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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主男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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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竹舍的客,张沅带着女儿和那薛承义回到茅屋时,夏氏还在对灯绣着一双粗布袜子。
张沅见了心疼,扶着夏氏的肩,道:“更深露重的,怎生这般劳累自己,少一只半双袜子又如何。”
夏氏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软语几句。一知道了薛承义,便出去将柴房布置了出来,暂且安置了薛承义。
“那孩子倒生的干净。”夏氏回了屋,笑着道。
张沅有些心不在焉,道:“薛川的次子,会点拳脚,见裹儿辛苦,打发来做活。”
夏氏将双手他肩上轻按着,不动声色的发出询问:“庶出?”
“嫡出。”张沅肩上虽然舒适了,心头却还紧绷着。
“薛川有心了。”夏氏笑了,手上的力道略重了重,问道:“京中来了消息吧,可是陛下想起咱们来了?”
张沅仰头枕着椅背,这时就闭上眼睛侧过脸去,声音却掩饰不了惧意:“母亲……母亲,她可能想让我回去了。”
夏氏心惊,心里却不仅是惧。半响,她才缓缓道:“若没记错,陛下已经是知天命的年岁了吧。”说着,夏氏按在张沅肩上的手慢慢而下,环住了他的前胸,感受着他不安的心跳,“一个母亲年纪大了,难免会想出门在外的儿子。”
“她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母亲……”张沅艰难的说,他很难将那身着明黄的文昌女帝和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那是皇帝,不是自己的母亲。是那个一句话让他爬上去,再一句话让他滚下来的皇帝。
“为什么忽然会想让我们回去呢?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她吗?”张沅脸色十分难看,一想到那凌厉的眼神,还有绝情的旨意,甚至两个哥哥的死。即使十二年过去,张沅还会惶恐不安。午夜梦回,他唯一庆幸的只有他还活着。
夏氏感觉到张沅无声的颤抖,夫妻多年,她清楚张沅性子软弱,但此时,却也忍不住心底掠过一丝厌恶。
张沅猛的站起身,抓住夏氏的肩膀,低声问道“你说,是不是薛川那一帮人在朝中露出了什么苗头,让她生疑了?”
不等夏氏作答,张沅只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脸色煞白,嚅嗫着:“早说过不要再理会那些人,我都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紧追不放。不行、不行,我得向母亲表明心迹,我要向母亲表明心迹。”
“胡说,若不是靠着这些近臣还讲往日君臣之情,你以为我们能在这鬼地方活上十二年吗?我们为什么每隔几年就不得不换个地方,你都忘了吗?”夏氏忍不住出声斥责,张沅的脸上就显出了惭色。
张沅当然不敢忘记,只是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总不成他连被母亲怀疑了,还得护着这群东西不成?谁又来护着他呢?
“你要忍着,不为自己,也该为了我和裹儿。”夏氏说着说着就流了泪,“咱们司棠也还在京中等着咱们呢。”
想起京中的儿子,张沅也不免露出了思念。但若真为了儿子就应旨上京,他却不敢,还不如就在这守着妻女过活的好呢……
夏氏何尝不知道他畏缩,不想看他再癫狂下去,将张沅抱住,安慰道:“夫君何需惊慌,咱们被软禁在这荒野之地,十二年来未曾行差踏错。论威胁,朝中文氏、张家,镇国公主,还有那么多肱骨大臣,哪一个威胁不比咱们要大?”
张沅被夏氏温言软语的劝着,渐渐的有些冷静了,却仍有些忐忑:“那为什么好好的想咱们回去了?”
夏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道:“可能陛下需要咱们回去。”
另一句,她只在心里说:他们也应该回去了。也终于能回去了。
薛承义这个人,比张凤起想的要不同些。
虽然他生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却并不娇惯。说是送来做粗重活,薛承义就做的一点也不含糊,砍柴、挑水、吹火,只差不会做饭。他待人也毫无傲气,任劳任怨,性子软和,很好拿捏。
何况这个少年生的养眼,她看的赏心悦目。
对此,张凤起对薛川很有些满意。毕竟,能被人认为奇货可居,这感觉不坏。
而且,她喜欢被人用那种语气称为“郡主”。
张凤起抚摸着手里光滑温润的玉环,离开这里的这天,终于越来越近了。


、寻乐子

萧崇伯在宫里回过话后,当夜,便打马径直往相府而去。
相府的门房们对这位萧参军再十分熟悉不过,不仅出身士族着姓兰陵萧氏,擢进士第,更是姚相的得意门生。
小厮将萧崇伯引到书房外室,此时,姚元初正端坐着看信。听得小厮禀明,他便将信就着烛火点燃,待到完全烧尽,才道:“请进来。”
“老师。”萧崇伯拜后,姚元初已经上前扶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眼神温和,语带关怀:“崇伯,此去房州那等偏远之地,一路可还受得住?”
他垂下眼帘,恭声道:“劳老师挂心,学生只是不太明白,为何要学生担了这份差事。原本这些都该是汤臣、徐回那等酷吏的去做才对,这次却任用学生前去……学生愚昧,不知个中深意,特来请教老师。”
姚元初引他坐下,复才上座,抚须而叹:“陛下老了,难免挂念远在他乡的沅陵王。何况十二年过去,当年的错事便也模糊了。这份善意,凭汤臣、徐回之流传达,只怕成了索命。便是你,在朝中素有清名,待人宽厚,又少年有成,命你传达陛下的善意,方能不曲其意。”
萧崇伯若有所思,虽说传达的是善意,但是哪怕是自己传达的,只怕张沅也曲解了意思。他想到那日只对张沅说了一句陛下可能有意让他回京,那张沅顿时就吓得脸色惨白,坐倒在地,竟半晌起不来身,他既是吃惊,又有嘲弄。
姚元初见他会意,便在桌上拿起一份笔墨未干的折子,示意萧崇伯取阅。
萧崇伯上前取来一看,只看了数行,脸色就几经变幻,不禁抬眸问道:“老师可是心意已决?沅陵王被贬十二年,陛下口中可未曾有过思念之语,若是曲解圣意,只怕……”
“陛下老了……”姚元初缓缓闭上眼,轻声道:“陛下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我听说,近来陛下服丹药远甚从前。而且,陛下使了那太医院刘征伴驾。”
所谓伴驾,萧崇伯自然明白并非伴驾而已,但姚元初的听说他却不敢当听说来听,脸色便有些沉重起来:“素闻太医院刘征面冠如玉,风姿倜傥,陛下喜欢,也是有的。”
萧崇伯口里虽然是这番说辞,心里却并不这么以为。越是明面上的,越是不足信。若刘征真是文昌女帝的新欢,“二何”兄弟身为女帝的首宠,素来心狠善妒,不可能让此事如此风平浪静。除非,文昌女帝别有用意。
无论如何,正如姚元初前言,陛下的确是老了,并且老弱多病了。
思及此,萧崇伯俊眉微挑,知道姚元初所暗示的是朝中又将有变局,握着折子的手也不由一紧。
“此次竟然命你为使臣,下番迎沅陵王进京你就要早作打算。”姚元初提点道,怕还不够明确,接着道:“至于沅陵王的近臣……”
“老师放心,学生自会打点好关系。”
八月丹桂飘香,微风拂面。
这穷乡僻壤并没什么娱乐,张凤起的日子不免无聊,就靠着张沅那一口箱书打发时间。张沅虽然曾位登九五,却也不算格调高雅,箱子里多数是闲书,话本,灵异怪志,甚至还有几本春宫图。
张凤起靠着一棵粗大的槐树,悠然的看着一本《孽僧游情海》。上方天空一碧如洗,下方书中美女俊男风流快活,钱权财势挥洒如意。她看的十分惬意。
这样的惬意张凤起不想独享,她虽然是个能甘于寂寞的人,却不是一个苦于寂寞的人。所以她决定将她那跟班薛承义叫来一起晒晒秋日暖阳,顺便谈谈人生理想,交流多方感情。
这么想着,她就打道回茅屋。
初时,因茅屋简陋,住房就两间。所以薛承义被夏氏安置在柴房,虽然架着木板床,但柴房脏污,到底不怎么相宜。张凤起便提议在她那间房置个地铺,铺上褥子,总好过柴房里那一股子泥灰味。
夏氏和张沅没说什么便同意了,张凤起也颇觉理所应当,薛川的意图那是司马昭之心,她大可不必惺惺作态。薛承义倒是脸红扭捏了一场,不过最终还是顺从的在张凤起的床下打起了地铺。
张凤起回了屋,就看见薛承义正坐在褥子上,手里拿着什么正细细端详。薛承义有好容貌,阳光投射进来的光色映在他的侧脸上,眉角处那颗小小的红痣就显得异常醒目,而且他此时的神色分外柔和。
张凤起觉得这一幕很是好看,不自觉走上前,声音也柔和起来:“承义哥哥,你在看什么?”
薛承义却似见鬼,慌忙将什么藏在衣角里,才呐呐道:“没什么。”
张凤起皱起眉,好好的画面一下子不美了。她很有些不高兴,薛承义那勉强的笑容也不乐意看了。
“郡主不是在外头看书么?”薛承义见张凤起脸色不佳,就更加紧张起来。
张凤起见他问的磕磕巴巴,觉得十分可爱,顿时起了戏弄之意。她冲薛承义眨了眨眼,脆生生道:“是看书来着,但是有一处却看不明白,就想回来问问你。我听薛叔叔说,你学问可不错。”
薛承义脸微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只读了四书五经,策论却还作不出好的,不能算好学问。若郡主问题艰深,我只怕也答不上来。”
“不艰深不艰深。”张凤起眯眯一笑,也坐倒了褥子上,将手里那本《孽僧游情海》随意一翻,指着那配图道:“这明明是本佛缘的故事,怎么还有妖精在打架的插图呢?”
薛承义不看则已,一看便脸红到了耳根,万没有想到郡主所看不明白的竟然是一幅男男女女交叠的图片,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凤起见他目瞪口呆的囧样,更觉有趣,生怕不够火候,又随意翻看几幅图,问道:“难不成这僧人还是武僧,凭一己之力收了这么多女妖,你瞧,那女妖的表情可是叫苦不迭?”
那春宫图自然是一幅比一幅要好看,张凤起都很佩服古人在这方面的创意,平日里没少从技术层面鉴赏。
薛承义却不比张凤起见多识广,AV演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看了这些女妖在画里搔首弄姿,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明明知道非礼勿视,却又忍不住顺着张凤起纤细的玉指一幅又一幅的看过去,仿佛有妖法勾了魂去。
张凤起见他脸色鲜红欲滴,还满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心中大快:这孩子,真好玩!
但她却没有饶过薛承义的意思,反而念出书中一段,声音带着少女的娇柔:“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樱唇含玉茎……承义哥哥,这酥胸和玉茎是何物?”
薛承义听着这等淫词艳语,又嗅得身侧少女芬芳,最后听得张凤起直白一问,却再忍不住,感觉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也顾不得礼数,猛的站起身朝外头奔了出去,连鞋都忘了穿。
张凤起先是一愣,又听得厨房稀里哗啦的水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她整个人都笑倒在床,险些笑破了肚皮。
到底是入了秋,薛承义又是公子哥儿出身,浇了一桶凉水,当夜就着了凉。
张凤起看着薛承义躺在地铺上不住的打喷嚏,脸红扑扑的,却不是那等好看的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十分可怜。
张凤起就有些不落忍,这么好玩的家伙生起病来,怪叫她不舍得。于是她披衣就下了床,蹲着看了薛承义好半天。前世今生也没照顾过人的张凤起感觉有些局促起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这三更半夜的可找不到大夫,而张沅和夏氏也已经睡下了。便是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治病。何况,最近张沅睡眠十分不好,整夜整夜的发恶梦,亏得夏氏连夜的哄才能睡的下。张凤起更不忍心叫起他们,也没这个必要。
“水……水……”薛承义睡的迷迷糊糊,而张凤起听了这一声,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她立即倒了杯水来。她扶起薛承义,掐着他的檀口,利落的就把水灌了下去。
许是灌的太快,薛承义竟然被呛住了,连连咳嗽,似乎半醒了,呐呐唤道:“郡主……?”
张凤起有些惭愧,不仅因为灌水太快,也为自己的力道太狠了些,掐得他嘴边全是通红的指印。想来,她很没有做好人的天赋。
张凤起有些扫兴,不耐烦再想怎么照顾他,但又做不到不理他。因为刚刚那么一掐,就感觉出他是发烧了。虽然她掂量着烧的不算严重,但这毕竟是古代,一不小心烧没了人,也是有的。
这么一想,张凤起便觉得做人要有担当,更何况,好不容易发现个好乐子,总不能才玩出点意思就放任他嗝屁了不是。
张凤起褪去外衫,径直就睡进了薛承义的褥子里,他果然是发烧,全身都有些烫。幸好她前世今生都是冷皮肤,无论春夏秋冬,这回,算是便宜这小子了。
张凤起打了个哈欠,像拍小狗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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