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往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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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我刚认识你那会儿,”高文说,“你简直就像一个毫无主见的小傻瓜,那架式,我还以为你上大街还要妈妈领着。怎么现在变得好像心里尽是谱?”
《北京往事》第十四章(2)
“什么谱呀?”
“明晚你有什么安排?跟男人约会?-
“你别生气。”
“是不是跟男人约会?就在我现在睡的这张床上?”
“我不理你了。”
千善子转过身,把被子往上提提,说:
“睡吧。”
“是不是跟男人约会?”高文不甘心。
“睡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千善子说得异常坚决。
第二天晚上,高文在歌厅营业的时候往那儿打了一个电话,一位小姐说千善于经理没来歌厅,高文追问道:“她什么时候到歌厅?”
小姐说:“她昨晚说了,今晚不来上班了。”
高文立即往她住处打电话。
千善子的声音传入他耳朵的时候.高文立即意识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高文说话的声音颤抖异常,握电话的手也哆嗦了,高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在乎千善子的不忠行为,高文大声说:“你在干吗?你跟谁在一起?”
“你别管。”
“什么,我不管?你不上班,跟谁鬼混?”
“没有啊。”
“没有?那你干吗不上班?”
“我身体不舒服。”
“别骗我。我现在就去你那儿。”
“千万别来。我求你了。”
“好啊,你居然这样!”
“你来,我不会开门的。”
“你……”
高文止住了,高文本来想骂她是婊子,说变就变,但高文也意识到太过分了,没有骂出口。
对方挂了电话许久,高文还紧紧地、哆哆嗦嗦地握住电话,高文憔悴不堪的身心好像又遭受了沉重的一击,高文想不到千善子原来如此捉摸不定,他好像不了解她了.后来又想,他其实本来就不了解她。
高文挂了电话,在分厂的林荫小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是在分厂住宅区的一个小理发店外面给千善子打的电话,这家理发店朝外的窗台上放着一部公用电话。
高文觉得自己心里塞进了一把猪毛,高文难受极了。他不知道应该还是不应该去千善子那儿,如果去,撞上那个男人怎么办?——在高文的意识里,千善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已是确定无疑了;如果不去,这一夜怎么度过?他知道他的心一刻也不会安宁。
大约十点多钟,高文怀着一种赴汤蹈火的悲壮决心,来到了千善子住处的门前。
楼道上的灯光昏暗迷蒙,高文鬼鬼祟祟,战战兢兢,高文几次举手想按门铃,可都一次次放下了,高文不敢设想他面对那个陌生男人会发生什么事情.高文知道他是没有勇气更没有力量朝那个男人脸上挥去一拳的。
高文就这样在门前犹豫不决地呆卜一个多小时,一有门响或其它动静,高文就问到一边,如果有人目睹高文今晚的情形,大概都会认为他是一个窃贼。
高文是在返身下楼决定回去的时候,听到屋内的脚步声的,高文神情紧张异常,他确定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高文跌跌撞撞地往下跑,高文跑到楼下之后,躲在墙根旁,他想看看从千善子屋子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千善子陪着一个矮壮的男人走到楼下就停住了。
“好了,不送了。”
“哎,不用送了,”矮壮男人说,“有什么新情况我就给你打电话。”
“不要往歌厅打,往我住的这儿打。一般白天我都在。”
“好的。你回吧。”
高文看到矮壮男人走远之唇,立即上楼,打开千善子住处的门。
千善子正在卧室里整理床单,床上的迹象显示这里刚进行一次疯狂的做爱,千善子看到高文的时候惊叫了一声,把拉在手上的被角放下了。
“你怎么来啦?”
高文狠狠地说:“我为什么不能来?你这个婊子!”
“你骂我?”
“你就是一个婊子,我在门口呆了快两个小时了。”高文说活的时候有白沫从嘴角飞出,高文的失态是他始料不及的,“你跟那个男人走出去……我都看到了。你……你一边想跟我结婚,一边却在跟别的男人鬼混……你不是婊子是什么?”
“我……”千善子欲言又止,转而趴在床上嚎陶大哭。
千善子的双肩剧烈耸动,高文在千善子毫不节制的哭声中斩渐平息下来,这时候他意识到他严重地伤害了她。
“你……”千善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骂我是婊子……你竟骂我是婧子……你还是人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跟这个男人睡觉吗?你知道吗?啊?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能结婚。”
高文像被虫子蜇了一下,高文似乎感觉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高文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一幅可怕的画面,跟千善于睡觉的这个矮壮的男人潜入到乌鲁木齐他的家中,举着刀向熟睡中的郝青砍去。在郝青的喊叫之中,婷婷被吓醒了,婷婷虽然睡在隔壁房间,但在高文的想象里婷婷脸上却溅满了母亲的鲜血……
高文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昨天夜里千善子要他今晚不来的时候,高文想到她可能跟另一个男人约会的同时,也曾想过她说不定在做什么傻事,以此为代价雇佣杀手。这种念头一经出现高文就摇了摇头,高文在摇头的时侯不知道是觉得自己产生这种闪念是荒唐的,还是觉得千善子是荒唐的,高文在后来根本就没想这事。
《北京往事》第十四章(3)
现在,高文奇怪他的感情竟如此偏执,他觉得千善子无论出于什么动机,她跟别人睡觉他也是不能原谅的,何况高文至此依然觉得千善子是异想天开。
“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还真想派人去乌鲁木齐杀了她?你杀了她,你自己还有命吗?”
千善子停止哭泣,她坐在床边。说:“这事你别管。”
“我能不管吗?”高文说,“你简直是糊涂虫一个。刚才那个男人会为你卖命去?”
“我说了,你别管。”
高文在一种奇怪心理支配下,突然改变态度,平静地说:“好吧。我不跟你吵。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方案。”
“我不告诉你。”
“你是不是就雇佣刚才的那个男人
“不是。”
“不是他,是谁?”高文惊诧地问,“不是他,你怎么跟他睡觉?”
“是他给我介绍的人。”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
“你想过后果吗?”
“没有”
“也不存在后果,”高文说,“这些男人只不过是骗骗你而已,他们想占你的便宜。茫茫北京,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杀手。”
后来,高文以柔情而略带酸楚的目光注视着千善子,说:“真是一个傻瓜。可我……真的爱上了你这个傻瓜。”
《北京往事》第四部分
盛珠事后想起来了,她的病就是这个胖子带的,一个星期以前盛珠接待这个胖子的时候发现他的腿上、生殖器周围生满了红斑,当时盛珠要他使用避孕套,胖子不由分说地把她扳倒在床上,嚷道:“避孕套让你爹使用去吧。”盛珠自那一晚之后就感到下身痒痒,直到发展成今天的程度。盛珠当时没有想起这些,她跌瘫在水泥地上的时候眼前一片黑古隆冬。
《北京往事》第三章(2)
胖子手上拿着两瓶药和一支药膏,显然他来此也是治这种病的。胖子打量了许久,摇着头说:“不认识。”
“你屁股上有一颗黑痣都知道,”盛珠说,“你还装作不认识我?哎,救救急吧,拿上几百块钱给我,我会补偿你的。”
胖子把药放在一只手上,腾出的那只手遽然打在盛珠脸上,盛珠愕然之中捂着渐渐隆起的脸。
“你他妈的臭婊子,”胖子大声嚷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安徽来的乡下丫头,我的病就是你这个臭婊子带的。”
胖子又朝盛珠的腿部猛踢一脚,盛珠一下子跌瘫在水泥地上,清凉的水泥地上印着从她嘴里流出的鲜血。
“臭婊子,还来问我要钱?我被你害得好苦,你还敢来问我要钱?老子恨不得宰了你这个臭婊子。”胖子继续嚷道,“老子这几天就在琢磨是哪个臭丫挺的害了我,你她妈的找上门来了。老子不揍你揍谁?”
盛珠事后想起来了,她的病就是这个胖子带的,一个星期以前盛珠接待这个胖子的时候发现他的腿上、生殖器周围生满了红斑,当时盛珠要他使用避孕套,胖子不由分说地把她扳倒在床上,嚷道:“避孕套让你爹使用去吧。”
盛珠自那一晚之后就感到下身痒痒,直到发展成今天的程度。
盛珠当时没有想起这些,她跌瘫在水泥地上的时候眼前一片黑古隆冬,一些护士、医生和病人围上来,谁也没有拉她一下,她们只是观看,她们显然知道了那个胖子为什么打她,窃窃低语中夹杂的嘲笑令盛珠后来每每忆起都心如刀绞。
小霞跑过来时,盛珠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沾着唾液和鲜血,这时候那个胖子已溜了.小霞大惊失色、扶住盛珠。
“怎么啦?怎么啦?”
盛珠用手示意要她拿出手绢,小霞从盛珠的坤包里拿出手绢、在她的嘴角、脸上轻轻擦着的时候,失声痛哭。
“你这是怎么啦?”一位围观者说。
“被人打的。”
“啊?”小霞叫了一声,“谁打你了?我打他去,干吗打你?啊?干吗打你?”
盛珠说:“我们回去吧。”
小霞说:“我号都挂上了。回去干吗?”
盛珠后来告诉小霞被打的原因时,小霞气愤得脑门上青筋直跳,发誓要找人狠狠报复那个胖子。他让盛姐传染上这种病,反而倒打一耙。小霞说她不找人揍他誓不为人,末了才明白:上哪儿找他去?
在小霞的搀扶劝说下,盛珠进了专家门诊部。
盛珠的脸上红肿不堪。盛珠进了门诊部的时候就像进了刑场。
许多事只有事后回忆才刺痛人心,盛珠后来最害怕想到的就是在妇科医院的经历。门诊部的专家是一位中年妇女,似乎对每一位前来求诊的性病患者都深恶痛绝,刚才盛珠被打时她出来观看了,见到盛珠捂着脸进来,她讪讪地说道:“把手放下。”
盛珠磨磨蹭蹭地放下手。
“脸怎么啦?”专家似乎明知故问。
盛珠没有吭声。
“我在问你呢!”
“嗯……”
“我问你脸怎么啦!”
“不小心,撞了……”
“哟,还不小心撞了?”专家鄙夷嘲弄的目光在盛珠脸上不停地扫视,“蒙谁呢?我看你被打也是活该,得了这种病还跟男的做那事呀?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我每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脱裤子!”
专家在给盛珠检查的时候,动作很重,盛珠就像一头小牲口一样被她折腾,专家没有察觉盛珠眼里的泪水,盛珠强忍着,她想出了医院抱着小霞痛哭一场。
盛珠没想到专家开的药并不贵,总共才九十来块钱,其中还包括为高文买的一瓶药、药是小霞替她领的,她把身上仅剩的八十块钱交给小霞。
小霞取上药,搀着盛珠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盛珠如愿以偿地痛哭了起来……
《北京往事》第四章(1)
高文想搬到千善子那里住,但面对盛珠他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忍心开口。盛珠虽然有自己的丈夫,正在全力治疗他的病,但他们在这个屋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天,高文知道盛珠还很是依恋他的。
盛珠从妇科医院回来之后,她决定把她得病的事告诉高文,盛珠这几天一直避免跟高文身体接触,盛珠还是害怕高文会传染此病,用一个厕所,在一个水龙头下淋浴,这些都会导致传染。
盛珠没有去餐厅上班,回到了住处。她要小霞给她在板寸那儿请一天假,小霞要送她回来,盛珠没让。盛珠要她快去上班,早上离开的时候她俩都未请假。
小霞在小庄下车前,眼泪汪汪地望着盛珠,悄悄说:“盛姐,你别着急,这种病好治,用了药就好了。”
盛珠说:“我不着急,你快下车吧。”
盛珠回到住处就躺在床上,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让脑子里出现在医院遭受屈辱的画面。
盛珠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在高文身上。盛珠觉得她身体非常虚弱,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散,她难以承受那种屈辱至极的回忆。
高文现在不在家。盛珠知道他在千善子那儿,从新疆办完妻子丧事回北京,高文很少在这儿,一般都在千善子那儿,不过白天的时候,高文还是常回来。
盛珠已经知道郝青是如何死的了,盛珠那次跟千善子在团结湖长谈之后,心里一直压着一块重石,她无时无刻不为高文担心。
高文向她敞开心扉,盛珠就深知像高文这样倍受忧郁症折磨的人,任何杯弓蛇影都会让他陷进不能自拔的泥沼。基于这一了解,盛珠在高文回新疆之后主动跟千善子通了电话,后又会面。
千善子最终告诉盛珠真相时,盛珠整个身心骤然一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