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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盛世凝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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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是曾摇曳过的,多姿是曾多姿过的,然而一场大雨,伴着雷鸣,无可奈何亦要落去,也是它无法的事。佳贵嫔以指尖抚过这衣裳,优雅而愉悦,摄人心魄的美丽微笑再一次漾开她的唇角。
“已派人去延僖宫了么?”
“派了。晴贵人一会儿便到。”安琪答道,一双杏眼中的笑意与佳贵嫔竟如出一辙。
再次的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何溥畅便如当年的兰才人或雨溪,是要与路凝云陪葬的牺牲品。
“晴贵人到。”宝琪进来通报道。
佳贵嫔以手扶了扶头上的赤金百合如意簪,几缕青丝被挽至耳后。
“快请。”她盈盈笑道。
  
永和宫。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催着,瑶婉仪欧阳流莺迅速地梳了梳头,整了整衣裳,迈进了前往圣泽宫锦阳殿的轿子。她的心情颇有些忐忑,害怕的是入睡后那些奇奇怪怪的噩梦,和醒来后若隐若现的思维轨迹。
  
圣泽宫,锦阳殿。
流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挽住了龙胤的臂膀。
今晚的流莺云鬟雾鬓,光彩照人,两道黛眉轻颦微蹙,微露几分娇羞,美到了极致。
龙胤轻轻抚开她耳畔微卷的秀发,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往事……
“喂,你!”珍儿脸红着叫道。
“又是什么事?”为什么每次她一开口就让他想发脾气?他气呼呼地拉过被子,“你就不能让朕好好睡觉吗?”
“那个……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早知道你背上有伤,那晚我不会那么用力推你的。很疼是不是?”
龙胤没有答话,珍儿也不再说话了。
他能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小手在他背上轻轻地上下游走,按摩的甚是舒服。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就要进入梦乡了……
“喂,你!”
“朕要睡觉了!而且‘喂,你’是哪门子称谓?”
“我是跟你学的。要是你叫我‘娘子’的话,我也可以叫你‘相公’嘛。还有,既然我们是夫妻,你总该……嗯……有所表示!”
龙胤不敢置信地看着珍儿。“什么娘子相公的?你听戏听多了吗?既然珠儿没教你,那么朕来教你。从今往后,你该称朕‘皇上’或‘陛下’,自称‘臣妾’,记住了么?还有,你要朕表示什么?用八抬大轿抬你?”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才,为什么你那么高高在上?夫妻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君君臣臣的是朝廷里的东西,拿到家里来你不觉得太寒心了吗?”
龙胤假装睡觉,琢磨着“家里”这个称谓是否恰当。珍儿却不管他听不听,仍嚷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用不着八抬大轿,我一点不稀罕。既然我们是夫妻,你不能每次来了倒头就睡,一句软话也没有,好像我只是你的……‘床伴儿’似的。”
龙胤被“床伴儿”逗得哈哈大笑,珍儿更是又羞又气,低下头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个适合待在这皇宫里的人。但既来之,则安之。我需要改变一些,你亦需要。”
“这又是什么疯话?”
“那晚那样对你,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皇帝又怎么样?皇帝就可以不顾旁人的感受,恣意妄为吗?况且我要求的不多,只希望我的夫君能说几句体贴人的话就好。这样的话,我也能安心地尽妻子的本分,好能补偿你和皇祖母。”
她羞得说不下去了。龙胤沉思了半晌,郑重地答道:“你想让朕说什么?”
珍儿笑了,如同皓月当空一般明亮的笑。“我就知道如果好好与你讲,你会理解。打明天起,天热了天冷了要问问我热不热冷不冷,不许半夜才回来,每天回家时要问问我一天过得是否愉快,一起吃饭时不能不说话。还有……”她忽而又羞红了脸,“我觉得我长得还不算难看……”
不算难看?龙胤叹道,怕是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所以,你能不能时常夸夸我很漂亮?”珍儿极其渴望地问道。
“你这个人真是多事!睡觉!”龙胤故意不给她好脸看。他听到珍儿失望地咂了咂嘴,于是得胜似的笑了。
“喂,你!”他也这样叫她。
“什么?”她的声音是真的很沮丧。
“皇祖母和礼亲王皇叔都叫你‘珍儿’,那么朕也叫你‘珍儿’。至于你,珠儿叫朕‘表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朕以后会尽量说些你喜欢听的话,会尽量早‘回家’。还有……”他故意顿了顿,翻了个身,好能面对着她,“你不止是漂亮,而且很美。”
不给珍儿脸红的机会,他吻住了她。
  
“喂,你!你答应过不强迫我……那个……的!你……你……别过来!”
“是你说的当朕是夫君,怎么又抵赖?”
“可是……你……”
  
“皇上,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中。珍儿的脸慢慢变回了流莺的脸,龙胤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
  
毓琛宫。
凝云独自回来,走到门前的甬道上时,又心悸了一阵。
她的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心里百感交集。
皇后害她,佳贵嫔恨她,龙胤也厌弃她,这些她都可以不管,可为什么,到头来,连身边的心腹姐妹也会背叛她?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正殿的书房中,在桌前坐下,唤道:“来人。”
秋涵匆匆跑了进来,见她神志恍惚,问道:“主子又不舒服了么?奴婢服侍主子上床歇息吧。”
“你说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涵听说,颇是一惊,叹了口气,神色凝重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里已带了感情。“主子不要再为皇上伤心了。奴婢相信,皇上只是一时误会了主子,假以时日,一定会体谅主子的一片心意。”
“他怎会误会了我?”
“众多偶然合在一起,再加上奸人挑拨,总会制造出一些假象。但假象终究是假象,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的。”
“奸人挑拨?”凝云猛然抬头,“只怕是外敌可御,家贼难防。有那么个人在本宫面前忠心耿耿,背地里却吃里爬外,才与了皇后和佳贵嫔机会,处处对本宫下套。本宫不曾薄待过那人,她为什么要这样伤本宫的心?”
“主子。”秋涵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奴婢虽不知主子所指何人何事,但求主子别气坏了身子。”
“你当真不知道么?”凝云叹了口气,“秋涵,跟了本宫这许多年,你的心本宫也了解非一点半点。以你的筹算头脑,不会办下傻事。但人误就误在一个情字,你的心太善,想要给每个人一条生路,却不知给了一个人生路,同时就成了另一个人的绝路。”
“奴婢该死。奴婢心中早有所疑,只是念在姐妹情面上,硬是逼自己不去怀疑,时至今日,害得主子落到了这步田地,奴婢心中有愧,就更加不敢对主子说明真相,只想舍了自己,保每个人万全。奴婢大错特错。”
“如今其实也不全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长宁宫。
佳贵嫔听着安琪的报告。
“主子高明,我们在毓琛宫安插的人果然不是吃软饭的。如今路昭容已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好。”佳贵嫔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公主,尖尖的红指甲如同罂栗一般鲜艳欲滴,白皙纤长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小公主白如凝脂,吹弹即破的肌肤。婴儿的肌肤敏感非常,小公主立刻大哭了起来。
“去圣泽宫请皇上。就说昨天小公主受了惊,又不好了。”
路凝云,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景澜宫。
皇后嘟着嘴,大发脾气。“六宫只这么点子嫔妃,已经够臣妾操劳了。偏哪里又冒出个瀛部公主来?”
龙胤在皇后宫中专门预备的龙椅上坐着,只觉得如坐针毡。若不是皇祖母一定要他来与皇后商量,他才不会来。
皇后的反应一如他的预料,人家公主还没来,她就已经大吃其醋了。
“这关乎国家大事,朕不是来与你商量,是来通知你的。”他铁青着脸答道。“马上安排宫房,与皇祖母商量一下封她什么位次。”
“皇祖母是什么意思?”
“四妃仍空悬,公主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封她贵妃应不为过。”
“贵妃?我还刚想说封为贵人呢!”皇后彻底怒了,跳着脚道:“外族的蛮夷女子,进宫就要封贵妃,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惯例可寻!”
龙胤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无奈道:“朕不是一早同你说了吗?瀛族示好,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若事情做得让他们满了意,他们与海外的贸易关系,技术成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中土;更不用提他们强大的海上舰队了,那可是……”
“我不管,我不管嘛!”皇后的声音高过了他的声音,“我只问你一句,那公主长得如何?比我还美吗?”
“珠儿!”龙胤喝道。“你哪里像个皇后的样子?”
“表哥不说算了,我去找祖奶奶,她一定肯听我的话!”
“别!”龙胤投降了。太皇太后对皇后宠得不得了,虽这次事关朝廷社稷,但以他这个珠儿表妹胡搅蛮缠的本领,保不定太皇太后会心软。“朕退一步,你也退一步,降为妃,行了罢?”
皇后见龙胤妥协,自以为聪明,心下得意,决定步步相逼,了结一个心头大患。“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
“以后每月来景澜宫至少五晚,不许跟我发脾气,不许再骂我奢侈。”
“好。”
龙胤的忍耐被皇后当成了屈服。
本就心计不深的她决定利用今天这个大好机会,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
“还有……”
“说啊。”看你还能想出什么花招来。
皇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中满是贪婪。“我要搬进朋月宫住。”
“什么?”龙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中的伤疤被狠狠地揭开了,而那个愚蠢的皇后还自以为得计。
朋月宫,那不仅仅是六宫之中的禁地,更是他心中最后一块纯净的地方。
“朕告诉你,封不封贵妃随你的便。要搬进朋月宫,你妄想!”
皇后还在惊愕于龙胤的突然翻脸,回过神来他便已经拂袖而去了。
  
长宁宫。
小公主在龙胤怀里甜甜地睡着了,他瞧着熟睡中的幼女,觉得心神安宁了一些。佳贵嫔端来了一只白底绘金盘子,上置一只和田白玉茶盏。她恭敬地将茶摆在他面前,伸手去接小公主。
“这些事有下人们做就好了,何必操劳自己?”
“为皇上操劳,怎能算是操劳呢?”
龙胤一笑,不再提了。“纯儿究竟哪里不舒服了?”
“总归是臣妾照料不周。”佳贵嫔低眉顺目地道,心中却又是一阵窒息般的落寞,与我客套了几句后,他关心的,终究只是他的女儿。
“你的苦心,朕都看在眼里。哪里有不周之说?究竟怎么回事,你直说无妨。”
“还不是昨日昭容娘娘……”佳贵嫔大惊小怪地掩住了嘴,“臣妾无礼,不该妄言。”
又是她么?龙胤脸沉了下来。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放过他的女儿?
“但说无妨。”
“皇上亦瞧见了。昭容娘娘不慎淋了雨,臣妾好意请她来长宁宫休息。”她故意不提皇后无故折磨凝云的事,“也是臣妾人笨,不会说话。几句就得罪了娘娘,怨不得娘娘责骂。”
龙胤哼了一声,想起了昨日在内殿门外听到的话。他面前的云儿从来都是知书达理,对人一视同仁的。没想到她内心竟如此看不起佳贵嫔,那样的恶言都可脱口而出。
“是她不对,与你无关。”
“昭容娘娘说臣妾‘身份低贱’,‘如奴才一般卑贱’,这些臣妾都可以不在乎。但娘娘侮辱了小公主,臣妾决不能容忍,这才与她吵了起来。声音高了,才吓到了小公主。臣妾该死。”
龙胤冷言问道:“她真的这样说你?”虽然亲耳听到了,他仍不愿相信云儿是这样的人。
佳贵嫔只是抹泪,意思便不言而喻了。
龙胤默默地看着她,想起了自她入宫以来的种种。在他眼中,纤玉始终是个秀外慧中,玲珑柔素的女子,皆因婢女的身份才明珠暗投,渡过了一段无比凄惨的童年。如今入了六宫,身份今非昔比,却仍摆脱不了出身的低微,受尽了欺负和歧视。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纤玉,朕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才得到今天的回报。你放心,朕不会坐视别人欺负你和纯儿。
  
毓琛宫,偏殿。
难得这几日清静,桃蔓正坐在自己的小房间中练字。她警觉地左右瞧瞧,关好了门,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的宣纸来。她欢喜地展开,一副娟秀的小楷映入眼帘。她仔细地将其平铺在桌子上,用心地临摹起来。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了。秋涵满面泪痕,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姑姑你怎么了?”桃蔓忙撂下笔,过来问道。
“我对主子忠心耿耿,她怎么能这样对我?”秋涵几乎泣不成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涵坐起,用力地擦了擦眼泪,悲声道:“主子她怀疑我与人勾通,刻意陷害她,让她如今在皇上面前失宠。”
“什么?”桃蔓大惊失色。
“我怎么解释,主子也不听,一口咬定是我搞的鬼。桃蔓妹妹,我这样努力伺候主子,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她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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