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恚暇垢珊档氖焙蚋啵终庋啡频娜斯は鞒靥梁兔中拗瘢膊恢品讯嗌佟�
每往里走一段路,便会走出两个婢女相迎。这些婢女长得清秀可人,那笑容持久不化,显见是训练过的。
虽然自家比这里更奢,也见过皇宫的金碧辉煌,但在偏远边陲的封地里,能见到如同汉地,还是江南打扮的宅子,不禁也由衷感慨。
“羽弗这些年过得很不错啊。”邬珵向身旁的公西沅道。
“方才听管事说,这是羽弗姑娘一直为世子留着的。”公西沅往远瞥一眼南寞,见她已被婢女带着向厢房去,才送了口气:“您打算瞒她多久?”
“并不会刻意瞒她。现在这样我也自如些,顺其自然。”邬珵走至水边,水流清冽,教人觉得心下清爽。
“我往后就住在这里。”
“您是说……您要和小南一起住?”
“羽弗过几日也会来,是有时日没见她……你在想什么?”邬珵睨一眼公西沅,公西沅恍若无事摇摇头。
之后的几日,他便在王府处理要事,晚上却回来休息,每日也抽出时间与南寞聊上几句,下几趟棋,也算悠闲。
时日已过秋分,天气虽热,但下了两场细雨后却也逐渐转凉。九月初三是个下葬的吉日,他的爹昌峻王带同他死里逃生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终于能够归家长安。之后他每日在坟前守塚两个时辰,以尽孝道。
在行军中,他常做出守备松懈的模样,也教离堇与成璧装作夜夜笙歌,果然临近封地便有人作祟,作出烧粮草刺杀的事来,却不备他早已派出骑兵箭手,先要拿回被夺的三城,一举重振声势,告诉对面:江山此夜,我回来了。
这日清晨时公西沅带了个消息来,他便急急出门了。绕过王府数个庭院进得门来,望见离堇靠在卧房内手捧药汤,床上躺着的女子神色安详地倚靠着竖枕,听到声响,抬起眼眸。
“世子……”成璧面上欢喜地躬身叫出,已经恢复了不少。
邬珵免了她的礼,皱了皱眉:“怎么骗我说你不好了?”
成璧微微笑着,双瞳盈盈:“怕您不肯来。”
“我怎会不来看你?”
“因为……因为世子有新欢。” 成璧故作愁苦幽怨态。
他含笑瞧一眼离堇,离堇一本正经地垂首道:“卑职真的没有说什么。”
他免了离堇的行礼,离堇见汤药凉了,便下去热热。于是邬珵坐于成璧床前,作势叹口气:“你曾经可是我府中的舞伎。”
“成璧从前虽则对世子有心,但更多是又敬又怕,是以早早将这心思了断了……不过我瞧她们都眼巴巴盼着……”成璧说着,抬眼去看他,见他隐隐笑着,眼中眸色光亮温润,望之沉醉。
“我不过将你们安在一起两月,你们便生死相许了?”
成璧脸上一红,低眸认真说道:“其实成璧爱上阿堇,不过是一瞬间便认定的事,不过阿堇对我,却是我日日相逼的结果。”
邬珵似笑非笑:“细节可以不说。”
成璧今日满面的娇羞,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吞吞吐吐道:“请世子为我见证。”说着从被里拿出一张精致剪裁的婚贴来,上书隽秀小字: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随后她用力咬破手指,在婚贴上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血字深浓,将大红的更贴颜色也盖下去。
这时离堇已重新端了药碗回来。见此情形,一时愣住。
邬珵见他迷茫,只好笑道:“我只作见证,就不签名了罢?”
离堇放下药碗,亦咬破手指郑重签下,将成璧紧紧拥在怀中。
因为老殿下丧葬不久,城中不宜办喜。但婚许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相思,两心知,也已足够。
邬珵亦有所触动。他走出王府时,正望见南寞立在马车旁走来走去,显是守卫不让她进去。她的脑后梳着蛇髻,碧玉簪下的流苏晃动,那紫瞳一般的琉璃耀眼夺目。虽说这发髻看上去,不及她第一日来时那样齐整好看,却也是不错。
南寞一回头,两人眼中相触,她急急奔上来:“队率队率,我听说成璧没有死,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他刚问出来,便见公西沅以手遮面坐在马车前,不禁叹一口气:“她还未恢复完全,待她好了再……”
“她活着就好,”南寞喜悦之情萦在面上:“我还以为她已死,世子伤心欲绝,但现下看来不会了,那我可以向世子辞行。”说罢转身又去向府前守卫通告。
邬珵几步走在她身前,望向她的眼神讳莫如深,嘴角含了轻笑:“世子仍很伤心,毕竟成璧落崖是因你,无论如何,你应留待她伤好再辞行罢。”
南寞一听便泄了气。他说的没错,若是没有她,成璧和世子不会这般曲折。
先是宣雪,后是成璧,这些个世子的美好桃花,却为什么偏偏教她遇见?
南寞住在这里已有半月,时日悠长,天高云阔,静静呆着也不会想烦心的事情。
肴怜队率的棋下得很好,她从来没有赢过他。好在每次输了,他便讲故事哄她,她也乐得听。
但这么久不见如锦,她已经很想念他。这家伙说好了过几日便来,却已经过了半月。该不会是有什么事了吧?
她今日听说成璧没有死,以为便可以向世子辞行了,辞行之后,她好去那首富姑娘处找如锦。
但现下愿望破灭,只好乖乖随他回去。
两人一同乘马车回去时,南寞想起什么,便唤道:“队率。”
“其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邬珵阖着眼弯了弯嘴角。
她点点头:“小怜……”唤完后,见他面色有些不好,但并没有拒绝,于是继续道:“小怜,我想去找容锦,你带我去找容锦吧。”
“不需找,最多今晚你便能见到。”邬珵无奈道。
今晚……如锦这小子终于来了!南寞心下忽然生了愤愤。这家伙说话不算,待他来了,定要与他赌气才行。
下车入宅,走至水边,正思着如何惩罚如锦时,一抬眼,水边幽篁处,一袭白袍的少年执起身畔绿衣绰约的女子之手,正轻言慢语,笑声盈盈。
“如锦?”
“羽弗?”
南寞与邬珵两个一齐念出。只是南寞声惊,邬珵声沉。
那白袍少年身边的女子首个回头。肤如冰雪,眉如柔烟,眸如含璧,唇如桃花,嫣然一笑,惑五郡,迷玉山。
西行(十)·棠安
女子回过头来,南寞便感慨最近见过的绝世美女是不是太多,以至于不能再将她们称为绝世了。
这美女大约十七八岁,眉目深浓,一看便知是承了梁人与北狄人的两种骨血。从跟随大军到封地以来,她已经对这样长相的人物司空见惯,世子如此,她身旁的肴怜亦是如此,但总归没见过女人也是这般的,这一见果然有些慑人的好看。
但不知怎么的,南寞总觉得她一颦一笑都好似见过。后来思着,大约是像世子那一群家伎。想起她其实也与世子有些许干系,便觉得这世间美女,尽在昌峻府。
除了她阿姐,她阿姐那姿容可不似她们这般媚俗。
那女子回头时,面上笑容僵了僵,抽出被如锦捧着的手,袅袅娜娜地移过来。她的眼珠转得极快,若有似无地在南寞身上扫了几扫,随后定睛瞧住邬珵,然后,将身子贴了上去。
“肴怜哥哥……”
这一声叫得销魂,南寞看她神色间差点没挤出泪来,而邬珵轻轻抚一抚她的背,将她从怀里拨出来。
“去年你来洛阳才见过,怎就这般粘人了?”邬珵眼眸亲切地向那女子道。
“羽弗这是想您啊。”女子转而眉开眼笑,眼珠一转又盯住南寞:“这就是一千金姑娘吧。”
一千金姑娘?南寞想得到这羽弗是指花钱雇镖局救她之事,但被人称作钱两,却如同是仆婢娼妓一般,听了让人登时不悦。
“这一千金,肴怜哥哥须得还我。”羽弗的眼珠又流转到邬珵身上,伸出素手作势讨要。
“世子托你救我,怎会让小……肴怜队率出钱?”南寞不解。
肴怜是邬珵的本家姓,封地里的老人私下里称呼仍用老姓。南寞却自然是不知道这许多的。
邬珵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南寞的询问,却也不接过羽弗的手,只向她轻柔一笑:“好,自然是要还你。”
如锦这时才从水边挪过来,举手投足间似有些尴尬。望见邬珵,他的脚步顿了顿。南寞撅了撅嘴,懒得看他。
羽弗目光透亮地望了一眼邬珵,踮起脚尖来凑到他耳边细细地说了句什么。
随后,她只顾着绕着邬珵,露出期待的眼神,伸出两只纤细手指夹一夹肴怜腕边的衣袖:“羽弗有很多话想跟您说呢,您跟我来。”
一个眼波流离,俏皮转身,她就先雀跃了出去。邬珵摇了摇头跟在她的身后,很快两人的身影转入林间。
南寞瞧了瞧羽弗,哼了一声。这女子分明十七八岁一把年纪,偏学小女孩姿态,她瞧不惯。
如锦匪夷所思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这就是……肴怜?你的队率肴怜?你可知道……”
他转身,见南寞给他一个白眼,他便噤了声。想了良久,他伸出拳头给她捶捶肩,将头凑过来:“本公子只是给她看看手相……”
她背了手,瞪圆了眼瞧如锦,随后偏过头又是一哼。
如锦跳到她肩膀另侧,继续捶着:“好吧……本公子不是给她看手相,是问她手上用的何种香料……”
南寞摸摸下巴:“你这些天一直与她研究香料?那你且说说她唇齿用的是什么香?”
“她用的是……”如锦瞧她眼神不对,急忙信誓旦旦地道:“她口臭,臭不可闻。”
“就知道你闻过了。”南寞仰起头往前走。如锦佯扇自己个大嘴巴跟上来。
他在她身后缠着,将近日来的经历一一说给她听。但他的经历其实颇为简单,也就是早起在羽弗的大宅子里晃晃,等着羽弗闲时坐在她宅里一棵西府海棠下,邀他闲聊喝茶,灌点小酒,过得很是安乐。
令南寞感兴趣的,还是在他说到羽弗身世时。羽弗为北狄姓氏,名为棠安,连着念便是羽弗棠安。这名乃是她梁人生母所取。她的母亲是江南秣陵的商贾人家,当年不知怎么落入正流亡在此的北狄人羽弗氏魔掌,闹得惊心动魄私奔而走,后来他爹拜入已在朔方扎根的邬珵之父门下,才得了平静。于是她母亲在门前种下西府海棠,她的名字也是取“海棠安”之意。
她母亲在世时,从不敢回家乡去。羽弗棠安九岁之时,因为西河氏的一次追杀使得她父母双亡,独她一个活了下来,昌峻王便将她送往母家江南秣陵,却不料她被母家人所鄙卖入倡门,九死一生逃出,跋山涉水沿路乞讨,才回了朔方封地。昌峻王后将她接入府中教养。
讲到这里时,如锦若有所思:“我问了她多次,她却是不肯讲后来究竟如何成了江南和边陲十郡首富的。”
南寞听了她的故事,只发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锦被她迷住了。瞧他提她时那迷离的小眼神,八成九成是思春。
连着几日,南寞见肴怜总是一回来,便被羽弗的手下那两个兄妹请进她自己居的屋子。
羽弗屋子前亦种植一颗西府海棠,此时将近十月,正是花果长成时候。碧绿叶间挂着无数果子,风吹时摇摇曳曳互相碰撞,有时会让近前的南寞看得好玩。
南寞时常撞见如锦趴在海棠之后向着屋里偷瞧,仿若担心他的美人被肴怜吃了一般。
她也不禁怀疑,肴怜究竟又和羽弗是什么关系。但北狄人因为部族争端而逃道封地追随昌峻王,每个人身上都背负错综复杂的身世,每个流亡人士也都曾有相互关联,何况都是昌峻府的人,还哥哥妹妹地叫着。
因为她,南寞这几日过得很是孤寂。平日里还与她说说话的肴怜不来则罢,连如锦也不理她,只顾着在羽弗门前晃悠,这认是哪个女人都会受不了。她终于也长成了女人,第一个学会的女人技能便是嫉妒。
这一日,南寞正在朝水边扔如锦摘给她的一颗颗海棠花果。花果在半空划过,落入水中激起一个个水涡。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洋洋道:“一千金姑娘怎么如此萧瑟?连欠我钱的肴怜哥哥都未得。”
南寞不理她,继续扔海棠果。
羽弗绕到她身前,眼波在她身上扫过:“听说你喜欢世子,是不是?”
南寞鼻子里哼哼几声,正扔果子的手也停了下来。日暮已至,云间火红。
“听说你是宣姐姐的婢女?”
南寞将一个果子放嘴里啃了啃,觉得还很酸,她暗自揣度何时才能长熟。
“若是我的婢女存这种龌龊心思,我就活埋了她去。”羽弗轻描淡写地吓唬她。但却不晓得她是被吓大的。
看她装作听不见,羽弗扬起声:“世子殿下看重的女子其实并不多。”
“这第十是敏儿,她跳的舞世子殿下最是喜欢,时常一看一个下午……”
南寞一口没给噎着,忙捂着脖颈大喘气,心想着还从十倒数,搞得出这排名也真是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