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香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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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叫让正埋头吃饭的白燕。堂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白恺造反？心中顿时一惊，他忙竖起耳朵听着这些官差是如何回答的。
那男子被他这么一喝吓的蹦。起来连忙捂住他的嘴，作了一个“嘘”的动作“这事儿可不有乱说，现在消息还是封锁着，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知道么？”
老板茫然的点点头，官差才将手拿开，又夹起筷子“。东夷本就不够对付了，现在又一个窝里反，皇上这回可是急坏了，所以令我们这些人都不许随意出宫，并派了些人手去各地征抓壮丁去了”。
“这白恺好端端的，干嘛要造反呢？”老板就想不明白。了“你说他官高位重，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这人一定要当皇帝了才容易满足？”
“唉，话不是这么说”官差摆摆手“白恺还在位时，皇。上就已经开始考虑收回他的兵权，那时候白恺可是没做什么吧，老实本份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可皇上一道旨意就将他罢了官，闲置起来，你说，罢了就罢了吧，自认倒霉就好了，但偏偏是东夷犯境没人才了，就一道圣旨又把他给召了回来，让他领兵出征，你想想看，如果是你，你会让别人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哦，有用的时候你是大爷，没用的时候你就是条狗？”
经得官差这么。一分析，老板连连点头摸着胡子道“说的有理，这皇上这样，实在是太没仁义了”。
“嘘，嘘嘘”官差又赶紧捂了他的嘴，神情慌张的道“你不想活啦？这样说皇上，可是会引来杀身祸的！”
“是是是”老板拿着布将嘴掩住“我一时情急，忘了”。
“哎”官差叹了口气“东夷犯境，白恺起兵，竺南国这次，可是内忧外患啊”。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老板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要是真的打起仗，竺南怕是吃不消哦，五十万的兵力，那可都是些精兵，临时从各地编排的也都不过是些草莽武夫，无规无距的，怎么跟人家比？更何况，一个还打两个，总不至于真的要让我们这些壮丁去迎战吧”。
“你还壮丁啊”官差瞥了他一眼啧啧的叹了几声“都多大的岁数了？”调侃完又正了正脸色“皇上现在也是被气着了，朝中除了白将军，也只剩下安逸王和陈老将军，可这安逸王跟白恺沾亲带故，实在难以在这时候用他，而陈老将军多年不插手政事，只是挂着个头衔吃吃皇粮罢了，能起多大的作用？这不，现在皇上打算公开招募能人率兵抗敌”。
“哟，几日不见”老板拍了拍他的后背“谈论起政事来还有模有样的啊”。
“哎”官差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这还不也是依葫芦画瓢，这两天在宫里当差时听到了刘大人和朝中其它几位大人的话，正好感兴趣，就记了下来，现在也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皇上公开招募能人是什么时候举行啊”老板好奇之余随口问了问。
“怎么你也想去参加？”官差看着他，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儿呀”老板笑道“那可是上阵杀敌送死的事儿，我才不干呢”他搓着布叹了口气“哎呀，好不容易过上个太平日子，就这样，嘭的一下又打破了，我本来还在指望着等着今年过了，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乡下，买上个一亩三分地，踏踏实实的做点小生意过完下半辈子，看来这一打仗，又得搁个三四年了”。
“可不是？”官差也接了下句无奈的道“咱几个还不也打算着过了年底，我们几个就向朝廷辞了官职，也回家去，这些年，日子真是受够了，谁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一直在旁边细细听着的白燕堂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几纹铜钱丢在了桌子上，一声不哼的站起身离开。
白恺会谋反？这个问题在他心底来回转了几十次，按照他的那个性子怎么会起兵造反呢？要说反，他早该反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又看了看仍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几个官差，心想，要从他们身上知道些情况才行。
他走到一个角落处停了下来，这条路是回宫的必经之路，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不怕他们不过来。
等了有一会儿时间，重重的脚步声才接二连三的响起，白燕堂躲在一棵树后静静的等着他们走进来。
几个身影落入了视线内，说时迟那时快，白燕堂从树旁快速的闪过，在他们都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已经顺手拔出了前面那个男子腰间的佩剑，寒光一现，剑已赫然的指在了他的脖颈上，其余的几个人慌忙去拔剑，白燕堂道“不用紧张，我不是来索命的，只要你们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然放过你们”。
“英雄，英雄”被剑架住的男子头上都冒出汗来，他紧张的看着这把剑，生怕白燕堂一个不小心就将他给结果了“英雄，有话好好说，这刀剑无眼的，可否将它先拿开？”
“拿开可以”白燕堂将剑挑高了几分“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别说几个了，几百个都行”男子吓的双腿直打哆嗦“您问吧，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回”，他真是没想到，自己带了几十年的佩剑居然也会有一天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白恺为何反兵？第二，皇上招募能人的地方在哪里？第三，我要知道白恺以前的部下都有哪些人”白燕堂将自己的问题列出并厉声喝道“快说”。
他这一声喝又将那男子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的答道“白将军为何反兵，我们，我们也只是猜测，不知道原因为何，皇上，皇上招募能人，其实就是各地的县官从地方推举上京面圣比试，英雄，我们都是一介小官，当个值而已，对于白将军以前的那些部下都不甚了解，也没有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您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你们真的不知道？”他有点不信，又问向其余的几个人，他们均摇了摇头“不知道”。
“英雄，我的命都在你手上，我还能骗你？你就杀了我，我也还是这个答案啊”那男子急道“对了，您如果想知道，不妨去问问安逸王爷，他和白将军在一起征战，多少是知道些事情的”。
“那好，我暂且相信你们一回”白燕堂扫了一眼他们，用力将他一推，剑扔在地上，随即一阵旋风而过，人就不见了踪影。
那男子被推倒在地上，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众人上前将他扶起忙道“大哥，大哥，没事吧”。
他用力的一挥汗，嘴里骂道“**，老子怎么这么时运不济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望不见月芽弯弯（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望不见月芽弯弯（二）
荒漠的夜晚，是最凄凉的。
整个荒漠上大大小小的帐篷一处挨着一处，这就是五十万大军的歇脚点，此时的营地，除了四周的一些巡视的将士外，其余的都已经躺下睡了。
慢慢的，一轮弯月从天际上高高挂起，帐篷外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于沙漠中，金衣绣边的衣摆被微风缓缓吹动，他只束了一个高冠发，削瘦的背影显的有些孤单落寞，在苍凉的夜色中远远望去，就像经历了沧桑后从尘埃里走出的人，浑身布满了凄凉。
碧鄂寻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白恺，便走出了从帐篷里，果然在不远处的沙石堆中看见了白恺静静的站着，心知他又在沉思，于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脚步落在沙石上也是“沙沙”的声音，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白恺也未回头，就仿佛知道了背后的人是谁，他只淡淡的说了句“来了？”平静的语气，就像他等候的人，正是碧鄂一样。
“嗯”这么些年和白恺在一起，她和白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见白恺昂着头望向天边，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一弯月亮高高的挂在正中间，皎洁的月光照亮着地面，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还记得以前，我和雅儿，也是这样，坐在这荒漠中，赏月”他低下头来侧向碧鄂“她坐的，就是你现在的这个位置”。
原来白恺是在想念雅夫人，。碧鄂有些失落，即使现在站的是雅夫人曾坐的地方，可在他心里的地位呢，也是雅夫人曾拥有过的那个地方吗？她苦笑一声，笑自己太傻，她跟在白恺身边这么多年，如果能晋级，早就不是再称她为碧鄂了。
“将军可是忧心于这次驻兵的事？”。虽然心底有不少的醋意，可她还是仍然以白恺为第一位，这一次皇上派他出兵迎战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白恺在面对这多道的圣旨而不肯回京反而驻兵于边关，这就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年轻时的白恺同样手握重权，为何他那时没有谋反，反倒现在谋反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对皇上罢黩他官职的事情而感到不平么？
“我这一番举动，皇上恐怕要寝。食难安了”白恺自嘲的笑着，将衣服牵直坐了下来“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我是要谋竺南国的皇位，但我此次驻兵于边关，其实本意，并非是想要造反”。
“将军的意思是……”碧鄂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说。到这里就打住。
然而白恺却没有回答碧鄂的疑惑，反倒又说道“可。若有人逼我谋反，那我也就由不得自己的初衷了”。
“碧鄂不明白将军您的意思……”她还是疑惑，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你说，燕堂要是。知道了我这么做，会不会怪我？”白恺今晚说的话都是语无伦次，东一句西一句，前两句话让碧鄂摸不着头脑，但他这么一问，相反到让碧鄂清楚了白恺的动机。
“将军是想要扶少爷做新帝么？”她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白恺谋反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为了少爷？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小的时候，他喜欢粘雅儿，是因为我从来不肯从政事上抽出时间去陪他，后来，雅儿……”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是不愿提醒那件陈年往事，但只稍稍一会儿，他还是重提了这个名字“后来，雅儿过世后，燕堂又离家出走，我知道，他是恨我的，也许我没有办法让他再回到我身边，但是，我是他的父亲，这一点是铁证的事实，这些年来，让他四处飘荡，飘泊在外，实属不该，不过，幸好的是，他现在长大了，虽不是锦衣玉食，可也过的潇洒，如今想来，我亏欠他的，真是太多了……”。
他望了一眼被浓云渐渐掩盖的月芽儿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年轻了，人，迟早都有要进黄土的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去偿还对他的亏欠，若是我走后，有人欺负他怎么办？他的心眼儿太直，又没个权势依附，官场太黑暗，四处都有欺压百姓的官差，我真是担心他，怕他以后……出了事，就没个人照看”。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碧鄂有些惊异于他今晚的反常，她跟了白恺这么久，就连季妃出嫁时他一个人喝着闷酒也是一句不吭，雅夫人过世时他也不过是在灵堂面前说了句“雅儿，好走”，而在今天晚上却是一反常态的说了这么多的话，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但转念一想，白恺终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对于季妃和雅夫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以不曾亏欠她们什么，而对于少爷，就是白燕堂，他却是亏欠最多的，因此，随着时间的过迁，年纪渐渐大起来，这种想法就越加的深刻。
一时间，碧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才好，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喉咙动了动，只哽咽的道了声“将军……”。
“我知道，其实我很自私”白恺突然无限怅然的说“而且，我还连累了你”。
“没有的”碧鄂急忙道“将军不论做什么，碧鄂都是站在将军这一边的，对于这，碧鄂从来也不会觉得委屈，我……”她蓦然的停在这里，没有说出下文，她其实不说，白恺也应该了解她心意吧，她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察觉不出来吗？她这一说，反倒觉得牵强了。
白恺露出一个笑容淡然的道“这，可是死罪……”，他不想让碧鄂跟着他受苦，若是竺南真的打起来，他也不一定有把握能赢，尽管，他久经沙场这么多年，打仗从未败过，可谁又能一辈子屹立不倒？
“那将军可有了良策？”碧鄂直言问道“将军既然知道，这万一失败了，就是死罪，我们不能死，所以，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不然，除了将军，我，还有边关的五位将军，都副帅还有这五十万将士都要一起跟着陪葬了”。
“哈哈，死？我才不放在眼里呢？”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碧鄂回头望去，竟是赵钱孙李张五位将军。
“还有我”都副也从帐蓬里钻了出来。
“早在我们当年从军打仗驻守于这边关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这颗脑别在裤腰上了，生死看的开，也早就置之度外了”最爽快的钱将军拍着胸脯豪气的道“想当年，白将军领着我们五个在边关，仅凭着一百人就击败了东夷的五千人，从那个时候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