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有点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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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玉函就不一样了,他是皇商,给皇家办事的人,有的是门路,就说那琉璃制品,上次去他的兰亭阁时,黎花枝就有看到那三楼的每间厢房,都有几件琉璃的摆饰,所以她才会以稻花香为饵,找到望江楼去。
黎花枝放下了手中的合约,拿出刚才守在一旁的笔墨纸砚,画了几张图形,一张是用玄铁打造的锯子,一张是黎花枝打算用在文家小院的新房中的下水管道,最为重要的一张,则是用来蒸酒的过滤器。
这过滤器是,在一个和蒸锅大小合适的琉璃锅盖,一个可以装下十斤白酒的琉璃圆罐的中间,接通一根琉璃的粗管道做成的器具。
之所以选择琉璃,是因为,它是透明的材质,可以清晰的看见蒸锅里的酒液化作蒸汽顺着管道汇聚在罐子里,形成酒液。
而且,琉璃不怕高温,盖在蒸锅上密封性又好,不怕走了蒸汽,当然,用琉璃的过滤器,更大的好处是,不会让蒸出来的酒在过滤的过程中变了味道。就是成本高了些。
黎花枝将画好的东西交给了秦玉函,一一给他讲解了这些东西的做法和注意事项,这才道:“除了刚才合约里提到的条件,我唯一想要附加的就是,希望你能找工匠,帮我把这些东西做出来,尤其是那个过滤器,以后若想喝到更为香醇的美酒,它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其实,早在黎花枝画出那些新奇的东西时,秦玉函和云谦墨就已经兴起了十分的好奇,他们很想知道,这些东西,黎花枝拿来有何用处。
此时,听到她说还和酿酒有关,秦玉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他也提出了若是做出来后,他要到酒庄看这些东西的用处。
黎花枝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只要他不是要酿酒的配方,看看蒸酒倒是无伤大雅,当下也是满口答应。
在此同时,黎花枝还本着,不用自己出钱,能多做几样是几样的心态,又顺道画了好些琉璃的茶壶和茶盏图样。反正他们做一件是做,多做几件也是做,而且刚才云谦墨还答应了要送她琉璃盏的,她这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点。
两边商量好后,秦玉函从新拟好了合约,两人都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当秦玉函拿到属于他的那张合约纸时,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是什么时候,这女人的字竟写得这么工整了?
若是仔细的看,还能看出几分书圣的手笔,不过却更像刚才看到的那张练字的字帖。虽然,那字帖写的极具书圣的风骨,秦玉函还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他敢肯定,那绝对是出至他人之手。
不过,能将书圣的笔法模仿得如此之像,倒是叫人佩服,就连他这个从小描着书圣字帖长大的人,都没有此人一半的功力,当下就起了几分好奇。
“你刚才收起来的字帖,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的是我儿子练习的字帖么?”看到秦玉函点了点头,黎花枝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那是我相公写的……”
黎花枝一想到文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温柔了,那副有夫万事足的模样,晃花了云谦墨的眼,也晃乱了秦玉函的心。
两个妖魔般的人,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相公的女人,一双凤眼,带着丝丝迷惘,魅惑而妖娆。
他们不懂,明明是如此艰难的生活,却能让黎花枝笑得如此幸福,他们想不明白,也永远不可能体会得到,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幸福。
或许,也只有文洋那样,能赎救一切的人,才能让黎花枝笑得那么甜蜜,笑得一脸眷念。
这一刻,两人看着温柔巧笑的黎花枝,突然觉得,她,很美!
也是在这一刻,两个高高在上,藐视世间一切的人,却也第一次嫉妒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笑得那般幸福?
一瞬间的闪神过后,两人都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心中再不能平静,他们突然就升起了一丝奢念。
或许,不知在何时,也会有人,只是因他就是他,就是他独独的这么一个人,而笑得如此幸福满足。
时至午时,秦玉函三人还在古醉庄内,文洋和云子轩已经逛过了园子,此时正和秦玉函云谦墨他们坐在凉亭,文洋有条不紊的煮着茶,时不时和三人聊上两句。
等到黎花枝做好饭,出来叫他们的时候,却见文洋和那三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笑得挺开心的,她叫了两声都没听到。
果然,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之前在大门口的时候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现在就能一起谈笑风生了!
黎花枝心中有些讪讪,却认命的又叫了一声,几人齐齐回头,这才起了身,随着黎花枝去了东苑里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小厅。
刚一到东苑的门口,几人就闻到了香气四溢的鸡汤,云子轩不由眼前一亮,快步进了小厅。
小厅的正中放着一张足够十人同坐的圆桌,平时本来跟黎花枝同桌吃饭的婉娘春娘两家,因为秦玉函几人的到来,去了南苑的织布坊用餐,就连齐忠和晚寂兄妹也一同去了南苑。
所以,偌大的桌子上只有文洋一家和秦玉函他们总共六个人用饭。这让原本习惯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饭的黎花枝,顿时更加不爽起来。
吃饭的时候,小洋和文洋也比平日拘谨了许多。倒是那三个不速之客,反而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尤其是被那个三爷称为老七的云子轩,端着一碗由随从撇了油花的鸡汤,喝得一脸的满足。
最重要的,吃饭就吃饭吧,非得要那么多的讲究。
先是吃饭的碗筷勺,要用自己带来的银器,接着,每吃点什么,就让墨一和那不知名的随从夹,吃到点蒜蓉还得立马就香汤伺候,这到底叫养尊处优,还是自找罪受。
黎花枝算是悟了,这些个有钱有势的,就是穷讲究!
所幸,他们也就是在她家吃这么一顿,要多来几次,她铁定把他们撵一边去,让他们自己慢慢讲究去,她黎花枝不伺候了。
云谦墨似乎看出了黎花枝的不高兴,不过他这人就是有个怪毛病,看到别人不爽,他就倍儿爽,所以也一脸笑意的让墨一再给他盛了一碗汤,优雅的喝着。那养尊处优的优越感,愣是让黎花枝暗咬了几次后牙槽。
一顿饭就在这么怪异的气氛下进行着,临末了,云谦墨突然发现,他喝的鸡汤里,竟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模样,看着十分的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那是什么,于是,夹起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开口问道:“女人,这是什么?”
黎花枝瞄了一眼,“香菇,上次卖你的那些干货里就有,用香菇炖出来的鸡汤特别的鲜香美味,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我说这汤的味道怎么这么好喝。奸商,回头让你家厨子好好过来学学,那么大的酒楼,还没这农家菜做得美味。”一旁喝汤的云子轩不甘寂寞的插嘴。
秦玉函压根就不理他,面无表情的端起汤喝着,末了才不冷不热的甩了一句,“好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云子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没从秦玉函手里讨到过好。
饭吃完了,文洋又带着秦玉函几人把古醉庄逛了一遍,路过酒窖的时候,云子轩非要进去看看,文洋不好阻止,于是,遂了几人的愿,带着他们去了北苑地下的酒窖。
也不知这云子轩的鼻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在充满了竹叶青和稻花香的地窖里,他竟生生的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找到了黎花枝藏在角落的葡萄酒。
黎花枝都觉得自己有点流年不利了,上次被老村长发现了葡萄酒,要了一坛子去,这次又被云子轩找了出来。
秦玉函几人倒是真没见过这种鲜红如血的酒液,颇为好奇的让文洋打了些,尝过之后几人都是赞不绝口。
几人对文洋毫不吝啬的夸赞却叫他红了脸,“这酒可不是我酿造的,这是花枝酿的,她还说这酒喝了还有诸多的好处。尤其是上了年纪,经常头痛,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的人喝了,能够舒缓情绪,调理身体。”
文洋不过这么随口一提,却叫云谦墨上了心,当下就对这葡萄酒来的兴趣,几人从酒窖出来后,立马就让墨一去找了黎花枝来。
黎花枝过去时,几人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凉亭。
“女人,说说你那葡萄酒都有什么功效。”黎花枝一到,云谦墨就开了口,此时,他脸上有着难得的认真,就连秦玉函也发现了他的不同。
黎花枝当然也敏锐的发现了这点,当下也收起了一惯的嬉笑,把以前跟文洋说过的那些关于葡萄酒的好处都一一说了一边。
“什么叫做心血管病,动脉硬化?”云谦墨心思敏锐,一下就找到了关键。
“动脉硬化,是属于心血管病中的一种,简单的说来,就是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出现的一种经常头痛头晕,耳鸣嗜睡,记忆力减退,容易疲劳的病,一般得这种病的人,容易激动,有时会无故悲伤或嬉笑、焦虑、紧张、多疑、恐惧。做什么事都力不从心,刚遇到事情转眼就忘了,对很早以前的往事到是记得清楚。”
黎花枝将她知道的关于动脉硬化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而云谦墨听得频频皱眉。
听到黎花枝说的这些,秦玉函和云子轩也突然意识到,云皇的病症,不就是黎花枝说的这个样子,经常因为头痛,而喜怒无常,稍稍走动一下头痛不但加重,还会头晕的连走路都走不稳。
云子轩皱了皱眉,追问道,“这种病症是怎么引起的,大夫能查得出来么?”
黎花枝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何会对此病如此感兴趣,心里揣度着,莫非他家有老人就得的这病?
所以说,向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人,就是容易得病,要知道,这动脉硬化,很多都是天天的大鱼大肉给吃出来的。
不过这话,黎花枝只敢在心中想想,嘴上还是回答着云子轩的问题。
“很难,大夫大多都查不出什么,一般也只能开些安神的汤药。这种病,初时影响到不是很大,不过时间一久,得病的人会变得痴呆,或者一怒之下便昏厥不醒,即使醒来也成了口眼歪斜,不能自理的废人。引起这种病症的原因倒是有很多种,一时也说不清。”
听到黎花枝说病情严重后,会昏厥不醒,云谦墨脸上的妖魅不见,换上的是一脸的冷冽,“喝你酿的那种酒能治?”
“不能治愈。如果已经得了这种病,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葡萄酒又不是神药。我只知道,在葡萄酒里泡上田七、玄参、丹参、黄芪、红花,每天喝上一小杯,然后饮食注意多吃素食和清淡的食物,少吃荤腥,不吃糖和太咸的东西,会有奇效。”
黎花枝说完,凉亭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云谦墨和云子轩拧着眉,秦玉函却对黎花枝好奇起来,如果他没记错,黎花枝只是一个村妇吧,就算是出至文家,可她在文家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秦玉函想到的,云谦墨也想到了,当下就眯起了眼,危险的看着黎花枝,“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黎花枝没想到,自己好心解释了他的问题,却惹来怀疑,心里立马就有些不痛快了,可她也知道,对方指不定是出至那家权贵,自家得罪不起,如若不解释清楚,只怕又要招惹祸端,可这些都是以前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得病后,她从百度上看到的。
这叫她如何回答,难道她直接说她是来至异世的亡魂,在异世这些都是常识?别说云谦墨他们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也一定把她当成妖魔。
正当黎花枝纠结着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沉默多时的文洋,彬彬有礼的开了口,
“苏城文家祖上一直是宫里的太医,在下虽是文家庶出的子嗣,可也是得到了父亲他老人家的真传,花枝跟我在一起这么些年,一般的药理,耳目所染之下,多少也还是懂得一点。”
文洋态度谦和而不卑躬屈膝,一身温雅气度不减,嘴角带着浅笑淡然而立,秋风过处身上酒香淡雅,一时间风华绝代,云淡风轻,迷人双眼。
此时,黎花枝是惊讶的,其实云谦墨的怀疑没有错,现在的她肯定和以前的黎花枝是不一样的,这点怕是文洋也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从没想过,文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她,替她开脱。
这让素来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切的黎花枝,突然间听到自己相公如此一说,不知为何,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文洋说完,云谦墨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一脸审视的看着文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凉亭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一声一声轻缓的呼吸,文洋在云谦墨如刀的目光下,也淡淡的回望着他,不闪不避,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就在黎花枝都快要承受不住那莫名威压的时候,云谦墨却是“扑哧”一笑,神色一缓,回到了先前慵懒邪魅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黎花枝。
“这酒被你吹嘘得这么好,弄得我都心动了,不若,你开个价,你家的那些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