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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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柔明显面色一滞,移开目光道:“是我失言了,你莫要多想。”
“海柔姐,告诉我,我是不是清儿?如果我们从前认识,为何我什么也记不起来?”语遥的声音有些急促。
“语遥,你相信梅先生吗?”海柔也似下了决心,看着语遥的眼睛,“如果信,就不要猜,梅先生总会待你好的。”
语遥看着面前坚定的双眸,良久,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语遥像小时候一样靠向海柔怀里,轻声道:“海柔姐,你喜欢影哥哥,对么?”她是女子,明白喜爱的眼神,更明白如何掩饰爱意。
像梅疏影这样的人,有多少女子青睐也是不奇怪的。
海柔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平静道:“我今年已三十了,这样的年纪,哪里还会有这些冀望?更何况梅先生只二十有三……”
语遥不再多言,只道:“海柔姐,日后的路还很长,你也该多为自己打算,早日找到幸福。”
“打算……”海柔喃喃道,“我这一生只还有一个愿望,待实现便可以圆满了。”
“什么?”
“赎罪。”
语遥仍赖在海柔怀里,呵呵一笑:“像海柔姐这样善良的人,哪会有什么罪……”
海柔亦笑着揉揉语遥的头,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静谧之中,叩门声响起。
“梅先生回来了。”海柔说着,起身开门。
果然是梅疏影:“我回来晚了。”
“可不是嘛,”语遥笑道,不知为何,在梅疏影面前,偶尔她会不经意间多几分俏皮,“影哥哥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睡着了。”
“看你哪有半点困的样子?”梅疏影笑着走近,“行装都备好了,放心吧。”
“影哥哥的安排,我总是放心的。”
简单一句话,在梅疏影听来,便是说不出的乖巧。
女子巧笑嫣然,男子眉目如画,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我是真的困了,回房休息去。你们好好聊聊。”海柔掩嘴笑着,退出房间。
“影哥哥,”语遥思索着开口,“你是传说中的梅氏人么?”
“是。”梅疏影答得干脆,毫无意外之感,倒叫语遥愣了。
语遥下了决心,又问:“那么,你还认识其他梅氏人吗?”
“嗯,你啊。”
语遥错愕,转念又想,虽然自己不曾提过梅氏人,但那一身灵力已是最好的证明,便也不再惊诧:“那么,还有其他梅氏人吗?”
“没有了,梅氏人本便不多,十多年前又遭遇屠杀,咱们能够幸存已是上天的恩赐。”
对整个氏族的屠杀……梅疏影竟平静地说着这样一桩叫人不忍细思的惨剧。
“屠杀?何人如此狠毒?其间有何阴谋?你刚刚说‘咱们’,咱们是一起逃出来的?”语遥大惊,满心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语遥与凌逍该重逢了吗?语遥该如何面对大婚?几人之间会生出怎样的插曲?下一章节名——“死而复生”接下来,情节就会有很快的进展啦~!
、死而复生(一)
梅疏影看着语遥,良久,终于低叹一声道:“清儿,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你又何必再问?有些悲哀的往事,知道多了又有何益处?”
“影哥哥,你就没有想过为族人复仇?没有想过去找寻其他可能幸存的同伴?”语遥并非有此心愿,只是想知道梅疏影的想法。
“想过。只是很多年后,便不想了。”梅疏影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曾经,我决心拜师学艺,强大自己,承担起一切仇恨与责任。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人最重要的是珍惜他所拥有的人和事,一旦选错只会后悔莫及。有些往事,不该成为当下的负担。”
语遥听他缓缓道来,她不知道,这个孤寂的男子是如何在岁月的磨洗中,放下所有痛苦与不甘,沉淀出这样一颗温润的心。
语遥莫名的,感到一丝心痛。
话题就此终止,梅疏影眉间又掠上几分关切:“清儿,你可想好要去华城了?陆凌逍对你这个姐姐的确情真,可他毕竟不明……我感觉得到,一旦你回到他身边,便难再远离纷繁争斗。”
梅疏影表情严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回梦天谷也好,在竹屋也好,或者祝、允、阴、望四国都好,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可以,我不会叫你有半点烦扰。清儿,只要你愿意……”
语遥一时愣怔,“只要你愿意”,从不曾有人对她如此宠溺。
她看着梅疏影,他恳切的眼光,期待的神情……
一声“好”几乎已在嘴边。
语遥眼前出现了凌逍的幻影。
记得他第一次唤自己“语遥”,甚至有几分羞涩。
“语遥,以后自然是我来照顾你。”那时他们都只是孩子,可就这一句话,让语遥生平第一次感动。
看到凌逍出谷擒贼所受剑伤,她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凌逍用官府赏金买了一整包衣服,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至少我会记得,总有个人等着我回去,总有个人能我为治伤。”只因这一句话,她义无反顾背誓出谷,那是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难以割舍。
十年,她不曾察觉自己的心就这样一点一滴被占满,直到身陷望军那一个月。
她知道,自己只有一颗心,哪怕这颗心永远无法安放,也不可能再去放到别的地方……
语遥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不行啊影哥哥。我答应过凌逍,会一直跟在他左右不离不弃。”
梅疏影亦是一笑,含着几分苦涩,仿佛早已料定。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语遥:“清儿,今日我去准备这个,故而回来晚了,你既已如此决定,日后便难免会用到。这些是我亲手所制,可能与你之前那些不太一样,你试试看可称手。”
语遥接过——数十个梅花镖……比先前谷中带的更加小巧轻便,且更加尖利,上面仍留着几分温热。
这几日闲聊,她对海柔讲过许多这些年的事,关于暗器,也提过一二,说到出谷这一年已散了不少。她讲这些时,梅疏影总是只静静听着,语遥有时甚至觉得他只是在神游,可是,他竟都记下了,还留心为她做了新的梅花镖……
语遥鼻子一酸:“影哥哥……”
“你喜欢便好。”纵然心中刀割般痛,梅疏影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笑意。
她已决定的事,他不会强求改变,只会始终支持。
“清儿,你的师父与陆凌逍的爹娘,他们都是利用你,你不恼吗?”
语遥轻轻摇了摇头:“师父待我总有教养之恩,而‘爹娘’只是爱子心切,从未存害我之心。”
“清儿,你可曾想过,何事会叫你生恼?”
“大概是欺骗吧。”脱口而出的一刻,自己也不觉愣住,她瞒了凌逍十一年,也许在内心深处,真正不敢说出的原因,只是怕凌逍也厌恶欺骗。
这一刻的失神使她不曾觉察,梅疏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竟辨不清是失望还是释怀。
“华城果然热闹非凡,饶是公主婚期未定,便已如此喜庆。”三人走在华城大街上,海柔如是感叹。
“既然已到,便当真不必再忧急了。”梅疏影看向语遥。
语遥赧然一笑。一路上,她时常表现出忧急么?怕赶不上弟弟的婚期,还是怕凌逍终究会在找到她之前便成婚?
“走,去驸马府。”梅疏影走在前面,地址已打听好了,“别紧张。”
语遥确实有些紧张,恐怕这便是“近乡情更怯”吧。
驸马府前,一队马车上驮着各种红纸包好的贺礼,为首的小吏正恭敬地向一人回话,那人正是尹逸。
尹逸一如往常淡然道:“已说过多次了,大小姐生死未卜,公子眼中见不得这般喜庆。谢大王隆恩。”
那小吏愈发恭敬:“大王与公主体恤驸马伤痛,只是大婚是迟早的事,先张罗起来也算造点喜气,成个吉利的兆头啊。”
尹逸面上不见一分为难:“公子一向不是贪慕虚荣之人,大王与公主的心意自是最重,这些身外之物又何须阁下如此费心?”
小吏神色一僵,正欲开口再劝,身后清雅的女声响起:“既是大王好意,便收下吧,语遥待舍弟谢恩。”
小吏回头之前,只看到面前的冷面公子蓦然变了脸色,震惊中夹着几分毫无抑制的狂喜。
语遥想起前番尹逸多次出手相帮,又见得他此刻惊喜的表情,心中一暖道:“尹逸,又是一月不见了。”
尹逸仍愣着,认识近一年,他还未曾如此失态。语遥又道:“我昏迷一月方醒,叫你们担心了。凌逍他好吗?”
尹逸这才回过神来,俯首回道:“公子对大小姐甚是思念,现在无事便好。大小姐快进屋吧。”
“我倒觉得,尹逸你的真性情更有趣些。”语遥开着玩笑,略微化解一丝紧张,让出身后人道,“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与朋友,你也为他们安顿一下。”
“是,属下立即去办。”
语遥踏入驸马府邸,一步步迈向院中,还未及欣赏府中宏伟建筑与阔大气势,便已被一道黑影所带来的男子气息包围得严严实实。
凌逍几乎是飞奔过来,步履有些踉跄,语遥只依稀看到凌逍嘴边似长了点胡渣,便已被他牢牢地箍进怀里。
“语遥,是你回来了吗?语遥……”
这个拥抱不似上次重逢时那般静谧,凌逍使得力气极大,仿佛若不抓紧,语遥下一刻便会不见。
“是啊,我回来了,我没有死。”语遥尽力才能保持呼吸畅通,“凌逍,我不会再离开。”
“我就知道你没死。这些天来我从来不曾梦到你,你若死了,怎么会不来看我?”凌逍双臂的力量只增无减,恨不得将语遥握在手心。
语遥被箍得生疼,却也不忍用力挣脱,只柔声道:“凌逍,不必再担忧自责,我没事。”
“你且先放手,清儿身子尚虚,仔细别伤着她。”梅疏影的声音响起。
凌逍这才将目光放在语遥身后二人身上,缓缓松了手。
、死而复生(二)
“呵,这位是梅疏影,是这天下间另一个身负灵力之人,便是他救了我的命。这位是海柔,梦天谷中一位师姐,在胭脂醉见离瑶时我对你提过的。”语遥介绍道,“他便是凌逍,我的弟弟。”
凌逍目光中有几分猜度,开口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凌逍自当报答。”
梅疏影温和一笑:“清儿的事,便是我的事,无需谈恩。”
“清儿?”凌逍记得,方才便听过这个名字,倒像是称呼语遥的。
语遥拉过凌逍:“咱们别在这里干站着,进屋说话吧。”
举步欲行,语遥才看到周围早已多了两个人——袁戈,和钟沁菱。
袁戈双眼通红,看到语遥投过来的目光,面色一僵,低头转身而去。
而阿沁,早已满脸泪水,她应是极喜绿色,总穿着一身绿罗裙,只花纹样式不同。
“阿沁!”语遥喜道,“你如何会在这里?”
“遥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阿沁跑过来抱住语遥,声音还有几分哽咽,“上个月听爹说逍哥哥中毒病危,我便急着赶过来探望,路上得到消息说逍哥哥没事了。我刚放下心,又听闻姐姐你……阿沁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事了。阿沁,我很想你。”
语遥“死而复生”,亲友重逢,一整日,驸马府都沉浸在热闹惊喜的气氛之中。
华伊即将出嫁,不便出宫,却也派了人前来慰问。
梅疏影为人谦和,海柔大方有礼,很快大家便熟络起来。
凌逍从袖中取出青玉发簪递给语遥,面含愠色道:“你便如此不喜这簪子么?三番两次想还给我。不记得吗?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
语遥之前离开时将此物交与袁戈,以免他为难。此时便讪笑一声收下,重新插在发间,道:“我不是怕你加罪于袁戈嘛……对了,你不曾生他的气吧?”
“嗯,不曾,”凌逍随口应道,“只跪了两日而已。”
“啊?”语遥一惊,“这如何怪得了他呢?你也是乱撒气……难怪他方才都不理我。”
正说到此,袁戈走入屋内,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凌逍面前耳语几句,凌逍点了点头,他便又无声退下。
语遥见此,起身追到廊中:“老袁!”
袁戈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老袁,你如此不想见我,可是怪了我害你受罚?”袁戈为人忠厚刚正,语遥怎会不知他愧疚的心思,出此言只为激他。
果然,袁戈转身蓦地跪下,头埋的很低:“俺,没脸见你。”
语遥无奈道:“难不成你日后在府中都要将脸遮住?”
“若大小姐不愿见俺,俺可以自请外调。”
语遥哭笑不得,分明是他心里别扭,何时成了自己不愿。正色道:“老袁,之前我便说过,你一心为凌逍考虑,我很欣慰,也很放心。凌逍又何尝不知你的忠心,只因一时冲动才罚了你,倒叫你受了委屈。”
“大小姐万万莫这样说,俺就是对不起你。”
“老袁,我一向欣赏你豪爽性情,难不成一月多不见,你便成了婆婆妈妈的小媳妇?殊不知何为大勇大义,何为君子之交?”
袁戈这才抬起头来:“大小姐真不怪俺?”
语遥笑道:“你若再跪下去,我便要怪你添堵了。”
袁戈急忙起身,神情肃穆:“大小姐仁义,俺感激不尽。”
“怎的愈发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