人真能成就一段姻缘,为娘也定然会给你做了这个主,教你风风光光把那小娘子迎娶进府的。”
赵匡义从榻上站起来,惊喜道:“娘亲说话可算数?”
杜老夫人笑的愈发开朗:“为老不欺,娘活到这个岁数,怎还会诓你这些小辈?”
赵匡义一扫先前阴霾,上前拉住他娘的袖子,笑了半天,方才显现出一个十七岁少年的阳光与活泼来。
杜老夫人捏着儿子的手,心里却幽幽叹了叹。赵匡义一门心思陷进去,那唤做秦笙的女子却未必同自己的儿子似的有一样心思。眼下的权宜之计,不晓得哪一天会被他自己先碰的个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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