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了无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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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月初不见月,惨惨冷清意迟迟。
料得中天月满盘,只照团圆无离愁。
意萧疏,情阑珊,聚散总是苦匆匆!
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必千里小儿女?
踏花归去折斜枝,荆钗默默绾青丝。
曲终了,凌霄微笑道:“曼娘竟弹得一手好琵琶!可惜我的诗不配。”徐曼娘连忙站起来道:“不,公子的诗,曼娘……曼娘很喜欢呢!”
“哦?”凌霄看着她,眼中颇有一番意境,“素秋公子名动京城,你难道不喜欢他的?”“素秋公子的名声自是他的,与曼娘又有何干?”徐曼娘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凌霄因前几天与苏紫鸢吵架,加之今天琼林宴上的事情,本来一直意态懒懒的,又有些醉了,突然见徐曼娘此态,不由得心中一动,又想起方才徐曼娘的诗,心中益发肯定。
他爽朗一笑:“来,曼娘,咱们不醉不归!”
徐曼娘已记不清凌霄喝了多少了,只听他一直在吟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渐渐地唯有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喃喃自语般重复着。
徐曼娘看着面前这个温润男子烂醉如泥的样子,心里突然一痛:“他是丞相之子,是今科探花,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的眼神一暗,“他的妻子是大家闺秀,曼娘不过一个低贱的舞姬而已,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吧?”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徐曼娘,你不是苏小小,不会有一个人如阮郁般爱着你,护着你,今日他能来,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徐曼娘幽幽地叹了口气,准备扶起烂醉如泥的凌霄。
霄乜斜着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苏紫鸢正朝他微笑着,只是苏紫鸢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突然又是以前的杨柳小蛮腰了?
他揉了揉眼睛,面前的身影模模糊糊,那双美丽的眼睛正哀怨地看着他,他听见她在问:“你醉了吗?我扶你到床上去。”
“原来是紫鸢,你是怪我这些天冷落了你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哥哥的状元的确是因为公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说你看错了我?我才应该是状元啊!”他口齿不清地解释着。
那双眼睛还是哀怨地看着他,脸上是一种将近毁灭的悲伤,那眼神让他一阵阵地心痛着。他突然好想紧紧地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轻声问:“紫鸢,你冷吗?我们,我们好久不在一起了。你都好久不和我说话了,你不是说你‘愿为烟与雾,氤氲对容姿’么?陪陪我好不好?“
他低下头去吻她的脸,只有满脸冰冷的泪水。轻轻地吻去那些苦涩的液体,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语气缥缈幽远:“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把你气哭,都是我不好。”
青色绣芙蓉轻纱帐落下的时候,他忘了苏紫鸢并不爱在床上挂香囊。此时,里面正热烈地散发着幽幽的兰花香,仿佛置身于一个空谷中,谷里满是那种文人墨客吟诗赋词赞美了几千年的花。
、第十三章 明冰心平地起风波
书痕在楼下等了好久都不见凌霄下来,见天已经黑了,不由得懊悔方才没有问清楚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哦,公子方才说什么徐曼娘,定然是她了!”书痕赶忙去找,却见方才的那个丫鬟正在门口满脸忧色地走来走去。
他走过去问道:“我家公子呢?”柳儿被吓了一跳,许久才低声道:“凌公子在里面。”
“那我得赶紧叫公子回家,天都黑了。”书痕说着就要推门进去。“不不不,你不能进去!”
柳儿急忙拦住他,“你真的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叫我家公子回家你凭什么拦着”书痕不满地看着她。柳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道:“凌公子喝醉了,他,他……”
书痕不耐烦地推开她:“公子喝醉了难道我不会背他回去么?真是的!”
柳儿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她颤抖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凌公子在里面喝醉了,我们姑娘,她,她也在里面。”
“在就在呗,这又有什么关系?”书痕刚跨出一步,突然回过头盯着她道:“你是说……”柳儿吓得只顾点头,又不时地朝四周看看。
书痕喃喃道:“这下完了!丞相会把公子打死的!我也完了!”他烦躁地抓着头发走来走去,柳儿更是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妈妈还指望她呢!”
突然,书痕拍手道:“你莫慌,这事不敢张扬!我立刻找人先稳住府里,天都这么黑了,丞相要是知道了就完了!”
柳儿急忙答应:“那你能找谁啊?”
一语提醒梦中人,书痕自言自语道:“公子素日与苏公子好,可这事万万不敢让苏公子知道。我能找谁呢?哦,对了,范侍郎家的公子不是也和公子好吗?我马上去找他,让他去府里说公子在他家喝醉了。对,就这么办!要是公子醒来了,你让他先去范府。”说毕也等不及柳儿说话便飞奔下楼,直往范府去了。
待书痕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完凌霄在醉月楼喝醉了,请范公子帮忙在丞相面前掩饰一下的话,范公子手摇折扇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喝醉了,想必丞相大人不会苛责的。”
书痕急忙道:“范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对公子极严厉,在家都是不许喝醉的,这次又是在外面,书痕只有求您帮帮公子了!”
范公子扶起正欲跪下的书痕,笑道:“那好,我现在就打发人去凌府,就说你们公子在我家喝醉了,明日再送他回去,这样可好?”书痕赶忙谢恩。
范公子又道:“你们公子在醉月楼也不方便,不如我们去接他来这儿吧!”书痕一愣,急忙推辞道:“不用不用,公子在那没问题,就不打扰范公子了。”
范公子看着书痕,笑道:“也好,那你就照顾好你们公子,我就不去接他了,这儿有茶有点心,你先吃点。”书痕又连声道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就回来了,道:“回公子,丞相大人不在,凌夫人说既在范侍郎家,自是无碍的。就让我回来了。”
范公子问道:“她没说其他的吗?”那人道:“没有,哦,凌夫人还赏了我一吊钱,说我来回辛苦了。”范公子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那人便退出去了。
书痕道:“既然府里那边没事了,书痕就先告退了,公子在那边也得有人照顾。”范公子笑道:“快去吧!看你急得!”书痕一路跑回醉月楼,主仆二人直至翌日中午才回到府里。
凌霄沐浴更衣完了,坐在桌前低声问道:“你只对范公子说我喝醉了么?”书痕道:“那是自然,这事我怎么敢乱说呢!”
凌霄又问:“他就这么相信了?”书痕连忙摇头:“我说丞相大人对公子极其严厉,喝醉了也不行,他就信了。”
凌霄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一盘鲜嫩的菱角,红色的菱角配了白底镶金丝边绿叶盘子,一股清香丝丝入鼻。自苏紫鸢有孕,房里一概不许放香袋香囊之类的东西,每日只让碧清拿来新鲜水果,取一点果香而已。
想起苏紫鸢,心里一阵愧疚。
凌霄问道:“少夫人呢?在花园晒太阳吗?”书痕道:“听说老夫人带着少夫人、三小姐去观音庙烧香去了。”凌霄点头道:“既然都不在,我们去找范公子吧,还没向他道谢呢。”
凌霄一路到了范侍郎家,正好范公子正在园中练剑,凌霄拍手赞道:“好剑法!几日不见,若旭的剑法又精进许多!”
范若旭收了剑,拿过放在一边的手巾擦擦脸道:“汉卿过奖了。我又比不得你和君如文采过人,就只能练练剑了。”
凌霄道:“你可是个将才呢!我姐夫在边疆多年,一直夸京城有个范公子兵法好。”
范若旭笑道:“你先里面坐,我去换身衣服。”凌霄正喝着茶,范若旭笑着出来问道:“回去后嫂夫人没说什么吧?”
凌霄看时,只见他一身青玉色滚蓝色边长衫,腰间一只鸭蛋青色绣五色鹿荷包并一只扇套,另有一个紫玉寿字形玉佩,头戴白银镂空展翅冠,因笑道:“若旭这样一打扮倒不像武将,像个书生了。”
范若旭笑道:“家常自然随便些,难道我就不能像个书生了?”
凌霄道:“若旭兵法非凡,怎么不能是个书生了?只是平常不见你如此打扮罢了。”两人说笑一番,凌霄道了谢不久便又回来了。
重阳即至,苏紫鸢因说前些日子在观音庙里许愿还得再去一次,凌老夫人又身体微恙,自己一大早带着凌雪和丫鬟小厮们便出去了。凌霄心中正烦着,说他也有事,就不陪着去了,说毕带着书痕也出去了。
苏紫鸢许完愿又听主持说了一些禅文,直至中午方才和凌雪说笑着出了庙门,凌雪见庙门外有卖雄黄香囊的,绣的五彩绝伦,煞是好看,便要买几个带回去。
苏紫鸢笑道:“还是这样淘气!这市面上的绣功哪有府里的好?”凌雪道:“这个我知道,只是看他绣的可爱,买几个玩玩而已。”说着便要拉苏紫鸢帮她挑几个。
苏紫鸢见架上挂着一个绣鱼戏莲叶的淡绿色香囊,突然想起前番的事来,吩咐下人们在庙门口等着,将凌雪拉到僻静处问道:“雪儿,前几个月我身子不快,也懒怠问你,你和那北幽王……”
凌雪一反常态,并未像往常一样生气,只低着头看着一个五彩线绣麒麟的香囊,半天才道:“姐姐就不要问了,我和他没有什么。”
苏紫鸢奇道:“我又何尝说你们有什么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凌雪一听此话,脸羞得通红,望望苏紫鸢,索性转过头不说话了。
苏紫鸢扳过她的肩头笑道:“你快说实话!那北幽王走时我看出来了,他的眼神分明和前面不一样。”
凌雪看着苏紫鸢低声道:“事情太多,我也不好给你说。反正,反正,总之北幽王他人不坏,刚开始是我错了。”
苏紫鸢问道:“我只问你一句,那几次你瞒着家里出去是不是跟北幽王在一起?”凌雪“嗯”了一声,显见得是承认了。
苏紫鸢道:“雪儿,你好糊涂!他虽是王爷,到底你只是个女孩子,你这样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凌雪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陪他到处走走,说说话而已。其实他也蛮可怜的,自小又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虽是王爷,下人们谁又敢和他说话?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苏紫鸢笑道:“好妹妹别慌!原先你恋着我哥哥,云烟公主又看中了他,我正为难这事呢,既然你自己又有一番道理,我就不用多管了。你要是早愿意,这会子早成王妃,随王爷回去了,我当初又何必和婆婆眼巴巴跑去求凌妃娘娘呢?这可真真是女孩的心思难猜透啊!”
凌雪正要说话,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那孩子塞给苏紫鸢一张纸条,未等问话便跑了。
两个人急忙问庙门口的下人们:“方才那小孩跑哪去了?”碧清和绒儿都摇摇头道:“这里人太多,也不知道窜到哪去了。”
苏紫鸢展开纸条看时,上面写着一行字:“南街胡同倒数第三家,速去,晚则悔矣。”
凌雪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苏紫鸢也是不解:“怕是给错了吧?莫不是给你的?”
凌雪道:“姐姐,你这么大的肚子,谁看不出来,怎么会给错呢?又来打趣我!”苏紫鸢道:“这也不说是什么事,莫名其妙的!”自己低头想了一会,又看看纸条,沉声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凌雪急道:“要不派个人去吧!这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万一是什么坏人呢?况且你又是这样,谁敢担保啊?”
苏紫鸢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这样吧,让他们几个跟着,绒儿回家去,要是再过一个时辰我们还不回来就立刻带人过来。若是无事,这边也派个人回家报信。这样可好?”
凌雪想了一下,犹豫道:“我看还是派个人去吧!”又见苏紫鸢主意已定,无奈道:“好吧!我舍命陪君子了!王爷先前也教过我几招,我不怕坏人的!”
一行人来到纸条上说的地方,只见门前两棵大柳树,深红色大门紧紧关着,显然一个中等人家的院落。
苏紫鸢向一个小厮道:“上去敲门。”好一会才有一个穿鹅黄雪纺绣柳裙的小丫鬟出来了,见门外这么多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苏紫鸢刚刚走上前,那丫鬟却像见了毒蛇猛兽般慌忙将大门关了。众人皆是一愣,凌雪道:“这丫头必然有古怪!不然怎么看见我没事,看见姐姐便急忙关门!”
苏紫鸢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低头沉吟片刻,向凌雪道:“让碧清在这里敲门,我们去后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