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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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君先一步进入房间,径直走向丹灵,旻书随后跟来,不动声色地作法替她穿上衣物,待离君拉出她的手把脉时,丹灵已穿戴整齐。
离君面色淡然,心里倒是挺满意的,看来配的药相当不错,这旻书也算尽了力,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了。目下伤势虽重,好在经脉受损还不过重,若善加疏通再好生调养,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便可下床行走了。离君又喂她吃了一粒丹药,目视丹灵道:“她还需针灸治疗……”话说一半停住,等身边这倔犟古怪的人接话茬。
“方法。”
果然!离君暗自发笑,自己若是要坚持替她针灸只怕少不了再打上一架。其实他先前与上古神兽缠斗经月,昨夜又与烈焰抗争,早已大伤元气,这会儿真要与旻书相争,怕是赢面很小。不过,事关丹灵性命,他也不敢轻易就让旻书动手,这可不是外行人能随意乱来的。
旻书看穿他的想法,淡淡道:“我已学医三百年,对针灸并不陌生。”
离君轻扬了扬眉头,没有再说什么,手中绿光闪闪,转眼多出一本绿色书册。他伸手捋了捋丹灵额间的发丝,将书册轻放床头,又问道:“尊驾会呆几日?”旻书没作理会。离君又道:“离开之前传信给我。”将之前喂服丹灵的那瓶药放在书册上,薄唇无声开合几次,深望一眼丹灵,转身离了逆鳞。这次,他出门时同样作法带上了房门。
旻书却品出了一丝不妥,扭头看向窗外,见离君进了枯雪花枝。
他住哪儿?
不对,刚刚言语里明显是要离开此处的意思,何况他已元气大伤,相信他绝不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入静恢复元神。旻书迟疑了一下,走向枯雪花枝,刚到门口,离君迎面而来。旻书观他神色品不出异常,只是见他手中多了两个药瓶。
离君木然的看他一眼,侧身错开,从他身边走过。其实直到他离开逐园都是异常紧张的,手中的瓷瓶不过是他听到异动后在药架上随手拿来遮掩之物,他的怀里正藏着宝宝,这是绝不能让旻书看见的啊。
呜……还好,还好!
离君出了逐园,火速离了吟丘山,他需要带宝宝回神宫安置,还需要尽快恢复元气,再则,他还不知道在幽灵山大开杀戒后会对魔界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必须得回去看看。
旻书眼见离君离去,心里的疑虑并未消除,立在门前仔细打量一番,也不见房内有什么特别之处。
“灵脉已修复,安心养伤。我先回神都,有事传信,必定速到,绝不再食言!”丹灵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听到的第一道声音就是离君的话。这便是离君离开时留下的暗语,只能传进她的耳里。这话安了她的心,也解了大半月背负着的重压,眼泪突然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顺着眼尾滑进发间,弄湿了鬓发。其实她算不上是一个刚强勇敢的人,相反更习惯被保护,也一直幸运的有人保护着。以前有逸心,现在有离君,就算她告诉自己不要去依赖,可这千年来离君就像逸心一样为她做好所有的事。
……泪越发汹涌。这一次,是她第一次找不到他,而后不得不用性命相搏求助于旻书。当这一切终于过去,她怎能不哭?这泪是为他的贴心与付出而流,也为自己的委屈与逃脱大难的庆幸而流,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借着眼泪宣泄着。
旻书走进房间时,丹灵眼泪流得正欢,骤然见他,慌得惊呼出声。谁想她大伤之下,突受惊吓竟然呼吸不顺抽搐起来。旻书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口,冷眼斜视,眼看丹灵要背过气去才“哼”了一声,闪身到了床边,伸手从她胸口往喉间一抹,替她顺过气来。丹灵无比尴尬,忙将眼光移向别处。旻书拿过离君留下的书册,移步桌前展开细看。不多时,他合上书册,从贴身带着的储物法宝里拿出一套金针,走到床边,变走了盖在她身上的云彩。
丹灵慌张地偷瞄了他几眼,几度欲言又止。能说什么?他是要救助自己的呀,不管他是好意还是起心羞辱,自己都没法拒绝,不是吗?不得已之下,只得忍了尴尬别扭,闭上双眸,做一只待宰羔羊。衣服转眼又消失了,丹灵紧抿嘴唇,捏着拳头,自己都分不清是羞怯还是屈辱,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样与他相对。
在她紧张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转眼用一股巧劲将她翻了一面。
“啊……”丹灵惨叫,被他抓住的手臂,拉扯间牵动的伤口都痛得要命,然而更痛的是身前的伤口因这一翻动重重地撞在床上,好似皮肉又一次被撕裂了一般。痛、痛、痛啊……可是都这么痛了,怎么就没晕过去呢?!紧接着,丹灵感觉到他的手轻触后背,只是那手冰冷又陌生。酸、涩、羞、恼、痛、苦、各种滋味涌入心际,鼻尖一酸眼泪奔涌而出,她只得将脸埋入被子,别让他看见。
旻书看着她轻颤的双肩,怎会不知道她在哭泣?心中无声叹息,现在的她实实在在是相当凄惨的状态。
好,就当发慈悲吧!旻书玉指一弹,一道白光击中她的后脑勺,又助她陷入深睡。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开始施针。忙了半晌施针结束,再敷一遍药,而后裹好云彩,忧郁地看着熟睡中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加油!!
☆、沉闷
旻书失神许久后,起身出了逆鳞。
书册里留了一张药方,他还需要去为她熬药。
旻书对逐园算得上熟悉,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药室。
显然离君对药室也相当熟悉,药方里的药材在这里都能找到,有几味珍惜药材存量刚刚好,他知道若不是离君对这里了如指掌,这几味药材一般会换作更为常见的药材来替代的。
“哎……”他也不知道这是几日来的多少次叹息了!
药室里除了齐备的药材还备有药炉,旻书生平第一次准备动手熬药了。他参照药方备药,看到后页忍不住咬牙暗骂离君,原来离君居然用图画加文字将熬药方法细致描述了一番。
旻书看也不看随手将书册扔出窗外,抄起药罐,施法让配好的药材飞入药罐中,将药罐放到药炉之上,接下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弄了!
旻书极不情愿地招手召回书册仔细地看了一遍,心中气闷,手中火光一闪将书册点燃扔入药炉,不想书册飘出几个字来:药尚且不会熬,谈何学医三百年!哈哈哈哈……
旻书一把将还未燃尽的书册捏得渣都不剩。
丹灵再次醒来,眼前是旻书的冷脸,嘴边还有一只汤勺,她能闻到发苦的药味。“这……”开口只问了一个字嘴里已被灌入药汤,若不是她的反应够快铁定会被呛到,趁他收回勺子丹灵赶紧说:“我自己可以……”
“哼!”旻书嗤笑,将药碗放在床边矮几上。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毕竟现在根本动弹不得。旻书显然准备冷眼旁观,而且大有看笑话的势头。丹灵咬咬牙,硬撑着挪动身体,满身的伤口一经牵扯痛入心肺,她只能咬牙忍受。也不知挣扎了多久,好不容易撑起几寸高,云彩滑落露出□□的双肩,丹灵瞬间羞红了脸只能躺回去。
要是换作以前她早委屈得又哭又嚷了,她的忍耐与坚持更加刺伤了他的心。旻书讥讽道:“怎么躺下了!”说完,移到桌边落坐,抄手看着。
丹灵瞥了他一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也不好再挣扎,只好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什么也做。
满屋静寂,时间似凝固了一般。
如果可以,丹灵真想逃离。就在她痛苦沮丧间,有一股力量潜入她的后背,将她托起成半躺半卧的姿势,丹灵讶异睁眼,见药碗悬空飞到嘴边,勺子自如地舀起汤药喂她服下,她偷眼看向桌边,见他背对自己一动也不动……
她当然知道是他相助,一时五味杂陈。浑身罩着的金光是因自己吧?他那么厉害这些金雷之力应该不会伤害到他吧!
快千年了,她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他一眼,心中眷念依依,大着胆子没有移开视线,仔细地看着他的背影。厚实的长发如最有光泽的锦缎华丽地流泄而下,她好想伸手摸摸它们……犹记得曾经很喜欢把玩他的长发,无聊的时候就捉一缕在手里绕啊绕……那个时候他多可亲呀,就算是在他练功的时候也会放任她在旁随意把玩的……
丹灵正看得出神,突觉一股寒气袭来,是他回首,目光锐利如剑。丹灵慌了,只与他的目光匆匆一碰就胆怯地垂下眼帘,紧张地配合着小勺迷糊地喝着药汤,直到喝完也没觉出药味。
“啊!”又一声惨叫,在这冷清的房间里更显扎耳。原来旻书突然撤掉了支撑她后背的力量,害她重重地撞在床上。
她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好过,暗暗祈祷自己快快睡去,只有这样才能少些难堪与痛楚。
万幸她很快如愿睡去。
旻书起身走向床头,没走几步又迟疑了。
她脸上的伤还没有结疤,依然狰狞可怖。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疤?他的药考虑到了吗?眼前出现她捧着布满疤痕的脸痛苦落泪的样子,心底升起阵阵怜惜……
哼!他因自己生出这不该有的念头懊恼不已,皱眉甩头,赶走她的影像,恨声道:“留疤才好!留疤最好!”甩袖转身,走回桌边落坐,闲目念静心决,欲逼出体内的金雷余力。
一柱香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旻书沮丧地发现他完全静不下心来!
原本旻书以为只需半天时间就可以逼出体内的金雷余力,然而事实并未如他预料。日月更替,转眼已过五日,旻书不知念了多少遍静心决始终神思纷乱,反倒数次令真气走岔让他隐受内伤。
当然,这些状况丹灵是不知道的。她几乎都在昏睡,一部分是药物的作用,还有一部分是因旻书常常一脸厌恶地做法让她陷入深睡。
丹灵昏睡复昏睡也不知时日,偶得清醒大都能看见旻书坐在某处闭目调息,她会偷偷看他,只不过旻书总是很快察觉,她哪敢正视他!每每不是胆怯地移走视线就是装睡。
不过长时间的静养对她的恢复倒是极好的,内伤已好了几成,外伤已开始愈合,开裂的伤口大都成了窄窄的细缝,还有半数细小些的伤已经愈合,留下暗红的疤痕。
这日,丹灵又一次醒来,旻书难得不在视线以内,她扯起云彩遮住大半张脸,像小偷般鬼鬼祟祟地将屋里察看了一通,确定他的确不在,胆气顿时壮了,只觉多日来他所施加的压力没有了,痛快地长吁一口气,放肆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他去哪儿了?是离开了吗……
旻书本在窗外出神,他耳力极好,就在她醒来时已然察觉。他透过纱窗见她像一只靠缩头缩尾躲过危险后放松伸展四肢的鳖时,胸中无名火起,手指轻弹,一道白光射出击中丹灵,又使其陷入深睡。可以这般随意折腾她多少能发泄他胸中的郁气,他也只有看到她安静的样子时才能少些气恨。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床边。伸手搭脉,几日来他第一次想知道她恢复得怎样了。
☆、离开
这一搭脉,旻书完美的五官奇特地扭动起来,是狂喜?是愤怒?是疼惜还是惊疑?都是又都不是。他按着丹灵脉博的手指在轻颤,接着手指下滑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陷入沉思。
原来丹灵的脉博被魔印遮掩,魔印之结系于心脏。旻书不难想到是离君所为,而他这样大费周章地遮掩是何目的呢?之前丹灵濒死之际还挣扎着互握手腕,敷药时紧捏衣领的姿势也极奇异,现在想来她的目的就是要隐藏脉息,究竟是她在害怕什么?
“单纯善良如她,怎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我绝不信,我相信她定是有苦衷的……”耳边响起了夜心的劝解。
“有苦衷”这三个字不停在耳边回响。
“真的有苦衷吗?”他试着解除魔印,却遗憾地发现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全解开。
可是,真是有苦衷吗?真的可以相信她没有荒唐过?观她为逸心付出至此,就算他之前有想过相信,现在也动摇了。或许是另有原因吧!她长期与离君为伍,说不定是修练了魔法不能让自己发现呢。
从最初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心里还是绝望更多,不过,隐隐的,他还是生出了两分期盼。
旻书放开她的手,弹指间解了她的昏睡,指着她的脉博问:“为什么?”
丹灵不明所以,疑惑不安地看他。
“脉博!”
“哦……”丹灵互握双手,讪笑,“我,不清楚,要问离大哥。”
旻书知她话中不实。丹灵垂下眼帘躲避他审视的目光。
良久,旻书又问道:“他是因你而死?怎么死的?”抛开情感上的纠结,逸心的死让他很是不解。就算当时有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