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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溺宫-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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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这儿又给她老人家添堵,倒不如在宫中安静待着,等事情过去再来请安。
见姑姑把宫里的人都带了出来,她想着可能是岚宇到了,不由压低了声儿打听:“谁在里面呢?”
“这静宁宫好久没这么忙过了,七爷方来了,老祖宗心疼他狼狈,吩咐到后面更衣沐浴去了。现在皇上在里面呢,打发了我们出来,似是有要事商量。”
皇上……唇边的笑容有些凝滞,子漪敛了眉角稍退一步,不知为何,竟有些怕和这位君王碰面。他每次瞧她的眼神都似笑而非,通透的好像能瞬间看透一切。面对这样支手拿捏生死大权之人,她说不上的有些胆怯,总觉得他会夺走自己已有的东西,让自己穷困潦倒变得一无所有。
“那我缓缓再进,先去偏殿等着吧!”
“谁在外面?听着是子漪丫头的声音,来了怎么不进?”
刚想走,便被太后的话拦着再走不得。有些紧张的吸了口气,平静心中乱潮才掀帘步入,她碎步绕过白玉屏风,稳稳的曲膝给皇上行大礼,一段日子未见,他神色憔悴了不少,眼光却依如往昔清明睿智。
“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嗯,起来说话。”心情好像不错,云凡低头品了口盏中茶汤,待子漪起身,便又说道:“好些日子不见,人怎么瘦了不少?”
从来难对旁人有这样的关切之语,他默默的望着殿中颔首而立的她,眼中莫测的光偏颇片刻,随即归隐复平。
“劳皇上忧心。想是衣服厚实,显得人单薄了些。”斟酌了半晌才选了个最不起眼儿的由头答,子漪暗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忙抬头望了眼与云凡同坐榻上的太后。没了往日的温和笑靥,她好似头痛的微攒着眉,戴着雍容玳瑁的手也是未闲,一直落在鬓间缓缓揉捏着。
“方才还和太后提你,没想这你就来了。朕有一事要交付与你,蔺国现方平左党,根基动荡,若是此事不成,想必不用多久便会有战火之祸。”
眉心一跳,脑中立马快转着,思量最近外国异动。子漪不敢懈怠的半跪着听吩,云凡的口气转瞬即变,快到让她根本没有一点时间准备思考。“奴婢愚笨,还请皇上明示。”既然话已经出来,应不应想必根本由不得她,还好太后也在,怎么也不会见她太过受委屈。
云凡啪的将手中茶盏落在桌上,清脆的响声明在殿中格外惊人。子漪垂着头不知上方之人神色如何,可周遭空气突然凝固,这种气氛的转变已是极为不祥。
“朕欲封你为静和公主,明年年关一过,便动身前往秂獒,与其大王子楝硕和亲。”
好似惊雷突然在耳边炸裂,子漪脑中嗡嗡一阵乱响,千算万念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惊愕的瞪着眼睛倏然抬头,她望着榻上高坐的两人皆面色凝重的望着她,心中原还安慰着自己可能是幻听,如今却是眼见意明,再也糊弄不过了。“皇上……”
顿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她踉跄着以头触地,隔着理石上厚厚的毛毯,仍隐觉寒意点点从地上冒上。“奴婢怎能去和亲?全蔺国皆知安佳氏。子漪已是七皇子的将过门的福晋,这样的身份,怎能和亲?”
“此事朕已和太后商议过了,把十六王爷的小女儿赐给你们安佳氏做义女,年关后以安家二小姐之名进浮宇宫。紫鸳那孩子也是太后眼见着长大的,不但乖巧孝顺,对岚宇也早有情意。有这王爷之女入赘安家,想必以后安家定然前程似锦,可享一世荣华。”
一言千金,今天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子漪恍然觉着有千金重物压在自己背上,沉得将她的自尊都碾在了地上,再扬起已是不能。“既然圣意已定,奴婢不敢不从,只是……”冷冷的,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她稍稍一怔,苦涩之感刹由心底蹿出,流到口中五味皆不似。原来是她自己在说话……真好。心中的她这时早绝望的没了一点念想,可口上竟还能生出话语来。
“只是奴婢有事放不下,还请皇上明示。”泪水缓缓落了下来,掉进深丛的毯隙中瞬间不见。和亲,说好听了是两邦交好互为亲致,其实道得明白,不过是缓兵之计,已女子为筹。左相之事一出,国界必然骚动不断,古覆国向来与蔺国不睦,此事又牵连了他朝的朝中要员,怎可能这般就安生了事。这时若是再加上中立的秂獒一族,蔺国着实状况堪忧。
可……心中满满的不甘,她狠咬着红唇,恨不得就直这样晕厥了去。朝中适龄的公主不在少数,怎么就偏偏选上了她这个已有婚约在身的将家之女!她不懂,如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适时才有了些笑意,云凡听她爽快应下此事,总算心中落下一石,可以安心布置其他。自古外族和亲都是非死不得归,若是受宠,即便是死了也要尸骨流落,掩埋他国的陵寝不得返乡。所以此事一定,她就是有些过分的要求,他也会尽量满足,以弥补她只身远行之苦。“你且说吧……”
“奴婢不解。宫中才女佳人众多,为何竟选了身份特殊的我?”
“这倒要问你自己才是了。两日前秂獒有信来报,说他们的公主极力举荐,指明就要你去和亲。况且你和岚宇的婚事本也是朕一念而定,先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想必你对他也是无意。方才朕来时正听他和太后商议你们的婚事,他也有意将婚事延后,待国事皆稳再从长计议。可他的身子……”
话到这儿已是不用再说了。子漪心念起往日两人相处的点滴,一股寒意由脚底而窜起,霎时便冰冻着过了全身,再不留半点暖气儿。延后……?!
呵的一笑,眼泪簌簌的落了满脸。她周身轻颤着攥起拳头,弄不清自己应高兴还是悲哀。人都说他活不过两年,即便明年她嫁了也会落得守寡的命。可就是这样,他还要求延缓婚事?
岚宇……心中痛得呼吸都带着战栗,她冷寂了眼神面如行尸,隐隐间,痛生恨意。不娶便是不娶,两个字便够了。
“子漪……别记恨他,他总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忍见子漪这般无助心伤,茹慈太后想起方才岚宇说着话时的隐忍压抑,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可那表情骗不得人,他是真心爱她念她的。
“……”再有什么都皆听不进心去,子漪咬紧牙关拂去脸上泪痕,原再生过什么不该的念头,此时也都幻灭了。“奴婢还有两个请求。”既然要走就要为安家争个永世平和,也不枉她此世生一遭,欠下了安家这些亲情债。
“请皇上念子铮辅佐岚致有功,给他个亲王名分!”亲王罪,非谋逆不得诛。只要有蔺国国例在一天,这规矩就永不得破。
“放肆!亲王?你可真敢张口!”啪的一声将手边茶盏扫落在地,褐色的茶汤飞溅得到处都是。云凡阴着脸口喘重气,颊边泛着股不自然的病态潮红。
“奴婢自然敢。既然十六王爷千金已是安家义女,子铮亲王之位实至名归!”
手攥了攥,思量片刻复又缓松。云凡没想她会用这个来要挟,这么快便利用了紫鸳的公主身份。“好!”百般不愿,终还是忍气应下。他不悦的拢着眉,已没了原先的好气,语露不耐:“还有?”
“安家三代忠臣,誓死效力蔺国。奴婢请皇上下旨承诺!不管安家以后遭何变故,都不会严苛,保安家门户和顺。”
“……”眼里已燃起疾风,云凡良久默默无语,死盯着子漪的视线似要把她生生看穿。这女子,若不是极愚便是聪慧的过了头。这道旨意一下,安家简直可说是固若金汤,再不沾染半点朝中风险。可另一面来说,也等于是虚无废意。他的身子已是众所周知的不好,她口中未要求遗命,那待他仙逝,这旨意又还有何用?
“好!朕便依你。”顾忌着安家确实至始本分,几代将才也都耿直忠厚。这旨就算她不求,他也已准备保安家已固将来国本。“还有何话说?”
“……”风骤起,掀起了殿帘,狂涌进来。子漪听着自己的髻上的珠坠落在地上不停作响,口中重重一叹,已是疲惫到了极致。“没了,奴婢告退。”
对着皇上郑重行了个大礼。复又对着太后磕了头才蹒跚起身离开。她苍白着脸色脚步虚无,恍惚着掀开帘子步出大殿。
正午的阳光明媚似火,映照着四处皆是亮晃晃的刺眼。她畏惧着抬手在眼前遮了遮,全身的汗迹被这携着秋风的暖阳一打,干涸紧黏全粘在了身上,无比阴冷。
“子漪……”
是那良久未听未见之人,本满心欢雀此刻也只剩残冷。她没有抬头的冷冷一笑,听着他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终是没忍住心口酸楚,泪淙陨落。


 

第182章 梦回 3
子漪……好一声子漪。她全然忘了自己这副身子不是自己,用尽了秦漪的心帮他周全算计,如今看来,还是敌不过这旧身子的命数,处处被人奚落抛弃。
“奴婢给七王爷请安。”没有自称姓名,卑微的换上了奴婢称谓。她颔首见那脚步在自己身前两步停下,高贵威严的龙团绣图,边角处无一不精,皆由上好的蜀锦金线细密连合。
自己的身子好像突然便渺小灰败起来,她仓惶着抹去脸上的泪,心中含着恨和怨,就是不想让他怜悯自己分毫。本已经退无可退再不能更不堪了,若再见到他同情怜惜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压不住性子,歇斯底里的质问厮打。
“……”听着称谓便猜到方才殿中发生了什么。岚宇数日坠牢,梳洗后仍挡不住面上疲色。眉头紧皱着良久都未松开,他怔怔的立在她对面望她,看她流泪,看她心伤,袖中的手紧缩着展了又收,终是抑制,没向她伸出。
她必定不愿再见他了……
眼神渐渐由灰败变成绝望,他潦破的抿着唇角,本想强装出个无畏笑脸来,不想竟还是带了悲伤的弧度,无奈寂寞。
“天冷,回品欢阁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他凝视着垂头的她,脑中回想着那容颜上明媚的笑靥,带着份特有的清丽纯真,执拗却那般惹人心疼,让人怎么都放不下割舍不尽。以后怕是再见不到了吧……心口骤然一痛,顿时嗓间便涌上了些许猩甜,他死掐着袖笼不让外人看出端倪,整个身子却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融进瑟瑟秋风,枯败着耸立。
“剩下的事交给我。”
嘶哑着用尽全身力气道完转身,他一步步缓缓从廊荫下走出踏进院落阳光中。午后的静宁宫带着世外桃源般的安逸温暖,鸟儿树梢脆鸣,秋蝉嘈声大噪,四处皆是暖意洋洋,风光无限。唯独他,犹如身在万年冰窟,青紫的浮光笼着容颜,凝固在他最后望她的落寞姿态上,再难改变。
“等等!”见他就这么远离自己,只字片语,冷漠的似陌生人。子漪不甘的倏然转身,脸上新生的泪在空中凝弧飞转,刹那便不知落在何处,蒸腾不见。狠狠的从腰间拽下他送的四喜如意碧坠,她高高的举起,纤细的臂膀顺着口中的呜咽声来回摇摆,挣扎良久,终于狠了心大力朝他身上掷出,沉声撞在他消瘦的背脊上,继而顺着袍角滑落,喀拉一声碎落满地。
“恭贺你觅得新欢!”言不由衷的冷冷出声,她步履匆匆的顺着长廊快步离去,眨眼间便闪过了偏门,再寻不见。
沉默着转身蹲下,拿出帕子默默将碎玉的残片点点拾起,岚宇眯眼望着那晶莹的碎沫闪耀满地,眼前不知怎么就被它耀的花了,指尖僵硬,再想看清已是不能。
摔得好!阖眼轻笑,他紧攥着已捡起的半块残玉,直至它穿透了虎口,鲜血肆意。与其带着额娘亲做的它入土,到不如被她摔了干净。一行清泪冰冻了般,缓缓蜿蜒着从脸际坠下,他摇摆着起身拖步朝宫门而去,不再回头望这满地残渣一眼,自也不知大敞的殿窗内,云凡红透了的双眸,正心疼的望着他远去,满含疚念。
“你这又是何苦?”重重叹息着,茹慈太后半倚在榻上,望着这一里一外的两父子,早就红了眼眶,不住拿丝帕拭泪。云凡是她的亲骨血,从小虽不在她身边抚养,却是用尽了心思呵护才长到现在。岚宇儿时性子刚烈开朗,向来是她这静宁宫的常客,她喜欢他的额娘,也喜欢他们两兄弟的纯性,从来都是比心疼别的孙子要多好些。
眼见着羽儿去了,他们的关系日益恶化,她虽深养宫中不常出去走动,却也在午夜梦回因这事儿辗转难眠,操心不已。明明看着对方痛自己会更痛,为何还要这样彼此折磨,形同路人呢?
“没时间了……”他怕是挺不过年春了,若是现在不安排好一切,岚致怎么能顺利登基。招手命舒吉小心将院中的如意残渣收好,云凡握着帕子轻咳了两声,鬓间的白发一夕间增长了不少,顺着阳光隐隐发亮。
“可若是这样做……”
“额娘……”自登基以来再没这般唤过她,他攥紧沾血的帕子塞进袖中,耳边风声阙阙,好似带着谁的声音,死命的钻进耳中。别爱他们,这样便是最好的保护了……
是啊,羽儿说的对。皇后在时,他不能爱他们,尽管心中多么牵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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