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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大文豪-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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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篡夺的乃是谁的国,弑的又是谁的君,这都是大逆不道啊。
    任何一国的朝廷,能够容忍这样的人吗?
    今日你可以鼓励别人篡夺别人的国,明日这样的乱臣贼子,就可能动摇你的根基了。
    殿中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陈凯之方向看过去。
    陈凯之呢,其实早有了那么点心里准则,自己极有可能会在这场廷议上成为众矢之的,便索性眼观鼻、笔观心,一副淡然的样子。
    “胡言乱语!”珠帘之后的太后岂会不知此事有多严重。
    此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可只要涉及到陈凯之的,她不管怎样也得维护。
    她心里既气又忧,便冷声道:“虽说哀家广开言路,尤其是鼓励御史进言,可是说话,要讲真凭实据为好。”
    谁也不曾想到,太后会突然有此过激的反应。
    那御史本是慷慨陈词,吐沫横飞,谁料太后居然直接出面指责,却是一下子有了一些胆怯。
    而这殿中,最高兴的人,就莫过于是北海郡王了。
    陈正道心里开心啊,一个大逆不道,还整不死你?
    本王真要弄死你这个小贼,还不是像捏死蚂蚁这样容易?可本王也是讲规矩的人,平时大家都说本王只晓得耍枪弄棒,今日就让你陈凯之见识见识本王的厉害,不弄死你,本王不姓陈了。
    别人怕太后,他这郡王,却并不怕,于是毫不犹豫地阔步而出:“娘娘,臣有一言。”
    见陈正道出马,顿时给了那御史不少的勇气。
    北海郡王的背后是谁,这是不言自明的事?众人悄悄地看向了赵王,却见赵王面无表情,似乎与此并没什么牵连。
    当北海郡王走出来,太后便意识到,事情显然不只是一个小小御史这样简单,她反而不再怒气冲冲了,而是淡淡道:“但言无妨!”
    在来之前,糜学候就已经和陈正道商量过了,应该让哪个御史来先抛砖引玉,而北海郡王该如何进言,陈正道心里早有腹稿,这一次,他是势在必得。
    此时,陈正道慨然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且不说这西凉乃是我大陈盟邦,两国结好,已有数百年,历来和睦友善,单是协助西凉皇子篡夺君位之事,便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若是我大陈还进行包庇,岂不是让天下人所笑?娘娘……方才说要证据,可这西凉国使岂不就是明证?他们既然远道而来,要求捉拿陈凯之,必定是有凭有据,否则如何会这般的兴师动众?”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何况这陈凯之,本来就包藏祸心,就如本王,他一小小翰林,就从不曾有过敬意,娘娘,此人城府极深,如今事情败露,你看他既不请罪,也无半分羞愧之心,可见他是何等的乱臣贼子。”
    “再者,现在西凉国索要此人,就算为了两国平素的交好,便将这陈凯之交给西凉国使,又有什么关系?”
    他虽是心里有腹稿,可一开了口,语言的组织能力还是差了一些,本来想声情并茂地说出点感情来,表达一下自己对乱臣贼子的愤恨之情,可说着说着,味道就有点变了,这原本的心思却是落空了。
    不过……某种意义来说,北海郡王亲自出马,就足够了,因为他所代表的乃是宗室,甚至足以让人认为这是赵王、梁王等人的授意,这样分量的人说了话,足以让不少大臣心里有了数。
    于是立即有人出班随之道:“娘娘,北海郡王所言甚是,陈凯之若当真大逆不道,大陈不必包庇,君臣父子,一旦犯了大逆,自是死罪。”
    许多人开始动容了,似乎有不少人跃跃欲试,落井下石,毕竟不需费什么功夫的事。
    而陈正道,心里却是乐了,那糜先生,倒还真是好手段,每一步都算准了,接下来理应是墙倒众人推吧,而今许多大臣施加了压力,而大凉人又在外部施加影响,这双管齐下,不怕太后不就范。
    就算太后再如何对这陈凯之青睐有加,难道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成?
    这时,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陈凯之,便道:“陈凯之,事到如今,你有何话可说?”
    无数人的目光,都看向陈凯之。
    陈凯之只得硬着头皮出来,然后,他徐徐地朝陛下和太后方向行了礼,接着再朝陈正道行了个礼。
    陈正道则是一副与你这乱臣贼子不共戴天的样子,怒气冲天地道:“难道事到如今,你不该给一个解释吗?本王来问你,你是否和那钱盛相交莫逆?”
    陈凯之脸上毫无惊慌,只是在这种场合,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关系倒是有一些,算是认识,相交莫逆四字,就显得言重了。”
    “哈……”陈正道心里想笑,这小子,居然这时候还想撇清关系。
    陈正道的心里,愈发的对这糜益觉得佩服起来,这糜益还真是万事俱备,早将这一层关系打听了个清楚。
    他接着道::“你以为本王不知吗?那钱盛,单单在你在翰林当值的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曾去找过你两次,而且你们都是在公房中密谈,他要进入翰林院,都需通报,在翰林院里都记录在案,本王倒是很想问问你,若只是泛泛之交,何以如此亲密无间?”
    陈凯之抬眸,看着气势汹汹的陈正道道:“殿下,是他来拜访学生,说的也不过是最平常的事。”
    “还想抵赖!”陈正道心里得意,却是语带紧迫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本王被蒙在鼓里吗?你和钱谦,若只是说的平常之事,为何他去翰林院,你这般遮遮掩掩?何况你一个翰林,为何要与一个皇子接近?依着本王看,你就是包藏祸心,看来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哼,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请殿下给一个交代(4更求月票)
    陈正道越说越激动,几乎额上的青筋都爆起了。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倒仿佛是和陈凯之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陈正道出身尊贵,平日里,所有人都哄着他,顺风顺水惯了,却是突然出现一个陈凯之,让他栽过跟头,虽然这跟头并不大,可这天潢贵胄的自尊心,却是让他难以忍受的。
    一个人从小被人高高捧着,从来没受过半丝挫,突然一个人不将你放在眼里,那滋味比杀了他还痛苦呢。
    因此,在陈正道的心里,只要见到陈凯之,便觉得特别的碍眼,心里隐隐的难受,此刻他微着眼,盛气凌人地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你还是老实招了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陈凯之由始至终,都是很平静地听着他的话,甚至,他能敏锐的察觉到,不少想要趁机讨好的大臣已开始摩拳擦掌了。
    不过即便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陈凯之依旧淡定自若,像是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而陈正道最讨厌的,就是陈凯之这副永远都是风淡云轻的样子,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衅,他越发凛冽地凝视着陈凯之,眼中闪动着火光。
    而这时,陈凯之却用着他最不喜欢的方式,徐徐道:“殿下,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么为何还不上人证?”
    “嗯?”陈正道呆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嘿嘿……
    陈正道心里冷笑,旋即他将目光一调,看向人群中央。
    “不知大凉国使节何在?”
    陈正道对这那人群道了一句,便见一人徐徐走出班中来,正是那大凉使节镇海。
    镇海今日没有披着袈裟,为了以示对大陈君臣的尊重,他徐徐步至殿中,先朝太后和大陈天子的方向行礼。
    “下使见过大陈皇帝陛下,见过太后娘娘。”
    等太后命他平身,他才徐徐而起,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北海郡王殿下唤下使何事?”
    陈正道看了镇海镇海,笑道:“你是大凉国使,方才说的,正是你们大凉的家务事,不过贵使请放心,大陈与大凉乃兄弟之邦,大凉有什么疑难,我大陈君臣上下,亦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的意气口吻:“我大凉国四海升平,君明臣贤,三皇子乃是我大凉天子之子,嫡亲血脉,父慈子孝,堪称典范,为何………北海郡王居然离间吾家天子父子?殿下口口声声说大陈与大凉乃是兄弟之邦,可是兄弟之间,是可以这般诋毁的吗?”
    镇海说话间,声调很是平稳,可这话的背后分明带着冰锋。
    “啊……”陈正道的脸色巨变了,震惊地看着镇海。
    镇海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回答不出来,可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啊,这大凉,不是要除陈凯之而后快吗?
    不是说……
    怎么突然间,这秃驴维护起陈凯之来了?
    满殿中的文武大臣,此刻也都有些发懵,殿中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声息。
    此时,镇海又徐徐道:“北海郡王殿下,吾也曾久仰你的大名,原以为你是个贤王,谁料你竟做这等搬弄是非,做这等下作之事,莫非大陈是巴不得我大凉君臣不和,父子相杀吗?”
    字字句句说的铿锵有力,在安静的大殿内格外响亮。
    “不……不……”陈正道忙摇头道,“我……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此刻,他竟是连自己尊贵的身份都忘了,不在用本王,而是我……
    镇海脸色平静地继续道:“既然殿下并非是这样的意思,可为何还要传播这样的谣言?殿下说这些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将心比心,若是我大凉四处造谣生非,说北海郡王殿下意图谋反,殿下……”
    “不,你胡说,一派胡言。”陈正道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犹如被扎了一针一般,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
    镇海则是微微一笑,接着道:“是啊,连殿下尚且知道如此,却这般诽谤我大凉的三皇子,更是牵扯进一个贵国的翰林进来,却不知殿下意欲何为?”
    “啊……”陈正道现在只有瞠目结舌的份了,因为他发现,现在这状况完全脱离了他当初所预想的那般,对镇海的问话,他压根没办法解释。
    看着一时间口舌打结的陈正道,镇海叹口气,痛心疾首地道:“两国历来友善,殿下这样做,实是太过分了,吾本是带着吾国天子的善意而来,万万料不到在这里,吾国皇子,竟受这样的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陈正道这时才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方才本就一再强调两国邦交的重要性,谁知道现在他却反倒成了破坏两国邦交的‘凶手’。
    而镇海,已拜倒在地,朝太后朗声道:“陛下,娘娘,臣认为,北海郡王如此羞辱吾国,臣既为大凉使节,蒙吾皇垂爱,授予全权,今日绝不堪受辱,恳请大陈陛下与娘娘,还我大凉一个公道!”
    陈正道脸色铁青,心下有一种挖了坑将自己埋了的感觉。
    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一切原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最终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很是无措,猛地,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昨日……方先生就曾告诫过,今日乃是大凶之兆,这……竟是真的……
    陈正道身躯一震,方先生……神了啊。
    还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恨啊,可恨自己竟被糜益的劝说冲昏了头脑,竟没有相信方先生之言,现在……糟了。
    他虽然仗着这天潢贵胄的身份,耀武扬威,也没人管得了他,可这一次不同啊,这一次牵涉到的是外邦,朝廷无论如何,总要给外邦一个交代吧。
    本来是想借着这个借口整得陈凯之翻不了身,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掉进了自己原本挖好的陷阱里。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所有人都懵了。
    这事情的发展到现在,也是出乎太后意料之外,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见陈凯之还有镇海一脸无辜的样子,竟是哭笑不得。
    可她毕竟不是没有见过风浪的普通人,很快便回过神来,随即道:“赵王……”
    赵王徐徐出班,他的眉头皱得很深:“臣在。”
    太后徐徐道:“此事,卿家看来,该如何是好?”
    显然,这一次太后又想将这烂摊子交给赵王收拾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不是贤王吗?北海郡王你处置不处置?处置得重了,这也是你的事,平时北海郡王不是和你关系不错的吗?可若是处置得轻了,这显然就是堂而皇之的包庇了,你是贤王,这名声还要不要?
    赵王也是心里纠结,犹豫了片刻,最终却只能道:“牵涉到了外邦,自然无小事,依臣之见,北海郡王需向大凉使节赔礼,再禁足王府三月,以示惩戒。”
    这个处罚,不轻也不重。
    可对于北海郡王来说,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他可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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