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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大文豪-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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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将筳讲当做了什么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不过,大多数翰林,虽露出了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却不禁在琢磨,这贾宝玉的命运如何了呢,还有那林黛玉还有
    陈凯之则已是含笑道:“学生遵旨。”
    一场筳讲,终于结束,众人已是散去,大家各怀着心事,陈凯之走出了楼,邓健想要追上来,倒是那郑宏快步上前,挡住了陈凯之的去路。
    “陈子先生。”
    陈凯之驻足,看了郑宏一眼,朝他作揖道:“不知有何见教?”
    郑宏神色淡淡地徐徐开口道:“陈子先生既有学爵在身,想必用不了多久,公府的学剑不日就要送来了,有了学剑,陈子先生便算是正宗的学爵了。”
    学剑其实名曰为剑,却并非是凶器,理论上来说,更像是礼器。
    据说五百年前,南越国不知从何处,取得乌金千斤,随即将这乌金奉送给了衍圣公府,衍圣公府命人制剑一百五十七口,作为颁赐给学爵的先生之用,剑乃是尊贵的武器,同时也是很重要的礼器,这代表的,乃是身份的象征。

第二百七十一章:爱子情切(3更求月票)
   
    衍圣公府锻造了一百五十七口学剑之后,便将爵位一直保持在一百五十人上下,但有人亡故,则收回学剑,赐予新的爵位,正因为如此,所以学爵才成为稀缺品。
    许多读书人,都以一辈子能够佩戴学剑为荣,只是可惜,能拥有学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再分配到诸国,那就更加是凤毛麟角了。
    此时,陈凯之对郑宏点了点头道:“多谢提醒。”
    郑宏看着陈凯之,心里满是羡慕,这年纪轻轻便是学爵了,多好呀,他虽身在曲阜,可他要成为学爵,却是不易,这是他此生的目标,可人家却轻轻松松便得到了。
    哎
    郑宏虽然老羡慕了,不过这羡慕之情只在脑海里停留片刻间而已,他便接着公事公办地说道。
    “除此之外,按衍圣公府的规定,凡是拥有学籍之人,都该以广受门徒为己任,孔圣人在时,弟子三千人,这是典范,陈子先生年纪尚轻,公府倒也不求你能够广纳门徒,不过若有机会,倒是可以一试。”
    这个陈凯之却是知道的,拥有学爵,那么就有义务广纳门徒,所有拥有学爵之人,都是衍圣公府所树立的杏林典范,既然是典范,那么倡导教化的职责是不可避免的。
    陈凯之淡淡笑道:“学生尽力而为。”
    郑宏一笑,提醒道:“陈子先生莫在自谦为学生了,自此之后,就是陈子先生的恩师、宗师,亦或者是天地君亲,陈子先生称吾即可。”
    陈凯之却是莞尔一笑道:“学生习惯了,怕是改不来了。”
    郑宏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到了宫门口,和陈凯之告别,陈凯之则等来了邓健,一道回家。
    郑宏刚刚目送陈凯之远去,心情不免复杂,身后却有人道:“郑学兄。”
    郑宏回眸,却见是李彬。
    今日李彬的表现,实在让郑宏觉得失望,感觉衍圣公府的脸都被丢光了,因此他只不咸不淡地道:“噢,学弟有何吩咐?”
    语气之中,不免带着疏远了。
    李彬怎么会感受不到这种变化?他却笑了笑道:“不是早约好了吗?要与郑学兄一览这洛阳的风采。”
    郑宏淡淡地道:“谢过学弟的好意,吾还需立即回曲阜去复命。”
    李彬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如此,他面容里依旧带着笑意:“郑学兄为何这样急着回去?哎,你我同属师门一场,这陈凯之哎你可见他这般羞辱作践我了吗?实不相瞒,愚弟苦不堪言啊。真是无法想象,这陈凯之是何德何能,竟让衍圣公这般青睐他。”
    郑宏却是板起了脸来,一字一字地道:“学弟岂敢腹诽衍圣公?”
    李彬忙肃容,道:“不敢,只是这陈凯之”他眼眸一闪,才又道:“既然学兄急着去复命,那么敢问,今日这陈凯之在楼说这yin秽不堪的书,学兄是否据实禀报?”
    这石头记,若说yin秽不堪,其实有些过了,不过在这个时代,说它不正经,倒是没错的。
    若说一开始,李彬对陈凯之是人相轻的性子,所以处处跟陈凯之较劲,那现在,李彬对陈凯之可谓是恨之入骨。
    想到陈凯之在楼里,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到李姥姥的那一幕,等形同于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了,更因此而引起满堂大笑,他的颜面是丢尽了,他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郑宏眼中闪过复杂,倒是犹豫了起来。
    李彬眯着眼,道:“学兄要走,明日才走,今日,你我师兄弟好好的聚聚,不醉不归,至于禀奏的事,这有何难?不过是据实奏陈罢了,走,咱们去天香楼。”
    郑宏迟疑了一下,李彬却已是殷勤地拉着他便走。
    在这后宫的一处寝殿之中,一片静悄悄的,此时,天色渐晚,太后已就了寝。
    在这龙凤帐内,她只盖着一层薄裘,发出均匀的鼾声。
    张敬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帐子,轻轻地给太后掖了掖被子,猛地,太后的手如电一般抓住了张敬的手腕,扣得张敬哎哟一声:“娘娘,是奴才。”
    呼
    似是看清了来人是张敬,太后方才松了口气。
    她微微蹙眉,徐徐欠身坐起,却依旧是靠着身后的软垫子,轻轻道:“今夜是你当值?”
    “是。”张敬松了口气,继续道:“娘娘今儿是怎么了?”
    平时在夜里,也有伴寝的宦官来伺候,却不似今日这般,想到方才娘娘略带惊惧地扣着他的手腕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娘娘身上的微颤,这使张敬不禁有些担心。
    太后略微展眉,朝张敬摇摇头,才道:“无妨,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里”
    虽太后这么说,但在这寝殿里,只点着微弱的灯烛,影着她略带迷离的眼眸,依旧令张敬免感受到了她隐隐的不寻常。
    只见太后顿了一下,才幽幽地道:“哀家梦见赵王发现了皇儿的身份了,哎定是哀家多虑了,皇儿是个极聪明的人啊,不会让自己轻易遇险的。你可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有了学爵,章更是进了地榜,这是何其大的造化啊。”
    说到这里,太后不禁欣慰且带着喜悦:“天下这么多人,莫说是章入天人榜,得衍圣公府的学爵,更是痴人说梦,可是哀家的皇儿,仿佛有神明襄助一般。只是”
    这喜悦背后,却又带着无比的悔恨:“只是今日皇儿讲的这石头记,却像是专门对哀家说的,石头记,石头记,他是说他的身世,只是一块可怜无人问津的石头吗?是啊,他心里定是埋怨我,埋怨这个母亲,当初没能保护好他,埋怨哀家现在竟是不敢和他相认,还有书里的那贾宝玉,真如天上的人物,和他颇为相似,他讲这个故事,一定是希望有一个像贾母一样的母亲吧。”
    太后越想越深,患得患失的,心口瞬间像是被大石堵着一般,甚是难受。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她皱着眉宇,看着烛火下的张敬,才正色问道:“今日筳讲的东西,可都抄录下来了吗?”
    张敬连忙道:“照惯例,筳讲的一言一行,都需记录。”
    “将那故事,再整理一二,明日送到哀家的面前。哀家心中真是甚是宽慰,看着他,便希望他能像现在这般,一辈子无忧无虑下去。可有时,却又心如刀割,觉得让他独自在外,实在是太孤苦了。可哀家能怎么办呢?哀家现在还需扛起所有的职责,你知道荆棘吗?荆棘上有刺,哀家不能将一根荆棘交在皇儿的手里,哀家要做的,是将这荆棘上的刺一根根的削了,再完好无损地将其放在他的手里,若是哀家成了,便可以和他相认,令他克继大统,如此,也算是告慰了先帝的在天之灵,可若是哀家败了”
    说到这里,太后微微的颤抖起来,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暴起,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她知道,从十三年前,有人抱走了皇儿开始,就有一场阴谋在酝酿。
    这场阴谋,已经策划了十三年,阴谋的背后,她固然知道是赵王,可和赵王站在一起的人,又是哪些呢?
    她无法深想下去,却还是欣慰地道:“就算是败了,那也没关系,因为没有人知道皇儿的身份,那么,就让他逍遥自在地活在这个世上吧,天塌下来,也不过埋葬掉哀家而已,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哀家死也瞑目。”
    张敬深看了太后一眼,压低声音道:“还有奴才。”
    太后瞥了张敬一眼,不由微微一笑,道:“是啊,还有你,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哀家和你,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未来要嘛迎皇儿入宫为主,要嘛,便一道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凄然一笑,眼眸张开时,这眸子却又明媚起来:“这是以后的事,现在,哀家一直在想,那石头记后头的故事是什么,说起来,至今还想继续听下去呢。”
    张敬知道,太后不过是想使自己轻松一些而已,这至高无上的宫禁和庙堂所在,实在是有着太多难料之事,即便是太后,亦难有万分的把握。
    他了解太后,便道:“那让奴才明日请人让殿下将这故事一并写了,送入宫中来?”
    太后摇摇头,这三旬不到的妇人,竟猝不及防地朝张敬露出了俏皮的模样,带着满眼的期待道:“哀家,要慢慢的听!”
    “是,奴才告退了,夜已深了,娘娘该早些歇了。”
    张敬恭敬地应下,重新服侍太后睡下,方才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寝殿。
    外头的风很大,虽快到夏日时节,可夜里依旧带着如初春时的凉意。
    张敬站在这寝殿外的七彩廊下,目视着远处飘荡摇曳的宫灯,那夜雾中散发出来的幽光,宛如鬼火。
    张敬的脑海,却像是一切的意识已经空了。
    只有一张画面定格住,便是方才,太后那俏皮露出笑容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夜夜笙歌(4更求月票)
   
    张敬记得,在娘娘入宫时,这样俏皮的样子是时常可见的,那时候,自己不过是神宫监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打扫宦官,平日所做,就是为太后清理寝殿。
    现在,他依旧记得,那个时候,虽是辛苦,却是苦中带甜,因为太后,不,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总喜欢这般俏皮笑着,就像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烦恼,甚至偶尔,还会捉弄一下他这样的小宦官。
    张敬记得,正因为她这笑,使年轻时的自己,竟也放肆了起来,也跟着呵呵的笑,刚好被掌事的大太监看到了,那大太监顿时就面如土色,狠狠的给了他一鞭子,随即磕头如捣蒜,请求皇后娘娘的原谅。
    张敬那时刻,方才惶恐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招致来了杀身之祸,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就在他惊慌得身如筛糠的时候,却有人将他搀起,他抬眸,再次看到了那一脸俏皮的笑,接着便是这张笑脸的主人,轻声问他被鞭挞的地方疼不疼。
    这个笑,张敬一辈子都记得,后来,他慢慢地成为了太后的腹心,慢慢地开始帮着娘娘做了许多事,只是,自皇子不见踪影之后,那带着几分少女般含羞的俏皮,便再无影踪了。
    而今日
    夜风飕飕,吹得张敬自眼眶里落下了一行泪,这泪,如珠子一般的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今,十三年了,已经十三年了
    花了十三年,终于寻到了皇子,那么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而这接下来要做的事,随时可能使自己粉身碎骨。
    只是今日,当再见到娘娘这一笑,张敬沉甸甸的心,便突然轻松起来,他突然觉得,无论明日醒来,张开眼时所遭遇的是什么,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保护皇子殿下!
    这将是他这残障且日益老迈之躯,唯一要去做的事。
    他略带惆怅地缓缓抬头,用着他那双满带泪意的眼睛,迷蒙地望着那灯火的源头,那灯火只照出微光,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可光就是光,当它亮起,便不能说黑暗。
    他心里坚定地相信,只要有光便有希望,只要有希望,那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直到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相较于那太后寝殿中的幽暗,市井之中,这时却还在灯火辉煌之中。
    在这灯光耀眼的夜里,陈凯之这师兄弟二人,正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逛着关帝庙外的夜市。
    此时,邓健边走,边絮絮叨叨地传授着他的人生经验:“有了学爵,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了,你是读书人的精华,是身体力行的表率,这就如我这翰林一般,不过我这翰林,是大陈百姓的表率,可是你不同,你是杏林的典范,是礼教和纲纪以及道统的维护者,从此以后,少来这个地方了,丢人,我们是读书人啊,还是读书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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