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那些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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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冷不丁凤凰冒出来一句,不知道一眨眼,他何时已经跑到了我床头边。
“你在水里头浸了好半会,寒气入肺,须得好生调理,莫乱动走了热气!”他一屁股坐下来,将我四周的被头掖了掖,面上形容淡然,那一股子魄力,奇怪的没有了。
“我和你说过,离那白蝠老头远一些,那老小子不正经的很,为何不听?”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责怪,我并未察觉出有什么不高兴来,不由松了口气,嘿嘿笑了下,揪住他衣袖道:“凤凰,你不要生气呀,那个是意外,怪不得旁人!”
“毛毛躁躁的,这下可要好生休养个几日,老实在这床上待着,康家的船大,不几日便可以到医岛,你不要再往外头跑了,知道么?”
“哦,这是已经在往医岛去了么?”我问,这才注意到,身处的屋子轻微有些晃动,果然是大船的关系,竟然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
凤凰点头。
哎呀,我拉住凤凰手道:“那,那我不是不能回去了?”
凤凰看了眼被我拉住的手,眼波流转间,深不及底:“怎么?心儿急着回去?”
“嗯啊,你不是已经和医岛的人碰上面了么?如今去,也很方便吧,我就不必再跟着了是不是?”我笑嘻嘻看着凤凰,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凤凰扫了眼我,唇角弯了弯:“心儿是急着回家看朝露姐?还是想追什么人去?”
我(⊙o⊙)哦了声,眼神儿飘了飘,嘿嘿道:“凤凰大哥说什么呢,自然是要回去看朝露姐呀,我可想她呢,你下回若是得空,也可以再来的呀,朝露姐的豆腐你不会不惦记吧?”
凤凰面若透过窗棂的凉风,清凉一笑:“这便好,我还以为,心儿似乎对郑魁甚有几分兴趣,正想着给心儿介绍认识一番呢!”
唔,这啥意思?
凤凰却仿佛没什么兴趣再言,带着些许的惋惜道:“你既然急着回去,我也不好阻拦,毕竟我这一路,也给你添了多少麻烦,虽说想着,这恩情理当回报,早该派个人回去看望,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让人再去村子报信了,我这便给你准备艘小艇,送你回去吧!”
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叹得我心肝抽了抽,却见他突然咳嗽了起来,这不咳便罢,一咳,居然就止不住势头起来。
眼看着他紫涨着脸咳得背都拱了起来,却还扭过头去试图遮掩着,趁着间隙,还不忘给我道歉上一句:“心儿对不起,我,我不打搅你了!”
说罢,就要起身,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受了点寒气罢了,江水有些凉,我一时运功岔了气,不要紧的!”他忙摆手。
越如此,我越发不安起来,探出身子揪住他的衣摆:“凤凰,别走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这一扒拉,将他的手扯了过来,一看,居然有一抹鲜红,在他苍白的手心里,如同盛开的血梅,触目惊心的绽放在眼前。
“这,这个是怎么回事,凤凰,你生病了么?”我大骇,问道。
凤凰一抽,将手握成拳敛起那朵梅花,终于止住了咳嗽,淡淡道:“莫担心,只是岔气罢了!”
我急道:“岔气怎么会咳血,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告诉我实话!”
凤凰看着我,眉眼中敛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伸出手来抚上我的眼:“心儿很担心我?”
我嗯了一声,想说什么,他却眯了下眼,将我拥在怀里,埋下头抵着我的肩窝,这个动作,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不是第一次做,只是自从出了村,他便很少于我如此亲近,然而此刻,他自然而然的拥着我,语气里漫漫的弥漫出一股子不可言说的哀伤:“那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心儿,多陪陪我行么?”
我的心,有一个地方变得酥软酥软的,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嗯,那,好吧!”
“真的么?心儿你答应陪着我了?”他猛得一抬头,浓黑的眼,牢牢盯住我,如同一只赫然惊醒的猛兽,直视于我,容不得挣扎游移。
我稍稍犹豫了下,面对那双眼,不由得点头。
又见那抹笑,突然的绽放开来,柔和了冰冷坚硬的线条,若山河冰融,烟雨空蒙。
我不由心中一漏,道:“你,好些了?”
凤凰眼波流转,挽住我的手:“有心儿肯陪着,自然是好的。”
我眨巴眨巴眼:“康姑娘是医岛的人,要不要问问她,你这伤,该怎么医?”
凤凰拍了拍我的手背:“医岛的规矩很多,并不是我认得他们,便可以轻易接受治疗,他兄妹二人也是做不得主的,须得岛主允许才可以出手,所以我们还得经由他们给出的考验,才能过的了关看得了医!”
我啊了声,暗道这怎么还有这种古怪的规定,医人还要考验,那万一是快死了呢,考完岂不是死翘翘了都?
凤凰弯着唇角:“别急心儿,我与岛主还是有些交情,他不会过于为难我,况且只要心儿肯陪着我,我也不怕什么为难!”
望着那双浓若点墨灿若星辰的眼眸,我欲言又止,心底那最后一点点犹疑,化成了一抹粉尘,随风飘然。
“那,你能帮我给朝露姐带个好么?”既然不回去,我还是托他给带个信吧。
凤凰光眸闪耀:“白蝠正要往村子去,我已经让他给你带信了,你放心吧!”
“哦!”我应了,脑子里似乎觉得有些什么地方奇怪的很,不过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有能够令我关注多久,有更重要的让我注意:“咦,你让他们去村子做什么呀?”
凤凰拉着我的手,坐上大圆桌,顺手沏了杯茶,递到我口边:“尝尝,六安参茶,用朝露冲泡的,可有月夕村的井水甜?”
我懵懵懂懂的顺着喝了口,只听他又道:“我知道你担忧村子,只是我这身子不便,所以想支使个人去走一趟看看情况,你放心,白蝠有夜行千里的能耐,不日便可来回,若是你那般想,我也可以让白蝠把朝露姐接来坐客,喝了这茶,我们去找那老头儿!”
我一听,立马就要起身,被凤凰按住了:“这个是驱寒的药,把参茶喝完!别急,他跑不走的!”
我乖乖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参味浓郁的茶,这才被凤凰慢条斯理的拉着起身,又上下仔细的给整理好衣襟,这才拉着手,出了房门。
外头,晚霞如彩,蔚蓝的天空上,氤氲铺陈着一片锦带。
青碧的水,映着通透的天,满目金翠。
一个娃娃般的身影立在诡杆下方,衣袂翻飞,身形虽小,却张翼欲飞之势。
“白老头!”凤凰喊了声,拉着我走近,对着我道:“你有话就说吧!”
我唔了声,对白蝠笑了笑:“白爷爷,你要去我们的月夕村?”
白蝠硕大的脑袋歪在一副孩提的身子骨上,妍然一笑,岁月岣嵝的脸上皱起一堆的纹路,似笑若哭:“乖丫头,我这把老骨头跑这一趟,可是累大发了,老头子活那么半辈子,可没这么辛苦过!你可要记得哟。”
我看着白蝠那表情:“白爷爷是不是吃不消?那,要不让凤凰大哥给换一个人?”
白蝠嘿嘿一乐:“换人?这都是二任了,乖丫头,老夫若是跑断了腿,你可要记得,这可是因为某人见色忘情的结果,懂么?”
我莫名,回头看看凤凰,后者一惯的没表情,却道:“白蝠,你去村子探了情况,顺道将朝露夫人接来,我已经应了心儿,省的她总是挂念!”
白蝠一愣,看看他,又看看我,我冲他嘿嘿一乐。
“哟,我这空口白牙的,人万一不肯跟着呢,我这模样,没几个信我话的,要不,我说公子,你还是换小郑去呗,他看着就招人信!”
凤凰冷冷瞪了他一眼,后者嘻嘻一笑,却摊手摇头:“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小丫头,你说是吧,要不,你写封信好了!”
我回头看了眼凤凰,他道:“可会写信?”
我点头,凤凰又拉起我的手,回头对白蝠道:“等着!”
领着我回了屋子,等我简单写了封问好的信,从腰里取下个锦囊袋装好,才又出了甲板。
白蝠还在那儿迎风而立:“白爷爷,这是朝露姐给我做的祈福袋,她定认得,你再说什么,她就会信的。”我瞥眼凤凰,凑近白蝠耳语:“有个叫孔雀的,您顺道帮我打听打听,上回我和他在鱼骨镇上分开的,我有些担心他!”
白蝠哦了声,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下,接过袋子揣好:“那行啊,还有什么交代不?”
我想了想,摇头。
“那得嘞,老骨头走啦啊!”白蝠高声道,奶气的童音却有一种高亢的声调,朝着身后凤凰挥了下手,突然就一甩身子一跃而起。
我愕然,那小小的身子骨在空中灵活的一扭,若一只白鸥,激射过去,落在下方一只方轲小舟之上,小舟晃了晃,便如离弦之箭,无风自动了起来。
翩然白影,渐行渐远,我突然念头一动,拢起手在唇边朝着那头喊道:“白爷爷,记得给我问各位大叔大娘好!”
一抹衣袖,迎风而摆,我愣愣看着,与天海融汇成了一片璀璨。
“心儿?”凤凰唤我,拉过我的手,朝我道:“我近日忙,顾不得你,我让郑魁做你的护卫,可好?”
一抹碎阳,盈盈脉动在水面之上,酴醾璀璨,在狭长的凤目中星星点点。
我回首看,郑魁高大的身影阴暗在一隅,安静的垂手拱立。
医岛规矩
我觉得,最近心情那叫一个贼拉好。
好的我对康怜儿表露的非常明显的敌意,视若无睹。
虽然我并不清楚,美丽的女人前后判若二人的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对我时而客套,时而亲近,时而高傲,时而带着浓浓的敌意。
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在我看来,与凤凰,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说我过了那一日后思来想去了一回,总觉得,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跟着这艘船就这么一路去往传说中的医岛。
总是在思念村子提出告辞中徘徊犹疑,然而一看到闷不作声侍立在一旁的郑魁,那点点犹疑便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扑棱一下飞走了。
如同此刻,一大早我推开窗户,吹了吹江面的早风,清爽宜人处,扑面而来,江岸之上,山峦起伏,晨光大好,再看窗边一隅,那托塔天王般高大的身子,便如沐春风一般,夜里头的噩梦,早烟消云散而去。
“郑魁大哥,进来坐坐不?”我招手,迎着日头,笑得灿烂。
郑魁瞥了我一眼,古铜的面上,生铁般得冷硬,染着一层薄雾般的凉气,不动。
几日相处,我倒也处出了了解,郑魁人生讷,却性子甚好,无论说什么,不生气,当然也不表态。
“日头真好看,你说,像不像那腌制的上好的咸鸭蛋,流着黄油红彤彤的蛋黄?”我无视他的漠然,自言自语,兴致盎然。
郑魁闻言,终于动了动头,声线低沉:“小姐可是饿了?”
瞧,我说他是个好人吧,而且还挺善解人意。
我咪咪一笑,点头若捣蒜。
舱房不大,却布置精美,座椅皆有绣罩铺陈,郑魁托着个小托盘入内,倒与这一室的精巧有些个格格不入。
只不过这事,我并不在意。
眼珠子随着那放下的托盘转了转,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一碗热腾腾的咸豆花洒了绿油油的青葱,一根大油鬼,一块大麻饼,还有个滴流滚圆切了口露出黄橙橙油气的咸鸭蛋。
咕噜噜的叫唤,从我肚子里不胫而来。
我正襟危坐在圆桌之上,忽略那格外醒目的一声咕噜噜,冲着郑魁笑道:“郑大哥一块坐下吃呗?”
“属下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晨饭是金,午饭是银,哪有不吃早饭的呢!”我不屈不挠。
他低眉垂首不看我:“这饭食只有一份。”
我揉揉笑的有些僵酸得嘴角,继续再接再厉:“那便分你一半好了!这些东西甚多,我也吃不下,浪费了也可惜不是?”
郑魁扫了一眼那都是一份的早餐,嘴角抽了抽,最终道:“小姐,属下饭量大,这些怕是不够,您慢用,属下告退。”
话犹未了,人已无踪。
一室寂寥,余冷了半晌的豆腐脑儿伴黄葱。
一百零一次的不成功,并不代表一百零二次也会不成功,我咬下一口大麻饼,咬牙切齿的嚼。
“妹妹怎么独自在这里悠哉?”一口咸鸭蛋裹着大麻饼噎在了嗓子口,上不得下不得。
应声望门口,怜儿楚楚之姿,婉约而立。
倚门窈窕有朝日,流云之盼顾风流。
我甚喟叹,为毛我想之人,却没这份主动涅?
要是站立在门口与我说话的,乃是门边那位铁塔般人,风景儿其实,也是不错的。
容我想象一下。
唔,噎死我了,咳咳。
“妹妹怎么了?来喝口水再说,瞧你乐呵的,吃个东西也这般不安生!”怜儿说着递过来豆花,伸手给我拍背。
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背脊梁毛骨悚然,略略一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