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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闷油瓶笔记-第5章

小说: 闷油瓶笔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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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跟着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法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我跟吴邪是什么关系呢?
是他会笑着对我说“小哥,跟我留在杭州吧”的关系。
也是他淡淡地问“请问你是”的关系。
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么……
“已经忘记了……又何必强求着……想起来?”我的声音都是抖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站起身要走的时候才回答:“因为我觉得,他似乎是我过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这个青年人就这样,隔着镜片,那温和得像春风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在我三年前出事后,我每天都做噩梦。我梦见自己拼命地追着一个人,但是我追不上,我一边追一边喊……可是他不肯停下来。护士告诉我,我不停地叫着一个名字——张起灵。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脱口而出的也并不是‘救命’,而是小哥。我精神衰弱得十分严重,只要我听到倒斗、麒麟这样的字眼,就会忍不住浑身颤抖。”他看着我一字一顿,“你明白这样的感觉么?我为一个人活着,但是我却忘记了他是谁。”
他为了一个人活着,但是他忘记了他是谁。
他每天念叨着他的名字入睡,又喊着他的名字惊醒。只有这个名字可以让他安心,这个名字就是他的全世界。
——可是除了一个名字,他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对应着怎样的声音怎样的样貌,他不知道他跟这个名字有怎样的经历,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男是女是否——是否爱他。
喂,张起灵,你爱我么?
可是记忆中缺失的部分,最重要的这个问题,永远没有人回答。
因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那个人,根本不记得他。
我像被人用钢钉钉在椅子上。我不断不断地活动嘴唇,却始终给不出他回答。
三年,我回来了又怎么样呢……我们中间,隔着三年。
吴邪还在说话:“有一次我朋友小花问我……啊,小花你认识吗?”
我快速地点头,不想带出情绪。
他笑:“小花问我,要是我最爱的那个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我身边,让我受到了伤害却没有负责,那我会不会恨那个人。”
我屏住呼吸。
吴邪喝了一口茶说:“我说,既然是最爱的人,那么怎么会恨呢?他又问我,如果那个人害我没了腿毁了眼还是去了记忆,难道我也不会恨吗?”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而吴邪说:“你说这问题傻不傻?我连腿眼睛和记忆都赔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给他,到了这个程度,我又如何恨他?”他笑眯眯地摇摇头,又看向我,“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他是想透漏一些关于张起灵的线索……总之,你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吗?”
我看着这双清亮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你领养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吴平。”吴邪说,“二叔给起的,他说我反正喜欢管人叫闷油瓶……索性给孩子起个名字就带平,小瓶子啊哈哈……哎您干吗?”
我死死把人抱在怀里,感觉他僵硬地呆在怀里嚷嚷:“你冷静一点……兄弟,那个,别……”
他的小伙计也很慌,“先生,先生您有话好说啊先生。”
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紧紧地抱着,把所有眼泪都流进他的脖子里。
他急:“你别这样了……你……”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然后哑着嗓子问:“请问你是……?”
“张起灵。”我松开他,看进他的眼里,“我是张起灵。”
他瞪大了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深琥珀色的瞳孔慢慢收紧,然后眼眶慢慢红起来,然后有液体从眼角滑落,他双手捧住我的脸,最终开心地笑起来:“小哥……我终于找到你啦……”
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你不见了,至少我会知道。
小哥!小哥!
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小哥,过了明天,我有点儿事想跟你说。
请问你是?我是张起灵。
喂张起灵,你爱我吗?爱的。
小哥,跟我留在杭州吧。
嗯,跟你留在杭州,再也不走了。
“小哥……我终于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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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火车上(甜)
更新时间201216 16:42:19  字数:2351

 火车上
2004年年初,前往吉林的某火车上。
张起灵默默睁开眼睛,看向火车的车顶,出了一会神,然后坐起来。
刷完牙的吴邪正好拎着一壶热水进门,看到他起来了,就神清气爽地打了个招呼:“起来啦小哥。”
张起灵淡淡地看着眼前青年微微弯起来的笑眼,没做声。
吴邪有点尴尬,把手里的暖水瓶和钢杯都放下,咬咬牙有对小哥说:“那个……胖子跟四阿公都去餐车吃饭了,你饿不饿?”
张起灵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他,清楚地看到对方似乎握紧了拳头,起床后心中莫名地失落竟然就这样淡了下去。
吴邪握紧了拳头,忍住了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上铺某人脸上的冲动:你谁啊!!!小爷怎么也是自己店里的小老板,放到长沙的地界上也被尊称一句小三爷,很有种啊爱答不理!
可是当他的视线不经意扫到小哥有点干裂的嘴唇上,所有的怒气又都慢慢下去:……这个人在斗里有多精明,生活里就有多白痴。
他弯腰从小桌下,胖子的行李包里找出小哥的杯子,用垃圾桶接着,拿热水慢慢烫了一下。
火车有些颠,热水水花多少溅到了吴邪的手指上,先是一阵滚烫,再是一阵冰凉,疼得他微微抽冷气。
张起灵就这样看着,眉头慢慢皱起来。他拉开身上的被子,灵巧地从上铺跳下来。
吴邪把开水倒进张起灵的杯子,又拿出矿泉水兑了一下,递到张起灵面前,有点恶声恶气:“喝水!”
张起灵坐到下铺胖子的床上,眼睛转向火车过道,不再看吴邪。
下斗找三叔还要靠他,不能闹翻不能闹翻!吴邪咬牙切齿地压下怒气,把水杯放到小桌上,强笑:“我去吃饭,小哥你等胖子他们回来换你吧,水给你放在桌上了。”说完,拉扯车厢的门,大步流星地走向餐车车厢。
张起灵就这样默默目送着吴邪走远,一直盯着,直到看不到,还在看着那个方向。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让他有点不习惯。刚刚那个温和清爽的声音在耳边,有些吵……现在不在了,反而……显得车厢很寂寞。
只有火车不断奔向不可知的远方的声音。
小哥的眼睛移向放在桌上的水,伸过手去,拿起来,又慢慢放下。
他坐在胖子的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还是,睡着比较好,不会觉得被抛弃、不会觉得自己是虚假的、也不会去思考自己不被人需要……
“……小哥,你怎么没喝水?”可是某个青年没有允许他重新浸没到自己的孤独中。
张起灵睁开眼,看见脸色有点发黑的吴邪,一手拿着一个盒饭站在门口,眼睛在桌上的水和自己嘴唇上来回游移,眼睛亮晶晶的,快要喷出火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车厢满满当当的。
吴邪把手上的饭放到小桌上,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TND好心当成驴肝肺热心变成大刺猬要不是看他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小爷才懒得理他!!!!他抓起桌上的水直接递到小哥面前:“喝水!怎么,张大爷还需要人喂?”
张起灵抬眼看看他,然后——
——然后就探过身,就着吴邪拿着杯子的手,开始喝水。
吴邪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扔在胖子的床上。他有点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哥,就这样低下头,慢慢喝着他手里杯中的水。温暖柔和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手上,有些……痒。
而事实上,痒的何止是手呢。
吴邪突然觉得小哥垂下来的长长睫毛很好看,黑黑顺顺甚至有点长的头发也很好看,挺住露出漂亮线条的脖子也很好看。张起灵是个很好看的人。
小哥的嘴唇碰到水才觉得自己渴坏了,入口的水温正好,说明面前这个不会照顾人、连冲杯子都会烫到自己的男人,真的很细心。他慢慢压低杯口,让水顺利地流进自己口中,视线里除了银灰色的不锈钢杯底,还有吴邪不算白皙却线条流畅的手——毕竟是做拓本写字的生意人。
一杯水喝完,小哥重新靠回车壁,再次闭上眼睛。
吴邪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小哥,吃饭吧。”
闭目养神的人根本就不理他。
心底刚刚升起来的一股柔软又硬生生被压下去,吴邪只觉被浇了一头冷水,他瘪瘪嘴,心说你爱吃不吃,小爷不伺候了!便自己坐下来,打开一份开吃。
火车“咔嚓咔嚓”地前行,外面的人们都渐渐起来了开始走动,而小小的包厢里只有平稳呼吸和细细咀嚼的声音。
火车慢慢驶入一个隧道,车厢渐渐变暗,吴邪放下筷子,不想把西红柿炒鸡蛋塞进鼻子里。
而就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有轻轻地呼吸凑到了吴邪的耳边,紧接着,他感觉一只两只长手环住了他的腰,背后有温暖紧紧靠过来,紧接着,有皮肤的触感接触到了他的脖颈。
小哥有点含混的话,带着暖暖的呼吸搔着吴邪的耳朵:“冷。”
吴邪身体僵住,感觉耳朵痒得要死。
显然,痒得有何止是耳朵呢。
火车渐渐驶出隧道,眼前的一切渐渐明亮起来。吴邪微微片头,看着把头靠在他肩膀,发出平稳呼吸地男人,嘴角一点一点地翘了起来。他慢慢放松身体,把重量都移交到身后的男人怀里,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张起灵感觉到身前的人放松身体靠进了他怀里,就紧了紧手臂。他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知道,吴邪在微笑。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却不再是一团空白,而是满满当当。
是圆满、完整的。
胖子拉开车厢的门,对上小哥突然睁开的,杀气腾腾地眼睛,又略微扫了一眼缩在小哥怀里的、带着疲态陷入熟睡呃小天真,比了一个OK地姿势,又迅速把门拉上了。
他满脸堆笑地对着身后,一脸怀疑的陈皮阿四道:“陈老爷子,一路上对您多有不敬。我这里有几根中华烟正好孝敬您,您也给我讲讲寻龙点穴的门道,让我开开眼。”
话毕,连推带拉地把陈皮阿四领走了。
车厢内的张起灵眨眨眼,看看怀里的人,用手拨了拨他的头发,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轻声说:“吴邪……这次我要是还能活着出来……”脑子一片空白,他忍不住又一次收紧手臂,然后闭上眼睛,“真暖和啊。”
睡梦里的吴邪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跟着微微笑了。
有些情感就是在某个很平凡的时间点、某个很平凡的地点不断茁壮的成长起来。
对于“我爱你”这三个字,有人选择用“今晚的月亮真美啊”来表达,有人则选择了“就算我现在死去也没有遗憾了”,也有人只是迷迷糊糊地说了……
“冷。”
“真暖和啊。”
火车上,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又都已经铺展到了未来。

问。。/ 】【唐逸】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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