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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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卿咬牙切齿道:“按照你这速度,鸡都被他们吃光了,你都还没走回宁王府。”
“那要不我来帮你解开穴道?”
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去去去,别把我给点死了。”
“那你能不能用内力冲来穴道?”武侠小说里看到过,主角一激动,就能把定住的穴位给冲破了。
沈月卿翻了个白眼:“不要,我现在内力受损,冲不好会冲出事的。”
说白了,就是他得等到穴位自动解开,否则什么也干不了,而我呢,也只能在一边默默地坐着,等他的穴位解开了。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光秃秃的岩石被磨的很平,每一块都有岁月留在的痕迹。我找了离沈月卿最近的一块坐下。
沈月卿问我:“莫修教了你内力?”
我点了点头。
他略一思索,道:“这样也好,其实我早该教你了,有了内力习武练剑是事半功倍,只是你资质一般,我怕你承受不了,就先暂时搁在一旁了……你的手怎么了?”
我默默地擦拭着指缝上的血迹,没有吭声。
“莫修让你捅他了?”
“诶,师父你怎么会知道?”
基本上莫修的所作所为,沈月卿都猜的不差。
“他这个混蛋,这样乱来,搞不好你们两人都会心脉受损。”顿了顿,沈月卿又低低出声,“……但这也确实是提升内力最好的方法了。”
“师父,你是西凉人吗?”
“嗯。”
南诏对西凉的仇视,我在当初穿越时就见识到了,恨不能拆肉入腹挫骨扬灰的那种血海深仇,怎么他一个西凉人,兄弟是西凉的国师,他怎么就在南诏生活了这么久呢?罗寒和罗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别想了,这些都与你无关。”沈月卿拍了拍我的头,替我把弄乱的头发拢到耳后,“我们回去吧。”
“诶,师父你穴道解开了?”
沈月卿微微一笑,指着山脚下的方向:“那儿有一处茶铺,茶糕松软,听八方食客讲味道也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用谁的钱?”
虽然这个提议很诱人,但不太像沈月卿能说出的话,平时出门在外即使你讲你很饿,他多半也是手一挥:“府里还有粥,在外面吃岂不很浪费?”
要是让我付钱就更不可能了。
沈月卿笑眯眯地摸出了一个金红色的钱袋子,上面绣了一个南诏的文字,修。
是莫修的东西。
他定是刚才和莫修争打时,从人家身上顺过来的,也难怪会那么快就落于下风,除了身体受损,敢情还有这一心二用的原因。
我忽然想起莫修的那把剑的剑柄上的字,也是南诏的文字,可他不是西凉人吗?更何况还是西凉位高权重的国师。
“走吧。”
“噢。”
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
我回头望了一眼荒山乱石。
阳光自云层中倾泻下来,石头被照得闪闪发光。
多年以后,我故地重游时,这边的石头上已经陆陆续续长出了茂盛的青草,恍如隔世。
*
下山的山路并不好走。
以前在现世时爬山基本都坐索道,偶尔下山也都是走开好的阶梯。这边的山路实则坑坑洼洼并不平整,越往下走,树木越丰茂。
走至一处小桥流水的地方,沈月卿看我动作迟缓心不在焉,催促道:“想留在这里看风景还是想吃茶糕?”
“师父,你过来一下。”
我在流水小桥上站定,示意他过来。
沈月卿挑了一下眉毛,但还是走了过来。
我和他并肩站着,微微侧过头嘟起嘴,假装手里拿着一根自拍杆:“茄子!”
沈月卿:“……”
“师父,这是我们那儿的风俗仪式,在好看的地方或者是遇到开心的事,亦或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要这样做一下。”
可惜穿越的时候没带手机,要不然带来还能拍拍照,估计留影的功能也能让手机成为这个世界的旷世宝物。
沈月卿嗤笑一声,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吧。这边路滑,你抓紧我。”
他的手心不像莫翎和莫修那样冰冷,温温软软,在初秋稍凉的风里,握着刚刚好。
山上云海已远,晴光大好,头顶是一片澄澈的碧蓝,绵延千里。
一路向下,在山脚边,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旁,有一个茶棚,经常有来往歇脚的人路过,所以生意也挺好的。
运气还不错,七张桌子都坐了人,刚好还有一张桌子。
沈月卿胸前的大片血迹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他毫不在意地叫来茶铺小二:“请给我们上一壶茶,两碟茶糕。”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茶水桌是四四方方的桌子,我和沈月卿不是面对面坐着的,而是挨着坐的。
“怎么,还舍不得放手?”
他用眼神示意了我们俩还牵在一起的手。
“噢。”
我收回手,他移了移身,坐在了我的对面。
茶铺小二适时地呈上了茶水和糕饼。
我一摸到温热的茶杯,指尖残留的一点温度就融了进去,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被搅碎了。
沈月卿将茶糕推过来:“尝尝看。”
我用筷子夹起一块,咬了一口,淡淡的茶香糅合了红豆的甜味,软软糯糯,十分好吃。
沈月卿也吃了一块,问我:“好吃吗?”
我点点头,又觉得十分心酸:“很好吃,甜甜香香的。”
明明自己也吃了,却只能从别人的口里知道食物的滋味。
“师父,你失去味觉多久了,还能治好吗?”
沈月卿的筷子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七八岁就没了,应该是治不好了,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自己做饭也不会觉得难吃。”
“如果能治好,你愿意治吗?”
此时此刻,我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只要他一个点头,我哪怕走遍四海八荒,也要替他找到治愈的良药。
沈月卿饮了一口茶,轻声道:“不用,师父这样挺好的,习惯了。”
七八岁刚失去味觉时,他肯定非常难过,也十分不适应,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化在口里,都成了一汪白水般的寡淡。
但二十年过去了,他从孩童长成了青年,早就被时光磨的心平气和,习以为常了。
我心中却像哽了一口气似的,绵绵延延上来一种无力感。
吃罢点心,沈月卿挥手结账,茶铺小二毕恭毕敬地等在一旁。
沈月卿打开莫修鼓鼓囊囊的钱袋,里面装的却不是黄金白银,而是特意磨的和元宝一般大小形状的石头。
沈月卿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都能想象此刻莫修在赶往东玄时得意的表情了:“怎样,月卿,我送的大礼你还满意吗?”
这两兄弟,和罗寒罗厉一样喜欢互相坑呐。
“客官,这――”
茶铺小二十分担忧我们吃霸王餐,但沈月卿胸前的血红又太过惹眼,他也怕惹祸上身。
沈月卿思索片刻,指着我问道:“可以让她留下洗碗洗碟子吗?”
茶铺小二悻悻地点点头。
明明也没吃几块茶糕的我还被扣下洗碗了,不能太惨。
还好沈月卿并没有缺良心到先走,他只是斜斜地靠在树下,看着我洗。
茶铺小二也不想多留我们,让我洗了一个时辰便放我们走了。
沈月卿文雅又有礼貌地跟人家打招呼:“老板,我们下次还会再来。”
茶铺小二虽然脸上堆着笑,但内心肯定是希望我们两人一辈子也别再来这里了。
我们又缓缓往回走,进了城,城门的守卫先看到了我,乐呵呵地打招呼:“姑娘,这几天看不到你去摘野果了嘛,你家那口子不馋了?”
“咳。”
我轻咳一声,他才住了嘴,这才看到后面的沈月卿。
一路风尘仆仆又受了伤的沈月卿不似平日里那么光鲜明亮高高在上,否则他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位不是宁王府的铁大人吗?”
……我去,他不会以为沈月卿叫铁公□□。
沈月卿面无表情地侧身而过:“我姓沈。”
他连“在下”都不说了,想必是气的不轻。
我冲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快步跟上了沈月卿。
他去的方向却不是通往宁王府,而是太子府。
太子府的守卫倒是认出了沈月卿,恭敬道:“沈爷这边请,太子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沈月卿“嗯”了一声就走了进去。虽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既然带我来了,想必很快就明白了。
以前也见过太子府跟菜园子似的布置,这次我还是吃了一惊,花圃里居然还种着水稻……
罗寒正坐在一颗柿子树下吃柿子。碧池也在,他躺在白菜地里睡午觉,脸上盖着一顶草帽。
沈月卿虽然是罗寒的师哥,但毕竟罗寒贵为太子,他还是行了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我也跟着行了礼。
罗寒边啃柿子边说:“又来收钱啦。”
……这话听的十分逆耳。
沈月卿神色自然,递过三张纸:“殿下及另外两人,一共三万两,这是今年的学费。”
罗寒指了指柿子树:“可以用果子抵押吗?这都是好柿子,千金不换的。”
沈月卿坚决摇头:“不可。”
碧池摘下脸上的草帽,眯着眼睛道:“我没钱。”
沈月卿冷声道:“那我会写信让令堂来。”
碧池立马跳脚:“不带这样的啊,被她抓回去,又要强迫我娶亲了。”
娶亲?
他一个不举的,还能娶亲?不怕把人家大姑娘憋坏了吗?
我不厚道地偷偷笑了,被碧池逮个正着,他戏谑道:“我这辈子只想娶大师兄一个人,其他人我都看不上眼,怎样,大师兄,我以万里红妆娶你,你敢不敢嫁?”
沈月卿一扬眉毛:“万里红妆可以有,但是你给我滚吧。”
三个人就学费僵持不下的时候,白七来了,他手里拿着几张银票,恭敬地递给了沈月卿:“大师哥,这是我们三人今年的学费。”
沈月卿丝毫不客气地接过了。
白七又道:“师哥,你受伤了?师父什么时候能云游回来,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过得好吗?”
沈月卿面无表情地数着银票:“死不了。不知道。”
数完钱,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七微微有些失落,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轻叹一声。
连我都觉得沈月卿有点不近人情了。
说起来是替他师父收学费,鬼知道他是不是中饱私囊,压根没把票子送到他师父的手上。
我和白七简单打了个招呼,也匆匆地跟着沈月卿离开了。
原本以为他这回收了这么多钱,总该请我大吃一顿了,谁知道他面色凝重,一路都没讲话。
甚至,都没回过头看我一眼。
回了宁王府,他让我烧水去梳洗一番,阿影还没回来,院里就我们两个。
后院的鸡都遭了殃,一只没剩下,连黄瓜架子上留着做种的老黄瓜都被摘光了。一天之间,就只剩了那棵枇杷树郁郁青青地还立在那里。
沈月卿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诅咒谩骂,他无视了这一切,静静地,脚步极缓地向枇杷树走去。
亭亭如盖的枇杷树在他的白衣上投下盈盈金光,那些光芒温柔而安静地亲吻着他的衣服和脸颊。
他轻抚着枇杷树的躯干,然后慢慢地伸手抱住了枇杷树。
像是抱着恋人一般,闭着眼睛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我看的心里十分惆怅,却又听到他轻声问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微风吹过,将他身上的一树金光吹散。他从满树青绿的叶子里抬起脸,双眼如同寒星一般清亮,又像深潭一样幽深。
他忽然摆出了我和他山上木桥旁边摆过的那个姿势。
“茄子。”
他笑得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想师父了。
第40章 收账
损失了一整窝鸡苗,对沈月卿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为此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连从白七那里收来的三位师弟的三万两巨额学费,都没能让他感到一丝满足。
好在他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到工作,也顺手教了我打算盘。
算账和核查工资只是工作的一部分,现在我面临的是一个新的挑战――收账。
宁王府底下的产业除了钱庄和酒肆(在封地),竟然还有成衣店、瓷器店、青楼、农田、养鸡场……很难将那个在边塞戍边杀敌英勇不凡的少年王将和养鸡场联系在一起。
这些八成都是沈月卿那个财迷的手笔。
“师父,这个账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他们只是欠了我们三百两,推迟了一天,我们就翻倍到六百两,这也不厚道了――”
我指了指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