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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红袖倾天虞美人-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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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天锦没有再说为沐倾城开脱的话,也没有再笃定他们的盟约,“先等他们进城吧,反正不用多久,我们就该见面了。”
    “此事适早不宜迟。”朱瑾放下刀刃,言利语寒。
    “先解决了司马元显再说。”天锦重新握紧银枪,向外冲了出去。
    因为战争的蔓延,建康城里的大街已不如从前热闹了,此刻还在大街上匆匆行走的人大都是壮着胆子逃难去的。他们拖家带口,神色彷徨,不管是车马还是步行,都急速撤离。
    天锦并没有带多少人,却是府里能力最出众的几位。她相信此刻的司马元显,和街上落荒而逃的人没什么两样。
    然而没走多远,对面迎来同样烈马奔驰的人。只见他们戎装浴血,腰配长刀,满脸煞气,正急不可耐的向他们冲来。
    “阿裕!?”待看清来人,天锦诧异的勒住缰绳,“阿裕,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你,你没事吧?”刘裕也握紧了缰绳,只到看见完好无损衣着光洁的天锦,才松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去追司马元显吗?”天锦忍不住斥训他,“你知不知道司马元显逃回来,桓玄也正带兵进里城。他必然先进城,而你又没拿到司马元显的人头,这建康城里还有你立足之地吗?你还有心情来看我!”
    刘裕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心爱的女子心跳的极快。
    他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司马元显的人头有多重要,可她知不知道,今日种种皆是因她天锦而起。
    司马元显挟持了锦,误导了他提前开站。他一人独上敌人的城楼,九死一生只为一个天锦。看到司马元显逃跑,如此冲冲赶来,就生怕司马元显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是她,都是因为她。而她的心里又装了什么?
    没有一句慰问的话,只是责备他错误的判断。
    她的心里,难道只剩下权势了吗?那她留在自己身边又为了什么了?
    野心?天下?还是复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天锦只是看着刘裕因为长时间趋马而不断喘息,见对方没有说话,她也顾不得许多,随即策马扬鞭而去。
    “锦儿”看着天锦冒然离去,就好像手中怎么也握不牢的沙粒,又闯入风中。刘裕心头一慌,连忙调转马头跟了过去。
    司马元显回到了骠骑府,他独自回来,没有带任何兵马。他将一切都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尽管他已料到那将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骠骑将军府的大门依旧庄重,此刻它虚掩着,透着门缝,司马元显清晰的看到里面乱做一团。
    沉重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威武浴血的将军站在门口,煞气盎然。里面哄抢包裹的婢女奴才们啥时愣在原地,随即又在一股戾气的压迫力下瘫软跪地。
    司马元显殷红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他们,但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他走下台阶,又走过贱奴们的身边。什么也责备的话也没说,就像路过一群蝼蚁蛆虫的身边一样,大步离去了。
    奴隶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见司马将军什么也没说的离去了,自当他是默许了他们的逃逸,顿时又乱成了一团。
    走进后院,已是空无一人。再向深处走去,有一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临危不乱身姿挺拔。
    那人正是琅邪王,司马道子。
    司马元显正步走过去,单膝跪地。
    “孩儿不孝,未能完成大业,还请”司马元显咬了咬牙,沉声道,“还请父亲早做打算。”
    “哈哈,我司马道子身为琅邪王,难道还会做逃兵吗?”司马道子轻笑两声,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扶起。
    “父亲”司马元显起身看向父亲。
    现在这个风谲云诡的中年男人,竟也能散发出凛然之气。
    是了,他们也是皇族人士,骨子里流的血就是尊贵的,傲慢的。
    司马道子深深凝望着儿子,沉沉的提醒,“你不用管我了,真正需要逃的,是你啊。”
    说完,也不等司马元显再说些什么,他就侧身离去了。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司马道子的眼角闪烁起泪光。
    他知道,不管是逃也好或是不逃也好,以司马元显的傲气烈性,他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失败了,司马元显依然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是众孩子中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司马元显目送着司马道子离去,用力抿了抿唇,没有让眼泪泛滥。
    告别了自己的父亲,司马元显向清宸院里走去,那里应该还会有一个人需要告别吧。就算整个骠骑府里的人都走光了,她也一定在等着他。
    采桑站在司马元显经常休息的凉亭下,默默无声的等着丈夫归来。

第574章 采桑之痛
    此刻她一如往常般恬静安宁的立在凉亭下,温柔得像一朵无名的小花。
    司马元显缓缓的走过去,凉亭石桌上放着一壶茶,摆着一只玉杯。一切如往昔一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外界的战乱,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她含笑默立,衣袂随风飘摇,身侧花开正好,却有一丝悲凉的气息隐隐环绕着她。
    司马元显将带血的利剑轻轻放在石桌上,采桑连忙上前倒了一杯茶,温柔的举到男人面前。
    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熟悉的味道,适中的温度,仿佛这种情景就叫做采桑。
    “大人累了吗?”采桑接回他的空杯,轻问着。
    累!?
    在此之前司马元显从不知道什么叫着累,他就像被不断抽打的陀螺,不停的在政权里旋转,从不知道什么叫累。
    而此刻,被她不经意的一问,竟感觉到彻骨的疲惫。
    “帮我把戎装卸了吧。”司马元显当真是累了,他低叹一声,将最后的防护也放下了。
    采桑上前,将硬冷血腥的戎装一件件的卸下。
    这戎装的金铜打造,虽然有防身的作用,可穿在身上却也是沉重得很。
    护胸、护背、肩膀、手腕没卸下一处,司马元显都觉得轻松一分。
    浴血的戎装被卸下后,司马元显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像曾一直牢牢锁住他的枷锁,忽然被打开了。
    “大人要沐浴更衣吗?”采桑捏着洁白的里衣,看着还有些潮湿的血腥,眉宇轻敛。
    他的大人虽然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也是很爱干净的。他自小到大的衣物,哪一件不是干净整洁又带有淡淡的熏香味。
    此刻,他轻薄的里衣都沾染了别人的血腥,采桑觉得这也是一种不能让他受的委屈。
    他是尊贵的世子,是被万人追评的掌权人。
    司马元显却是苦涩一笑,他知道,时间来不及了。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恶魔,带点血不也甚好。”司马元显抬了抬手,沾血的衣袖从采桑手指间抽离。
    他此刻静静的看着采桑,才发现其实她也挺美好。光芒是弱了一些,却极为温和,宛如夏日里的萤火,看着总叫人平静。
    “我知道你是俆道覆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奸,你是天锦的人。”司马元显轻轻说着,却叫面前的人心惊肉跳,顿时不敢抬眼。
    “不用怕,剑在桌上,我允许你拿着我的人头去立功。”司马元显想象着天锦看到自己人头的模样,“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采桑低着头,泪水从眼眶里滴落。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怎么,难道你真把我当你男人了吗?”司马元显讥讽一笑。
    采桑胸腔里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依旧没有抬眼,只是低低的说着,“大人可以不相信,但采桑永远都不会离开大人。”
    她的爱是如此小心而卑微,就算此时此刻也不管说与他听。
    司马元显没再逼她,却也没有安慰她,“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要的我给不了。”
    采桑用力摇头,“我别无所求,只求大人不要赶我走,就算让我远远站着,我也甘愿。”
    远远站着都甘愿吗?
    天下真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么卑微的人
    司马元显松了松手指,他想抬手微她擦一擦眼泪,可略抬一下后又放了回去。
    他败了,他什么也不是了,甚至不能保护她。何必再给她念想,让她今后的岁月都被回忆绑架。
    今日发现她是那么美好,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逃出去,开始跟好的人生。
    “我的马就在府外,送你了,你走吧。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司马元显没再看她一眼,侧身离去。
    采桑要的,司马元显给不了,就像司马元显想要的,天锦也给不了。
    原来,他和采桑之间还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他们的爱都是求而不得,或卑微或任性,最终不过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单恋罢了。
    “大人,大人你要去哪?你把采桑一起带上吧”采桑泪水涟涟,她看着司马元显的背影呼唤他,而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为她停留。
    司马元显双手握拳,他告诉自己不要停下,不要转身
    采桑要的不多,可是他给不了,永远也给不了。他能给的只有一匹跑得很快的战马,仅此而已。
    天锦和刘裕赶到骠骑府时,里面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大门被踢开后,一位老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却也未曾后退一步,以往鼎盛的府邸内,此刻一片凄凉。
    “小心隐士。”刘裕曾硬闯过骠骑府,知道里面暗藏着一堆身手了得的隐士。
    然而他们带着众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进内院,都不曾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人攻击他们。
    偌大的骠骑将军内清清冷冷,隐隐还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那些深庭后院里的女人们多是靠着男人过活,养尊处优的她们甚至连出门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家中男人一倒,她们也就没有了任何生存的期望了。
    刘裕见闯到内院了都没有人出现,多半这些隐士也都被撤了,司马元显似乎放弃了最后的垂死挣扎。
    “散开,搜!”刘裕一声令下,追随他的将士们迅速散开。
    天锦在后院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司马元显上次约她的府里来,说有礼物要送给她,就在清宸院里。
    她想也不想,便向清宸院冲去。
    清宸院内,一位女子安宁的坐在凉亭内,见到来人后,缓缓站起。神情看似无悲无喜,对来人也无半分敬意,然而眼底深处却是凄凉一片,甚至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天锦看着采桑,静静的走过去,握着银枪的手下意识握紧。
    眼前的采桑,似乎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她。
    “采桑,我只问你一件事,给徐先生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采桑低垂下眼帘,低声,“是我。”
    虽然早心里早了怀疑,可听到她亲口承认,竟也是忍不住痛彻心扉,“为什么?他是你义父,你在弑父。”

第575章 事有末了时
    “我知道,但他并没有把我当成义女。”采桑的眼眸有些空洞,她稚气未脱的脸颊上神情麻木,“他心里只有你,我不过是他为了方便你行事的工具罢了。”
    “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吗?”
    “不。”采桑缓缓摇头,“至少他救过我,养育过我,就算沦为杀人的工具,我也甘愿了。”
    天锦切齿,“那你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要杀死我的男人。”采桑忽然扬声,眼底充满杀意,“他让我嫁给司马元显就是为了更好的给你获取情报,他要杀死司马元显也是为你扫除障碍。那我了?我的一生也算什么?”
    天锦右手一抬,枪刃便抵在采桑白皙的咽喉处。原本她怀着必要报仇血恨的心来质问她,而此刻竟下不了手。
    是啊,这个女孩的一生又算得了什么?
    她被俆道覆认为义女,而俆道覆却醉心于天下阴谋权术,一直给她灌输奉献于虞美人的思想。将她轻易嫁给一个男人,又让她配合杀死这个男人。
    全然忘记了她也是个人,是有感情的女人,会爱会恨的女人。
    她爱上自己的猎物司马元显,于是就恨上了一手栽培她的义父,并投毒杀死了他。
    她错了吗?
    就算渺小如她,也有权力去维护自己心爱的人;就算渺小如她,也该有说不的权利。
    可惜,她深知,她的声音太微弱了,微弱到谁也不会听。所以,她只能用更加偏激的方式表达出来,不要像使用利刃的方式,去利用她。
    她的泪,低落在银枪上,却是无惧、无怨、无悔的。
    天锦握着银枪内心不断挣扎着,最终她还是将右手缓缓放下。
    “你走吧,我饶你不死。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虞美人的人。这是你身为徐先生义女的特赦,仅此一次。”
    天锦放过了她,为了俆道覆。
    她知道俆道覆是个好谋士,却不是个好义父。既然他不识真相的毁了这个女孩子,便叫他死后再救她一次吧。
    天锦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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