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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文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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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不介意偶尔给人拍一拍马屁,可是这样故意刁难的,他却没好脸色。
    陈凯之面上依然笑吟吟的,他不能苦着脸,想要站着把学籍办了,就得靠宋押司了。
    陈凯之便一副故作懵懂的样子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教谕大人没说清楚,倒是小侄糊涂了,我这就回县学里去。”
    假装告辞要走,心里则在想:“教谕要摆官威,而偏偏宋押司得知了这件事,宋押司和自己已算是故旧了,他不知道这件事还好,一旦知道,还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这就是人性啊,凯哥混社会,怎会不知道这公门中的龌龊?无论教谕知不知道自己和宋押司是故旧,可今儿自己被刁难的事若是传了去,宋押司就等同样被人打脸了。
    衙门里什么最重要?官职大小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威信,即便是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你若是打他的脸,他还怎么在衙里立足?
    宋押司果然凝眉不语起来,心里不由地想,办学籍本就是县学的事,身为教谕的,怎么会说不清楚?
    他眼眸深邃,似在权衡,只沉吟片刻,便道:“贤侄在这里少待,我去见见县尊。”
    要搬大领导了。恩公很给力啊,显然,教谕想要立威,宋押司呢,该确定主权了。
    陈凯之便讶异道:“要惊动县尊吗?”
    这是一句废话,你都跑来找宋押司了,县衙里是藏不住事的,大家都知道宋押司称呼你为贤侄,宋押司的朋友,若是随意被人刁难,宋押司的面子还往哪里搁,这里还是江宁县吗?
    宋押司却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往后衙廨舍中去。
    本县县令姓朱,这江宁县隶属于金陵府城,而金陵乃是陈朝四都之一,所以朱县令乃是京县县令,寻常的县令是七品,而他却是正六品,前途远大。
    此时他正在廨舍里喝茶,宋押司进来,行了礼,道:“明公,方先生已点了弟子。”
    朱县令对这方先生素来尊敬,听罢来了兴趣,声音低沉道:“噢?不知是谁有这样的运气?”
    宋押司含笑道:“乃是一位叫陈凯之的青年才俊,不过他现在并非县学生员,明公上次有言,说是方先生的门生,直接入县学读书,补为廪膳生员。”
    朱县令点头笑道:“噢,这是应当的,提携后辈,事关教化,不可不看重。举手之劳的事嘛。”
    宋押司却是深深看了朱县令一眼,才道:“虽是区区小事,只怕下头的人办不好。”
    朱县令面上的笑容不见了,这宋押司乃是自己的心腹,他突然说下头的人办不好,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这言外之意,颇有几分县学办事不利的意思。
    朱县令深深的看了宋押司一眼,似有所悟,道:“你说的是,这满县都是欺上瞒下的,方先生是本县请来的,理当亲力亲为,莫让下头的官吏误了事。”
    他沉吟片刻,摊开一张纸,提笔写了一张条子:“去吧。”
    宋押司忙是将条子收了,作揖道:“明公,学生告辞。”
    一会儿功夫,宋押司就从廨舍回来,将条子取出,交给陈凯之道:“贤侄,天色不早,赶紧去办了学籍,到时安顿下来,让人捎个口信于我,有闲我去看看,近来县里公务繁忙,就不远送了。”
    将字条收了,陈凯之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自己赌对了,感激地道:“多谢。”
    明伦堂里灯火通明,吴教谕皱着眉头,随手翻阅着几篇公,心里显得有些不痛快。
    张家那儿,他是再三拍了胸脯做了保的,谁曾料到,竟是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若是事情办不成,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张家人面前抬起头来?
    心里顿时对陈凯之生出了更深的厌恶之心,若不是他,何至于闹出这样的麻烦。无论如何都要解决掉,不然
    正在他思索的功夫,有门吏匆匆进来道:“大人,那陈凯之又来了。”
    教谕听罢,顿时抖擞精神,眉宇微微一挑,有些不屑地道:“噢?那叫他进来吧。”
    教谕敛起神色,缓缓端起了茶盏,一副轻描淡写地样子,陈凯之的荐信,他已查过了,不过是个小吏给他做的保。陈凯之这人没什么关系和后台,今儿恐吓恐吓他,不怕他不就范。
    陈凯之到了县学,通报之后,一进去就看到板着脸,高坐在明伦堂里的教谕,陈凯之上前一步,作揖道:“学生见过教谕大人,噢,是这样的,学生又去了县里一趟,那儿的人说,这学籍,确实该在县学里办,还请教谕大人”
    教谕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眼里露出些许的嘲讽。
    这个傻家伙,居然真不甘休啊,还没完没了了。
    “陈凯之啊”教谕坐定后,方才慢条斯理地打起了官腔:“方才老夫的话,你还不明白吗?”
    圈圈你个叉叉,我明白才有鬼了。
    陈凯之道:“可是教谕大人,我不明白啊。”
    他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子。
    教谕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沉眉,双目掠过冷然:“张家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识趣一些为好。”
    这什么意思?铁定了要逼他退出?
    陈凯之的脾气也上来了,尽力压住心头的火气,保持着风范,淡定道:“张家惹得起惹不起,与我有什么关系?学生已拜入了方先生的门墙”
    教谕怒了。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他猛地拍案,啪的一声,索性也撕下了脸皮,厉声道:“陈凯之,你也配做方先生的门生?你是什么东西,今日本官有言在先,你若是不识趣,老夫有的是手段整你,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
    他乃是县里的学官,自有一番气势,此时动怒,足以让人心怯。
    这本就是要夹枪带棒,让陈凯之知难而退罢了。
    陈凯之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无耻小人了。
    他心里想,凯哥争取的名额,若是真乖乖让了出去,我陈凯之这社会不是白混了?
    陈凯之居然也不客气,伸手往下头的一方书案拍打,发出砰的一声:“你说什么?”
    “”
    这教谕本以为陈凯之会被自己所威慑,谁料这家伙居然也拍起了桌子,比方才更嚣张,他的怒气顿时更盛,喝道:“陈凯之,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咆哮本官,你来人,来人!”
    陈凯之却是凛然无惧,居然朝教谕投以轻蔑的眼神。
    这个眼神被吴教谕捕捉到,心里更是勃然大怒,忍不住在心里道:“好,很好,今儿趁着他蔑视本官,将他办了,治他不敬之罪。”心里有了主意,正待要开口。
    陈凯之这时却是义正言辞地道:“教谕大人,你身为学官,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莫非教谕大人比天王老子还大?今日这事,我绝不甘休,咱们没完。”
    混社会第一法则,气势,气势,气势。
    孰是孰非,都不重要,但是一旦遇事,在权衡了双方实力之后,一定要摆出气势,不可以让对方摸清你的底细。
    这事儿,没完,就是杠上了。

第十四章:我自读我的书
    教谕要抓狂了,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陈凯之却是板着面孔接着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明伦堂,教谕大人作为学官,居然如此威胁我一个读书人,好啊,这敢情好极了,教谕大人留着这句话,我们这就去县里,请县令大人做主,如果教谕大人连县令大人都不放在眼里,那就去府里,去州里,有人自觉地自己天下第一,谁都不放眼里,那我们就去找那个天王老子,且看看,天王老子来了,做不做得了主,我要人其他人也看看,这青天白日里,在这教化的重地,会有人这样口出恶言,这样目中无人,这样目无王法。”
    这个气势,真是吊炸天了。
    那吴教谕也是一时呆住,打官司,去县里,去府里,去州里,去找天王老子
    这谁给你的胆子啊。
    这时,陈凯之却是旁若无人,气势的重要性就在这里,先声夺人,不给对方思考的空间,摆出一副有种你们就把事情闹大的姿态,半点都不可软弱和犹豫。
    他朝教谕一笑道:“到了这个份上,只好请人主持公道了,这个学,我不入也罢,呵,且要看看,今儿在这里的人,谁没有好下场。”
    陈凯之说着,一点儿也不客气,对吴教谕也没有了半分的尊敬,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字条来,跨步上前,直接将这字条摔在了教谕的案头上:“走了,告辞。大人,我们会再见面的!”
    教谕未来得及反应,却见那字条落在案头上,本想说你今日还想走,却见那字条露出了几行字迹,细细一看,身躯却是一震。
    县令大人的笔迹
    教谕的脸色唰得一下苍白如纸,忙是抓起那字条来看,便见字条上写着:“喜闻本县生员陈凯之拜入方先生门下,教化大事,不可不慎,县学宜早请该生入学,不可疏忽怠慢。”
    一行很普通的字。
    却令教谕方才还想发雷霆之怒,这股怒气,像吃了苍蝇一样,一下子生生地吞了回去。
    县令大人,居然亲自过问了,他心里开始没底气了。
    在这县里,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就是县令,他是吴教谕的主官,若是和县令撕破了脸,这绝不是好玩的,虽然吴教谕直接受府学和州学辖制,可是在这个县,县令依然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这陈凯之,居然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心里更是想:“县令大人都亲自问了,他日肯定会问起这件事,若是陈凯之没有入学,这就是疏忽怠慢了。再者,陈凯之走一趟的功夫,就能弄到县令大人的字条,这家伙,到底什么背景?”
    再想到陈凯之方才的气势,仿佛一点儿也不惧继续把事态闹大,巴不得闹得天下皆知。
    且不说别的,就算将这件事闹到了县里,发生这样的争执,都让自己够呛的,至少这官声,算是完了。
    身为学官,名誉很重要啊。
    水很深啊。
    可是这时,陈凯之已经走到了门槛处。
    不,不能让他走。
    若这家伙当真赌气,他的前途没了,自己的官运,怕也没了。
    不成,不能闹,得把事情压下去,闹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吴教谕下意识唤道:“陈凯之。”
    陈凯之驻足,笑吟吟地回过头来,朝吴教谕作揖:“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吴教谕的脸色很是丰富,带着不甘,却似乎又有几分忌惮,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入学吧。”
    天底下的事只要路通了,就好办了,有了县令的手令撑腰,学籍便办了下来。
    陈凯之很是欣慰,学籍下来,也算是有了安生立命的资本。
    陈凯之很清楚,这个时代也是学而优则仕,若是学的好,进一步,可以一路过关斩将,鲤鱼跃龙门,过上吃香喝辣,每日臭不要脸,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退一步来说,县学生员的招牌,也可以给人写写算算,一辈子混个温饱。
    住处是分发的,不过却不是县学里,而是在县学外,一处依河而建的木屋。
    好吧,是寒酸了一些,有些荒芜,很多地方需要修葺一下,虽然简陋了些,但至少可以容身了。
    这月的米粮也领了,三百钱,加上二十斤米,噢,还有一块熏肉。
    清贫是清贫了一些,可胜在稳定,学里发了一些书来,乃是五经,他特意打开其中一本诗经,一行行字便出现在了面前,陈凯之心里诧异,这里的诗经,倒和上一世的四书五经中的诗经一字不差。
    陈凯之抖擞精神,这样的话,融会贯通就容易许多了,至于学习,他倒不怕,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穿越之后,思维更敏捷,一目十行下去,居然一下子记住了。
    惊喜啊,智商见长。
    只是虽然如此,陈凯之还是犯了难,因为只发了五经,却没有发四书,既然没有发,肯定不是四书不重要,恰恰相反,这可能是此前拉下的功课,县学里默认了自己是个读书人,自然而然,不可能教他从基础功开始学起。
    这四书五经,是一脉相承,说穿了,五经便是四书知识的延伸,学习五经的同时,自己还得先自学四书开始。
    住宿的环境,有些嘈杂,因为是县学附近,所以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是,河水的两岸,也就是隔壁与河相望的对岸河畔,竖立着许多的歌楼酒肆。偶尔,还有伶人的浅唱和歌女的欢声笑语传来。
    没毛病,这和上辈子的学校边,总有无数黑网吧和黑歌厅一样的道理,毕竟读书人更追求精神上的需求嘛。
    尤其是靠着自家边,一座三层小楼矗立,此时还是天光,所以那儿也没多少来客,歌女们却已是醒了,倚着轩窗、勾栏,居高临下,便可将陈凯之的小屋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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