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5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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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便已足够了。”
方吾才眯着眼:“说实话,陛下到底能从中得多少好处?”
“什么意思?”陈凯之板起脸来:“师叔难道不知,为了研发这些舰船,造船局至今亏空巨大,就算是现在以此价造船卖出,也是入不敷出,勉强保本而已,根本就没有盈利的打算,除非继续大量制造,分摊研发成本,这才渐渐有盈利的可能,师叔……朕说的是老实话,绝无欺瞒。”
方吾才只冷冷的看了陈凯之一眼,仿佛一眼看穿了陈凯之的内心,便淡淡道:“不和你计较,这商船,有多少要多少,下水一艘,商会自会结算,老夫老了,这辈子有什么指望呢,享清福的年纪,却被拉来操心这些事,还不是为了至爱的师侄,师侄啊……不,陛下啊,你可要承师叔的情啊,师叔这后半辈子,还有身后之事,可都拜托你身上了。”
陈凯之汗颜,却知无法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既如此,那么……朕便命造船局赶工了,万事开头难,很快,一切就都顺利了。”
方吾才颔首点头,他皱起眉:“其实,老夫现在倒是不担心商会,倒是担心邓健贤侄了,却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但愿他还平安吧,毕竟,就如老夫说的那样,老夫老了,这后半生的事,也不能全押在一个师侄身上,说起来,邓师侄虽是老夫的后辈,可至今,老夫还没沾过他的光,占过他的好处呢,真是遗憾啊。”
第九百三十六章:烽火连城
方吾才背着手,遥望着海面,那海面上,滑稽的‘铁甲舰’模型依旧还在海上‘飞速’的行使,乘风破浪,若是忽视掉那船首处牵扯的一根缆绳,倒也称得上是神奇。
他一声叹息,眼角突然有了一丝丝的泪痕:“人老了啊,人越老,便越是念旧起来,想到时日无多,世上还有许多值得恋栈的人和事,就不免心里生出悲凉。”
陈凯之为他感慨的叹息一口气,也是默然无言。
此时经师叔提醒,倒是令陈凯之为自己的师兄担心起来,这师兄除了好吃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闪光点,现如今,他在杨正奇的身边,如履薄冰,一定……极不好受吧,又或者他行事不密,不小心泄露了身份,此刻……想必已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了吧,若是师叔,陈凯之倒是一丁点都不担心,唯独这位师兄……
陈凯之摇头,苦笑。
………………
就在这码头不远处,这里依旧是热闹无比,因为靠近码头,有不少贴着海岸线而来的船只会来装船或是卸货,因而,这里商铺亦是不少,在这里,有一处显得格外高雅的酒肆,显然,是来往的商贾们爱聚集的场所,杨正奇就站在三楼窗边,远远的眺望着海面上的动静。
他看到了那海上飘荡的‘铁甲船’,不禁噗嗤而笑。
以至身后的歌女们也不由停止了吹拉弹唱,歌女们围绕着邓健,有人给邓健轻轻的捏着肩,而邓健则是甩开膀子,嘴巴自来了这里,就不曾停过,吃着桌上的茶点。
却不知为何,邓健有些紧张,这些日子,一直都处在焦虑之中,这种焦虑,令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说来也怪,只有他不断的吃着东西时,这种焦虑感才会消失。
所以一开始,他跟着杨正奇,还有些拘谨,可到了后来,也渐渐放宽了心,再没有多少顾忌了,该吃就吃,该睡便睡,他总算明白了方师叔的用意,某种程度而言,杨正奇更为信任那种有缺陷的人,譬如自己馋嘴好吃,这似乎是一种令人鄙视的事,可杨正奇似乎对此并不介意,甚至当邓健大快朵颐时,杨正奇似乎脸色都会缓和许多。
或许是因为……在杨正奇心里,一个这样的货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锦衣卫或者是方吾才派来的细作吧,说的再难听一些,这样的人都是细作,还肩负了如此重大的干系,杨正奇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做如来佛祖了。
邓健似乎听到了杨正奇的动静,忙是停了口:“杨公,何故发笑?”
杨正奇已旋过了身,随即朝那些歌女使了个眼色。
这个何健……似乎不太好女色,杨正奇似乎已觉得,将邓健早已摸透了。
歌女们会意,忙是起身告辞,待这厢房里的人只留下了杨正奇和邓健,杨正奇方才道:“老夫所笑的是这造船局,竟造出了这等可笑之物,他们对海船,可谓是一窍不通,纵使成立了商行,挥霍了无数钱粮,可在老夫看来,他们想要建立水师,与我杨氏的舰队争雄,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邓健便笑了:“既如此,杨公便可放下心了,一群跳梁小丑,如何是杨公的对手,杨公反掌之间,便可教他们灰飞烟灭。”
杨正奇又笑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是明知邓健是在溜须拍马,杨正奇依旧还是觉得心里舒坦。
某种程度而言,跟一个这样‘傻乎乎’的人在一起,杨正奇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不过此人虽不太聪明,似乎书还读过不少,在海外,读书人凤毛麟角,能识文断字之人,更是难得一见,杨家虽有家学,所以海外杨氏,都读过书,可毕竟这些人,不适合做自己的随从,反而是这邓健,帮自己代写书信,传送文牍,竟是得心应手。
杨正奇随即摇头:“万万不可如此说,虽是可笑,可这陈凯之,竟是促成了陈、燕、越、楚四国之盟,专门针对我杨家,可见此人野心勃勃,不容小视,事到如今,已是绝不能再姑息养奸下去了,看来,他们是并不知杨家的厉害。”
邓健心里咯噔一跳,他很清楚,自己可能要接近机密之事了:“莫非,舰队又要攻济北吗?”
杨正奇笑了笑,他眯着眼,对邓健笑了:“济北早有防备,有近十万燕军陈列在不出的亲切。
在吃过了早膳之后,陈凯之便要坐下,处理案牍上的公文,接着,随驾的大臣或是济北的本地文武官员,都可能前来拜访奏事。
今日似乎无事的样子,陈凯之喝着茶小憩片刻,可这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凌乱的脚步到了殿外,很快,便有宦官进来:“晏先生和张千户来了,有急事禀奏。”
陈凯之抬眸,面带微笑:“叫来吧。”
过不多时,晏先生和张千户一前一后进来,今日很奇怪,因为他们的脸色极为古怪,陈凯之笑吟吟的道:“赐坐,怎么,出了何事?”
“确是出事了。”张千户脸色胀红,急促的道:“从杭州传来的快报,有海外的舰队,袭击了杭州,越国震动,城北的越国国馆那儿,已是乱做了一团,原本越国天子,预备这几日便要返程,可现在……”
陈凯之皱起眉,数月之前,杨氏舰队似乎是想袭击济北的,不过却因为方师叔之事,似乎让杨家人打消了这个主意,可万万想不到,这杨家人竟是转过身,便去了越国开衅。
四国联盟,确实已让杨家人真正开始担心起来,此时……似乎已有些歇斯底里了。
“如何?”陈凯之似乎急于想要知道战果。
张千户脸色更差:“先是说,有三千倭人,在余杭沿岸登陆骚扰,四处奸淫掳掠,而那沿岸,靠近杭州,乃是越国京畿之地,所以越人立即聚集兵马,想要进剿,可谁料到……不只是三千倭人,在这三千倭人之后,还有六七千的精锐兵马,他们和勇士营一般,用的也是火铳,亦有火炮,且纪律分明,极为勇悍,数万进剿的越军……”张千户深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只在三个时辰,竟是被数千杨氏水军击溃,根据锦衣卫在越国的暗探密报,说是越军虽是贼军数倍,可甫一接触,贼军便枪炮声大作,越军在枪炮之下,倒还勉强能战,可随后,贼军冲锋,这一冲,越军便瞬时击溃,不堪一击,数万人丢盔弃甲,被追杀数十里,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此后,贼军深入了越国,用了三日,一连拿下了四座城池,随即屠城,之后兵锋竟直指杭州城,行动之快,令人咋舌,那杭州,承平日久,虽依然还有数万禁军,可贼军却用平底船驶进钱塘江,用火炮袭城,那火炮上,沾了火油,令杭州瞬间化为了火海,守城的越军仓皇,还有一员守将,不曾想竟是贼人的细作,连夜开了城门,于是贼人一拥而入,贼人们入城烧杀了一夜,并攻入了西子宫,虏获了无数的嫔妃和皇子,亦是斩杀了无数的文武官员并禁卫百姓,随之,在第二日傍晚时分,又大喇喇而去,越国各州府以及屯驻在各地的军马,还未集结向杭州驰援,这些贼人,就已挂帆而去,至此,不知所踪了。”
第九百三十七章:至关重要
听了这张千户的禀报,陈凯之竟是无语。
震撼吗?
想来他是不震撼的。
他深知天下承平之后,刀枪入库,表面上堪称精锐的军队,是何等的腐蚀,最终不堪一击,在一次冲杀之后,瞬间便土崩瓦解。
这几乎是各国不约而同都遭遇到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陈凯之依旧还是忌惮起来。
越军之弱,却也衬托出了水贼之强。
这些水贼,纵横汪洋,早将性命抛之脑后,过的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的日子,而更可怕的却是,这些人训练有素,此战彻底的将各国军马的弱点俱都暴露了出来。
何况,因为常年的征战,使得他们格外的重视一切犀利的兵器,他们对火炮和火铳,似乎也极为精通。
这样的一群人,确实是心腹大患。
陈凯之深深的朝张千户看了一眼,才道:“济北这儿,也要加强防范,遣使前去越国慰问吧。”
陈凯之沉默了片刻,又道:“那杨正奇,还有动静吗?”
“有,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张千户道。
陈凯之眼眸微微眯着,眼带探究:“奇怪?”
“是。”张千户道:“邓健那儿,说是从杨正奇来往的书信之中发现了一些疑点。”
“嗯?”陈凯之眼眸微微眯着。
张千户道:“从书信之中,邓大人发现有一封书信,竟是来自于洛阳”
陈凯之却是淡淡道:“这也并不出奇,即便是洛阳来的书信,也是情理之中,杨家人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和洛阳方面有所联络的,甚至可能,洛阳之中有不少他们的细作,也不算奇事。”
对于这一点,陈凯之倒是并不觉得反常,他反而心情开朗起来:“倘若只是如此,这倒说明邓卿家得到了那杨正奇的信任,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张千户却是摇了摇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里最蹊跷之处,并非是洛阳那儿有人和那杨正奇有书信往来,真正可虑的却是,邓大人替杨正奇修书时,杨正奇用的乃是敬语,而对方的书信里,则是显得态度十分的傲慢,卑下只能用傲慢来形容,总之,更像是长辈教训后辈的口吻,又或者是上司训斥下属。而且这送来的书信,不只提到了袭击越国之事,还有洛阳”
“洛阳?”陈凯之皱眉,也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只听张千户接着道:“来信之中语焉不详,而且邓大人为了以防万一,因此接触的时间十分紧凑,不过是一些只言片语,不过可以确信,这个人和洛阳息息相关。”
陈凯之仰着头,陷入了深思,随即,他喃喃道:“连杨正奇竟都对此人恭恭敬敬,而此人却对杨正奇如此的不客气,书信之中,可见的是,甚至连袭击越国,都是此人指使,这唯一能说明的,这个人,比杨正奇在杨氏之中的地位还要高。有没有可能这个人便是”
张千户见陈凯之的话顿住,下意识的道:“杨太公杨正!”
陈凯之脸色微微一冷,声音一下子的变得冷然起来:“杨正在洛阳?”
张千户颔首:“就算不是杨正,那也定是极重要的人。可问题就在于,倘若他就在洛阳,那么他藏匿在哪里呢,又到底有什么居心?又或者他是谁”
对,他是谁!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所在。
若他只是伪装成了一个普通人,那么堂堂的杨家之主,为何要在洛阳呢?
这本身就是冒着极大风险之事,除非他既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同时还能以他所伪装的身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人是谁
他现在又是何人?
细细的想到这些问题,顿时让人觉得可怖起来。
陈凯之眯着眼,他斩钉截铁的道:“此人,必定是杨太公,一定是他,这个人,一定关系重大,重大得很”
“卑下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张千户抬眸,看了陈凯之一眼,继续道:“陛下一直想要限制各路的节度使,除此之外,因为陛下登基之后,对济北的重视,也不免使有些人焦虑起来,陛下还记得当初有河西的士绅一起为陛下上了万言书吗?”
陈凯之不禁欣赏地看了张千户一眼,此人倒是颇有一些见识的,一个锦衣卫千户,竟能从杨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