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4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各处的锦衣卫千户所,似乎也已有了默许一般,开始和地方上的商家以及街坊的民户开始自保,为的就是将乱民的影响降到最低。
说到底,既然给了平安钱,即便发生了这等大事,能保平安的还是需要保平安不可。
乱民就如流水一般,本就没有什么组织,一旦遭遇到了剧烈的抵抗,自然也就会选择避过去。
与此同时,赵王府此刻,却是灯火辉煌。
一听到外头有了风声,陈贽敬的面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之色,嘴角都在发颤。
果然……开始了。
他红着脸,激动的背着手,在殿中来回的踱步,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兴奋。
好了。
他离愿望又近一步了,到了明日,自己便成功了。
宗室和重要地门客们都聚在此,一个个紧张的看着陈贽敬,神经绷紧。
“皇兄,不会有乱民斗胆,冲……冲进来吧。”
“放心,本王这里有三卫人马,布置了八百张弩,一千张弓,还有一千五百个刀牌手,乱民冲不进来。”陈贽敬安慰他们,其实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对于陈贽敬而言,他关心的则是今夜乱民们会引发何等地后果。
这时,有人气喘吁吁的进来:“殿下,已经传命了京营,谨守各门,现在是非常之时,便是一只苍蝇,都不得出入城中,但凡有人想要出入城的,俱都以乱贼处置,各营现在都在等候平叛的旨意,宫中那儿已经封锁了,禁卫将宫中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几处官仓已经遭遇了洗劫,还有……”
陈贽敬没耐心去顾烧了多少栋房子,死了多少人,被劫了几处官仓,他只在乎自己关心的事,因此他格外不耐烦的朝来人挥了挥手。
“这些乱民,如何?”
他反问如何,意思是,这些人可能成事吗?
“都是没头苍蝇,只知冲进各处衙里劫掠,还有……”
陈贽敬颔首点头,露出了遗憾之色:“本王还以为……也罢,至少,目的达到了,孟津那儿,正好可以趁势有个了解。何况,这一次民乱,虽不能令本王有机会带兵入宫,可至少,发出如此巨大的变乱,锦衣卫和明镜司都是难辞其咎,他们可是专司打击乱贼的,可现在闹出诸子余孽作乱,谁也别想逃过去。明镜司现在新任的都督还未上任,倒还情有可原,可以将一切地责任,推诿到王正泰头上;可锦衣卫……”
他眯着眼,面上露出了冷然之色,在辉煌的烛火下格外渗人。
这么大的锅,总要有人来背才是。
虽然事情未必达到自己的预期,可至少,也是有所收获。
反正,等朝廷平乱,牺牲掉的也是这些乱民,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某些人给铲除掉了。
呵呵……
他随即一笑,对众人道:“好了,不会有什么事了,都各去休息了吧,明日起来,便是天光,到时,都随本王入宫,有好戏看了。本王记得,有人可胆大包天的很,当初不是对王府放炮吗?呵……”
想起当初的那事,陈贽敬便如鲠在喉,呼吸都喘不过来,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锦衣卫是靠炮打赵王府才崛起的,这个衙门在一日,赵王府就觉得矮了一截,宛如自己的脸上被人画了一只乌龟一般。
众宗室都长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悬也是松懈下来。
此刻陈入进不禁开口说道:“皇兄,我在此候着吧,外头吵闹的很,也睡不踏实。”
正说着,突然,有人疾步而来,急匆匆的道:“殿……殿……殿下……”
陈贽敬皱眉,来的是个宦官,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踉踉跄跄的进来,便跌跪下来,期期艾艾的,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陈贽敬目光一沉,冷冷注视着宦官,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说。”
“陈凯之带着锦衣卫和勇士营来了,就在王府之外……”
一下子,殿中哗然了。
有人豁然而起:“这个时候,他不去平乱,或是乖乖守着他的北镇抚司,他想做什么?”
“他还敢来?”
“反了他。”
“这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们今日就当好好修理他。”
陈贽敬则朝众人压压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压住心里的惊诧,也压住了众人的口诛笔伐:“怎么,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宦官犹豫了老半天:“说……说是来勤王护驾。”
陈贽敬闻言,不禁笑了:“勤王护驾?呵……他是想来浑水摸鱼吧,不用理他!”
“不,不……”宦官道:“那护国公说,他要带兵进王府,保护殿下。”
陈贽敬闻言怔了一下,不一会他的额头上青筋暴出,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厌恶之色。
还真是反了他啊。
他也配来保护本王,他算什么东西?
何况,不得自己相召,他还想带着人进王府。
这宛如是伤口上撒盐。
他可清楚记得,几个月之前,就是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冲进了赵王府,使自己颜面无光。
可想不到,就在今天,这些畜生竟还敢来?
简直是目中无人。
陈贽敬面上森然,再不复方才还算镇定的样子,怒气冲冲的道:“告诉他,让他滚!”
一见赵王动怒,宗室们也不禁帮腔,纷纷开口道。
“是啊,他是什么东西,真以为列入了宗室,就成了皇族?”
“平时皇兄对他太忍让了,以至他竟连规矩都不晓得了。”
小宦官却依旧还跪在地上,魂不附体的样子,不敢走。
陈贽敬严厉的看着小宦官,森森道:“怎么还不去传话?”
小宦官眼泪啪嗒落下,才战战兢兢道:“他……他说……根据线报,赵王府里就有乱贼,所以……所以,他便带着人来护驾……护驾了……”
“若是赵王当真平安,要嘛请他带兵进来,要嘛……赵王殿下亲自出去见他,他若是见了殿下平安,便也放心了,否则,是绝不走的。”
陈贽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显然很气愤,他对陈凯之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嘴角微微一抽,很是不屑的笑了起来。
什么叫臭不要脸,这就是臭不要脸。
要嘛冲进来,要嘛赵王出王府。
前者不可接受,后者就可以接受吗?
现在外头都是变民,到处都是喊杀,自己是千金之躯,出去见他陈凯之,他是哪根葱?
何况,陈凯之提了要求,倘若自己当真跑出去相见,这像什么话,这是侮辱啊,我堂堂赵王,还轮得到你陈凯之保护?
上一次的旧恨还没有算,你还想来上房揭瓦。
陈贽敬顿时恼了,冷笑起来,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本王还是那句话,让他滚!否则……”陈贽敬目露杀机,神色阴沉:“可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宦官似还想说什么,可见赵王殿下勃然大怒,忙是磕头:“是,是。”
于是逃也似得去了。
赵王府外,无数火把将这里照了个通亮。
又到了熟悉的街道,到了熟悉的府邸,陈凯之背着手,勇士营已一字排开,宛如长蛇,三十门火炮,俱都架起,许杰口里呵着白气,跃跃欲试。
随扈而来的吴佥事看着这烫金的赵王府三字,心里不禁咋舌。
陈凯之按剑而立,眼前是修葺一新的高墙,他不由侧眸看了吴佥事一眼,淡淡开口问道:“吴佥事,还记得这里吗?”
“记……记得……”吴佥事连连点头。
陈凯之颔首:“之所以把锦衣卫的人都叫来,就是因为你们熟门熟路。”
陈凯之说着,笑了笑。
远处,依旧还是喊杀震天,似乎乱民已是越来越疯狂,这对于有的人而言,不啻是一场狂欢,可对于有的人而言,却是噩耗。
陈凯之抿着嘴,一动不动。
吴佥事却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虽然胆子已经大了很多很多,甚至自从成了锦衣卫佥事,在别人眼里,膨胀了不少,可现在,依旧还是心里发虚,因此不禁开口说道:“公爷,卑下以为……咱们……咱们是天子亲军,这……这不好吧,上一次……上一次是因为赵王并不在此,现在……现在……赵王殿下可就在这里,这若……若是……咳咳……卑下的意思是……”
他很清楚,若是公爷当真做出点什么,绝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人可以将这等事当做是玩笑。
上一次能脱罪,已经是极侥幸了。
可并不代表每一次都可以玩火啊。
陈凯之皱着眉:“胡说,吴佥事,我等是来保护赵王殿下,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赵王殿下,便是天子的父亲,虽非太上皇,却也是金贵之躯,保护赵王殿下,乃我等职责所在,而今民变,别人都可以不管,唯独赵王殿下,我非管不可!”
第七百三十章:天崩地裂
吴佥事心里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此时,陈凯之已显得不耐烦起来,似乎因为至今赵王府还是一点音讯都无。
耐心等了片刻,终于有了回应。
黑暗中,一个宦官自高墙后冒出来,显然这王府大门紧闭,是不肯开的,哪怕只开一条缝隙,他们也不会开的。
宦官朝陈凯之说道:“赵王殿下有令,尔等尽速回营,各安本分,如若不然,以乱贼处置,殿下还说,请护国公自重……”
陈凯之笑了。
似乎他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赵王这种人,他就清楚不过的,不过他并没有恼怒,而是静静的站着,一双眼眸微眯着,看着那探出头来的宦官。
此刻陈凯之身后的武官也是一个个默不作声,都在等待着什么。
而那小宦官忙是缩了头去。
显然,这王府里是禁卫森严的,陈凯之耳朵灵敏,几乎可以听到这门墙之内喘着粗气的声音。
赵王有手段,可他陈凯之也不是吃醋的,因此他不由高声道:“夜间生乱,赵王殿下岂会如此镇定自若?现在让锦衣卫回去安分守己,而今动荡,是赵王殿下应该说的话吗?依我看,这必不是赵王的话,赵王定被人所劫持了,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谋害赵王殿下,又假传王诏,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凯之说着便顿了顿,旋即才从牙齿缝里喊出话来。
“来人!”
众人心中一凛。
陈凯之目光一闪,随即一字一句的道:“破门!”
破门!
一声号令,锦衣卫尚还有一些犹豫。
可勇士营却早已是预备妥当。
这一次是三十门火炮,早已搭了起来,校准、装药、填弹,火折直接引燃了引线。
嗤……
那引线上发出红光,并不是那般火花四溅的燃烧,却像是燃香一般,徐徐留下一条余烬。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才正色的吩咐道:“其余人准备!”
“准备!”
“准备!”
黑暗之中,队列中的人发出一声声的大吼。
勇士营开始给火铳填弹。
而锦衣卫开始拔刀。
每一个人都绷着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数百人口里呵着气,耳中塞了棉团,可即便如此,似乎也对接下来所发生的惊雷而紧张。
陈凯之眯着眼,看着面前诺大的赵王府,烛火辉煌,门前的纱灯在风中轻轻摇曳。
紧接随后,三十门火炮突的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这稍闪即逝的白光令陈凯之目中一炫。
在刹那之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随后,才慢慢的恢复了视力。
紧接着,便是惊雷平地而起。
轰隆隆……
火炮已经历了无数次地改良,为了加强精度和威力,对于炮管所用的材料更是花费了无数匠人无数的心血。
三十门火炮在这里所发出来的威力,瞬间的,这巨大的炮火便压制住了城中此起彼伏的各种哭喊和喊杀。
在这轰鸣之后,一下子,世界竟变得清净了。
事实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俱是嗡嗡在响,仿佛世界已与他们隔绝,随后,所有人不需命令,直接朝着那已经坍塌的高墙和洞开的中门,如潮水一般的涌入进去。
……………………
殿中。
陈贽敬本还是余怒未消。
对于陈凯之的到访,令他有些恼羞成怒。
这数月以来,给陈贽敬唯一的感受便是憋屈,一种难以伸张的憋屈,这种憋屈之感,宛如大石一般的压在他的心头。
现在,他有些抓狂,却还是尽力使自己脸色平静。
上一次自己不在,所以陈凯之才敢炮轰赵王府,今日自己在府上,这个陈凯之还敢在闯进来不成?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此刻殿中的宗室,一个个义愤填膺,口里叫嚣:“陈凯之擅自来此,这是死罪,赵王殿下,不能再纵容了,不如索性今夜趁乱,直接带一队京营,袭了飞鱼峰,再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