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的秘密情人-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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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了蹙眉,想着她可能在前面的展厅里,于是转身。
转身的一幕,敞亮而明媚的廊上,靳如歌架着慕希宸的一只胳膊缓缓走来,慕希宸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肩上,靠在她说过,只属于凌予的温暖港湾的肩上。
心里募地一凉!
凌予幽深而复杂的眸光渐渐流转到慕希宸的某一只手,手指上裹着白色的纱布,有一只脚似乎是扭伤了,走路姿态微微别扭。
于是,一颗凉掉的心,再一点点地努力回温。
靳如歌看见凌予,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赶紧张口就解释:“希宸的手上午打包的时候受伤了,我带他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回来的时候他扭伤了脚。”
凌予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上前,深不可测的眸光在二人脸上都盘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牵起嘴角:“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你们继续工作吧。”
说完,他别过脸去不再看谁,绕开靳如歌就走开了。
“凌予!”
靳如歌的心里猛地一慌,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了慕希宸的胳膊,大步追了过去!
慕希宸心里一凉,几乎是三年前在洛宅的那一幕又重演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凌予吃醋上楼去,靳如歌急的在楼下大喊了凌予的名字,慕希宸上前安慰,她却推开他:“你走开,都是你凌予不理我了!”
而如今,凌予又吃醋走开了,她大喊了凌予的名字,被抛弃的,依然是他。
慕希宸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他们怎么复合,耳畔只听见两道顿住的脚步声,还有靳如歌焦急紧张地声线:“予老公,不气了,抱抱!”
正文 【295】唯一的死穴
甩开慕希宸的胳膊,靳如歌一下子往前一扑,直接从凌予的身后将他碧绿色的军装揽在怀里。
凌予被她紧紧抱着,走不掉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靳如歌心里的忐忑,她的声线是那么小心翼翼,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去了好些。
“老公,不气了,我下次会注意的,下次我让别的同事帮忙,我不跟希宸单独出去了。”
身后的小人还在苦苦哀求,凌予叹了口气,垂眸看了眼她抱在自己腰前的手,手指上还戴着他送她的钻戒,大手包裹住小手的,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清澈易懂的眼神,他从里面读出了紧张,在乎,还有珍惜。
他淡淡问了一句:“你也觉得跟他单独出去不好?”
靳如歌垂下眼眸,点点头,却也如实道:“可是,一想起这三年他对我跟小天凌的照顾,我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凌予抬手摸摸她的脸颊,抬眸看向不远的前方,走廊上,早已经没有了慕希宸的身影。
他将靳如歌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忽而沙哑而苍凉地说了一句:“如歌,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样的强大,我也有我的忐忑,我的懦弱,跟我的身不由己。如歌,你知道吗,我唯一的死穴,就只有你了。”
靳如歌在他怀里拼命点头。
凌予忽而说:“如果今天换做我抱着一个深爱我的女人,缓缓向你走过来,我让她靠在我肩上,然后跟你说,她身体不适,我送她去医院。如歌,你受得了吗?”
靳如歌心里猛地一颤,那样的画面,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受不了,别说刚才自己跟慕希宸那样亲昵,还是被凌予亲眼看见的!
她赶紧探出脑袋信誓旦旦地看着他:“予,我发誓,以后慕希宸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凌予深深看着她,幽深的瞳孔隐匿掉那一丝得逞的光芒,妖娆地笑了笑:“我相信你。”
见他笑了,她的心头一下子就释然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凌予拉着她的小手优雅转手,大步而去,靳如歌就跟个小哈巴狗一样一路小跑着追上他,等坐进车里,她还在一脸天真地问:“怎么了,去哪里?”
总觉得凌予今天有点怪怪的。
凌予没说话,开着车子就走了,快要出城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凌予下车,丢下一句:“在车上等着。”
靳如歌以为他去给她买花,心里还在抱怨,这男人真是的,给她买花还专门载她来花店一起,就不会提前买好了给她个惊喜吗?
可是等了约三四分钟,凌予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两大捧的非洲雏菊。
靳如歌蹙蹙眉,雏菊?颜色还都是纯白色的!
凌予将两捧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回到前面拉开车门坐进去,靳如歌嘟着嘴道:“你不是打算送给我的?”
既不是玫瑰,也不是向日葵,明显不是送给她的!
凌予闻言,愣了一下,白色雏菊是送给死人的花,随后阴沉着一张脸难得地发起脾气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靳如歌委屈,别过脑袋不看他。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出了城区,到了郊外,太阳一点点西移,金色的阳光越发柔美,一路上看见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泛着灰色的斑驳,好不苍凉!
进入墓园的那一刻,靳如歌如梦初醒,赶紧回身坐坐好:“你来看外公的吗?”
凌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想要我送你白色的雏菊,可以,等你一百岁以后。”
说完,他拉开车门下车,靳如歌讪然地吐了吐舌头,自己拉车门下去的一瞬,忽然发现凌予今天不是那么温柔了,甚至有点酷酷的。
跳下车后,她主动示好地拉过他的一只大手,然后帮他接过其中的一捧,笑着说:“怎么买了两束?”
凌予与她十指相扣,并肩而行,嘴里淡淡道:“还有一捧,是给我从未见面的妈妈的。”
靳如歌诧异,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渐渐泛红的眼眶,终于知道他会忽然跑去画展工作室找她的原因,心里越发愧疚起来,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他,只能更用力地握住他的大手。
似乎是感觉到靳如歌内心的变化,他也侧过目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底的内疚与心疼,一颗心瞬间被填补的满满的。
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他的死穴,是他全部喜怒哀乐的源泉。
两人并肩上了石阶,路过一座座墓碑,找到洛振宇的墓碑时,凌予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花放在洛振宇的墓前,然后笔直地站立,迎着初升的晚霞,穿着军装,用军人给战友默哀的方式,闭着双眼,站着军姿,靳如歌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只发现自己心目中一向高大完美的男人,一张看似平静默哀的脸上,那张控制不住而颤动哭泣的嘴角。
靳如歌就这样流下泪来。
好心疼他!
凌予安静地默哀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跪在洛振宇的墓前,沙哑地唤了一句:“爸爸”
靳如歌陪着跪下来,凌予后来没有说更多的话语,他只是静静看着洛振宇的照片,看了良久,然后拉着靳如歌一起起身,直接走到了洛振宇墓碑后的一座老墓碑那里。
靳如歌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天啦,她好美!”
眸光流转到墓碑上的字:凌儿之墓。
没有立碑人,没有家属子孙姓名,只有一张照片,跟“凌儿之墓”四个字。
靳如歌将手里的花放在墓前,凌予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缓缓跪下,抬手触碰着冰冷的墓碑,仿佛在触碰着自己母亲的脸颊,那么小心翼翼,嘴里哽咽着:“是我不好,每次来给爸爸上坟,都带着排斥的心理,巴不得早早结束,居然都没有发现,你就一直在这里。”
靳如歌跪在凌予旁边,看着如此凄凉的墓碑,有些受不了地哭了:“予,我们赶紧找人把这碑换了吧,呜呜把我们跟孩子们的名字都刻上去,怎么能就这样光秃秃地,呜呜”
正文 【296】他不想做军人了
凌予在洛振宇墓前还能稍微控制得住情绪,可是在凌儿的墓前,却彻底崩溃了!
他忽然捞过靳如歌的身子,埋首就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小渴望亲人,再见面时却是一对黄土,这样的感觉,谁能跟凌予一起感同身受?靳如歌紧紧抱着他,任由他放肆地发泄,他就像个迷路的孩子,泪珠不断地滚落,他辨不清眼前的方向,找不到接下来的路,他只能循着本能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她的怀里放纵地宣泄一次。
“如,如歌~我,我被送去孤儿院的第三天,我妈妈就病死了,呜呜~如歌~我不是被恶意抛弃的孤儿,是她没办法养我了,才会送我去的孤儿院~呜呜~我一直都在误解他们~呜呜~我光,光是想想我妈妈最后的日子~呜呜~光是想想她临终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个悲惨的样子,呜呜~我疼,如歌~我疼死了~呜呜~我真的真的疼死了~”
凌予泣不成声地哽咽着,靳如歌安安静静地陪着。
晚霞似锦,如彩墨般泼洒在凌儿的墓碑上,还有他们夫妻二人相拥而泣的身影上,无尽的冷风浇灌着无尽的荒凉,心似沙漠,粒粒成殇。
凌予就着哭了近一个小时,声线渐渐变弱了,哽咽也渐渐变幻,靳如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着眼泪鼻涕,好不容易把他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擦干净,却发现他红肿的眼眶,怎么也擦不干净。
凌予将靳如歌搂在怀里,由衷地说:“谢谢,谢谢你这会儿能陪在我身边。”
靳如歌心口跟喉咙都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以后,我跟孩子们都会陪着你的,凌予,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
凌予用力地点点头,忽而又说:“还是三年前,我回洛宅发现你消失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你的房间里这样没命地哭过一次,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这样哭。”
靳如歌好不容易也止住的眼泪就这样被他催落了。
她吸吸鼻子,心中万般难受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老公,我今天当着你父母的面,当着这里这么多亡灵的面,跟你发誓,我靳如歌,从此一定好好爱你疼你,我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我跟孩子们,都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
凌予眼眶一度烫红,他把怀里的小人捞出来,然后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就当着凌儿的墓前,用自己的生命,吻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
结束了临时的扫墓,凌予与靳如歌十指相扣,走到了墓园的管理办公室,他们随着雕刻墓碑的工人一起去了后院,在一片石碑中,靳如歌挑中了一块汉白玉的碑,凌予看了也觉得那块最好,便付了定金,写下了要刻在墓碑上的字。
忙完了这一切,凌予紧紧牵着靳如歌的手返回停车场,刚刚上车坐好,靳如歌就说:“还有五天就要回法国了,刚好三天后他们把新的墓碑雕刻出来,我们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过来,正式地拜祭一下妈妈吧。风俗里的那些纸钱什么的,都要准备一点。对了,我还看见有人给已故的亲人烧那种纸糊的房子什么的,那些东西,我们也多买点过来烧烧吧。这也算是件大事情,忙完这个,刚好我也可以安心去法国。”
凌予看着靳如歌,点点头,抬手在她胸前的海洋之心上摸了摸,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忽而道:“如歌,五天后我跟两个孩子一起陪你去法国好不好?”
“啊?”靳如歌一愣,以为他在故意逗她:“你不是还有北山军校的工作吗?”
凌予手掌上扬,轻轻摸上她的脸颊:“我想转业,我不想做军人了。我只想守着你,你去哪儿,我跟两个孩子就去哪儿。如歌,我不想我们再分开了。”
一朵爱的唯美一旦飘落心里,便是整整一生的光阴!
靳如歌笑了,心里满是甜蜜:“行啦,我知道了。你乖乖工作,离过年还有三个月我就回来了。法国的寒假跟中国不一样,人家不过除夕的,过的是圣诞节跟元旦,所以寒假是圣诞节前放到元旦后两三天。要我回来陪你们父子过年的话,我只能跟学校请假。”
凌予闻言蹙眉,若有所思,他倒是忽略了,法国人的新年就是圣诞节跟元旦,与中国人过除夕是不同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那我更得转业了,不然岂不是太麻烦了?”
靳如歌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
把椅背放低一躺,然后说:“回家吃晚餐啦!饿死了!”
“好。”他柔声应着,便载着靳如歌赶往城区。
*
洛宅,这座经历了数十年风雨变迁的别墅,依旧伫立在冷风与夕阳交织的景里,迎接新的初冬的洗礼。
凌予跟靳如歌一进大厅,两个孩子就笑嘻嘻从沙发上扑了过去,一个抱着爸爸,一个抱着妈妈,在他们的脸颊上亲个不停。
靳如歌的手机短信音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