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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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见如锦跪坐在妆台前,面上很是深沉的模样。见她醒来,他嘴角弯着招她坐过来,她仍是依言坐了,如锦便执起梳子开始为她细细盘起发来。
这次做了一个极好看的蛇髻,盘好后,他从怀里捧出一把玉簪为她戴好,还不忘认真嘱咐一句:“方才我去买了这支簪,虽说不甚名贵,但你却不能弄坏弄丢了。”
南寞点点头,也未想到他是如何说服萧琮玄出去买簪子的。望了望镜中的自己,盘发优美,面容姣好,却有些不再像往日的自己。再透过那镜望着如锦,他很是明明媚媚的好看,却半点未脱了男子的潇洒,此刻的眼中带了点柔色,不似平日撒欢的模样。果然这一场行路让他们俩都深沉了不少。
如锦瞧着她那伤神的模样,平日里是个莽打莽撞的小狮子,但一遇到什么乱心揪心的事,就全然慌了神。便如这次一般,一时失了追寻日久的小世子,任凭谁在远处喊一声“我娶你”,她必然都愿颠颠跑去嫁。他不由得很为她担心。
这傻姑娘,若是有一日离了自己,该如何呢?
正有的没的思着,听见窗下一阵喧哗,仔细辩去,是人声夹杂着刀剑,已经打起来了。
如锦赶忙去瞧,见足足有两百带刀之人将客栈团团围住,与萧氏杀手们见刀见血。这些人看样子似是江湖上的人氏,虽说不及萧氏杀手,但胜在人多势重。看不见的客栈内堂,恐也是同一番光景。
南寞也凑了过来,两人一向对杀手没什么好感,也不知他们惹上了什么祸事,反正事不关己,趁乱逃出是最好的了。
于是他俩执了手从窗台一齐跳下,但很不幸的是,一小撮江湖人士立即将他们围了起来。
如锦下意识地挡在南寞身前,与这群人周旋道:“我们是良家妇女……”
南寞长叹一声抢在他身前,眼中终于恢复了光泽:“我们只是住店的,不相干不打扰。”说罢拉起他转身欲冲。
人群里走出消瘦的一男一女,两人长得还算清秀,但十分肖似,身着同一色上等绸缎,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打手模样。这两人拔出明晃晃的长剑摆个姿势拦在两人身前。
如锦握着南寞的手紧了紧,示意她该开打了。
她也觉得很兴奋,自上次在昌峻府与如锦一同引出冰窖的守卫时出了出手,这是有多久没有干过仗了?
“是南寞姑娘和容锦公子吧?”那两人中的女子发了声,直呼出他们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如锦又是将她拉至身后。她却觉得他实在多此一举,两人半斤八两,谈不上谁能保护谁之说。
“羽弗姑娘请了四大镖局的人来保你们。”
“羽弗姑娘是谁?”南寞从如锦身后探头问。
“是么,快走快走。”如锦装出一副和人相熟的模样,一手不放松她,一手去揽上那消瘦男子的肩膀推着旁人向外走:“兄弟你贵姓?”
“敝姓姬。”那男子皱皱眉。
“原来是小姬啊哈哈。”如锦重重地拍拍旁人的肩膀。
南寞撇了撇嘴,被他从后拉着。那瘦削女子跟在她的身边,于是她问:“羽弗姑娘究竟是谁?”
“边陲五郡与江南五郡的首富,这十郡的盐粮布饰庄子都归她。这回姑娘花了一万金请来四大镖局,只要将你安全送到朔方封地,这钱便能到他们手里。”这女子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这人支付一万金只为将她安全送到小世子的封地上。
其实这意思便是世子来救他们。
他竟派了人来保护他们吗?不然怎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受困?
他兵马众多,怎么会让一群江湖人士来救他们?
这十郡首富的什么姑娘是怎么说法?难道又是小世子深藏不露的桃花?
总之南寞一但联想到小世子,便估摸全天下与他有关的女人都是他的桃花。这也无可厚非。世人传说便是这样的。
她心头翻江倒海,一时又痴傻当地。她不是才决定了放下么……难道就这么回到他身边去?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一处马车前。那女子请她上轿。她正犹犹豫豫,如锦低声在耳边激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在此被抓回去,等到大红花轿抬至彤王府上,让你见着血溅红衣兵马齐乱的场面,你夫婿身首异处……”
南寞一话不说钻进马车。
如锦也正欲抬腿上马车,却被那姬姓兄妹拦住。那女子笑道:“容公子且慢,我们羽弗姑娘听说您貌若潘安,特地请您至宅中一叙。”
“那我和寞儿一起去。”如锦作势又上轿,却再次被拦下。
“送南姑娘之事有四大镖局,且世子说了,必得快马一日内将南姑娘送到,不然要向我们姑娘问责的。世子也允诺,要将容公子带给我们姑娘一观,若是不合我们姑娘的眼,容公子便可以自行去封地了。”
“观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花瓶!”如锦嚷道:“为什么我还得自行去封地?”
“南姑娘,世子说有诸多对你不住,要向你解释,他不愿让你伤心。”那女子不理他,只向车内说了一句,便示意车夫驶离。
南寞呆坐轿中愣怔着,丝毫不觉得马车已然驰在了路上,车畔围拢了浩浩荡荡持刀的众人,待她反应过来,才想起似乎方才离开时,如锦跟着车身唤她的名字,却被一拥而上的众人扑倒。
可是他不知,她的对面坐了一人,她一见这个人,便会七魂丢了六魄。
这个人曾对她说,碧落黄泉,他终是要与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如锦被扑倒的那刻,马车后荡起浓浓的尘土。那时候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所以当众人将他扶起时,他问了这么一句:“羽弗姑娘比我好看么?”
那身穿同色丝绸的姬姓兄妹中,哥哥慎重地点了点头。妹妹目光旋着他,似是面上有些红润娇羞,犹疑了片刻,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情形如锦见了,也估摸出了大概,他眉弯一笑,薄唇皓齿:“好,带我去见她。”
南寞顿住忐忑的心神叫马车停下,探出头去看如锦。如锦似乎已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正被人恭敬拥着向相反方向走。但她还是不放心,只低着头不去看坐在对面的人,急急地奔下来,却被镖局的众人围住。
前边如锦恰转回头来,向她挥挥手:“过几日便去封地找你!”
她正纳闷间,身旁一镖局头子也正与她望着同一方向,神情陶醉:“这乳臭未干的小白脸一张,怎就能得神仙般的羽弗姑娘看中……”
南寞总算知晓是怎么回事,见那方走得远了,只好在众人怨愤的目光中回到车里。
一路上,坐在对面的人沉默地阖着眼,那推她上来的女子曾说,世子对她不住,要向她解释,但现今这模样,她只怔怔地盯这沉默的人一会儿,便泄了气。
她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禁不住便想跳车逃走,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人。可是她能明白成璧已经坠下山谷,他心中是极其伤心彻骨的,哪里有办法同自己说话。便等寻个时机,再令他放她走吧。
车马疾行至晚饭时分,停在一处驿路的小店前。对面的人沉默如旧。
一众行镖人士并南寞也都进店用饭,但他却没有下来。想来他地位尊崇,是有专人伺候用膳的,不会和这群江湖人士相处。
这江湖人士中也有关心国事的,南寞身后的一桌正论起战事。
“听说世子在青州时兵十三万,但皇上下了旨,汉地参了昌峻军的,或就地遣返回乡,或留青州彤王领的军,这一下子便将昌峻军六年间所征之兵折损了六万。”
这人说完,其他人啧啧,便又听这人接下去道:“这还不算,原来九万的军里,也有居在边陲五郡的五胡人和梁人 ,按照旨令,边陲和睦为大,他郡官兵以后不得为昌峻帮手,且有兵卒但凡不是朔方封地的,为农牧着想,昌峻军必得放归,这又折去了三万人。”
说话的这人,身旁坐了个粗声粗气地道:“这都是旧消息了。虽说昌峻大军仍未回到朔方,但昨夜却派出骑兵至边境拿下了三座城池!阴山前的高缺近年被北狄给吞掉,现下也吐出了。”
“这等消息你如何知道了?”南寞回头看时,见众人皆露出惊奇崇拜的目光盯着那粗声粗气的髭须壮士。
那髭须壮士脸上却已红:“我家原就在高缺边上,今日行前拙荆恰赶来看我,便说前边已经易了主。”
那初始说话的人却不大得意,又道:“这也没用的,没用的,没皇上的旨意便是擅自出兵。”
那髭须壮士喝了碗酒:“这你可错了,封地内的事皇上管不着!”
南寞听得震惊,扔下碗筷跑了出去。一眼望见那马车停在远山之前,头顶日暮的灿红云光罩下来,她终于知道世子经历的昨夜是有何其的艰难。被人刺杀,失去了心爱的女子,还要出兵夺回封地的城池,城池拿下,便来接她。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至少她明了他的心意,不会往另一处想了。虽然她仍然想离开,但知道了他这一天过得苦楚,还是得须看着他安好才行。
坐上那马车时,眼前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眸子里满是血丝。
“你还是睡吧,不用看我。”南寞抹出个笑脸道。
西行(九)·大宅
离堇点了点头。他果然是很累了。
昨日照看成璧,见她伤重不醒,便如是自己伤了五脏六腑一般,揪心得说不出话来。好在她还活着,他不会再想着赴死。
后带着一名手下出来寻南寞两人,总算边陲没什么其他路好走,他们也只能折回云中去。
一进云中城便见不少似是杀手的一行人跟着他们,原本想就近求官兵出面,但皇帝早已下了旨,他郡官兵不得插手昌峻事务,只得命手下快马回军禀报。两郡之地,快马半天便能折回。这一次能就近帮忙的,必然只有暂居在云中的那位钱能通天的羽弗姑娘。
世子的身份还是须得隐秘,毕竟边陲与汉地不同,这样做能让世子少些危险。这一回他不说破,但却忍不住也暗自揣测,这个小南姑娘究竟与世子是什么关系?
瞧着她时而向他眨巴眼睛,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时而摇头,像是个怨妇,他揣度这莫不是又一个中了世子温柔魔障的女子。
跟随世子多年的他,知晓世子其实从未故意对女子温柔照拂,只是性子如此罢了。
这么说起来,其实世子对男人也十分温柔照拂。
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庆幸有成璧在身边陪伴,才不至于落个痴心世子的断袖啊。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擦擦汗?”眼前探过一张小脸,不知从哪里扯下半片绢子在他面前晃晃。
这小南姑娘没大没小,只说你你我我,从来对世子不用尊号,真是搞不懂了。
马车忽然停下。离堇朝帘外望一眼,见世子正在那方伫着,长身玉立,如风下松,面容美好,难免多看。
离堇连忙下车,低低称去照料成璧便走开了。
南寞心又被伤了一伤,好在一下车,便遇上个容姿绝世的,她忍不住奔过去将他拦腰抱住,轻轻唤了声“队率”,然后哭得很是萧条。
她已不知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哭成泪人。两个月来,她总是在这个人面前露出最柔弱的一面,而这个人时常会照顾着她,不嫌弃她总是凑上去蹭两把鼻涕。
“怎么又哭了?这副模样很不好看。”邬珵笑道。
“没有,我没哭。”南寞在脸上抹了两把,“队率是在这儿等我么?”
“你竟忘了你归我管?我在城中给你安排了宅子,不如现在便去看看。”
“可是,我不想呆在这里。”南寞支吾抬头:“现在世子心情不好,待他心情好了,我会请求离开的。”
邬珵一愣,半晌笑笑:“他的心情的确很不好,你想待他心情变好,少说也得一月两月。”
“真的……这么不好?”南寞抬起脸。
“去看看你的宅子罢。”
南寞想了想,失去爱重之人那痛,她虽不能如小世子一般体会,但目前也算领教了一二,的确不是一两日便能休整好的。那还是乖乖听话去住好了。
忽然想到如锦。“那容锦要在什么首富姑娘那里住多久呢?”
“他……”邬珵顿了顿:“随你喜欢便将他接来,只怕羽弗也会跟着来。”
南寞抿抿唇,搞不懂羽弗究竟是个什么神秘人物,偏好如锦的男色。
她沉思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我这模样真的很不好看吗?”
邬珵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微微挑眉,目光柔和:“没有。”
她得了满意的答案,便回身去上那辆马车。惊见车夫换了一人,那人面上不耐地望过来,一束疤痕显英姿。正是听着他们说话颇无奈的公西沅。
“小沅好。”南寞甜甜唤了她一声跳上车。公西沅浑身一哆嗦,但细细听来也很受用。
车马在一处大宅前停下。入得门内,假山磷石,半里波光,幽篁园林,之中的庭院房屋白墙黑瓦,显得静谧雅致。虽说这里是河南地,水草不错,但毕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