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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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文史馆,翻阅过一些实录的记载,略知一些。”
太后笑了笑,继而一脸正色的看着陈凯之:“那么以你之见,太皇太后此番,来这洛阳,可有什么用意?”
陈凯之万万想不到,太后竟问起自己这家事,不过细细一想,天家的家事,不就是国事吗?
现在这太后,颇有考校自己的意思,陈凯之稍一沉吟:“臣之愚见,无外乎是两个可能。”
太后默不作声,凝神聆听陈凯之的高见。
陈凯之徐徐而道:“这其一,就是太皇太后自己想来,她毕竟年纪大了,甘泉宫虽是个好去处,可人年纪大,便越希望靠家近一些,这里,毕竟曾是太皇太后的家。”
“只是这其二,便是赵王将太皇太后请了来,不过臣以为,这个可能其实并不大,倘若太皇太后当真向着赵王,要来,也早该来了,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臣倒是以为,太后实在有些多心。”
太后闻言略有所思的样子,陈凯之自然知道太后的担忧,最怕这太皇太后心向着赵王,然后事事刁难她,这样的话,太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虽然太后地位尊贵,可是太皇太后却是她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太后都不敢逾越太皇太后,毕竟太皇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稍不慎,就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了。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陈凯之便没再多加分析,而是安慰太后。
“太皇太后既然来了,那么太后身为子女,好生的侍奉着便是,其他的事,倒是不必牵挂。”
慕太后闻言心宽了不少,便朝陈凯之颔首点头:“虽说………”她笑了笑:“虽说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至少,倒是让哀家安心了一些。不过……等那太后来了,想必赵王人等,一定会尽力想要表现一番,哀家是妇人,却不能去接驾,那么,你便代哀家去吧。”
陈凯之愣了一下,我去,我只是一个翰林啊,以什么名义去呢?赵王去,那是去争宠的,我一个翰林,争个鬼啊,多半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真是活见鬼了。
岂不是去走狗腿子了,忙上忙下的累得半死,指不定还受到赵王等宗室的排挤,这活不是人干。
可慕太后既有安排,陈凯之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好领命:“遵旨。”
第四百九十章:神兵利器
其实慕太后这么做,是有自己的打算,她是希望陈凯之去接近太皇太后,好让那太皇太后发现陈凯之身上有先帝的气魄与魅力,这样指不定就……
毕竟太皇太后曾经毕竟便向先皇,她现在老了,看到一个跟先皇有些像的孩子,自然会很欢喜的。
当然这些只是慕太后自己的想法,这些事情并不好告诉陈凯之,因此她继续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茶,一双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优雅的放下茶盏,含笑着对陈凯之道。
“你就以护卫太皇太后周全的名义去吧,你和你的勇士营,西出洛阳九十里,途中,不要有任何差错,更要好生的侍奉着。”
“啊?”陈凯之诧然张嘴,一脸吃惊的问道:“臣带这么多人去,似乎……”
慕太后见陈凯之有些不乐意的样子,自然也是明白陈凯之心里想什么的,官微言轻,自然去了只是多余的,可是不怎么的,她就是想让陈凯之去迎接太皇太后,也许是心里的执念作祟吧。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为难这个孩子了,太后在心里气,为了这火铳,陈凯之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里头的一切构件,都命人提前去试制,眼下,这是第一个成品,其实只要在钢铁材料方面过了关,其他的构件,只是倒模的问题。
陈凯之熟稔的开始将枪柄顿地,枪口朝上,接着开始上火药,随即,再抽出通铁条,将这火药压实,之后再在枪管上放入弹丸,一切准备妥当,将火铳平举,这火铳的上方,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火铳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火绳,陈凯之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接着取出火折子,点燃火绳,所谓的火绳,是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在可燃的溶液中浸泡后晾干的,所以极容易燃烧,而且燃烧的速度并不快。
于是,这火绳开始慢慢的燃烧起来,人借着这个空挡,陈凯之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将铳口对准了远处的一堵墙,这堵墙在百米之外,随着这火绳开始燃烧到尽头,终于烧到了铳管里的黑火药,砰的一声,枪管里烟气弥漫,与此同时,剧烈膨胀的火药瞬时将弹丸发射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这一枪,打的真是不爽啊,不只是后坐力让陈凯之身子微微一颤,还有这弥漫起来的刺鼻烟气,也让陈凯之灰头土脸,陈凯之在心里想着,看来还是需要改进,不过这样也不错了,先看看效果如何。
而随后,陈凯之望向了远处,他朝身后的一个丘八努努嘴,众人方才已被刚才的铳响吓着了,那丘八犹豫着朝着那堵墙去,终于,他在这里,发现了铁丸,这铁丸还冒着滚烫的烟气,却将墙砖击打的粉碎,烟雾,碎屑在夜色下轻扬着,那铁丸深入了墙砖一寸有余,他不禁咋舌,这可是相距一百多米,若是人的身体,岂不是要被射穿?
等这铁丸冷却下来,他才使命的自墙中抠出铁丸出来,这铁丸已经变形,于是他兴冲冲的朝远处的人招手:“入墙一寸,入墙一寸有余。”
他这一嚷嚷,众人俱都大惊失色起来,俱是睁大眼眸,面容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神了。
有了这个武器,那么他们岂不是无敌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痛彻心扉的师叔
那武子曦最是惊讶,他曾是带兵之人,对火器自然有所了解,而之所以他鄙视火器,自然有其原因,北燕的火器,大多是用来对付胡人的,因为这玩意动静大,不明就里的胡人擅长弓马,一听到这雷响,便会心惊肉跳,就算他们慢慢的适应,可坐下的战马却容易受惊,正因为如此,可真正论及到作战,这东西的用处虽有,可是劣势却更明显。
可现在,陈凯之用这犹如长矛一般的火铳,一个人轻松的就可以进行射击,所用的射击时长,从装药到发射,也不过是短短的片刻而已,而这火铳的威力,远比北燕军中的火铳要强大多了,射程至少多了一倍,威力更是不小。
比那北燕的火铳强了不知多少倍,一时这武子曦对陈凯之手中的火铳有了极大的兴趣,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格外认真的看着。
陈凯之检验结果之后,才缓缓吁了口气,朝向武子曦道:“先生以为,若是装备在勇士营,让他们日夜操练这火铳,效果如何?”
武子曦沉默了一下,旋即沉吟道:“若是如此,必须尽快的寻找操练的方法,方才老夫见你射击时的操作,是有些繁琐,射击的时长,比弓箭多一些,不过,若是让将士们不断的操练,最终,可以使他们射击的时长缩短一倍,熟能生巧,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火器有利,就会头弊,若是要装配,那么未来操练的本质,就是扬长避短,凯之,这鸟铳,老夫要研究几日,我们再制定出一个章程。”
这才是真正的老将军啊。
许多人单纯的认为,自己得到某种利器,便开以如何如何,其实……世上没有任何一样武器,是完美无瑕的。
每一样武器都是有利有弊的,必须清楚熟悉才行,即便是神器,若是你并不熟悉,到了一个不会使用的人手中,也成了垃圾。
所以一个真正有经验的将军,会针对武器,提出一个扬长避短的方法。
就比如,如果火铳的精度不高,那就使用密集射击的排枪式射击,若是因为射速慢,除了高强度的操练,让将士们掌握这火枪的操作步骤,使他们闭着眼睛,都可以迅速的按步骤进行发射之外,便是对这火铳进行改良。
陈凯之对武先生十分放心,这事儿自然也就交给武先生了,直接将火铳连带着火药袋子、通铁条还有火折交给武先生。
武先生接过陈凯之手中递过来的东西,不禁皱眉:“倘若是下雨,这火铳岂不是没有用了。”
面对武先生的质疑,陈凯之很是耐心的解答。
“先生尽管放心,眼下正在改进,比如火药可以包起来,用某种油布密封,火绳嘛,可浸在火油里,总之,这些都不成问题,现在铁坊以及专门抽调了一批人,进行改良,不过这火铳制造起来颇为费工夫,一日只能制出十把,一个月,才能全数的装备下去。”
武先生笑了笑:“这倒不是问题,其他的交给老夫便是,改良的事,老夫就爱莫能助了,不过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
武先生此时对这火铳兴趣极为浓厚,似他这样的老将,总是对武器感兴趣一些,尤其是这等精良的武器,让他大长见识,他慢悠悠的,尝试着开始试射,装了火药,学着陈凯之用通铁条压实,接着上弹丸,还有缠绕火绳,一通下来,砰的一声,火铳一射,整个人兴奋的像个孩子。
……
年关就要到了,距离过年,还有一月不到,而师兄的婚礼,也在年前举行。
陈凯之亲自备着礼物,去吃了这酒,因为高兴,他喝的酒不少,竟是醉了,看着那踌躇满志的师兄,陈凯之仿佛自己要入洞房一样,便连师叔,也以凑热闹的名义跑来蹭酒,他这一出场,顿时震惊四座,只是酒过之后,陈凯之醉醺醺的由人搀着上了马车,却有人来:“方先生请陈修撰去说话。”
陈凯之只得下车,看到师叔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醉醺醺的钻入师叔的车里,方吾才瞪着他,一脸生气的质问道:“就这样吃醉了,老夫听说,太后命师叔去北燕的时候,你也在场,你为何不说一句话?”
师叔现在你也知道怕了吗?
当初你吹牛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后果呀?现在跑来质问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这些都是陈凯之心里想的,并没如实道给方吾才听,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方吾才,下一刻便吃吃笑道:“师叔,我……我能说什么,我人微言轻,插不上话。”
方吾才气得面色发青,捶胸跌足,有些不甘的感叹起来:“师叔不是怕去北燕,而是师叔超喜欢洛阳,这里的公侯,个个好像没有脑子一样,师叔好不容易在这里如鱼得水,却还要去北燕,你可知道,现在师叔在此,一天几千两银子上下,数银子都数不过来,这若是去了北燕,一年半载的,要耽误多少赚银子的大计。”
说着,他竟是一脸忧郁的起来。
“哎……没法活了,真想死了干净,师叔这些日子,睡不着啊,想着这么多善款,揪心的痛。你说,师叔好不容易有这样风光的日子,现在却要去北燕受苦,谁知道哪里的人对怎么对待老夫呀。”
他捂着自己心口,痛彻心扉的样子:“人家洞房花烛,老夫却要为国奔走,凯之,师叔白疼你了。你竟然在大殿上都不为师叔说一句话,你真让师叔失望呀。”
陈凯之醉了,所以胆子也大起来,自然很不客气的反驳方吾才:“师叔,疼过我吗?”
“没有?师叔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师叔……师叔……”方吾才显然是想要举例说明,可师叔师叔的喊了老半天,竟发现词穷,好像……还真没有,真没为陈凯之做过什么,于是乎他瞬间便软了下来,声音也是弱了几分:“过两年,师叔请你吃饭,这算不算疼?”
“过两年……为何不是现在……”陈凯之瞠目结舌,觉得这师叔简直是非常了得,吝啬到了这种地步。
哎。
自己被他坑了,还要帮他,他还对自己这么小气,这算哪门子的师叔呀。
方吾才捶着心口,明智的开始转移开话题:“这燕人都是一群穷鬼啊,据说在北燕国,连皇帝的车驾,都是用牛拉的,哎……罢罢罢,老夫动身便动身,权当是为国筹谋了,凯之,师叔此去,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即将到京的师妹,哎……师叔就这么个亲女儿啊,这是师叔的心头肉,你定要好好照顾她,而且……”他板起脸:“万万不可让她接触任何男子,倘若是因此,而被人拐了去,师叔唯你是问,总而言之,将来师叔这女儿,至少也该成为王妃,甚至,要做皇后娘娘的,你听明白了没有,不要摇摇晃晃,你摇晃师叔心烦。”
陈凯之脑袋晃着,觉得不甚清醒,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不过我觉得师叔,好像是你在晃啊。”
方吾才气得吐血,却不依不饶起来:“你发个誓。”
“什么誓?”
方吾才气冲冲道:“发誓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师妹。”
陈凯之只得迭连道:“我陈凯之一定好生照顾师妹,有违此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