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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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太后接近歇斯底里地大叫：“为什么？难道你就这样恨煜儿，一定要他死你才甘心？”
“不，我没有，不是因为我恨他，所以能救而不救他，而是我不想看到今日的情况，数年后，再度发生一次。”
太后愣住，她的眼睛茫然地向上看去，就在进宝以为她不行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的时候，她忽然笑了出来，笑声像是哭声，让人听上去，有种揪心的疼。
“呵呵，没错，没错，你顾虑的一点都没错，只要煜儿活着，就难免日后他不会想要重新夺回他的王位。当初哀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皇甫曜，哈哈……”太后笑得，整条脖子都不自然地向后仰起，令人担心一不小心，她的脖子就会折断。
“太后娘娘……”
“你这样想，哀家不怪你，要怪只怪哀家当初没有真心对你，没能帮煜儿留住你的心，如果得你辅助的人是煜儿，那么今日这个江山依旧还是他和哀家的……”
进宝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祁煜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见太后的模样，他双膝跪倒在床榻前，眼含热泪地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忙伸出手，凭空地摸着：“煜儿……”
祁煜一把将骷髅一般的手抓进自己的掌中。
太后微微一笑，出声让祁煜靠近一些。
进宝立刻起身，让祁煜坐到床榻上，祁煜看到太后瘦成这个样子，知道她快不行了，难过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太后的手指，在祁煜的脸上，轻柔地抚摸，满含慈爱地柔声道：“皇上，您瘦了……”
祁煜声音哽咽，沙哑叫了一声：“母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将太后拥在怀中。
太后靠在他怀里，眼皮渐渐发沉：“煜儿啊，是母后害了你，母后对不起你……”
“不，母后，您没有对不起儿臣，都是儿臣没有听您的话……”
太后摇了摇头道，气若游丝地道：“你生性活泼好动，喜欢游山玩水，从来没想过要做皇帝，这一切都是母后逼你的，都是母后的自私，是母后自己想要做太后，如果可以从来一次的话，母后一定不会再逼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藩王，但至少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母后，别说了，别再说了……”祁煜紧紧地拥着她。
“是啊，不说了……就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话音未落，太后的头因为重力向旁一歪。
太后走了。
祁煜无声的饮泣。
太后仙去，举国大丧。一连三日，祁煜都将自己关在太后的寝宫中，三日里他什么人都不见，三日后，他从大安宫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与此同时，皇甫曜的军队一连攻破数十个城池，每个城池皆是不战而降。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坊间传出流言，说是姚云投靠了皇甫曜，所以不战而降。也有消息称有人偷了姚云的兵符，命令守城将领不战而降。
有人说这是姚云使的计谋，也有人说是姚云中了别人的诡计。其中还有一个谣传，据说姚云在纳妾的当晚，小妾携带私逃，其中就包括姚云的兵符。
总之众说纷纭，其中内情，估计除了姚云，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内情是怎样的。
进宝虽然不知道菀桃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做的非常好。
皇甫曜的军队趁此一鼓作气，斗志昂扬地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京城了，京中百姓乱作一团，纷纷逃离京城，以免殃及池鱼。
这日朝上，祁煜突然咳血了，朝堂上大乱，众大臣皆面容惊惧地像是天塌了一般。
祁煜立刻被送回了偏殿寝宫，并传来太医诊治。
进宝赶去的时候，太医刚刚诊治过，他说祁煜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所致，多多休息便无大碍。
众臣听到太医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他们生怕祁煜会得什么大病，从此一命呜呼。
太医退下去煎药，进宝则走进了内堂，去看祁煜。
祁煜躺在床上，一盏烛火透过纱帐，映在他苍白无血的脸上，令他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无力。
自从上次他得了风寒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利索，再加上太后的病逝以及前方战事接二连三的失力，不病倒都怪了。
看着他就连昏睡中，都皱着眉头，进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这一动，让祁煜醒了过来，他朝她微微一笑道：“你来啦……”
进宝点点头，柔声地问：“感觉怎么样？”
“看到你，朕就觉得好多了。”说着，祁煜挣扎着坐起身，进宝忙上前扶起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犹自地笑了起来。
“皇上为何发笑？”
“只是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情形。”
“……”
“那时你我躲在假山下，你眨着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掀开我脸上的面具，却管我叫‘姐姐’……”
进宝经他提醒，也想起来了，掩嘴偷笑。
“是吧，你也觉得好笑吗？”
“还有第二次，你跟着我去到了冷宫……”刚说了两句话，祁煜又咳了起来。进宝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皇上还是不要说话了，躺下歇息吧”
祁煜摇摇头，就势靠在进宝身上道：“进宝，你知道吗，在你进宫之初，朕总是偷偷躲起来偷看你，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小脑袋里想什么……最近朕总是在做梦，梦中总是你进宫之初的情景。不如那一天，我们旧地重游一次？”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还是等局势平定以后再说吧”
“局势平定？”祁煜长叹一声，“局势何时才能平定呢……”祁煜的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感叹。
进宝心虚地道：“很快很快……”
祁煜又道：“进宝，孩子好吗？”
进宝点点头：“很好。能吃能睡。”
祁煜微笑：“进宝，你知道吗？朕真的很想很想和你还有孩子，一家三口地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进宝没有搭话，这时，内监将太医的药端了上来。
进宝伸手接过，内监却没有马上递给她。她抬头看了眼那名内监，只见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瞥药碗，然后递给了她。
进宝接过药碗的手，很明显地慢了慢。
她一听到祁煜咳血的事情，立刻朝甘露殿这边来，刚走到门口，一名宫女拦住她的去路。那人穿着宫女的衣服，向进宝问安的时候，吓了进宝一跳。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太妃。
她一直以为皇甫太妃在佛堂中被软禁着，但今日一见，不得不感叹她的能力。不过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有事和进宝说。
没想到她竟然连寒暄都不必，直接开门见山地递给她一个黄纸包，并且让她放到祁煜的药汁中。
进宝知道皇甫太妃给她一定是包毒药。如今的形式，就算不用下毒，皇甫曜登上皇位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稳的，但太妃坚持，铲草除根，永绝后患。
所以进宝将药带了过来，并且吩咐，一有机会，就将毒药放进去。
看到内监给她使了眼色，就说明毒药已经放好了。
她看了看祁煜，又看了汤药，一瞬间，她犹豫了。她从来没有打算要杀祁煜，而就在刚才，他说想和她一家三口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的时候，她的心被猛地刺了一下。
但事到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留下祁煜，也就是留下一个祸患，难免日后不会再发生兄弟夺位的惨剧。
拿着药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祁煜闭着眼睛，轻声地问：“是药来了吗？”
进宝‘嗯’了一声，将碗递了过去。
那一瞬间，她觉得祁煜的眼中有丝失望划过。但就在她还不确定的时候，祁煜的声音寒冷如冰地传来：“朕真的不想杀你……”（）
正文 完结篇 我在未来等你……
完结篇 我在未来等你……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进宝的颈边，而拿着匕首的人，正是祁煜。
他转身坐起，望着进宝痛心疾首地道：“朕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却要这样对待朕？”
进宝看了看冰冷的刀尖，又看了看祁煜。
“这碗药中，你下了毒，不是吗？”
进宝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祁煜见她不否认，痛心地皱起了眉头：“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大臣们说你是妖怪，朕维护你，hou宫的争斗中，朕信任你，甚至为了你，朕连六宫都废除了，独宠你一人，你还不满足吗？为何还要杀了朕？”
进宝的手一松，任由着药碗摔落到地上，有毒的药汁在地上冒着白泡。
“你不辩解吗？”
进宝摇摇头。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祁煜，他竭斯底里地大吼：“你是为了皇甫曜对不对，究竟朕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爱他，却不爱我？”
进宝终于开口了，却是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祁煜仰头大笑，笑声既嘲弄她又自嘲。“哈哈……你竟然说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我爱他，不论他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我都爱他，因为爱情就是毫无道理的。能说出原因和理由的，那根本不是爱情。”
祁煜瞪着眼睛看她，她的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脑中震撼地回响。
“如果非要给你一个解释的话，那就是他为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图回报的，他从来不是为了让我爱上他才去做。而你，你做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能爱上你而故意做的。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别。”
祁煜的身子猛地一震，他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淡。
“我做的事情，是有目的……”他喃喃自语，神情甚为凄苦，忽然之间，他呵呵地笑着，笑声中有种压抑的悲痛。“呵呵呵呵，难道让你爱上我，也是有错的吗？”
“对不起……”进宝由衷地感到愧疚，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时不刻不难过。“如果你想杀我的话，那就动手吧。”说着，进宝闭上眼睛，微微仰头。
感觉冰冷的剑尖，贴着她温热的皮肤，她感觉有一点疼，她以为这个过程会很快，但匕首突然停止前进。
祁煜道：“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心软地不敢杀了你。今日有你在宫中为他做内应，为他在我的汤药中下药，难道我就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的皇甫曜吗？”
进宝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
祁煜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邪恶：“想必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沉静的声音，从祁煜的身后传来：“我看未必。”与此同时，一柄长剑直指祁煜的后颈。
进宝一听这个声音，高兴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他没死，他还活着。
长剑后的身影渐渐清晰，皇甫曜一身银色的铠甲，就站在祁煜的身后。
皇甫曜轻声地叫了一声：“进宝，过来……”
进宝从祁煜身前走开，谨慎地向皇甫曜走去。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听到他的军队在京城以外很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她不止一次希望他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刚才那般温柔地叫她……
但如今看到他的时候，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泪光中，他的样子看上去那样的模糊，不真切。
皇甫曜伸手，一把将她拉过，紧紧地拥抱。
感觉他身上铠甲的坚硬，与他怀中的温度，她确定没有做梦。
皇甫曜一手抱着她，一手用剑指着祁煜。片刻，他轻轻地推开她，将她拉到身侧。
进宝紧张地问：“你是怎么来了？万一被外面的侍卫发现，怎么办？”
“放心，外面的侍卫都让人撂倒了。”
进宝很奇怪，为何没有听到一丝打斗的声响。
“现在外面全都是我的人，整个皇宫，已经被我攻陷了。”
听到这里，祁煜的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还全要靠你派出去的好细作。”说着，皇甫曜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时，进宝才发觉殿内还站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站在黑暗中，有身披一件深色的斗篷，故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那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摘下兜帽的时候，进宝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她不是已经出宫了吗？为何会和皇甫曜在一起？
“齐、宁、惜……连你也背叛朕了吗？”
只这一句话，进宝已经推测出全部。
齐宁惜就是祁煜的细作。
只见齐宁惜双膝跪倒在祁煜身前：“皇上，郡公答应我，只要您肯禅让，他一定不会杀了您，也不记前嫌，放您出宫。”
祁煜向后退了一步，指着皇甫曜道：“你竟然相信他说的话？”
“臣妾不得不相信，因为臣妾不能让您死”
“你……”祁煜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皇甫曜从怀中掏出一张圣旨丢到他脚边：“圣旨已经为你写好了，只要盖上玉玺，我就会放你走。”
祁煜看着脚边的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