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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国重工-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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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队负责人马上安排随车的搬动工从棚车上卸下枕木撬棍等物品,把定子固定起来,防止它在钳夹车上滑动,同时派人跑步前往附近的居民点,找长途电话向机械部电力部和龙山电机厂报告,请他们指示救援方案。
    专列这一停下,一条铁路线就被堵了个严实,后面的火车全都停下了,冯啸辰他们坐的车就是首当其冲的一列。铁路分局和铁路军代表处的人员都赶过来了,铁路局的专员也在往大营这个地方赶。
    铁路分局来的是一位名叫田兴的副局长,也就是刚才冯啸辰他们看到的那位铁路制服男,他一来就要求押运小组马上把定子卸到路边去,让钳夹车开走,腾出道路,恢复通行。
    穿白衬衫的那位是电力部的一个处长,名叫商敬伦,他坚决不同意卸下定子。他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300多吨的定子,一旦从车上卸下来,没有大型吊车是不可能再装回车上去的。而大营这个地方是山区,大型吊车根本开不进来,这就意味着这个定子只能扔在这个地方当个铁疙瘩用了。
    中山装老头是机械部的一名副司长,名叫李国兴,是个搞技术出身的干部。他不如商敬伦那样会吵架,但气势却比商敬伦要高出几分,他严肃地警告田兴等人,谁敢把定子从车上卸下去,就要负全部责任,届时机械部会与他们闹个不死不休。
    此刻京城里的电力部和机械部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而铁道部刚刚接到通知,正忙着调整运行图,利用复线铁路的另一条线先疏散一部分列车,同时严令当地铁路局马上去解决此事。
    王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张和平对那中年人问道,刚才他已经问过中年人的名字,知道他叫王波。
    王波回头看看正在忙碌的工人们,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先拖着吧,等联系上机械部,让机械部和铁道部说好,然后我们这边再定救援方案。关键还是得把钳夹车的支臂修好,把定子固定住,拉到一个大站去再说。
    修复这个什么支臂,估计得多长时间张和平又问道,看来这位采购员还真是个爱看热闹的家伙,碰上点事便要刨根问底。
    王波摇摇头,道:不好说,一天或者三五天都有可能。
    冯啸辰笑道:千万别是三五天,我可不想在这呆三五天时间。
    王波白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是件没心肺的事情,不过,鉴于大家不熟,王波也不便骂他,只是说道:我们也不想,电厂的工期紧得很,这里耽误了,以后就得赶进度,也是麻烦。可修复一个支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没看到我们好几个工程师都在那里商量方案吗
    我能去看看吗冯啸辰问道。
    你去看什么王波没好气地说道,这可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冯啸辰再次掏出那本林北重机的工作证,递到王波面前,说道:王工,你看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林北重机的生产处副处长,我也懂一些机械技术,或许能够帮你们一块出点主意啥的。
    生产处副处长王波接过工作证,狐疑地看了看,又看了冯啸辰一眼,然后点点头道:好吧,那你们跟我过去吧。
    在往钳夹车方向走的时候,张和平扭头看了冯啸辰一眼,低声说道:小冯,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居然还是个副处长,你刚才不还说你是个采购员吗
    我说了吗冯啸辰装傻道,我只是说我在采购站工作,没说是采购员啊。
    嗯,倒也是。张和平点点头,其实认为冯啸辰是采购员,这是张和平自己脑补出来的印象,他觉得冯啸辰这么年轻,肯定不会是管理干部,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副处长。他向前面的钳夹车努了努嘴,问道:怎么,小冯处长,你有办法修好它
    冯啸辰摇摇头道:这哪知道,不过机械的东西大致都是相通的,我过去看看,没准能够给他们支点招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车下那几个人的身边。王波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那几个人分别是龙山电机厂的副总工全建才生产处处长欧桂生机械部机械研究院工程师王志华,接着,王波又把冯啸辰和张和平介绍给了他们几个。
    副处长欧桂生诧异地看了看冯啸辰,道,林北重机我去过,生产处,你们那个处长姓贺,叫贺什么来着
    您是说祝其华处长吧冯啸辰道,他姓祝,祝贺的祝,不是祝贺的贺。
    哦,对对对,我总记得是祝贺两个字,给记串了。欧桂生拍着脑袋,尴尬地说道。他倒不是故意说错,实在是把祝贺二字给记颠倒了。因为自己闹了个乌龙,他也就不好意思再盘问冯啸辰了,而是直入主题,问道:
    怎么,冯处长,你对于我们的抢修方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给我12小时
    “我能看看钢板撕裂的地方吗?”冯啸辰问道。
    “冯处长请看吧。”全建才说道。
    几个人一起来到钳夹车旁,察看液压杆支臂钢板撕裂的地方。冯啸辰仔细地观察着断口的色泽、金属扭曲和拉伸情况,又伸手摸了摸各处,然后对全建才等人说道:“这是高强度可焊结构钢,屈服强度应当是在500兆帕以上,如果咱们的定子重量是325吨,按照现有的夹装方式以及列车运行速度,理论上钢板是不会出现过载撕裂的。”
    “这也是我们拿不准的地方。”全建才道。他刚才对冯啸辰还有些不信任,觉得这个副处长即便懂一点技术,恐怕也就能达到皮毛,没什么参考价值。待听到冯啸辰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不禁对冯啸辰高看了几眼,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更为平等了。
    “我们判断,这部分支臂钢板可能事先就有缺陷,可能是锻造之后的热处理出了问题,有很大的残余应力。定子在运输过程中反复挤压这个部件,导致金属疲劳,从而出现了撕裂现象。”王志华说道。
    冯啸辰问道:“另一侧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看过了,钢板没有出现变形,表面也没有微开裂,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全建才道。
    冯啸辰道:“既然如此,我觉得撕裂部分完全可以进行焊接修复,再在旁边加焊几条加强筋,分散应力,至少可以保证定子运输到最近的大站之前不发生再次的撕裂和松动。现在咱们不该这样坐等,而是要马上开始进行修复。”
    全建才看看硕大无比的定子,说道:“我们可能还需要做一个受力分析,看看在车速保持40公里的情况下,液压杆支臂会受到多大的冲击力,焊接修复是否能够保证强度要求。如果钳夹车的设计上存在问题,受力分布不合理,就算焊好了,很快也会重新开裂的。”
    “我赞成这个意见。”冯啸辰道。
    “那么,冯处长,你能够做这种受力分析吗?”全建才又问道。
    冯啸辰道:“我能够做一部分,但不能确保正确性,如果有个人帮我把下关会更好。”
    “这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把关。”全建才道,他用手指了一下王志华和欧桂生,道:“王工和欧处长都不是搞力学的,刚才我说做个受力分析,他们说他们爱莫能助来让教主洗洗脑'穿越'。现在好了,如果冯处长能够做一部分,那我就有信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铁路部门能够给我们多少时间。”欧桂生提醒道,“现在李司长和商处长他们正在和铁路部门的人争执呢。”
    “咱们过去问问吧。”冯啸辰提议道。
    “也罢,过去问问。”欧桂生道。
    全建才和王志华两个人没有过去,而是留在钳夹车旁边,拿出卷尺开始做测量,为后续的受力分析做准备。冯啸辰跟着欧桂生来到那一干正在吵架的人身边,欧桂生对机械部那位叫李国兴的副司长喊道:“李司长,有一位林北重机的同志说想问问有关修复方案方面的问题。”
    众人正吵得难解难分,见欧桂生上前打岔,便都停了下来,借机休息一下自己的嗓子,同时也是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以便再战。李国兴扭头看了一眼,见欧桂生带来的人年轻异常,心里便起了不悦之意,没好气地问道:“你说的林北重机的同志,就是他吗?他是干什么的?”
    “是李司长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经委冶金局的干部,同时也是林北重机的生产处副处长,我叫冯啸辰。”冯啸辰说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年龄是硬伤,因此而遭到的歧视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副处长?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副处长?”李国兴嘟囔道。
    “林北重机?你说你叫什么?”电力部那位叫商敬伦的处长看着冯啸辰,问道。
    “我叫冯啸辰。”冯啸辰道。
    “冯啸辰?你是不是那个去过平河电厂的冯啸辰?”商敬伦问道。
    冯啸辰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没错,我刚从平河电厂回来。”
    “原来是你啊!”商敬伦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我听平河电厂的老葛说了,说就是你说服了九林公司的那两名检测人员,逼着他们承认电机的司太立合金片剥落是质量问题,为他们省下了一大笔维修费用。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什么,平河电厂那件事是你办成的?”欧桂生也吃惊地问道。
    平河电厂是电力部下属的企业,九林电机防蚀片剥落的事情,因为牵涉较大,所以电力部方面也都知道。平河电厂此前还向电力部打了报告,提出如果日方坚持说责任在中方,是否可以先接受这个结果,支付一笔费用先保证电机迅速修复。冯啸辰帮着他们挫败了武藤秀夫一行之后,平河电厂专门向电力部又做了一次汇报,其中还特别提到了来自于林北重机的冯啸辰在此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商敬伦就是分管电机生产的处长,对于这方面的信息自然更为关注。冯啸辰与日苯人打交道的时候,商敬伦正在龙山电机厂组织60万千瓦定子的装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十分高兴,也向欧桂生等人做过介绍。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个地方碰上了冯啸辰这个功臣。
    “小冯处长,你刚才说什么,你想问问修复方案的问题?”商敬伦把话头引回了正题,田兴等人还站在他们对面等着继续争执呢,现在也不是他与冯啸辰讨论八卦的时候。不过,因为知道冯啸辰在平河电厂的作为,商敬伦对冯啸辰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连李国兴也不便再发难了。
    冯啸辰道:“是的,商处长,李司长,我想打听一下,现在咱们的处理方案是什么穿越之将。”
    “当然是马上把定子卸车,把钳夹车开走,恢复京龙线的全线通车。”田兴抢着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谁敢动车上的定子,他就是民族罪人!”李国兴也不示弱,大声地喊道。
    “二位,二位,你们先别急。”冯啸辰赶紧抬手制止住双方,然后陪着笑脸对田兴问道:“您是田局长吧?现在京龙线受阻已经是事实,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能够容忍的最长阻塞时间是多少?”
    “能够容忍?我们一分钟都不能容忍!”田兴怒气冲冲地说道。
    冯啸辰微微一笑,道:“田局长,这种没用的话就别说了,你们刚才吵架的时间都不止半小时了,我敢保证,如果你们双方达不成共识,起码还要再吵1个小时,所以说一分钟都不能容忍是没有意义的。”
    “呃……”田兴一下子被噎住了,他说一分钟都不容忍,当然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事实上,面对着机械部、电力部这些人的强硬态度,他岂止是一分钟,就是一个小时,甚至10个小时,也只能忍下去。且不说他们这边总共只来了4个人,加上开火车的几个司机、司炉等,也不是龙山电机厂这么多人的对手。就算龙山电机厂的人全部让开,田兴也没有胆量去把那个定子从钳夹车上推下去。正如李国兴警告过的,谁敢把定子卸车,这个责任可是很难背得起来的。
    “冯处长,你的意思是什么?”一名穿军装的军代表发话了,他听出了冯啸辰的话里有一些深意,觉得不妨让这个年轻人说完再做计较。
    冯啸辰道:“刚才全总工、欧处长、王工和我已经商量过了,我们觉得可以通过焊接的方法对开裂的支臂进行修复,确保定子在运输到下一个大站之前不会发生位移或者倾覆。但我们需要有一些时间,所以我想问问各位领导,你们最多能够给我们多少时间来完成这项修复任务?”
    “你们能做现场修复?”田兴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有几成把握?”
    冯啸辰坦率地说道:“我们只有五成把握,不过完全可以一试。”
    “利用现有的人手吗?”李国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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