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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大文豪-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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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心里却想,看来这位太皇太后不像是赵王搬来的救兵,可是……太皇太后此次突然到洛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对洛阳的事了若指掌,可是却甘受了十几年的寂寞,一直住在那甘泉宫,这实在难以猜测啊!
    因为一个人若是爱清静,就不可能对远在数百里外的动向如此关心和了解;而一个人若是不爱清静,又怎么会去那甘泉宫,远离权力中心呢,若是一年两年倒也罢了,可是十几年啊,她怎么耐得住?
    只是天家的事,也不是陈凯之所能猜测的,他此次的目的,只是将太皇太后平平安安地送到京师而已。其他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将来太皇太后针对太后,他再想办法吧,现在还是不试探了,免得做多错多,令太皇太后对他生出厌恶之心,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此时,太皇太后的眼眸瞥了赵王一眼,旋即颔首,淡淡说道:“既如此,预备启程吧。”
    …………
    队伍又开始启程,陈凯之则是先去了瓮城,随即下令勇士营列队出发。
    而一队前军的骑兵,也已先行启程,紧接着,勇士营与太皇太后的凤驾汇合一处。
    渑池县的上下诸官自是到了城门口送驾,在许多双恭敬的眼眸目送下,老长的队伍徐徐而动,向东而行。
    这一路,对陈凯之而言,其实不过是陪着欣赏沿途风景而已,不过这风景来时还好,回时却是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了,陈凯之对此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一心想早些将太皇太后安好的送到洛阳,这次的差事就算完满地完成了。
    只是往前走了十数里路的时候,突的看到一匹快马正往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陈凯之只当是前队的骑兵护卫已经歇下,在等候后队的人马,才派了一人回来汇报。
    可当那骑兵近了一些的时候,陈凯之眼尖,顿时觉得不妙起来。
    因为这个人,浑身是血,那一身血红越加的明显,座下的战马甚至吐着白沫,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要随之落马的样子。
    陈凯之顿时一惊,清隽的眉宇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来人怎么会是一身伤呢?
    究竟怎么回事,这可是长安的骑兵护卫,足足有数百人马,作为先锋前队,怎么看着像是遭遇了袭击?
    重点是,会是什么人敢袭击禁卫?而且,还是数百骑兵?
    陈凯之毫不犹豫的,已骑着他的白麒麟火速地朝那人奔去,二马相交,这人似乎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要跌落马去,陈凯之眼疾手快,错身将他扶住,使他身形一顿,最后才缓缓地落下地。
    手一搀扶他,陈凯之的身上便沾到了鲜血,不过此刻陈凯之管不了那么多了,而是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出,出事了……遇袭,前锋马队遇袭……”这骑士惶恐不安地睁大眼眸,因着伤势的缘故,声音虚弱,话语也是结巴起来:“我等奉命先行,至官营沟,突然有一队兵马冲出,他们俱都是矫健之士,人数在两千人上下,左右将我等合围住,我们一时……一时没有防备,校尉官见状,自是死战,命卑下特来传信,卑下……咳咳……卑下……”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晕了过去,陈凯之这才意识到,他的后肋竟然还插着一柄羽箭,浑身都是伤,而这羽箭插得很深,显然是致命的地方。
    陈凯之震惊之下忙将他提上了自己的马,反回去,便立马大呼道:“请随军的大夫,所有人停止向前。”
    此时,陈凯之的心里诧异无比,甚至隐隐的感到了一股不安袭来。
    事情是太突然了,怎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敌军呢?
    这里可是大陈的腹地,绝不可能出现北燕人或者是胡人的。
    他下了马,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人人数不少,从这骑士的描述来看,他们显然是一支精兵,绝不是寻常的人马,精兵……
    陈凯之的心里越发觉得古怪起来,两千多人的精兵在这里设伏,显然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而他们的目,不用去猜,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奔着太皇太后来的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破釜沉舟(3更求月票)
    陈凯之已经感觉到事情不简单,甚至关乎着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有人匆匆的将那骑士抬了去,陈凯之则连忙又重新翻身上马,朝着后队去。
    恰好,陈凯之因为停止了前进,以至后头的车驾也不得不停止,总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位叫高进的宦官中正气喘吁吁地朝陈凯之迎面而来,很是不解地问道:“陈修撰,出了什么事?何故……何故……”
    陈凯之觉得这事情太紧急了,他也解释不了那么多,因此他朝高进正色道:“太皇太后在哪里,我要立即求见。”
    “你……你什么意思?”高进看着陈凯之绷紧的脸色,眼带冷峻之色,觉得蹊跷,不禁对陈凯之生出了警惕之心。
    他一双眼眸直直地看着陈凯之,似乎想从陈凯之的面容上看出点什么,目光之中也透着威胁之意,若是你陈凯之敢乱来,后果自负。
    陈凯之面对高进渗人的目光,毫不犹豫地道:“事情紧急,前锋马队遇袭!”
    高进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顿时蜡黄,他只是一个宦官而已,虽然有时候会仗势欺人,不过事到重要关头,自然就怂了,因此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心慌地道:“快,快,请。”
    状况太过突然,自然容易引人猜测,凤驾已是停了,身边拥簇着凤驾的贵人、宦官、女官们都显得不安起来。
    此时陈凯之快步而来,道:“臣陈凯之,见过娘娘。”
    帘子卷开,露出了盘膝坐在车中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只瞥了陈凯之一眼,略微不悦地开口:“怎么,出了什么事,这样的毛毛躁躁?”
    陈凯之便连忙用简洁的话将事情报了一遍。
    顿时,这凤驾身边的人都大惊失色起来,有人惊呼,有人不安地四处张望,仿佛这个时候,就会有贼人杀来似的。
    陈贽敬听罢,也是脸色一白,带着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惊慌道:“快,立即返回,立即回渑池县去,渑池县有高墙,可以保母后无恙,否则……”
    此刻的太皇太后却依旧显得很从容,竟是厉声呵斥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吗?”
    她这一喝,倒是总算使人定了神,众人也是安静了不少。
    太皇太后眼眸微微一眯,格外认真地看向陈凯之道:“陈修撰,你负责拱卫哀家的安全,你来说说看,当如何处置。”
    其实此时的陈凯之也是心乱如麻,虽然他还没弄明白整件事,可有一点是肯定的。若是冲着太皇太后来的,那乱军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他一时思绪万分,就这么短短的瞬间,陈凯师想过许多的可能,虽然心乱,却依旧镇定从容地道:“决不能回渑池。”
    什么……
    许多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凯之,陈贽敬更是面带怒色。
    这个时候怎么不能回渑池?
    渑池有高墙,可做他们的庇护,就算判军来袭,只要守住渑池,就不会有性命危险,可你陈凯之却说不能回渑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因此陈贽敬睁大着一双眼眸,眼带威胁地冷冷盯着陈凯之。
    陈凯之自然是见到众人那质疑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慌,而是正色道:“我们的车驾已经出了渑池两个多时辰,现在回去,最快也需要一个多时辰,而我们的前队遇袭,想来,他们已经全军覆没,这些贼子,显然是蓄谋已久,不像冒失的举动,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俱都是精兵,一旦拿下了前锋马队,他们有了战马,只需半个多时辰,便可赶上我们了,到了那时,我们既回不到渑池,也会因为疾行而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倘若如此,对方一冲,我们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贽敬皱着眉,似乎这个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陈凯之的判断,听了陈凯之的话后,顿感这分析是一点没错的。
    他心里乱糟糟的,格外气愤地说道:“呵,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贼子……”他口里虽骂,却又急切不已:“不妨如此,陈凯之,你带勇士营断后,本王与本王的的护卫护着母后先回渑池。母后的性命最是要紧,决不可出一丁点差池。”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
    陈凯之听了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泛起讥讽。忍不住想,何止是太皇太后的性命要紧,只怕在赵王殿下心里,赵王自己的性命,也很要紧吧。
    不过让勇士营来断后,倒是一个法子,至少勇士营在这里鏖战,可以给赵王他们充裕的时间回到渑池去,而在那里,有城墙守护着,县城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兵马,足以抵挡几天的时间,而这几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了,这附近就是函谷关,朝廷屯驻了大军,想来定会赶来救援。
    可陈凯之依旧摇摇头。
    还不等陈凯之说话,陈贽敬便恼怒地厉声道:“陈凯之,你不肯带着勇士营断后,莫非你是要置母后的性命于不顾吗?你和勇士营奉命来此,便是为了保护太皇太后,这本就是你们应当做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陈凯之才懒得理这赵王,他冷声道:“莫非殿下以为,这些贼子们都是傻子吗,他们如此浩大的行动,定会派出无数小队游骑四处截杀,若是勇士营离了太皇太后,勇士营倒是不惧游骑,可太皇太后身边不过寥寥罢,她叹了口气,才又道:“真是想不到啊,刘政英雄了一世,临到老了,却成了狗熊,哀家看他厚此薄彼,早就在想,这刘政迟早会有祸事发生的,可谁曾想到最后竟是……”
    显然,太皇太后是知道刘政的,最令陈凯之诧异的是,太皇太后对于晋城军,也如此的了解。

第五百章:同生共死(4更求月票)
    此时,太皇太后的眼眸猛地一张,似乎下了决定。
    她镇定地道:“陈凯之说的不错,一切依陈凯之的安排行事吧,反叛的,定是那刘政的长子刘壁,刘壁此人,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此人从不是一个任性胡为之人,他既然终于不满,选择了铤而走险,那么事先就一定有了完全之策,此人,不可小看,老虎生下来的虎犊子,一旦要吃人,便不会这样简单,我们若是逃,是逃不出去的,哀家是个妇人,而你们……却都是男子,男儿遇到了事,怎么可以想着逃呢?那就挺着胸膛去面对吧!”
    说到这里,她认真地看着陈凯之道:“陈凯之,哀家将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在前头去死战,哀家呢,也帮不到你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和你同生共死了,去吧,不必有什么疑虑。”
    陈凯之深深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也不再犹豫:“臣谨遵懿旨。”
    陈贽敬倒是急了,忙道:“母后,儿臣以为……”
    太皇太后则是冷着脸看着他道:“不要总是你以为,你以为,你平时在京里总是在想卖好,想要全天下的人都感激你,做你的贤王,你也知道刘政,也知道刘壁对吧,可你想的却是如何让他们感激你,如何让他们知道你这赵王如何贤明,你知道的这些,和对他们父子一无所知又有什么分别?你一无所知,可哀家比你清楚,哀家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他们的优劣,刘壁既然布局,就绝不会给你逃的机会,他既然敢反,就一定苦心谋划了许多年,他等这一日的机会,想必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怎么可能会让你逃之夭夭?”
    陈贽敬呆住了,一时竟无法回答。
    只听太皇太后沉着地继续道:“逃不掉,那就去面对,虽然即便如此,胜利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可我等俱是天潢贵胄,天下人都在看着我们哪,皇家之人,平时养尊处优,可遇到了事,虽不至要哀家和你如何杀敌,可至少也得站着,站稳了,也要站好了,总不至让天家蒙羞,不能受这个辱,否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又如何让天下人心里起敬?”
    在太皇太后的一番训示下,陈贽敬虽是心里惊慌,却唯唯诺诺起来,忙应下,完全不敢再反驳一句。
    陈凯之倒也不再犹豫,既然太皇太后说现在一切听他的指挥,他也就不客气了,何况于他而言,到了现在,与其说是保护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不如说,陈凯之是在求生!
    他很清楚,晋城军的目标是太皇天后,他们就不会放过他们这些护送太皇太后的人。
    与他而言,他既是将勇士营带了来,就有责任安然无恙地将勇士营带回去。
    在陈凯之的指挥下,队伍匆匆地赶到了两三里处,这里如陈凯之所言,依山傍水,于是陈凯之命太皇太后的车驾临水扎营,而勇士营则在外围开始准备,此时也没什么工具,无法挖建壕沟,更无法伐木设立绊马索,陈凯之冷着脸,集结了勇士营的将士,让他们直接席地而坐,就地休息,并且开始用饭。
    倒是这时,许杰骂骂咧咧地赶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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