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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兰陵皇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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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记了,宇文慵骨子里是何等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能任我予与予求?
我越是想走,他就越会要我留下来。更何况,他既然知道青鸾镜的真正意义,又怎会将它交给我?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心中委屈,眼眶一酸,有清亮的泪水在眸中晃动。他的英俊的脸孔模糊起来,黑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怜惜,却是转瞬即逝,复又恢复成幽深的冷意,道,“你知不知道,这泠玉池里最多的就是冤魂,死的都是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我无心去听他的话,亦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忽然猛地推开他,宇文慵没有防备,眸中倏地一惊。转眼间,我已朝后仰去,直直跌入泠玉池寒凉如玉的水中。
水花飞溅的声音,混合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有些凉薄,有些狼狈。池水并不很深,只是没过我的胸口。粉红色的轻纱衣裙漂在水上,似一朵凋零的莲花。
脸上凉凉的,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我站在水中,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文慵,声音倔强而悲凉,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它不属于任何人。”
宇文慵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黑眸中一瞬间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惊讶,愕然,怜惜,无奈……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到不明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宇文慵,真正让人看不透的人,是你啊……”我仰头看他,声音中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茫然。
其实以他的心机和能力,我又能帮到他什么?不过是配合他在人前演几出戏,在宇文护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罢了。只不过对他来说,漫漫前路还是未知,而我,却笃定他会赢。
宇文慵长身玉立的站在水榭上,眼神复杂的俯视着我,黑眸中辉映着银色的粼光,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别过头,顶住水中无形的阻力转过身,湿淋淋地向岸边走去。忽又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说,“我知道你讨厌被人威胁。――可惜,我也一样。”
一阵夜风吹来,浸湿了的衣服紧裹在身上,我不由打个冷战,冻得发抖,却还是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朝岸边走去。他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一抹深深的疼惜,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粉色的轻纱裙裾鼓鼓地浮在水面,随着一漾一漾的水波,轻轻摆动,像盛放的花朵,一开一合,激起潺潺寡淡的水声。
我一直没有回头。
却能清晰感觉到,他落在我背后灼灼的目光。那种眼神那么深,那么浓,那么复杂。
……我又一次激怒了他么?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蹒跚着爬上岸,冷风袭来,离开水后愈加寒冷。我冻得瑟瑟发抖,本能的抱住自己的肩膀,纤细的双手在月光下苍白如纸。
身边忽然传来紧促的脚步声,有人朝我大步走来,我还未来得及抬起头来,身上已是一暖。一件金黄锦缎的厚重披风已将我紧紧裹住,上面用彩线绣着九龙在天的图样,我一愣,蓦地抬头,来者身穿明黄色锦衣长袍,低头看我,双眸充满柔软的怜惜。
竟是宇文毓。
“皇上……”我轻声地脱口而出,复又下意识地回头往向宇文慵。他一直就以为我跟皇上之间有些什么,现在这番情景,岂不是让他更加误会。
远远望去,宇文慵独自站在延展至湖心的狭长水榭上,冷月高悬,四周水波银光粼粼,夜风拂起他的长袍,真真玉树临风。他面朝这边望着,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宇文毓站在我身边,隔着波光潋滟的泠玉池,望着宇文慵的方向,表情明灭不定。两人彼此观望着,我站在中央,忽然觉得这画面诡异得无以复加。
天地间一片沉寂,静得仿佛可以帖水珠顺着我的发丝缓缓滴落的声音。我默默地独自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这时,黑暗中猛然伸出一双手,将我狠狠拽入水中……我惊叫一声,可是双耳却忽然一窒,再袒到一点声音……隐约看见宇文慵惊讶而担忧的脸庞,他向我伸出手来,我拼命想要抓住他,可是那水面却仿佛变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玻璃,将我和他隔离在两个世界里……
冰凉的池水中,我看见无数枯骨堆积在湖底,一副白骨紧紧缠住我,一个诡异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个男人是九五至尊,有他在旁边我本来是不敢碰你的……可是你却自己送上门来……有他不是告诫过你么?泠玉池里冤魂无数,我也没想到能抓到一个这么好的替身呢……你来了,我就可以走了……水底苦寒,人鬼殊途,你从此再也见不到人间的故人了……”
我大骇,拼命想要挣开,可是这双如枯木一般的手,却缠绕着腐败的水藻,将我的身体狠狠拽入池水深处。我费尽力气也抬不起头来,幽绿色的水藻轻摆,仿佛暗夜里一簇狰狞的笑容。
我随着那副白骨沉入湖底,我的呼吸渐渐凝滞,往事像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
我看见血色烟尘的沙场上,他带着银色面具,漆黑双眸中绽放着直射人心的冷艳……
我看见白衣的他,在溪水边为我洗伤口,结茧的手掌却有那样温柔的温度……
兰陵王……我还没有见过面具下的你的容颜啊,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呢?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池水冰冷,决绝地灌入我的四肢百骸……我闭上眼睛,再无挣扎的力气,却有一滴心伤的泪水,无声地融入四周无边无际的冷水中……
恍惚中却仿佛听到了无尘道人的声音,他说你既是我天罗地宫的冤魂,就不该动与我香无尘有关的人……
话音未落,我的脚踝却一阵生疼……
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么?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还没有看到兰陵王面具下真实的脸……我还没有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失约,为什么让我等……等到心痛,心伤,却还是看不到他?
一生……缘尽了吧。

——————上部完——————

下部
Chapter 1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
雾气弥漫。隐隐透着一抹幽暗的红色。
这个森林仿佛无边无际里,没有光明,也没有方向。重重迷雾之下,四周依稀可以看见无数参天的枯树,瘦长的树干上缠绕着层层藤蔓,就像一双双绝望的手,伸向未知的前方……
当我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行走,好像受了某种蛊惑,一直一直往前走,却不知自己要走到哪里……
不行,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我奋力抓住身旁的一根树藤,不让自己的身体再往前走。可那树藤外面的干皮却缓缓剥落,露出一抹冰凉的白色来……我低下头,却发现自己握在手里的,竟是一截森森白骨,那抹幽冷的白色掩映在四周暗红色的雾气里,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我脊背一凉,却咬着牙没有松手。这时,半空里忽然飘出一个略微耳熟的男声,恍惚而遥远,不带一丝质感,仿佛这声音就是由这无从捕捉的血色迷雾汇集而成的……
“丫头,胆子倒不小呢。”他的声音我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笑非笑地倒像是带了一丝赞许。
这时,只见眼前一道蓝光划过,风景霎时一变。
天空晴朗得就似碧色琉璃,浓雾也已散去,露出一片空旷而澄明的天地来。地上却有一缕奇异的艳红,映透了苍蓝得近乎虚假的天……
大片大片的无叶红花开在脚下。我重重一愣。
这种花我曾在画上见到过,也曾听过有关它的传说……
嫣然凌厉的姿态,凄清绝美的容颜,如血一般地开在脚下,仿佛红色的绝望浪花,幽幽地绵延至天际……我一时间被这种诡异而繁华的美所震撼,不自觉地低下身来,颤颤地伸手抚向那株奇异的红色,怔怔地自语道,“彼岸花……”
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花红无叶,颜色凄艳如血。相传此花只开在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也曾经听过这样的诗句,“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据说这种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听起来就十分凄凉。或许死去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艳丽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不要碰它。你会后悔的。”这时,那个男声又自身后响起,清冷的,遥远的。我耳朵一动,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神秘又爱美的道士来,猛地收回要去抚摸彼岸花的双手,回身惊道,“无尘道人?”
“竟然这么快就认出了我的声音。丫头,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很近的响在我耳边,却有一双陌生的而冰凉的手掌在同一时刻覆住了我的眼睛。他说,“不要看我。——彼岸花前不见人。我还不想收了你的魂。”
我怔了怔,一时任他蒙住我的眼睛,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
他手臂微一加力,一只手指已经抵住我的喉咙,说,“不要再问没有用的话。我顺手救你,无非觉得你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的脸凑近了我,鼻息呼出夹杂着奇异芳香的热气,他声音里似有迷茫,说,“元清锁,你不是很聪明么?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又如何,能不辜负另一个女人的心?”
我怔了怔,说,“这个问题,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给你答案。坚持还是放弃,辜负还是被辜负,都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我只能劝你一句——”
我顿了顿,其实这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话吧,“——遵从自己的心意。且行且珍惜。只要曾经真正幸福过,结果如何,其实都没有关系。”
四周诡异地安静。明明有光,可是这种静,就像深夜里黑暗的死寂。直到无尘轻轻一叹,打破着这片彼岸花海前诡异的沉寂。他沉默许久,说,“话是好听,可是未免冠冕堂皇了些。——丫头,关于真正的情爱,其实你还是不懂。我们,都不懂。”
我微微一怔,刚想再说些什么,他却忽然松开了我。眼前蓝光一闪,转瞬我已经置身在一片冰凉的水波里,他的声音随着幽暗的水纹自四方传来,“丫头,后会有期。记得下一次,不要再被水鬼缠住,也不要再来叩天罗地宫的门……”
水底冰寒,我挣扎着想要游到岸边,体内却再无力气,终于缓缓地失去知觉……
二.
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骨子里的疲惫渐渐散去,我睁开眼睛,忽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日光有些刺眼。
四合如意纹的梨花妆台,鼓面梨花木小凳,透着熏香的白色轻纱帐……这个房间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就好像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又再次重返人间似的。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侍女小蝶关切地迎上来,问,“小姐,昨晚你着了凉,夜里都发烧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不问还好,这样一说,我才开始觉得头昏昏地疼,一跳一跳的,眼前也有些发黑。
原来竟只是一夜吗?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沉睡了很久很久,刚刚才灵魂附体一样。
“我没事。”我习惯性回答道。难道那片长满枯树的森林,如血的花海,以及无尘道人忽然动听起来的声音,都只是我的一场幻觉吗?
自从得到元氏青睐之后,我在府中待遇提高了不少,每天早晨都有人伺候我梳洗。小蝶递过来一条热毛巾,说,“小姐,先擦擦脸吧。”我这才发觉,光是想起那个诡异梦境,就已经让我的额头渗出一丝汗来。
——我还真是胆小啊。接过毛巾,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稍稍鄙视了一下自己。
小蝶犹豫片刻,说,“小姐,宰相大人派人召你过去呢。”说着,她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终是忍不住,又说,“听说司空大人向宰相大人请了辞,想要带您一起回司空府。……可是宰相大人却要他……要他亲自去迎娶颜姑娘呢。”
“……是吗?”我一愣,脑子里迅速把这一切过了一圈。宇文慵是去提亲的,总不能带我一起吧?真是个绝佳的落单机会呢。想起昨夜宇文慵抱着我时暴虐压迫的眼神,我有些发怵,心想我终于可以离开他了。不由得扬唇一笑,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宰相府。”可是转念一想,青鸾镜还不知所踪,我若走了,岂不是又将端木家的使命置之度外?心头有些为难,眉头又锁起来。
小蝶被我瞬息万变的表情搞得有些纳闷,愣愣地看着我,还以为我受了刺激神经错乱,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往向她身后的几个侍女,手上都端着银盘,在床榻旁边站成一行。我坐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憔悴,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一双眸子晶透铮亮,黑白分明,似是闪烁着永不服输的光芒。
西苑的正堂,宇文护和元氏坐在正位,宇文邕坐在左侧下首。远远看去,三个人谈笑晏晏,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恐怕还以为这是其乐融融的温情画面。
可是又有谁知道,元氏昨晚还曾派人来找我问话,想要从我口中问出有关宇文慵的一举一动。以他的才智和野心,稍有风吹草动,也许大宰相宇文护就会采取行动。可是元氏不知道,我所描述的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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