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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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陈贽敬朝陈入进笑了笑:“他有了布置之后,已去了千里之外访友去了,王叔行事,缥缈不定,你啊,就不必操心了。对了,方先生来了没有?”
众人一听方先生,俱都有所期待。
这方先生料事如神,而且听他的话还能破灾,有他坐镇,宗室们便放心了不少。
原来陈贽敬早就叫人去请方先生了。
这位方先生,可是大才,而今大变在即,若是不见一见方先生,这陈贽敬实在是放心不下。
所有人抖擞精神,便是预备准备出门的人,此刻,也不禁驻足。
“再去请。”
那郑王甚至起身,含笑着开口:“我亲自去请。”
正说着,外头却有宦官欢天喜地的来:“方先生到了。”
陈贽敬随即起身,此时,方吾才一身素衣,徐步进来,他左右看了一眼,露出厌倦的样子,可他越是一脸嫌弃,众人却纷纷起身,朝他见礼。
方吾才朝众人压压手:“诸位都是贵人,还是老夫给你们行个……”
陈贽敬快步上前,一把搀住方吾才,格外激动的说道:“先生,不必多礼,来来来,先生请坐。”
“不坐了。”方吾才淡淡道:“近来老夫在辟谷,不愿沾世俗气。”
有人打起精神,辟谷……所谓辟谷,便是餐风饮露,也就是有一段时间,不吃五谷杂粮,据说这是很高明的仙术。
不过这方吾才,倒也很大胆,跑来这里,声称辟谷,又不肯坐,分明是说赵王府的银子太俗。
这换做是别人,早就打死了。
可众人竟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方先生就该是这个样子。
只要这类不依附权贵的人才是高士。
陈贽敬闻言不由诧异的道:“先生辟谷了几日?”
方吾才朝陈贽敬神色淡淡的道:“也才七日,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勉强可重新入世了。平日只饮一些露水,赵王殿下,我见你身上乌云笼罩,怎么,有什么大变故吗?”
众人一听要七七四十九日,纷纷咋舌,在他们看来,莫说是四十九日,便是九日,他们也熬不住。
而方先生后头的话,更是令人震惊。
陈贽敬忙道:“先生神机妙算,正是如此。”
方吾才叹了口气:“哎,老夫最不喜别人问前程。”
陈贽敬诧异的道:“这是为何?”
方吾才眉头一皱,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很是认真的看着陈贽敬,旋即又是一叹:“但凡有人问前程,必是心有所欲,心有所求,人生在世,万世俱空,心里又欲有求,这是看不开啊,看不开,不免被欲wang和利益蒙蔽了眼睛,殿下,你的心事太重了,要小心。”
“小心……”陈贽敬心里咯噔一下,面容不禁微微一抽,嘴角也是跟着牵动起来,很是不明的开口:“你的意思是……”
方吾才又摇头,目光变得深邃:“殿下是要做一件大事吧?”
陈贽敬脸色一变,立即与身侧的陈入进等人对视一眼。
方吾才却又淡淡的道:“要行大事,就定要冒巨大的风险,殿下的命数历来多坎坷,本是不该冒险的,可殿下志向远大,罢,殿下小心吧。”
“好了,老夫告辞。”
语罢,他转身欲走。
一个宗室忍不住说道:“先生不妨今夜留在这里,我等有事请教。”
方吾才却不理会,竟是直接走了。
他留下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令所有人都费解起来。
陈入进不禁看向陈贽敬,目光里满是担忧之色,嘴角微微颤了颤,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兄,他的意思,莫非是不妙吗?”
陈贽敬摇摇头,铁青着脸:“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哎,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来请他来,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谁料……”
他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呢,现在有什么办法,陈贽敬只好咬了咬牙,一副下定决定的样子。
“不必管他了。”
虽是这样说,可陈贽敬心里,依旧还是沉甸甸的。
倒是身边有人窃窃私语:“那方先生,竟是能预知我们要行大事,此人……实是……高人啊。”
“他方才说的到底是福祸难料,还是有大事要发生……”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更像是福祸难料……”
…………
方吾才已上了车,不久之后,便抵达了一个茶楼。
这处茶楼和别处不同,乃是锦衣卫的密探聚集之处。
只片刻功夫,陈凯之似乎已收到了某种讯息,匆匆的赶来。
以往的时候,吾才师叔历来是直接登门的,这位吾才先生和自己交往,可从来不避讳别人的眼睛。
可今日,却是出奇的奇怪,吾才师叔竟是要在如此秘密的地方会见。
那么唯一的理由是,出事了。
陈凯之匆匆进了茶楼,这一路都是伪装了的,因而身上穿着寻常锦衣卫的飞鱼服,他到了楼下,早有几人在等候,陈凯之朝他们挥挥手:“盯着,先生是在楼上?”
“是。”
陈凯之颔首点头,随即快步上楼。
到了二楼,便见吾才师叔高坐于此,口里咕哝着什么,一见到陈凯之,便朝他招手:“凯之,快来。”
依旧还是如此亲昵,陈凯之发现,师叔对自己越来越热情了,甚至热情的到了过份的地步。
这一时让他很不习惯,如果不是没见到师叔对自己做什么,他一定是不敢跟方吾才如此亲近的。
陈凯之心里苦笑,却是上前:“师叔好,师叔,今日怎么……”
“哎……”方吾才叹息,一双眼眸盯着陈凯之看:“你的这些人,真是没规矩,就算是用茶楼来掩人耳目,可茶楼,怎么只有茶水?鲈鱼没有,烧鸡没有,便连羊肉羹也是没有,师叔近来在辟谷,不能在人前喝酒吃肉,好不容易在人后了,吓,竟给师叔喝茶,不是东西。”
陈凯之闻言不由道:“待会儿吃,待会儿吃,师叔先谈正经事。”
“不成,饿了。”方吾才摇摇头,一脸倔强的说道:“已四个时辰,滴米未进了,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陈凯之汗颜,只得下楼,吩咐人预备了一顿酒席,再上楼来:“稍待,稍待,已叫人去买了。”
方吾才这才吁了口气,格外郑重的朝陈凯之说道:“凯之啊,要出大事了。你说,你该怎么谢谢师叔。”
陈凯之笑盈盈的开口道:“什么大事,师叔,我们是至亲,哪里还需酬谢,师叔若是没有银子,我这里几千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方吾才却是挑了挑眉,冷笑起来:“谁要你的银子,我们一家人,要你的钱?老夫虽然爱财,可取之有道,别人的钱自是要的,可你凯之的银子,我若是要了,天厌之!你见过做人父母的,要儿子的钱,你见过亲兄弟明算账?这是畜生之举,师叔做这样的事?”
陈凯之心里发毛,便是见母后摊牌或是见太皇太后时都没有这样的紧张,他不由道:“师叔教训的是,我们说正事。”
方吾才捂着肚子,一副挨了饿的模样,却又道:“凯之,今日赵王请了师叔去。本来嘛,赵王偶尔会来寻师叔讨教,这也没什么异常,可是这一次,老夫一看就不同。”
“不同?”陈凯之盯着方吾才:“还请赐教。”
方吾才颔首点头:“不错,平时都是登门,这次是直接来请,这说明什么,说明赵王有机密的事,这等机密大事,自是要万分小心,所以,他才会自觉地,只有他的赵王府才最是安全。所以,我料定,赵王必定要举大事!”
第七百二十七章:夺门之变
有大事……
陈凯之微微皱着眉,眼眸浅浅一眯,似乎在想什么。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表露,而是继续追问:“师叔还知道什么?”
方吾才看了陈凯之一眼,知道此刻的陈凯之很想知道情况,于是他润了润嗓子,便淡淡的开口。
“老夫去时,在场有不少的宗室,其中有许多,老夫都认得,这更是印证了师叔的猜测,此事,肯定和许多的宗室息息相关,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好。”
陈凯之默默记下,细细听了方吾才的所见所闻,心里便在想主意。
这方吾才见陈凯之沉默着,不禁摸了摸肚子,叫道:“肚子饿了,吃的还没送来,你不必来陪老夫,自管忙你的事去吧。”
陈凯之点点头。
他心里清楚,既然赵王想要兵行险招,那么势必是非同小可,他起身,向方吾才拜别,匆匆出了楼,刚一出来,外头几个侍卫要近前。
陈凯之立即朝他们正色道:“请晏先生,请陈参军,还有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勇士营的所有高级武官,半个时辰之内,统统要在北镇抚司集合,快。”
说罢,他径直飞马至北镇抚司。
今天显然是不平凡的一日。
接下来……
陈凯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在公房里,立即修书一封,吩咐一个书吏:“这是密奏,要立即送入宫中。”
说罢,他坐下,过不多时,三三两两的人已是到了。
众人济济一堂,这些人,有像晏先生这样的高士,也有陈义兴这样身份特殊之人,更有武先生和几个勇士营的高级武官,再加上曾光贤、吴佥事这样的锦衣卫高层。
陈凯之见人都到齐了,清澈的眼眸微微转动着,最后落在曾光贤人身上,慢慢道:“曾同知,我来问你,若是赵王殿下今夜要作乱,京中有多少兵马,可以供他调用?”
得到了明镜司大量的情报之后,锦衣卫已经开始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分析和归类,如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锦衣卫这些日子已经开始行使了刺探,因此多少已有了一个情报的雏形系统。
赵王那边的情况,这锦衣卫也是有所了解的。
曾光贤毫不犹豫道:“京中武官,赵王经营京营最深,京营各营各卫,有不少都是赵王和宗室安插的党羽,不过真正死心塌地的,也未必是全数,以卑下的预计,人数不会超过三万。”
三万……也是不小的数目。
不过在京师之中,京营有七八万人,再加上两万多禁卫,剩余的四五万京营人马就算是出了事,多半也会龟缩不动,观望风向。倒是禁卫军,则被慕太后的兄弟所掌握,所以人数并没有占劣势。
陈凯之深深思虑了一番,眼眸盯着曾光贤,格外郑重的,一字一句的问道:“倘若是赵王要作乱,单凭这三万人马,可以成功吗?”
“不可以。”武先生此时陡然开口说道:“他若是仓促行事,绝无可能成功,三万人乍看之下是为数不少,可一旦有事,守卫洛阳宫的禁军便可以立即关闭宫中诸门,严防死守,赵王莫说有三万人,便算是有五万、十万,一夜之间,也难以破城,破不了宫城,只要宫中坚持到天光,叛军便会立即开始心怯,到了那时,必败无疑,所以,我认为,赵王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听了武先生的话陈凯之不禁疑惑起来:“可是我听说,今夜可能发生大事,既然赵王没有成功的把握,为何……”
“主公。”此时晏先生站出来,朝陈凯之徐徐道:“赵王是绝不可能反叛的。”
陈凯之看向晏先生,清澈的目光之中满是困惑。
晏先生此时耐心的给陈凯之分析起来。
“主公想想看,赵王唯一的希望,就是陛下,陛下还是天子,他反叛,要反叛的是谁?只要天子还在宫中,他若是动兵,岂不是自讨苦吃?何况,方才曾同知也说了,他就算要反叛,也没有这样成功,既如此,他为何要反叛?”
陈凯之颔首点头,觉得宴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吾才师叔也不会骗自己,此刻他很困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不禁不解的说道:“这就怪了,可我收到的消息,绝不会有错。”
“会不会是……”晏先生眼眸闪烁:“会不会是有贼子作乱,赵王即便没有和他们勾结,可是煽风点火,也未可知,我看,赵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的不在宫中,而在于宫外。”
“宫外……”陈凯之目光一亮,不禁笑了:“我明白了,他希望拖住我们,而无极皇子即将要抵京了,一旦出了乱子,京中的军马,一个都别想出去,是吗?”
晏先生颔首点头。
众人也纷纷称是。
陈凯之直接议论赵王,甚至牵涉到了赵王谋反作乱,这使来此的不少人都打起精神。
在他们看来,这定是顶级机密的事,一旦事泄,后果非同小可,而护国公既然叫自己来,这说明的是绝对的信任,今日坐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护国公最为信重之人。
因此众人都是格外慎重,谨慎的,几乎可以说是聚精会神了。
陈凯之手搭着案牍,轻轻摩挲了一会,似有所悟:“依我看来,也是未必,赵王若不亲自动手,是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