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折红杏妾偷欢-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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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地看着寒惜裳。
被豆卢汀锥子似的眼光盯得浑身发冷,寒惜裳不由得退了一步,青烟用力扶着她,仿佛寒惜裳的身体随时都会委顿于地。
又往前逼近一步,豆卢汀刀子般的眼光瞪着寒惜裳:“哎,你认识豆卢泓?”
有些不知所措,寒惜裳摇摇头:“大少奶奶说的人,惜裳从来没有见过。”
哼。
从鼻子里边哼了一声,豆卢汀似笑非笑:“没见过?可见是睁眼说瞎话了,方才不是谈得很投机吗?怎么一转眼儿就不认账了?难怪我这个弟弟鬼迷心窍地想跻身于门阀世家,原来是想娶个世家小姐!寒惜裳,老实说吧,当初把泓儿勾引得差点儿离家的那个狐狸精是不是你!”
瞠目结舌地望着豆卢汀,寒惜裳一时之间,连生气发怒的反应都忘记了。
她的神情,落到豆卢汀的眼中,变成了被戳到痛处后的手足无措,豆卢汀连声冷笑:“原来真的是你!难怪听到沈七城娶了小老婆,泓儿就央求跟着我到沈家来住,书香门第,大家小姐,呸!”
噗。
激怒之下,寒惜裳面白如纸,双眼倒翻,身子晃了晃,双颊又白而请,嘴唇发抖,蓦地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豆卢汀满脸,把豆卢汀吓了一跳。
寒惜裳浑身抖成一团,牙关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丫鬟青烟忍了又忍,终于冲口道:“大少奶奶,入人于罪,需得铁证如山,您单凭臆测就毁损我家小姐清誉,未免太武断强横了吧?说句让您着恼的话,没有嫁入沈府之前,您和令弟不过是商贾马贩,您见过最大的官儿,也未必入得流去。您说什么?令弟见过我们家小姐?大少奶奶想来不知道我们大家的规矩,别说我们家小姐,就是我们家的三等奴才,您二位也未必见得到!想构陷辱人,好歹也得有个形影可以捕捉,免得说出来让人笑话!”
豆卢汀也冷笑一声:“少跟我说这些狗屁规矩,幽会偷人,自然要隐秘,不能被人知道,你们家小姐想勾引我弟弟,自然有的是主意!”
青烟急得俏脸发白:“大少奶奶怎么不讲道理!我们寒家是书香门第,垂花门内,无三尺之男,怎么可能容令弟随意出入?而且我们家巡更值夜,各有仆妇司职,事无巨细,自有管家照应,哪位大家小姐可以随意出府……”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寒惜裳一拉青烟,淡淡地:“清者自清,不必说了,杜姐姐已经昏过去了。”
她说着,到了杜十七身边,此时杜十七耷拉着脑袋,已经昏厥过去,寒惜裳开始解杜十七身上的绑绳。
豆卢汀厉声喝道:“寒惜裳,你敢放开她?”
就跟没听见一样,寒惜裳并未停手。
不觉动怒,豆卢汀刚想过来,沈七城被豆卢泓和苇哥儿搀扶着进来,后来跟着杜十七的丫鬟小针和可乐,因为走得急了,沈七城浑身已然被冷汗湿透,此时他眼窝深陷,一片淤青,面白如纸,
气喘吁吁:“住手,豆卢汀,你在干什么!”
脸上犹有血渍,豆卢汀看到勉强支撑的沈七城,心中一痛:“不好好躺着养伤,你又过来干什么?我在帮你问问杜姨奶奶,都是寒姨奶奶多事,干嘛让泓儿去惊动你?”
那边寒惜裳已经将绑绳解开,小针和可乐连忙过来抱住杜十七,可是看着横七竖八穿在杜十七唇上的针,两个人都不免手怯,眼泪潸然而下。
一把推开了豆卢泓,沈七城也顾不得再问其他的事情,急道:“泓儿,快去找郎中!”
前事
月光,树影,暗香。
朦胧的夜色,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如诗如画的温柔。
杜十七已然从浑浑噩噩的昏睡中清醒过来,半倚半靠着绣花香枕,怀里抱着一只玉竹编成的竹夫人,嘴唇上依旧是火烧火燎地痛,仿佛就是有人放了一块通红的炭火在上边,痛得她眼前金星乱冒。
除了可乐和小针,其他的丫鬟仆妇都让杜十七赶了出去,这些人虽然奉命来服侍她,可是她已经疼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哪里还能禁得住这么多人在眼前来回晃悠。
躺着屁股疼,坐着腰疼,杜十七现在真的是坐卧不宁,不觉气急败坏地捶打着床铺。
小针连忙端了一碗粥,脚步轻盈地过来,伏着身子,低声劝慰:“好了姨奶奶,脾气不是已经发过了吗?方才郎中还说,您这伤并不打紧,只是不要肝火太盛了,您看,这几样点心,可都是少爷的一份心思。大少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却怕小厮们说得不明白,还亲自下厨去吩咐。您看这碗绿豆粥,少爷特意吩咐加了桂花碎冰,又香甜又不腻,而且还可以降火解毒,您好歹吃一点儿。”
呜呜。
杜十七很想大喊一声不吃,可惜那两瓣粉嫩嫩的樱唇,此时肿胀得犹如两根香肠,不要说吐字清晰基本上痴人说梦,就连吸一口气都累及舌根和咽喉,被浓烟呛到一般难受,话说不出来,杜十七气狠狠地拿起身边的菱花镜子来照,模模糊糊的铜镜里边,自己的造型颇有《东成西就》中西毒欧阳锋的神韵。
当啷。
满面愠怒的杜十七把铜镜扔到地上,吓得小针一哆嗦,差一点儿把手中的粥碗给摔了,在桌子旁边往铜鼎里边添香的可乐却犹自未觉,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
本来这个可乐就有些疯魔症候,前日见到杜十七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肿胀得好似猪头般被抬了回来后,越发痴痴愣愣,不是独自发呆,就是自言自语。
看到梦游般独自出神的可乐,她手中机械又有条不紊地干着活,望着可乐瘦弱孤单的背影,杜十七愣了一下,然后暗暗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后,才对小针比手画脚,嘴里叽叽咕咕地哼唧了半晌。
小针猜了两三次也没有猜对,急得杜十七又是拧眉又是瞪眼,那个呆呆的可乐依旧没有转过身来,杜十七又是打手势,又是耸鼻子,小针开始还以为杜十七的癫痫病要犯了,最后她忽然间恍然大悟:“姨奶奶您别急啊,我知道了,您是要去看望少爷吧?先让小针去送给信儿?”
她说着话,面对着杜十七,也不知不觉打着手势,杜十七嘴里乌拉乌拉地说着,连连点头。
小针应了一声出去了,可乐添完了香,也梦游般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小针满眼疑惑地回来,走近了杜十七,低声道:“小针按照姨奶奶方才的吩咐,佯作去少爷哪儿,然后在半途转回来,真的看到可乐去阴夫人那里,小针出去的时候,也仔细听了,可乐真的跟在我后边,姨奶奶,可乐?”
出神地望着门口,杜十七神色黯然地摇摇头,她也知道身边一定有阴姒的人,包括上次沈七城和豆腐丁洞房花烛夜,她被药物迷倒的事情,自然是内鬼所为,可是她一直将目标锁定在小针身上,根本没有想到不同病也相怜的可乐会有嫌疑。
恐怕平日里有些痴愚和迟慢的可乐,在人们心中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姑娘,连杜十七都对她另眼相待,因为对可乐并不设防,所以有些心里话都会讲给可乐听。
若不是方才她摔了镜子时,可乐还在出神地自顾自地添香,杜十七根本不会怀疑到她。
可乐在精神上受过严重创伤,但是她的听力应该没有问题,杜十七自己也有癫痫症候,除了在严重发作的时候意识混乱之外,平日里和常人无异,可乐不可能听不到如此大的声响,除非她是在装,可惜李鬼遇到李逵,她这个假痴呆遇到了真癫痫,才会露出破绽。
为了证实自己的怀疑,杜十七比划半天,才让小针明白自己的用意。
事实证明自己猜想得不错,但是杜十七高兴不起来。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可乐佯装痴呆不过是为生存所迫,她并不是阴姒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方才也只是凑巧了出去,而小针洞悉了这一切,故意诬陷可乐。
这个世界,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人做不出的事情。
一切,皆有可能。
或者,一不做二不休,顺便也试探下小针。
想到这儿,杜十七满眼阴郁,显得很是浮躁,把怀中抱着的竹夫人也扔了,又比划半天,要小针
去弄壶酒来,小针不过略劝了劝,杜十七佯作发怒,就要砸东西,小针无奈,只好转身出去。
她前脚走,杜十七马上下了床,批了件衣服就跟出来,小针的影子在花影树影里边摇曳着,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厨房的方向,并没有东张西望。
站在树影里边,杜十七心中暗道,也许小针猜到自己会跟踪,所以她不会轻易搞鬼,自己只要现在去阴姒哪里偷看看,如果可乐在的话,就说明小针没有说谎。
想到这儿,杜十七避开巡更值夜的婆子媳妇们,沿着□,偷偷潜向阴姒住的地方。
眼前,又是荼蘼架。
看着凋零殆尽的荼蘼,只剩下满架绿幽幽的叶子,杜十七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哎。
有人轻轻叹气,很是哀伤。
豆卢泓。
杜十七听得出来是豆卢泓的声音,那日豆卢泓撞进来并且后来他们姐弟的对话,其实杜十七都有听到,只是太强烈的疼痛让她张不开眼睛而已。
据豆腐丁的猜测,这个豆卢泓和寒惜裳貌似有□。
说来也奇怪,杜十七对寒惜裳的感觉说不上好夜说不上坏,但是对这个豆卢泓,不知为何,从心里就有些腻烦,按说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听他唉声叹气的调调,杜十七很想冲过去揍他。
老罗说过,有的人天生长了一副欠扁的模样,杜十七觉得豆卢泓就是这种人,虽然这样想,未免有失厚道。
而且,这个人好像很眼熟。
杜十七略一动动,嘴上就痛得厉害,她又不敢用手去抚摸,只得倒吸冷气。
有人清咳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
狐狸精!
今晚克星冲岁?怎么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欠揍?!
果然斛律京和豆卢泓慢慢走过来,豆卢泓垂着头,很是沮丧:“公子,啊,大哥,姐姐真的不肯
理我了。”
斛律京轻轻拍拍他的肩:“你呀,真是一点儿也不体谅小汀,南人常说长姐如母,可是小汀才比你大两岁,这副担子未免太重了,你也是,不知道帮她,反而偏向着外人欺负她,要是换了我,早一顿板子打得你屁股开花了,还怪你姐姐不理你?”
一时语塞,豆卢泓又叹了口气。
斛律京微微一笑:“小汀这个人,是口厉心软,姐弟两个,哪里有隔宿的仇恨?好了,我去替你说说,让小汀不再生气了。”
连忙一躬到底,豆卢泓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来:“多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一贯急公好义,古道热肠,其实,其实我一直以为大哥可以成为我姐夫的。”
不许胡说。
轻轻斥责一句,豆卢泓也看得出斛律京不是真的着恼,故而也不害怕,斛律京瞪了他一眼:“小泓,你要是我弟弟,早揍得你下不了床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胡说?我怎么舍得耽误了小汀,你姐姐是云英未嫁,我儿子都那么大了,你也舍得自己亲姐姐入门就做后娘?我们家那个混世魔王,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小汀可对付不了那个小畜生。”
一听斛律京听到儿子,豆卢泓仿佛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大哥,小,小公子现在没事儿吧?那个卢兆凌”
话音未落,斛律京咳了一声,斥责道:“不该问的不许乱问,这里是沈家,小心给你姐姐惹祸上身。”
豆卢泓马上闭口,然后转移了话题:“是,大哥教训得是,泓儿记住了。不过,大哥也劝劝姐姐,不要再为难杜姑娘了,毕竟往事已矣,何必苦揪不放呢?”
眉头一皱,斛律京道:“泓儿,我不觉得小汀做得过分,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人不放我我不犯人,如果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会被人欺凌,以怨报德虽然可耻,但是以德报怨更是愚不可及!你真的忘记了,当成那个杜真真也是用绣花针对付你们姐弟,她当年的手段,可比小汀狠毒阴损多了。”
提到从前,豆卢泓也打了个哆嗦,头垂得更低:“可是,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就是不知道姐姐她……”
满眼阴霾,斛律京冷冷地道:“我见过小汀的伤痕,那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是连厉鬼见了都会做噩梦的伤痕,泓儿,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不替小汀想一想?那道伤痕,要陪着小汀一辈子!”
愕然,然后失落,豆卢泓喃喃地道:“大……大哥,姐姐的伤痕你都见过了,为什么娶她的不是你?”
哼。
斛律京忽然狠狠地踹了豆卢泓一脚:“还不是为了你!”
豆卢泓站立不稳,往后踉跄几步,差一点儿跌倒在地,斛律京面罩寒霜地拂袖而去。
呆呆地站在哪儿,豆卢泓垂着头,没精打采地自言自语:“哎,仇恨结的这么深,你也不能娶,
我也不能娶,又是何苦,干嘛不化干戈为玉帛,最后皆大欢喜呢?”
那个狐狸精应该是发现自己了,杜十七在断续的话语中,也听出一点儿眉目来,然后又听那个豆卢泓嘀咕了几句,还抬头往自己住的地方张望了一下,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闪身也走了,
脚步声很轻,也很吃力,在步子声里,还有拐杖点地的细碎声响,原来是沈七城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