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妖奇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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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虹笑道：“还睡着呢，睡得跟小猪一样。 ”说着话看一眼他发青的下巴，啊一声惊讶道：“难道你在这儿等了一夜？”
狄野嗯了一声：“没事就好，不用告诉她。”说着话从车里拿出一窜钥匙：“我在这儿有个三居室，一直空着，里面什么都有。晓夏的家人要来，给他们住吧。就说是你朋友的。走了。”
说着话上车，吴虹扒着窗户说等等，问他：“你喜欢晓夏？你在追她？”
狄野抿一下唇脸色有些发红：“其实，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狄野简短说起那次表白，吴虹听完愣了一会儿笑起来：“晓夏真呆，呆得不要不要的。”随即正色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问你，上次晓夏昏迷住院，你怎么不来看看她？之前我是看好你的，那次后我觉得，也许你不合适。”
狄野紧抿了唇，低头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她病了，她没跟我说实话。”又抬头看着吴虹：“对晓夏那么好，我要谢谢你。”吴虹摆摆手：“一码归一码啊，我跟晓夏是好朋友，我对她好用不着你谢。”
狄野笑笑发动了车子。
晓夏对房子很满意，笑眯眯抱住吴虹：“谢谢虹姐，租金一定要给的，你的朋友实在不要的话，我和老爸老妈给她添几样电器，怎么样？沙发后这面墙太空，去798买一副画。”
吴虹说行，拉她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夏啊，跟姐聊聊。上次有个男人跟你表白后就不理你了，不见人不打电话，你打过去他关机。那个人，是不是狄野？”
晓夏紧咬了唇搓着手不说话，吴虹叹口气：“狄野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跟喜欢的女孩儿表白，女孩儿挣脱开他手就跑了，他觉得被拒绝了。”
晓夏看着吴虹，吴虹笑了：“那个傻女孩儿，是不是你？”
晓夏起身就往外跑，等不及坐电梯，从楼梯上往下冲，冲到楼下招手拦车，出租车顶灯都红着，想也不想就顺着马路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狄野狄野，我想现在就见到你，用你的妖术，把我送到你身边。
狄野对不起，我太笨了，我真的是傻乎乎的，傻得没救了。
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问你为什么表白后又后悔了，后悔了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我该问的，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问了以后连现状都没法维持。
我是那么喜欢你，害怕我们之间有任何的改变。
我太懦弱了，因为太喜欢而裹足不前。
吴虹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包递给她，大声喊道：“坐地铁去，地铁最快。”
撒腿就往地铁站跑，人很多，很多甜蜜依偎着的情侣，精心装扮的女孩儿们春风满面，有抱着花的有捧着大红苹果的，甜蜜依偎在自己的男人身边。晓夏靠着车壁一一看过去，眼泪涌了出来……
吴虹叹着气往家走，狄野站在楼下，看到她迎了过来：“晓夏睡醒了吗？”吴虹愣愣看着他：“不是走了吗？”狄野点头：“回去洗澡换衣服订了一家餐厅，等她睡饱了来接她。”
吴虹一跺脚：“找你去了。”狄野转身就走：“我找她去。”
吴虹喊一声回来：“别找，回咖啡店等着去。”
狄野说好，诚恳看着吴虹：“谢谢啊，吴虹。”
吴虹摆摆手：“不用整这些虚的，快去吧快去吧。”
冲进咖啡店也不理大毛和小茸，径直上了三楼，他不在，又跑上楼顶，也没有他的人影，进了温室看着小妖：“狄野在哪儿？”
荻花轻颤，是小妖在摇头。蹲下身抚着小小的荻花：“我这么迟钝，一定害他难过伤心了。你的枝干放进榨汁儿机，榨出来的是他的血，你和他是心意相通的吧？至少是有感应的。这段时间，你感觉到他伤心难过了没有？你有没有安慰他？”
荻花低垂，我才不安慰他，谁让他威胁我欺负我，威胁我不帮着我幻化人形，一巴掌打得我头晕好几天。
他还偏心，大毛和小茸那么漂亮，我只能永远是一棵草，还是继生的。
眼泪啪嗒啪嗒滴了下来，落在荻花上，荻花一耸，长大了一些。
突然听到了细细的声音：“使劲哭使劲哭，你的眼泪能让我长大。”
晓夏愣住了，泪眼模糊看着小妖，好象听到他说话了，以前白天是听不见的。
愣了会儿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如果没有我对他的误会，他在博文书店孤军奋战的时候，我可以陪在他身边，就算帮不上忙，陪着他就好。他因为救席书文病倒在床的时候，我可以抱住他安慰他。那天，我很想抱他的，可是最终也没鼓起勇气。”
她大哭起来，哭得蹲在地上抱着头，伤心到快要窒息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抱住，他紧紧把她圈在怀中，低低得柔和得说道：“对不起，别哭了。”
大力抹去眼泪，在他怀中转过身回抱住他，含着眼泪笑看着他：“狄野，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狄野看着她，墨黑的眼眸中闪着星芒：“我愿意，我求之不得。”
更紧得抱着他，看着他慢慢踮起了脚尖，冲着他仰起脸半闭了眼睛，狄野看着眼前放大的红唇发愣，晓夏低声说道：“吻我。”
攥着她腰的那双手倏然收紧，紧紧箍着她，唇郑重落在她的额头，他的双唇温暖柔软，只安静得停留。
晓夏眨一下眼睛，倏然红了脸颊，朝他怀中依偎得更紧，小妖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哭了，他的泪落在心里。”
两手攀上他肩慢慢环上他的脖子，慢慢向后仰头，他的唇被迫滑落，从额头滑向眉心，滑过鼻梁鼻尖，触碰在她的唇上。
狄野一惊身子后撤，晓夏紧攀住他肩不让，两人的唇紧贴在一起，晓夏轻轻一吮，狄野的手沿着她的后背向上，托住她的脖颈，舌头顶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他很笨拙，但是耐心得一点点探索，他很霸道，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停下来看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翘，瓷白的脸上满是红晕，贴在他怀中轻喘着，感觉他停下来，舌尖试探着伸过去，轻轻勾住他的。
残存的理智被彻底淹没，一切都抛在九霄云外，凭着本能，唇舌激烈纠缠在一起。
忘情中，两个人同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哼，臭不要脸。”
狄野松开晓夏看向小妖，蓦然红了脸。
荻花蔫头耷脑垂落着，看到二人停下来，略微抖擞了些，原来他们还知道照顾我的情绪。
狄野拉起晓夏的手低声说：“我们下楼去。”
晓夏轻轻嗯了一声，手窝在他掌心依偎着。
小妖的枝条突然暴长，瞬间铺满整个温室，藤蔓缠住晓夏的脚，尖声对狄野说道：“她是我的，我喜欢她吻我，喜欢她的眼泪，她的血说不定比你的还要好喝。”
狄野皱眉看着他咬牙道：“想死是吗？”
藤蔓把晓夏缠得更紧，尖声笑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藤蔓从晓夏脚踝往腿上延伸，晓夏笑说道：“小妖乖，那天我高兴了，让你尝一滴我的血，好不好？”
藤蔓收了回去，狄野眉头皱得更紧：“你长本事了。”小妖哼一声：“你都能从楼底下飞上来，这算什么。”
晓夏看向狄野，狄野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到了楼下站在卧室阳台上，一切静谧，晓夏依偎着他：“慢慢告诉我就行，这会儿只想好好抱抱你。”
狄野嗯一声抱紧她：“只想抱抱吗？刚刚的，要不要继续？”
晓夏闭了眼，红唇微微噘着，随着啊的一声低吟，被他的唇含住，不紧不慢得轻轻吸吮……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亲亲都有了，有没有~
☆、血脉相通②
两个人一直呆在阳台上； 相拥着说不完的话。
晓夏问起狄野为什么不会淋雨，狄野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与生俱来。”
晓夏问他的花草茶为什么那么神奇，狄野笑道：“神奇的不是花草茶； 是小妖。”
晓夏问起谷奶奶； 狄野大方说道：“算是初恋吧。”
看她紧咬了唇； 亲一口说道：“你是第二个。
晓夏笑了：“每天跟踪我的，是你吗？”
狄野看着她：“不是跟踪，是保护。”
晓夏靠在他怀中，抬起手腕看着木镯上的漂亮的波纹； 狄野笑道：“小妖的枝干做成的。”
晓夏望着他：“小妖很神奇，你呢？妖法有多强大？”
狄野握住她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妖法的妖； 最近才知道有一些潜能，我做了很多努力，眼下还不能应用自如，也不知道是不是强大。”
晓夏点头：“那么； 你是什么呢？”
狄野抿一下唇：“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晓夏讶然着，狄野笑笑：“之前是一种意念，突然有一天成了人形，从香溪河畔的秋荻从中走出来； 一步一步入了人世，一直在努力学着做人。”
晓夏歪着头：“天生地长？那不是孙猴子吗？你走出来的时候，是裸着的？”
狄野微红了脸：“是裸着的； 不过是个孩子。”
晓夏兴奋起来：“小婴儿吗？”
狄野笑道：“不算是小婴儿，会走路的孩子，跟人类三四岁差不多。那会儿是唐末，战火纷飞，一对农人夫妇收留了我，过了几年他们发现我不会长大，也没有遗弃我，一直养我到去世，还为我安置了续养的人家。我努力想要长大，可是那个状态持续了上百年。”
晓夏伸手圈住他：“做上百年的孩子，难为你了。”
狄野笑道：“然后突然就五六岁大，又过百余年长成了少年，再然后是青年，夜里睡着了依然是少年的样子。又经过漫长的岁月，夜里和白天一样了，头上的两根荻草脱落，我把他们栽种在后院，他们飞快生长，很快长成大树，被人们视为神树参拜，又过些年头，有一棵树突然跟我说话，说想要象我一样做人。从青年时，为了避免麻烦，我一直独居，寂寞了许多年，我想要一儿一女，他教着我把树劈成两半，又过一些年一个圆月的午夜，树梢上坐了两个婴儿，我把他们抱下来后，树就枯了。另一棵树是小妖的前身，他只想踏踏实实做一棵树，十四年前一场变故，树枯萎了，根部长出了小妖。”
狄野说完笑看着晓夏：“骇人听闻吗？”
晓夏摇头：“很有趣，很神奇。千年中就没有人怀疑过你？要追着你除妖？”
狄野点头：“当然有，很多次，被追得狼狈逃窜，好在有两棵大树给我出主意，我都扛了过来，那些道士虽凶悍，可他们有致命的弱点，就是会老会死，扛不过我。”
晓夏亲亲他脸：“那，你恨人类吗？”
狄野摇头：“不恨，从孩童到青年时期，我被很多家庭收养，他们给过我很多恩惠，人类有善有恶，我只除过恶妖，从未伤过一个人。”
晓夏换个姿势，圈住他脖子亲吻他唇：“更喜欢你了，不，我爱你，我爱你，狄野。”
狄野强有力的回应，很久放开她哑声说道：“我也爱你，我爱你，赵晓夏。”
二人又拥吻在一起，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晓夏扑闪着眼迷惑问道：“头上的荻草？是什么样子？”
狄野笑道：“你晚上住在这儿，我给你看。”
晓夏白他一眼：“也太快了吧？”
狄野愣了愣，连忙说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人类都要洞房花烛夜的。”
两个人齐齐红了脸，扭着脸不看对方。
静谧良久狄野先开口：“大毛和小茸现在就是那个阶段，白天是大人，夜里还是少年。夜里等他们睡着了，我带去你偷看。二楼有好几间空房，你可以挑一间住。”
晓夏指指屋里：“我想住这儿。”
狄野说好：“那我睡外面地板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你。”
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大毛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看到晓夏倏得一下缩回头，晓夏跑了过来：“有事？”大毛指指楼下：“小茸让我叫你和老爸下楼吃饭。”
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响，晓夏尴尬得笑，大毛看向狄野：“老爸，怎么也不让晓夏下楼吃午饭？我也不敢打扰。”
狄野看着晓夏笑：“跟她在一起忘了时间，一天感觉只是一瞬间，这个是相对论的范畴。”
晓夏红了脸，大毛追问：“什么相对论？”
狄野依然看着晓夏笑：“跟你在一起，一分钟就象一天，跟她在一起，一天就象一分钟。”
大毛翘起大拇指：“厉害啊老爸，撩妹新技法。”
晓夏红着脸就往楼下跑，一本正经的人谈起恋爱来，一点也不正经，偏偏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一本正经的。
跑到楼下脸更红了，罗虎小茸席书文徐盼弟吴虹都在，围坐在餐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