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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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个孤老太婆,也是凄凉可怜。”
啪的一下,莫氏身上已挨了一拐杖,莫氏反手就去抓苏太君的拐杖,差点没把苏太君带的跌倒,莫氏冷冷看着苏太君:“老太君,您有这打我的力气,还是想着怎么去把三姑娘怒火给平了,要不是当日你家做的太过分,今日又怎会落得这种下场?”
苏太君把手里的拐杖重新柱好,面上不怒反笑:“好的很,你莫家趋炎附势,我就看你家有什么好下场?”莫氏轻松一笑:“这不劳您费心,我娘还在家等着我,我要去见三妹妹,顺便赔礼道歉,再在灵前叩拜,我这样勇于改过,怎会受牵连,倒是老太君您,千万不要太固执了。”
说着莫氏绕过苏太君,莫家的下人们扛着摆设,抱着东西从苏太君身边走过,不时还传来几声嘲讽的笑声。已经苏醒的威远侯夫人眼泪婆娑地来到苏太君面前,她做侯府当家主母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日想过会受这么大的屈辱,而给自己屈辱的,还是一直以来孝顺的媳妇。
苏太君已说不出话来,王二爷哀哀哭泣,几个小孩子追不上莫氏,反被莫家下人推了回去,见祖母父亲都有眼泪,他们也大哭起来,扑到苏太君怀里:“老祖,为什么母亲不理我们?”莫氏无所出,几个孩子都是庶出,之前莫氏对这几个孩子虽不能说是爱如掌珠,也是嘘寒问暖,这几个孩子也只知有嫡母,不知有亲娘的。
见母亲要走,自然是上前拦住,谁知原本对他们温柔慈爱的莫氏早把他们拨的远远的,现在只有来问苏太君。苏太君被问的心如刀绞,王璩啊王璩,你竟这样心肠恶毒,你纵恨我,也要想着侯府还有这些小小孩童,他们也是你的侄儿侄女,侯府完了,他们自然也落不到好处。侯府这么多年也对你不薄,你从无一日少衣少食,你,怎能如此?
威远侯夫人垂了会泪,劝苏太君道:“婆婆,事情已到这份上,能走一个是一个,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说着威远侯夫人觉得鼻中酸涩,那泪怎能止的住。苏太君听着身边孩子稚嫩的声音喊着老祖,闭眼叹息:“你去,把最小的哥儿姐儿都带上,去见那个孽障,就说这些孩子也是她的侄子侄女,她可忍心让他们流离失所?”
威远侯夫人听到苏太君这话知道她终于松口,忙擦一擦眼泪道:“婆婆,媳妇知道了。”苏太君伸手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孩子柔软的头发,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她的宝贝,哪舍得让他们流泪?人都有怜老惜弱之心,王璩,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
驿馆里一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段氏的灵堂却很安静,王璩跪在段氏灵前,默默地念着经文,阿连怀德也曾问过要不要请高僧来超度,被王璩拒绝了,就这样和娘待在一起,静静地给娘念经,倦了就和娘说说话,等明日一下葬,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娘在一起了。
阿连怀德任由她去,别人更不敢打扰,现在阿连怀德是大雍的贵客,就算把驿馆烧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更何况只是在驿馆设灵堂不容人打扰呢?
门口有恭敬地声音响起:“王姑娘,威远侯夫人来拜。”终于来了吗?王璩把手里的木鱼放下,轻声道:“还是和原先一样。”来人沉默了一下,没有想到王璩会这样决绝,接着脚步声响起,想必来人已经走了。
王璩看着段氏的灵位,当日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今日就不要怪别人同样对待,威远侯府一百多年来,因侯府灭族的人家就少了?因果循环,不过是生生不息。
脚步声又响起,这次说话的下人当有一些迟疑:“王姑娘,威远侯夫人还带了几个小童来,说是您看过就明白了。”想以孩童稚嫩的哭声让自己改主意吗?王璩跪在灵前一动不动,下人以为王璩这次会让他们进来,谁知王璩还是开口道:“请代我转一句话,昔日之因,今日之果,当日既能狠心对待,今日又为何不敢吞这个果?”
下人应是,王璩在她要走之前又开口:“别忘了和威远侯夫人说一句,当日既能尚了公主,今日何不再去求公主。”这句话里王璩难免带上一丝怨恨,下人仔细听了,起身去传话。
王璩闭上眼,有泪流出,威远侯府倒了的话,势必有无辜者被牵连,那些自己从没见过面的侄子侄女们,就更是不能得周全,可是谁不无辜?难道自己就该死吗?难道自己的娘就该死吗?
王璩把泪擦掉,今日种下这个因,那昔日有什么果自己也要受的。重新敲着木鱼,默默念诵着经文,娘,我不愿你早登极乐,只愿你能早日转世,下一世不要再嫁给那样薄情的人家。王璩仿佛看到母亲在她面前露出笑容,一样的温柔甜美。
无功而返,当苏太君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长叹一声,那两句话自然也被威远侯夫人原原本本传了回来。不拖泥带水的决绝,好,果然好。没想到这些年的情谊全都丢进狗嘴里去了,苏太君大笑起来,威远侯夫人急忙扶住她:“婆婆,婆婆。”苏太君低头,眼里有泪水:“去和老大说,不要再去奔忙了,没用的。”
已成穷途,皇权威势在上,即便是当日交好的人也没有人敢再伸出援手,威远侯府这次是真的完了。苏太君又是一声叹息,她心里开始清明起来:“你去寻一寻,家里还有多少银子,我瞧着老四媳妇还算不错,人还忠厚,给她一纸休书,让她带着自己的孩子走吧。”
保住一个是一个,皇家的冷漠无情苏太君是知道的,淮阳公主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再到自己儿子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苏太君明白,只怕连淮阳公主都自身难保,又有什么余力来为自家求情?况且淮阳公主也绝不会为侯府求情,她恨透了侯府。
这些内情别人不知道,苏太君是清楚的,时至今日,苏太君还是没有后悔,毕竟侯府又在自己手上延续了二十年,而不是像别的人家一样被用借口夺爵。唯一该后悔的,是当年就该杀了那个孩子,永远绝了后患才是。
次日一大早,驿馆大门打开,披麻戴孝的王璩在前,身后是十六人抬的棺木,没用吹打,没有人沿路抛洒纸钱,王璩就这样慢慢地送母亲最后一程。
手里捧的灵位上写着的依旧是段氏敏君之位,一步步往城外走去,这段路不能用车马代步,不然就是心不诚。十一月的寒风有些刺骨,王璩在街道上慢慢走着,娘,这次给您选的位置不会有水淹,您再不用担心冷。
陆续有人跑来,都是某某家要来祭拜,都被侍卫赶走,王璩没有去细听那些都是哪些人家,自己的娘当年不稀罕他们的祭拜,今日依旧不稀罕。城门就要到了,出城再走三里,就是段家墓地,娘,你会在那好好的。
又有人走了上来,王璩还是没有注意,直到这人高声说道:“晟王前来路祭。”王璩才抬起头,面前的男子分明是熟人,曾在青唐见过的邵思翰,他一脸的不耐,难怪侍卫没赶开,毕竟晟王身份摆在那里。王璩看他一眼,接着垂下眼:“我母无职,不敢受晟王祭拜。”
本来说完这句话邵思翰就该走回去向晟王复命,但也不知道怎么,邵思翰吐出一句:“人不能只知母而不知父,不然何异禽兽。”远远的,王璩能够看到晟王身边的男子就是王安睿,王璩依旧没有抬头,手里还是抱着那个灵位。
邵思翰刚想挪动步子时候,突然听到王璩开口:“若母被父所杀,则该知母还是该知父?”况且,王璩抱紧灵位,抬头直视邵思翰:“做哥哥的为妹妹洗冤,这是天经地义的,难道做子女的就该念着父亲劝阻舅舅吗?这样一来,岂不只知父而不知有母,同为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苏太君渣的十分理直气壮的人其实我满喜欢写的,掩面
第61章 议论
邵思翰明明知道自己该反驳王璩所说,可却觉得不该去反驳,当杀母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局面让身为子女的人如何选择,报母仇还是念父恩?王璩没有看他,继续往前默默走着,风吹起王璩身上的孝服,邵思翰看着王璩那在寒风中有些单薄的背影,该退回去回禀晟王才是,可是邵思翰一动也没有动,何为对错?
久等不得的王安睿不由挪动步子往王璩这边走,一步两步三步,王安睿已经站在王璩面前,王安睿的眼并没离开王璩抱紧的那个牌位,段氏敏君,以最决绝的方式抹掉曾在王家存在的一切痕迹,王安睿觉得自己眼里又有泪。
叹息声从晟王那边传来,不知是为谁叹息,王安睿的眼看向女儿:“初二,你就不怕千夫所指?”以当年之事让自己的整个家族全都颠覆,不管出发点为何,王璩,已终将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了。
风似乎大了些,吹起了王璩的头发,怀里的灵位没有须臾离开,王璩看着王安睿,话语铿锵:“人在做,天在看,王大夫当年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王璩所知道的只有一点,母亲死的冤枉,而侯府,是踏在母亲的鲜血上又延续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王安睿后退一步,孽障,苏太君愤怒的话又在王安睿耳边响起,那个孽障,当初就该把她一起杀了,她懂什么叫情谊,知道什么叫父亲恩情?
苏太君浑然忘记当日不杀了王璩,一来是为的皇后的话,二来也是要灭掉知道段氏死因的人的口。侯府再势大,也不能无故杀人。而护主不利就成了最好用的罪名。
三来,是王安睿不肯承认的,迎娶公主,怎么能让公主的孩子受委屈呢?但不管当年目的如何,在苏太君眼里,让王璩活着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一个名分又怎么要紧呢?看着面前这酷肖段氏的面容,王安睿长叹一声:“初二,侯府纵有千种过错,毕竟养了你二十年,又让你好生出嫁。”
王璩冷笑:“侯府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王大夫,您怎么就忘了章家呢?还要不要我提醒您,当日威远侯府可是用害死发妻的罪名打的官司?”王安睿的脸色开始泛白,王璩走前一步:“况且,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怎么记得足足有十四年,我都是住在公主府的衡香院?”
身边有丫鬟婆子围绕伺候,一切用度都不会缺,这是王安睿知道的事实,另一个事实也是别人不知道的,王璩自从到了公主府,所有用度都是从公主府这里出的,侯府,再没出过一个铜板。
王璩再没有看王安睿一眼,低头用下巴蹭一下灵位:“娘,我们走吧。”视自己为无物,王安睿觉得胸口有气血开始翻滚,他声音嘶哑:“初二,我毕竟是你父亲,不孝乃忤逆大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初二,你敢承担这一切吗?”
王璩回头,眼里带着怒火:“威远侯府的三姑娘,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你的结发妻子段氏所生的女儿,早在三岁那年就随着母亲夭折,王大夫,这都是你威远侯府放出去的。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和你女儿同名同姓同样貌的人。”
王安睿哇的一声,已经吐出一口鲜血,王璩冷冷看着他,接着眼往上抬,看向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群:“谁要唾骂我王璩,先自问有没有做过亏心事,若你真是从生到死毫无瑕疵,从无一日行过一丝亏欠之事的君子,我王璩,任你唾骂。”
王璩这句话说的声音很高,高的仿佛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听见,微顿一顿,王璩又道:“况且,此地饱学之士自然极多,我倒想问一句,丈夫逼死自己的妻子另娶高门,这样的父亲,教做儿女的怎么能认?”
周围的人早停下窃窃私语,看着王璩的眼神有了变化,原本多带有鄙夷之色,做为女儿,不去隐瞒父亲的罪过已经是大错,更别提寻找到舅舅让他追究当年的事。可是仔细再想一想,逼死发妻、对亲生女儿不慈,这样的父亲似乎也没有脸面要女儿百般孝顺。
毕竟父母一体,怎能只记得父亲而不记得母亲呢?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当杀母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做儿女的该怎么办?议论纷纷之中,谁也得不出结论,毕竟这是两难的选择,最终还是有个书生摇头晃脑地道:“父慈母爱,这才是家庭正理,可惜有些人竟做出不顾正理的事情,己先不正,又何以去正别人?威远侯府本是朝中大族,不为众人做表率倒罢了,反而做出这种种事来,威远侯府怎能不倒?”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自然开始赞成:“周兄果然不愧是饱读诗书又通达的人,这样的道理被你一口说破。”被称为周兄的人得意地摇一下手中的扇子,眼就看向站在晟王那边的邵思翰:“不敢当不敢当,弟不过是多知道些道理罢了,读书虽有用,可是也不能只光顾着读书不晓得道理变通。”
周围的人又是一通恭维,他们的话已经传进邵思翰耳里,对这些话邵思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幼坎坷,七岁被逐,八岁丧母,被舅舅从庄子里赶出来之后就一直流浪,也曾差点。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