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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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灿烂的星辰,光辉无法湮灭。
只是当这些思想随着后世的门徒子弟们传诸于世,到了后来,更多投机取巧之徒充斥其中,所谓的门下子弟,本质上,不过都是靠着数百年乃至于上千年的圣人们混饭吃的家伙罢了,譬如陈凯之,他佩服写出石头记的曹公,从不曾想到,有人能写出如此伟大的作品,可他同样对于后世的所谓靠着石头记混饭吃的某某学家却是嗤之以鼻。
眼前这镇海,何尝不是如此?
当然,陈凯之亦如此,只是陈凯之自知自己学习儒学,只是希望使自己过得更好,而对面的镇海,却更多了害人之心。
陈凯之道:“镇海禅师乃是得道高僧,既是争一争这佛理,如今这么多人在,就显得你我之间是在一争胜负了,佛曰一切皆空,你我在此争辩,本就是空,可你我之间,既然都有执念,非要争出个高下,只是这么多人观战,只怕不妥当吧。”
镇海微微凝眉道:“那么陈施主有何高见?”
陈凯之淡淡道:“这里乃是书斋,不如请诸位在此等待,而学生与镇海禅师入这里屋耳室寻个幽静的地方,相互请益,如何?”
镇海显得有些不满。
不过旁观的人,却纷纷颔首。
陈凯之虽是年轻,可是气度却是非凡,人家只是请教,打着的是相互学习的态度,既然如此,若是执意要分出高下,这就太俗了气了。
陈凯之这儒门子弟尚且有此念头,你镇海乃是佛门高僧,思想觉悟还不如一个小小的陈凯之吗?
显然,镇海现在是骑虎难下,陈凯之如此洒脱地提出这个,倒是显出了不争强好胜的佛性,若是他拒绝,反而就显得执念过重了。
他心里冷哼,这也无妨,那就进屋里去辩,到时只要陈凯之输了,还怕不认?
镇海心里早有念头,今日之所以答应来会一会陈凯之,不过是希望借助这一次辩论,在国师面前显一显能耐罢了,等辩完之后,他便会着手想尽一切手段将陈凯之押回大凉去,到时再教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碎尸万段。
镇海的面上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那么就请吧。”
陈凯之朝他点头,领着镇海进入了内室。
这内室与外头的正堂相通,又有一道门,通向里头一个房间。
不过那一个门却是紧闭。
这里新建,所以只有两个长桌,点了几盏灯,下头几个蒲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茶水,陈凯之跪坐,那镇海也莞尔着跪坐下来。
这里清幽,外头有什么声音,俱都听不见。
此时,镇海道:“可以开始了吗?”
陈凯之叹了口气,才道:“禅师,我与你们大凉,无冤无仇,只因为一个题字,何至贵国上下如此愤恨?”
镇海轻描淡写的样子:“因为非如此不可。”
“噢?”陈凯之凝视着他,道:“还望赐教。”
镇海徐徐道:“天下诸国都受衍圣公府影响甚深,大凉亦有不少儒生,他们掌握着权柄,就如那钱盛,身为皇子,岂不也对衍圣公府趋之若鹜?吾等非俗世之人,却也未必不能与大凉的儒生们共存,只是此消则彼长,若是一味纵容,迟早有一日,这些儒生便要禁佛。我等也不过是捍卫佛门而已。汝如此侮辱佛门,若是不给予教训,以儆效尤,将来只会有越多人效仿。所以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既在这里,镇海倒也坦然,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实情。
他又淡淡道:“贫僧此番受国师之命前来,就是为了捍卫佛门,这是给大凉的那些儒生们看的,用世俗的说法,这便是杀鸡吓猴。”
“杀鸡吓猴?你既称自己是佛门之人,也杀鸡吗?”
眼前也只有一个陈凯之,镇海再懒得掩饰内心,轻蔑一笑道:“杀一人可度千万人,杀了也就杀了。”
陈凯之其实明白,佛门子弟,到了不同地方,表现是不同的,就如在后世,宫中佛门的学派,理论更是背道而驰。
陈凯之想了想道:“那么敢问镇海禅师,真的不可以握手言和吗?”
镇海冷漠地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过秉承佛祖之意而已。施主,你我还是开始论一论佛吧。”
陈凯之叹了口气:“哎,你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学生只好不要脸了。”
“什么?”镇海愕然地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已是豁然而起,冷冷地看着他道:“自你上了山,心里想要杀人,口里却念什么阿弥陀佛,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你念了经,世间的万物便都由你来主宰吗?”
镇海目光也瞬间冷然,道:“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贫僧乃是大凉国使,而在外头,更有不少高僧和名士”
陈凯之却是一副无所谓之态地笑了,而后道:“那么你就将他们叫进来吧,你看这里是什么?”
陈凯之的手朝着墙壁一指,这东墙,乃是一个屏风,一开始,镇海并没有注意,这个时候,他的眼眸甚至只是随着陈凯之的手,不经意地往那里看,可是
突的,在这屏风后,竟是缓缓地走出了两个年轻女子。
只见这两个女子,美目如画,面带娇媚,身材婀娜,甚是香YAN,最是引人瞩目的是,此时她们的身上只穿着里衣,正情深款款地看着镇海,口里道:“镇海大官人,您可有日子不曾来天香楼了,奴家和姐妹们,可甚是想念得紧呢。”
这两名美艳女子在说话间,已移了莲步,飞快地到了镇海的身边,一个女子,更是身子如水蛇一般一软,便倒入了镇海禅师的怀里,手很不规矩地扯着镇海的衣服。
镇海禅师顿时大惊,刹那间,脸色煞白,想要躲避,却哪里躲得过?
镇海禅师便冷笑道:“陈凯之,你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我呼唤一声,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凯之却是好整以暇地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喊吧,有本事就喊破喉咙,等你这一喊,外头的人都进来了,正好让他们看看你这大和尚是如何的风流。”
镇海禅师被眼前这两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纠缠着,一时难以解脱,便恶狠狠地瞪着陈凯之道:“你以为别人会相信吗?别人只会知道你在设计陷害贫僧。”
“哎”陈凯之叹了口气:“镇海禅师既是佛门之人,就应当知道,世上有一种事,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今日被人看见,就算有人不信,可是只要传播出去,人尽皆知的时候,即便有人不信,可大家却依旧会对此津津乐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凯之唇边带笑地自问自答道:“因为和尚和风尘女子,本就足以让人生出兴趣啊。这世上有一万人不信,就会有一万人相信,更何况我这人好事做全套,这理当叫做送佛送到西吧。”
只见陈凯之咳嗽一声,通往更里的房门却是开了,只见那臻臻牵着几个孩子走了进来,这几个孩子有大有小,一见到了镇海和尚,便一齐朝镇海和尚扑上去,一齐喊:“爹爹”
镇海禅师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气急败坏地道:“陈凯之,汝必下地狱。”
陈凯之一点都不在乎,从容道:“大师,现在你大可以将外面的人请进来了。”
镇海禅师怒气冲冲的样子,他想要大叫,可随即,面上却又变得晦暗起来。
就如陈凯之所说的,他是佛门之人,这等事,一旦沾了,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何况即便自己解释得清,可
陈凯之这时在旁提醒道:“据说你在大凉乃是得道高僧,正因为如此,你们大凉的国师才这般器重你。可你想一想,若是一个和尚沾上了这样花边之事,固然国师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的,可只要到处都有人传扬着你的事迹,你觉得那国师还会重用你吗?他用你,是因为你的名气,是每一个人想到了镇海禅师,便不禁生出敬仰之心,脑海里便浮现出得道高僧的形象。可一旦大家想到了你,脑子里便是不可描述的东西,其实你是不是被冤枉,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失去了价值,一个失去了价值,甚至可能会使你们佛门在西凉成为笑话的人,不知那位大凉国师会怎样处理呢?”
第三百四十八章:不服也得服(5更求月票)
“你……”镇海禅师暴怒。
在来此之前,他本以为自己会是胜利而归,随之得到许多的好处,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步步踏进的,乃是陈凯之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陷阱。
辩论?
陈凯之没有一丁点兴趣和镇海禅师辩论,若当真是一个得道高僧,陈凯之或许愿意相互请教一下。
可陈凯之明白,跟镇海禅师这种人辩论,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因为若是输了,这镇海禅师的阴谋就会得逞,可若是赢了,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让这镇海禅师进行更疯狂的报复而已。
要解决问题,不在于辩论这佛法,而在于解决掉这个镇海禅师。
“我如何?”陈凯之一步步上前,俊秀的眼眸里没有透着冰冷,口里冷笑道:“我不过是不想被害而已,镇海禅师不是想要教我死无葬身之地吗?可是陈某人却没有你这样的暴戾,所谓慈悲为怀,你想必没有记住,可陈某人,倒还存着这心思……”
此时,那几个孩子,依旧抱着镇海禅师的腿,不停地摇晃,口里叫着:“爹爹,爹爹……”
镇海禅师的心里莫名的烦躁,他突然觉得问题有些棘手起来,没错,这绝不是单纯别人信不信的事,就算天下人不信,可只要大家想起自己,就想起自己跟一群女人和孩子共处一室,就足以让自己一切的形象崩塌了。
而国师……
想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很是不耐烦地将腿一蹬,一个孩子哎哟一声,跌坐在地。
陈凯之眉头一拧,快步上前,将孩子扶起,正色道:“你再动试一试看!”
镇海禅师脸色惨白,心里一颤,果然不敢动了,只是道:“你……贫僧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陈凯之只抿抿嘴,淡然地道:“是非曲直,这是佛祖和圣人们管的事,可他们不在人世间,所以我是否厚颜无耻,还不必你来评价,现在,镇海禅师,你可以脱下你的袈裟了。”
身后的女子,已是开始为镇海禅师宽衣。
镇海禅师连忙抓紧自己的衣襟口,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凯之打了个哈哈:“作画。”
“什么?”镇海禅师暴怒,他想要大喊,却又收了心,一愣的功夫,袈裟已被脱了下来。
一下子的,他朝陈凯之冲过来:“你……你……你到底要如何?”
陈凯之眯着眼,带着笑道:“我?若是镇海禅师不想脱衣服,那也容易……”
说到这时,里屋里已走出了一人,正是钱盛。
钱盛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镇海,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身为佛门子弟,竟做这样的事。”
镇海禅师已深知自己被这两个小贼给设计了,心里又怒有急,却只能讷讷不言。
此时,陈凯之则是双手一摊,道:“现在我们该想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了,镇海禅师,你说是不是?”
镇海禅师脸色灰白地道:“你到底要如何?”
陈凯之的唇边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只是请禅师写一封书信。”
镇海禅师看着陈凯之唇边的笑,却有种犹如见着狐狸的感觉,狼狈地道:“什么……什么书信?”
陈凯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来,当然,这是范本,随即对镇海禅师道:“就请镇海禅师照着这个抄写吧。”
镇海禅师连忙取过了这范文,打开一看,这范文的抬头便是:“亲亲香香小姐,贫僧三日不见,甚为想念,不久之后,即将返国,他日必派人……”
这是一封情书。
理论上来说,是一个和尚在勾搭了一个之后的情书。
镇海禅师的脸色更难看了,竟是一屁股跌坐:“贫僧明白了,你们……想让贫僧修一封这样的书信,而后……以此威胁贫僧。”
陈凯之好整以暇地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谁让镇海禅师心里有杀孽呢?学生和钱兄,不过是想抚平镇海禅师的杀孽罢了。”
这时代,没有照相的概念,可是却有书信,若是有一封镇海禅师亲手所书的书信在陈凯之的手里,那么就不担心他未来会反咬了,真到了鱼死时候,这封镇海禅师亲手所书的书信一旦抛出,大家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
镇海禅师眼中浮现着怒火,冷笑道:“那么……贫僧若是不写呢?”
“你会写的。”陈凯之一口咬定:“既然镇海禅师能得到国师的信任,那镇海禅师一定是个极聪明的人,一个聪明人是不会做任何傻事的,何况禅师应当也明白,学生和钱兄,不过是保障自己的安危罢了,只要禅师心里没有杀念,这封书信,便永远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