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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大文豪-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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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菜端上来,陈凯之便不由地觉得饿了,这种宴会,其实酒还不错,至于菜嘛,则都是昨日就预备好了的,一直都在锅里温着,味道就欠妥了。
    陈凯之自然是不嫌弃的,他日子较为清贫,有肉吃便好,孔圣人今日吃猪头肉,陈凯之也跟着过一过嘴瘾了。
    而其他的举人,却显得矜持了许多,饮乡酒,其实就是拉关系的场合,真要吃,身为举人老爷,哪里没有吃的?
    陈凯之低头大快朵颐,吃得有滋有味,这殿中其实还算安静,大家都等学官们说话,按照惯例,这时,提学都督是该说一些话的。
    提学都督顿了顿,便道:“前几日,听人弹奏了高山流水,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据说是金陵的读书人所作,可在这里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拉仇恨(7更求月票)
    此话一出,知道缘由的人,都不禁朝陈凯之看去。
    那包虎便道:“大人,正是府下生员陈凯之所作。”
    此时,陈凯之正满口的肉,吃得津津有味呢,听到这个,便匆匆地咽下去,顾不得不适了,连忙起身道:“学生惭愧。”
    提学都督王进显得有些诧异,道:“这么说来,将军令也是你作的?”
    陈凯之汗颜道:“班门弄斧,登不得大雅之堂。”
    王进却是捋须笑起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情,果然这才情乃是上天给的,老夫也略通音律,可无论如何去想,却也难以想出这样的曲调。”
    若是寻常人,这时候蒙王提学看中自己,肯定心里要喜滋滋一番,可陈凯之的心里却是警惕起来。
    这是什么宴,饮香酒宴啊。
    多少举人在这一日来临之前,都摩拳擦掌,就恨不得在这里表现一番,能蒙提学大人看重,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举人再进一步,就是进士了,成了进士,就可以做官,可是做官靠什么呢?
    一个七八品的末流官,若是没有足够的社会关系,是很难立足的,所以作为储备官员的举人们,往往都会以同乡、同年的名义,参与各种酒宴,既是拉拢关系,又可以借机表现。若是提学能看重,将来进了官场,稳固住这师生关系,将来便多了一条出路了。
    可以说,对于今日在座的举人们来说,今酒宴,不啻是一场考试,也绝非不是陈凯之的考试,而提学大人这个时候表现得对自己赞赏有加,这不是拉仇恨吗?
    果然,许多本是跃跃欲试的举人们,纷纷朝陈凯之侧目。
    陈凯之心里吁了口气,只好表现出遗憾的样子。
    想了想,陈凯之道:“学生……这……这是托梦来的。”
    又是托梦!
    其实一开始陈凯之说托梦,大家是信的,可你每日都说托梦,这就显得过于谦虚了。
    王进含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陈生员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卧槽,这样也能解释?
    陈凯之讪讪道:“是,妙手偶得。”
    总算,王提学没有再将注意力继续放在他的身上了,陈凯之终于呼了口气,继续大快朵颐,吃饱了才是正经,最好连晚饭一并解决。
    这头陈凯之吃得正欢,那头王提学又突然问起:“前几日,听说有个生员写了一篇爱莲说,这……却又不知是谁作的?”
    王提学作为学里的最高长官,自然要偶尔看看最近有没有出众的文章,当然,对于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好的文章或许会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可写文章的人,怕就未必有太深刻的印象了,毕竟治下的生员太多,隔三差五,便有一些好文章出来,怎么可能都记得牢?
    陈凯之原以为自己算是躲过了一难,谁料今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肚子才吃了阁半饱,又听到提起了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脸错愕地见无数眼睛又看向自己,有羡慕,有嫉妒……
    陈凯之汗颜,又连忙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又站起来道:“启禀提学大人,这……是学生做……做梦……”
    王提学诧异了,怎么又是你?
    之所以请陈凯之来,本是因为包知府的提议,今日是举人宴,让一个生员来,本就是触犯了规矩,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陈凯之来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才情文章都是翘楚,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陈凯之,你坐前来。”到了现在,王提学的兴趣终于浓厚起来了,朝文吏努努嘴,便有人在更近的位置加了一方桌案。
    陈凯之无奈,只好到这案前边坐下,很无奈地道:“学生惭愧得很。”
    王提学捋须,哈哈笑道:“不需惭愧,你自己也说,这是你梦中得来的,妙手偶得,惭愧什么?”
    陈凯之讪讪一笑,这时候一定要表现得‘天真无邪’一些,已经万众瞩目了,显得太庄重,反而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成分。
    只是……看着众人的眼神,陈凯之便知道,已经有不少想要好好表现的人,恨不得将自己埋了,是呢,多少人都在等这个机会啊,结果……
    陈凯之只好垂头,尽力不使自己言行不过于出格。
    终于,那坐在提学一边的提学副使张文和笑道:“大人,金陵才子如过江之鲫,单单窥这陈凯之,便可见一二。”
    王进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不能冷落了其他人,金陵才子过江之鲫,多着呢,陈凯之不过是其中之一,这里还有这么多举人,难道就专门夸一个秀才?
    王进朝这张文和对视一眼,似有默契,便笑吟吟地道:“噢,金陵才子,老夫倒是听过不少的,文和可觉得谁的文章最为出众?”
    举人们终于没心思关注陈凯之了,便都看向张文和。
    他们的心情,一定是紧张的,这是一年一次的盛会,过了今年,再见提学,那便是来年了,若是能得提学垂青,这是何其荣耀的事。
    张文和眯着眼,抓着他的山羊胡子,带着微笑道:“说起诗书,这金陵,谁及得上金陵陆家的家传之学?这小小的陆家,人丁并不兴旺,可是这些年来,高中进士的,却有二人,如今都在朝为官,中的举人,更有七人,今日在这殿上,正有一位陆氏子弟,他是去年章都是极好,大人不妨请他见一见。”
    王进面上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口里却一副讶异的样子:“噢,哪位是陆氏的子弟?”
    陈凯之在这新的案牍边坐着,无奈何酒菜还没上,不得已,只好正襟危坐,眼睛不禁瞥向两位学官,副使张文和提及到了陆家子弟的时候,陈凯之心里便有些想笑了,都说饮乡酒,乃是世家大族包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这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寻常的举人,若是家世一般,谁会记住你呢?可是世家子弟就不同了,他们往往和学官的关系匪浅。
    8)

第一百五十七章:一争高下(8更求月票)
    陈凯之完全想象得到,这位副使大人,一定和陆家颇有渊源,要不怎么特意提到这陆家人呢?
    毕竟这陆家已经出了两个人为官了,现在提携一下这位陆公子,既卖了人情,也不露痕迹。
    正说着,却见一个穿着丝绸缎子儒衫纶巾,气宇轩昂的青年起身,走到了殿中,朝王进行礼道:“学生陆学跋见过两位大人。”
    陆……学霸……
    陈凯之真真是给吓得不轻,在上一世,取这样名字的人会被打的。
    此时,王进笑道:“陆举人气度非凡,倒是难得一见,张副使举荐你,不知你可有什么文章吗?”
    陆学跋是早有准备的,这一次来,他便打算好了大放异彩,谁料中途杀出来了个陈凯之,心里正有些愤愤不平呢。
    现在总算轮到自己,可总觉得差了这么一点意思,不过此时还是抖擞起精神,从袖中抽出了一份文章,他便道:“大人,学生这几日赋闲在家读书,作了两篇文章,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这是传统。
    在座的举人,都带了自己得意的作品来,毕竟谁晓得提学大人会不会突然让自己表现呢?
    而陆学跋的文章,是这几个月来搜肠刮肚之作,又得长辈的指点,自然是踌躇满志。
    王进点头道:“取来我看看。”
    便有文吏去取了陆学跋的文章,送到王进的案头。
    那张文和借此机会,瞥了陆学跋一眼,二人相视,俱都一笑。
    陈凯之和其他的举人几乎都能猜想到,接下来就是提学大人看了文章,然后狠狠夸奖一番,接着陆学跋谦虚的环节了。
    其他的举人心情复杂,可陈凯之却是一身轻松,权当是有饭吃,还有戏看,只要自己不做出头鸟即可。
    王进很细心地看着文章,时不时点头,足足过去一炷香,两篇文章方才看完,他抬眸感叹道:“都是佳作,好文章,好得很哪,陆举人是可造之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番的夸奖,令那陆学跋的心里可谓乐开了花,正待要将准备好了的谦虚之词道出来。
    谁晓得王进竟是意犹未尽,继续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两篇文章虽是佳作,却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自然,这文章是极好的,可和《爱莲说》一比,唔……似乎有一些差距。”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后殿,霎时每一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就连预备好开怀大笑的提学副使张文和的面上,也突然冷了下来。
    一旁的包虎虽是不爱和文人墨客打交道,可也是读了书中了进士出身的,怎么听不出什么意思?面色也古怪起来。
    你的文章很好……
    然后呢,然后还是比别人的差一点。
    这哪里是夸人?这分明是骂人啊。
    其实假若说,你的文章很好,可是比某位高士的文章差一些,这是可以接受的,说不准陆学跋还要跟着笑一笑,然后说某某先生,学生是万万比不上的,大人谬赞了。
    可……比爱莲说差那么一点?
    好吧,爱莲说确实是好文章,这是公认无疑的。
    可是写爱莲说的人是谁呢?是陈凯之,可陈凯之只是个秀才啊!
    一个小秀才,提学大人对他的文章念念不忘,举人送来的文章,你不但要拿来比,还说陆学跋的文章比一个秀才的文章差一些。
    这哪里是夸,这就是骂人啊。
    陆学跋呆了很久,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王提学。
    陈凯之则感觉突然有人向自己投来了一柄飞刀,直插自己的背后,暗箭伤人啊。
    真是活见鬼了,平白无故躺着都能中枪。
    陆学跋想了想,当然是觉得气愤难平的,却还是道:“是,大人教诲的是。”
    王提学含笑道:“无妨,好好用心读书,再磨砺几年,老夫料你,必不在爱莲说之下。”
    陆学跋面上升腾起一丝愠怒,抬头看了一眼提学副使,却还是乖乖道:“是,学生铭记在心。”
    王提学这时朝向张文和笑容可掬道:“文和,金陵真是多俊杰啊,陆举人将来也是可畏的。”
    张文和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自己是佐贰官,又能说什么,忙道:“是,大人所言甚是。”
    那陆学跋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大人,陈生员这般的文采斐然,学生该多向他请教才是,不知陈生员近来可有什么佳作吗?”
    他当然不甘心,本以为今日是来造势的,抬轿子的,敲锣打鼓的,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王提学夸一夸自己,陆家上下有光。
    谁知今日撞鬼了。
    他的态度很明白,既然不敢针对提学大人,可你陈秀才,我陆学跋还要忍你吗?
    众人心里自己都明白怎么回事,这是要找茬了。
    文人相轻,饮乡酒宴上,读书人彼此看不起,引发一些‘切磋’,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陆学跋毕竟年长,而且又是举人,以他的身份,去和生员计较,就显得气度有些差了那么点儿意思了。
    陈凯之心里无语,这提学大人还真是坑我啊,只是他却不能抱怨,便含笑对陆学跋道:“陆学兄,学生惭愧得很,那篇爱莲说,实是偶然之作,其他的文章,却是不堪入目,陆学兄才高我十倍,学生哪里敢指教?”
    一言不合就认怂。
    这真不是陈凯之胆小怕事,而是对他来说,这种的意气之争并没有意义,就算证明了自己比陆学跋厉害又如何?难道自己就成举人了?
    今日压根就不是陈凯之应该表现的时候,自己还只是生员,没必要做这等意气之争,就算要争,那也是自己中了举人之后,在来年的饮乡酒宴上得一点别人的认可。
    陈凯之一门心思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平息事态,因为他表现得确实十分谦虚,完全没有和陆学跋一争高下的意思。
    在座的其他举人,各怀着心事,多数人以为陈凯之是不敢比,也有少部分人心里诧异于陈凯之的谦虚,按理不该是少年人盛气凌人的吗,这陈凯之,倒是稳重。

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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