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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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知道陈凯之来了,随即便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你来文史馆多少日子了?”
陈凯之沉吟了片刻,便道:“一个多月了。”
“哎……”陈学士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恐怕在这里,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养了心性,吴学士历来看好你,本就只是让你暂时来此,方才他来了手令,让你自此之后回待诏房上值。”
终于可以回去了,陈凯之倒是吁了口气。
可看陈学士不舍的样子,陈凯之觉得,这一定是陈学士装的,只怕这个时候,他一定巴不得自己赶紧从文史馆滚出去吧,毕竟……自己到了文史馆,就惹出了事来。
陈凯之朝陈学士一脸正色地道:“下官在文史馆,多得大人的照拂,不过大人,下官能够告假几日,过几日再去待诏房吗?”
陈学士倒是很乐得卖这个人情,反正人都要走了,送个顺水人情没什么不好的,于是没有多想,便很痛快地应道;“这没什么关系,其实……你能这么快回去,倒要多亏了一人。”
陈凯之一呆,整个人有些怔住了,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怎么,不只是吴学士的意思?”
“是赵王。”陈学士笑了笑,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安抚之意:“宫中的事,老夫也听说了,陛下年幼,难免被一些宦官不知教唆什么,好在太后及时制止,不过赵王殿下实在有容人之量,他非但没有见罪,还特意打了招呼,说是你是才子,将来前途必是不可限量的,还是让你去待诏房比较适合些。”
想到那个傲慢的小皇帝,陈凯之的心里就有吐不完的槽,可是即便心里不满,这个时候,他也不会露出一丝破绽。
因此他朝陈学士笑了笑,言不由衷地道:“赵王殿下真是贤明。”
陈学士也点点头道:“正是。”
陈凯之便作揖,他之前还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回到待诏房去,最后竟是因为这个赵王的缘故,还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得一个美名,自己呢,得一个实在,在这文史馆,也确实是淡出个鸟来,还不如去待诏房鼓弄风云呢。
陈凯之告辞而出,因告了假,所以一身轻松。
于是他自翰林院出来,骑着他的大白马,又回到了学宫。
只是刚到学宫门口,却见一身戎装的王养信竟刚从学宫里出来。
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凯之却见这王养信居然朝自己笑起来,一脸不要脸的凑到他的跟前。
“见过陈修撰,陈修撰今日不是要去翰林院上值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陈凯之心里想,这家伙,莫不是事先来踩盘子的吧,是想来试探自己?
于是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养信,淡淡道:“身子有所不适。”
王养信闻言,便又笑了,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虽然脸上还有陈凯之殴打的印记,可他却依旧很得意,朝着陈凯之徐徐说道。
“马上就要年关了,卑下在五城兵马司也是忙碌得很,特来学宫这里看看,交代他们要小心,不要在年关之前,闹出什么火情。陈修撰……”说着他面上突然变得真挚起来,一脸诚恳的样子:“从前,卑下对陈修撰可能有一些得罪之处,是卑下不懂事,冲撞了陈修撰,陈修撰一定不要见怪。”
陈凯之心里想,这家伙多半是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索性说一些便宜话,为的其实只不过想要借此来麻痹他罢了。
这手段真是下作到了极点。
不过他也没为难王养信,而是依旧云淡风轻的,王养信见陈凯之不为所动的样子,继而又笑着道:“陈修撰,卑下是真的知道错了。”
陈凯之只朝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噢。”
“正好,现在日上三竿,不妨卑下过几日请陈修撰吃顿饭,算是卑下赔罪如何?”王养信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真是悔过了,也只有陈凯之才知道,过几日之后,若是不出意外,在这王养信心里,自己应当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首了,这顿酒,是这辈子也吃不上了。
想到这里,陈凯之的心里越发的冷然,只敷衍道:“好啊,若有机会,我会去。”
“这便好极了。”王养信喜上眉梢,朝陈凯之又拱了拱手道:“卑下还有公务,有闲再来叨扰。”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陈凯之便动身进学宫,而王养信则从学宫中出来。
只是他走了几步后,却是忍不住的回眸,却是满眼阴冷地看了陈凯之的背影一眼,陈凯之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却是没有回头。
走着瞧吧!
既然已经告了假,陈凯之上了山,便不准备再下山了,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在山上呆着。
他发出了几封书信,在两日之后,便有人登山来了。
臻臻亲自上了山,随即将一封密密麻麻的便笺交给了陈凯之。
这是关于五城兵马司的布置图,尤其是夜防,王养信是东城的校尉,辖区便是学宫所在的东城,整个东城兵马司的兵丁总计有近千人,本是由都尉辖制,不过下头有两个校尉,分别领着人巡守上半夜和下半夜。
子时,正是王养信巡守下半夜的时候,因为不只是防火,这些人还负责了捕盗之类的职责,相当于上一世的消防加上警察的双重职责,所以他们也携带武器,用的是长棍。
至于他们巡防的路线,又分多少小队,里头都记录得详尽无比。
陈凯之认真地研究了这里头的信息,方才恍然抬头,心里大致计算着什么,口里道:“多谢臻臻小姐了。”
臻臻笑盈盈地看着陈凯之,娇美的面容上却显露着不解之色,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地问道:“却不知公子要调查这个有什么用?”
陈凯之吁了口气,却没如实相告,而是笑着说道:“明日你就知道了,臻臻小姐辛苦上山,还没有吃饭吧?”
“嗯。”臻臻颔首点头。
臻臻是个聪明人,既然陈凯之不愿相告,她也不再追问,而是巧笑着转移话题道:“我也是尽力抽了空来的,这几日,一直有个北燕国的贵公子总是去骚扰,我……哎,真是避无可避,一直都称病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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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鹿死谁手(5更求月票)
臻臻的话显然还没说完,笑了笑,又道:“我本是想托人来传信的,只是……想着既然公子交代,一定是大事,所以还是偷偷的出来,亲自将这些交到公子的手里才放心。”
陈凯之却是深深皱眉道:“怎么,这是北燕国的什么贵公子?”
臻臻其实也就随意找个话题罢了,见陈凯之竟关心这个,臻臻眼眸微亮,忙是缳首微微垂下眼帘,不使陈凯之看清她眼里的心思,随即道:“其实……奴在这里,身后是有一个家父的故旧庇护的,他在朝中,也有一点势力,所以得以在这儿安生,既可借着这个身份打探一些消息,也不怕有人敢来造次,天香楼这两年来,倒也风平浪静,唯独这北燕国的公子,自诩自己有才情,又仗着自己是异国之人,奴身后的那位长辈,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是以很是放肆。”
陈凯之冷冷地道:“北燕国一直被倭寇所扰,这么多人流离失所,他既是贵公子,便是肉食者,竟还有闲心在此沉湎风月,真是肉食者鄙。臻臻小姐,需要我来解决吗?”
陈凯之早就当她当成了朋友,既然朋友遇到了麻烦,他觉得于情于理也该帮一帮的。
此时,陈凯之抬眸看着臻臻,很是认真地等待臻臻的答复。
臻臻却是嫣然一笑,忙摇头道:“其实公子有这心,便可以了,这样的人虽是麻烦,可奴只要闭门不出,拒不去见,他也无可奈何的,也只是多了一些烦恼罢了,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听了这些话,陈凯之心里,倒是却略有一丁点惭愧,当时大凉的那个和尚,自己请了臻臻帮忙,此后勇士营需要人手,也请臻臻调用了一些人,现在打探消息,更是没有少麻烦她,自己倒还真希望自己能够回报她一些,否则心里总觉得有所亏欠。
也许是因为他素来都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情义吧。
因此陈凯之便笑了笑,格外真挚地朝臻臻说道:“那么,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
说到这里,陈凯之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古怪了,便又道:“不,其实还是分彼此的,只是有一些事,不用分得太清楚。”
只有这时候,臻臻方才意识到,陈凯之竟只是个少年,她抬眸,与陈凯之相视一笑,一双秋水剪眸好看至极。
陈凯之摇摇头,突的想起了什么,随即道:“对了,明日夜里,想不想看热闹?”
“看热闹?”臻臻不禁一怔。
陈凯之抚案,淡淡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勇士营操练了这么久,就如千锤百炼之后的宝剑,这个时候,是该长剑出鞘,试一试锋芒了。”
“既如此,那么……”
臻臻何等聪明,从陈凯之的只言片语,便猜测出明日肯定有事发生,她和陈凯之心照不宣,却都知道,眼下需要相互依仗。
她毫不犹豫地颔首,盈盈笑道:“那么,我今日便暂留在这里吧,公子需给我收拾一个屋子才好。”
两个人都是聪明的人,偶尔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令气氛放松下来了。
陈凯之便笑道:“好得很,臻臻小姐大驾光临,这里早就该给臻臻小姐留了一个香闺,来了这里,便权当是自己家一样。”
家……
一听到家字,臻臻不禁吁了口气,她抿抿嘴道:“奴四海都是家。”
陈凯之似乎也被触动了心事,突的苦笑道:“我在这世上本也没有家,不过现在,却在成家立业。”
有了这张便笺,陈凯之做了最后的敲定,对方的人手,实力,以及武器,甚至是优势和劣势,都在陈凯之的掌握中。
接下来要坐的,就是等鱼儿上钩了。
到了次日,在操练了之后,所有人用过了晚饭,晚饭是羊肉羹加上每人一个鸡蛋,一杯羊nai,以及一个小菜,一个蒸饼和一碗米饭,所有人吃过之后,却没有晚操,而是立即回营休息。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处却开始点起了一个个的火光。
山上的夜风最是寒冷的,在这星点的火光之下,陈凯之则披着一件披风,不避严寒地到了上鱼村。
在他的身后,丘八们见到了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个眼睛都有些直了。
最点是,陈凯之素来是不许丫头进入上鱼村的,自然而然,丘八们也不得随意在山中走动,所以丘八们见到女人的机会不多,山上半年,便是母猪都赛貂蝉,何况是臻臻这样凹凸有致,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倒是苏昌等人,一见到臻臻小姐,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陈凯之看到夜幕之下,列起的整齐队伍,他深吸一口气,才厉声道:“来人,篝火预备好了吗?”
早有人道:“准备好了。”
陈凯之自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点火。”
一声落下,便有人举着火把走到了校场的正中,这里是一处干草垛子,比人还高,上头还铺了许多的火油和干柴。
火把一点,璀璨的火焰便瞬间窜起,开始熊熊的燃烧起来,很快,火势越来越猛,照得每一个人的面目通红,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整个夜空,却似乎被烧红了半边。
那一股股的热浪,袭在每一个人的面庞上,每一个人都严肃起来。
臻臻微微凝眉,她悄悄地打量着陈凯之,却见陈凯之一脸肃然地道:“下山,布阵!传我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上山,越过雷池一步者,杀无赦!”
这便是陈凯之的命令,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勇士营的丘八,人人一根铁棍,这种铁棍齐眉,有十五斤重,寻常人要拿起来,颇费一点气力,这本就是操练之用的,他们腰间也有佩刀,不过平时操练时,都是以棍带刀。
当初发下这些铁棍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吃力,毕竟无论任何时候,甚至是长跑都背着这么一个颇沉的累赘,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何况操练时,这十几斤重的东西拿在手里,仿佛做着几个突刺的动作,一两个时辰下来,两只手臂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可这勇士营的操练原则,历来讲究的就是习惯成自然,一开始费力,可锻炼得多了,久而久之,这铁棍在手里,便觉得越来越轻了,甚至若是放下铁棍的时候,丘八们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点轻飘飘的,像是少了那么点什么似的。
在这熊熊大火的照耀下,丘八们没有任何的胆怯之色,一个个精神一震,开始列队下山。
武先生则背着手站在远处,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陈凯之一个眼神。
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