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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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江小白的脸色变了,气鼓鼓的瞪着陈凯之。
身后,数十个公主府的护卫一听,也俱都色变,一个个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剑拔弩张。
“陈凯之,你放肆,我是皇亲国戚,你也配拿我?”江小白彻底的怒了,朝着陈凯之嘶吼起来。
杀子之仇,再加上自己的外甥还落在此人手里,现在,这家伙竟敢跑来这里,声称要拿自己,他面如冠玉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你难道不懂规矩吗?”
陈凯之看着身后要动手的公主府护卫,似乎,已有人去报信,想来很快,公主府更多的人便要来了。
陈凯之不咸不淡的道:“我拿钦犯,现在广安驸马涉案,自要请去问个清楚,锦衣卫办案,谁敢阻扰,立杀无赦!”
立杀无赦四字一出,身后的锦衣卫力士一听,一个个拔刀,杀气腾腾。
陈凯之的眸子如坠入囊中,轻蔑的扫视了一眼江小白身后的护卫,最后却是落在江小白身上:“驸马,请吧!”
江小白气得面色发青,可是此刻他自然不会和陈凯之硬碰硬,而是要后退,口里大叫:“你这是要造反作乱!”
陈凯之却已是不客气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来,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个干吏已是自陈凯之疾冲出来,直接将江小白按倒。
江小白一面挣扎着,一面大叫起来:“放肆,放肆,陈凯之,你要清楚后果。”
陈凯之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些公主府的护卫,防范他们行凶。
这些护卫也面露犹豫,眼看着来了这么多锦衣卫,这陈凯之又杀气腾腾,他们竟是有些胆怯,等到驸马被拿住,想要抢人也来不及了,数个干吏直接拖拽着广安驸马,直接拖走。
陈凯之背着手,笑吟吟的继续伫立,口里道:“诸位,得罪了,不过是例行的询问,想来,不会给你们惹什么麻烦。”陈凯之竟朝这些面面相觑的护卫作揖行了个礼:“后会有期。”
脑后,江小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不由大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快快入宫公主殿下救我”
人已被拖拽着去远。
陈凯之大手一挥,差役们旋即撤走,陈凯之也出了中门,这一次抓捕,比之前几次要轻松。
当然,想来是因为炮打赵王府的缘故,以至于大家识趣了许多,否则,这些护卫只怕非要拼命不可。
陈凯之上了马,预备勒马打道回府,这时,突的有人道:“陈凯之,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凯之回眸,便见那长公主已是疾步带着数十个宦官和女婢出来,虽是前呼后拥,不过她面上伤痕累累,非但不觉得端庄,反而显得滑稽。
再配上她那狰狞的样子,显是已怒火攻心,就更加显得狼狈了。
陈凯之此时竟犹豫了一下,随即下了马,他笑吟吟的走向长公主,陈月娥见驸马已被人扯远,不见了踪影,只听到江小白隐约的嚎叫声,她心里一颤,万万料不到,陈凯之竟胆大到这个份上。
“殿下。”陈凯之笑吟吟的朝长公主作揖行了个礼。
陈月娥已是气得娇躯发颤,连吐字都不清了。
“你”
“只是一次例行的讯问而已,毕竟,有人供出了广安驸马一些不法之事,锦衣卫这里,也为难的很,若是不办,岂不是有负圣恩,所以,免不得要登门叨唠,若是殿下因此而受惊,改日,我自来负荆请罪。”
“你你”陈月娥胸口起伏,恶狠狠的瞪着陈凯之,咬着细牙,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陈凯之,你这是想死吗?”
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堂堂长公主,她的威胁,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
陈凯之脸色也渐渐的凛然起来,陈凯之深深看了陈月娥一眼,随即便淡淡笑道:“敢问殿下,倘若是今日不抓驸马,殿下不也希望我死吗?”
“”陈月娥竟是无言。
她突然发现,陈凯之确实是对的,因为即便不抓人,陈月娥也恨不得让陈凯之死无葬身之地。
陈凯之朝陈月娥挑了挑唇,微微一笑:“其实,从万寿宫里出来,殿下对我说,一定不会放过我时,不知殿下,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陈月娥气得心疼,一面捂着胸口,一面杀气腾腾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自言自语道:“当时我对长公主殿下的原话是:长公主殿下太不了解我陈凯之了,我陈凯之但凡是得罪了一个人,就不害怕将这个人得罪到死,而且如有必要,我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所以,其实不必长公主殿下的提醒,我陈凯之更不会给殿下任何教我不得好死的机会。请长公主殿下,顾好自己吧。”
陈凯之一字一句,将原话奉送,随即,他叹了口气:“殿下似乎对我的话不以为然,以为只是恫吓,还是玩笑?殿下错了,我陈凯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所以,请殿下稍安勿躁,殿下想要我陈凯之死,而我陈凯之也会斩草除根,鹿死谁手,且看天命吧。”
陈凯之随即,一笑,又朝陈月娥作揖行了个礼:“好了,言尽于此,不劳殿下相送。”
陈凯之已至马前,上马,他的面上,同样带着寒霜和浓浓的杀意。
在宫里的时候,就警告过你长公主的,现在出了宫,自是斩草除根的时候了。
陈月娥气得发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边的宦官忙是搀住她,好半天,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这不是一场她这位长公主耍横使蛮的儿戏,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将与她的生命息息相关。
她将朱唇几乎咬出血,随即森然道:“好,本宫,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宗室,如何和本宫斗。”
她目光随陈凯之离去的身影望去,陡然露出恨意。
陈凯之我们就走着瞧。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六百七十三章:胆大妄为
京兆府的地牢里,已是油灯冉冉。
刑堂里左右的锦衣卫力士跨刀而立,陈凯之高坐案后,在这扑簌的灯火之下,他神色冷峻肃穆,一双眼眸浅浅眯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江小白。
此刻江小白生生被人拖了进来,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的狼狈,在冉冉的灯火下,苍白的脸色是那么的明显。
众人将他推至陈凯之跟前,江小白自是不甘心的,口里叫着什么,不肯跪下,身后一个力士熟稔的自后猛踹他的腿肚,他整个人朝前一倾斜,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
只是这样的方式,很不友好,江小白吃痛,嗷嗷叫了一声。
陈凯之盯着江小白,眼角瞥了一眼一旁垂头执笔预备做笔录的差役。
随即,他手轻轻搭在了案牍上,慢条斯理的道:“江小白,你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开门见山,没有什么啰嗦的事可以问了。
江小白闻言抬眸,冷冷的注视着陈凯之,嘴角轻轻一勾,冷笑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凯之却是比他笑的更冷,嘴唇轻轻的一扬,露出嘲讽的之意,下一刻便很是不客气的开口提醒道:“你身为驸马,在外生了一子,此事,你不知道吗?”
这一句话,直接击中了要害。
他是驸马,荣华富贵,俱都来源于长公主,长公主本就醋意大,若是知道此事,只怕……
他是很怕的,因此他竟是铁青着脸,很是藐视的反驳陈凯之:“这是污蔑,这是污蔑,我在外从没有儿子,你说有,那就将他请来,陈凯之,你这是污蔑皇亲国戚,胆大妄为至此……”
这江小白是不见棺材不掉落呀。
陈凯之并不急,而是朝江小白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口:“污蔑吗?你认为,我陈凯之会愚蠢到,平白污蔑你,你也知道你是皇亲国戚,我既然敢拿你,若没有如山铁证,锦衣卫何至愚蠢至此?”
江小白打了个冷战,额上冷汗淋淋,这话是没有错的,人家敢登门来拿人,肯定……有一手。
他一下子收了气焰,支吾着问道:“你……你要如何?”
陈凯之笑吟吟的道:“其实,想来你也很清楚,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了吧,其实,即便是长公主愿意饶你,可是宗令府,愿意饶你吗?其实,认证物证要齐全,很容易,且不说你的外甥已经供认不讳,其实,你寄养在王家的儿子虽是死了,可只要我命人去豫章细查,要证明此事,其实一点都不难。驸马爷是贵人,可一旦被人知道此事,可就一钱不值了,这算起来……也是天大的丑闻了吧。”
江小白眼眸轻轻一垂,整个人竟是颤抖起来,那身子抖如筛糠,他很明白,陈凯之的意思,若是昭告天下,就算朝廷想要遮羞,长公主愿意原谅,可为了皇家的颜面,也定不会轻饶了自己的。
思考了片刻,他便抬眸看着陈凯之:“你想怎样?”
陈凯之笑了笑,继续道:“还有,你勾结教坊司,此事,可是有的吗?”
“我……”
陈凯之逼视着江小白,一副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江小白不敢直视,不由垂着头思考着。陈凯之却是没耐心等下去,冷冷开口。
“看来,你连这也不愿意认?其实我也不需你的口供,你的口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不需你的证词,这罪证便可落在实处了,我将你拿来,其实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
江小白错愕的抬眸,他看着陈凯之,发现这陈凯之,愈发的深不可测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陈凯之淡淡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还不等江小白考虑,此时,外头,已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让开。”有人厉声道。
接着,几个官员闯进来,为首一人,乃是宗令府的宗令陈武,身后,其中有两个陈凯之是面善的,一个来自于大理寺,一个来自于刑部。
另一个,却是穿着武服,看他的装饰,竟来自于明镜司。
这个队伍,分量可不小。
陈武上前,不由冷冷质问道:“陈凯之,广安驸马犯了什么罪?”
陈凯之起身,道:“勾结教坊司之类,为数不少。”
陈武正色道:“无论如何,他犯了什么罪,都不是锦衣卫可以管的,要管,还有大理寺,有刑部,有明镜司,有都察院,驸马我要带走,到时自会三司会审,可现在,我们必须把人带走。”
长公主的能量不小,这边陈凯之刚刚拿人,另一边,就这么多部堂的人到了。
陈凯之起身,朝陈武一揖:“只是……现在案子只审了一半,岂有说带走就带走的道理?”
陈武闻言竟是恼了,朝着陈凯之厉声道:“这是宫中的意思,就在方才,梁王殿下已经入宫觐见了太后,宫中传出了意思,此事非同小可,责令三司会审,不过这三司,却是大理寺、明镜司和都察院,和你们锦衣卫无关,你们锦衣卫奉旨,治的是小民,广安驸马乃是皇亲国戚,岂是你们可以过问。”
他一副不容商榷的态度,跟着他来的许多人都是怒容满面,显然,这一次锦衣卫是引发了众怒了。
官不聊生啊,你说拿就拿,你是什么东西,广安驸马这等皇亲国戚,若是都可以随意拿了去审问,若是真的落了什么罪,以后这朝中,多少人要朝不保夕,这是酷吏的行径,你以为你陈凯之仗着有太后的包庇,就可以胡作非为?
陈武气血上涌,他是宗令府的宗令,现在宗室里,已是怨声载道了,他这个宗令若是再不出面,谁能保证,明日锦衣卫就拿到自己头上。
陈武深吸一口气,随即道:“所有涉及到广安驸马的卷宗,以及一切的人证物证,我们都要带走,陈凯之,你不要自误,当今天下,没有汉武帝,而你,也不是张汤。大陈不需酷吏,你是护国公,是宗室!”
这显然是一番警告。
汉武帝在这个时代,并不为人推崇,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任用了酷吏,譬如张汤、宁成这些人,而陈武将陈凯之比喻为张汤,也是告诉陈凯之,想一想张汤、宁成这些人的下场。
陈凯之抿着嘴,见陈武和随来的众官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笑了笑:“是,多谢陈宗令告诫,受教。”
“好了,来人,将驸马带走,还有其他人以及所有的供词,俱都交割。”陈武正色道。
“且慢!”陈凯之正色道:“关于此案,我会上达天听,也希望三司能够秉公而断。”
陈武从来没见人这样违抗过自己,此刻见陈凯之态度坚定,冷冽,他不禁笑了笑,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护国公要上奏,就请自便;京师里,也不只是你们锦衣卫嫉恶如仇,我们自会秉公而断。”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早有人上前,搀起江小白,又有人呼喝道:“所有的人证物证在哪里,都交出来。”
锦衣卫的力士们看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