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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蜜意经(上)-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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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美,仿如海中孤月,清冷无言。使人不甘远远望之,又怕一旦触及,就会碎成一片粼粼,只余下荡漾,终究不过是一轮虚空……
李维看得入迷,浑然未察自己已触动了某人的杀机,直至一声惊雷般的佛号在耳边炸开,才猛然清醒过来,惭煞老脸。
和尚不忍见他如此难堪,遂将先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哦,今个儿由李茂掌船,只不过,他媳妇昨天头胎刚生了个男娃儿,一家子正欢着呢!”李维到底是一村之长,脸皮子也不薄,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敢问法师打算几时上船?也好让小老儿提前两天准备好吃食酒水。”
远航之前,需要准备许多琐碎的东西,其中米面、肉干、蔬果与饮用的淡水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渔猎用具,修理船只的工具备物,一些常用的草药,足够防寒防潮的被褥衣物等等……
李维的言下之意是希望悟泊法师等人若无急事,大可过两天再起程,也好让甫为人父的李茂多陪陪他媳妇和儿子。
和尚道:“萧施主意下如何?”
锦衣男子微微颌首,想了想,开口道:“这村里可有空屋?”
李维一怔,忙回道:“有是有,但破旧得很,顶子漏水,不宜住人了。小老儿这院子里有两间客房,虽简陋了些,但还算干净,公子如不嫌弃,我这就叫老婆子去打扫打扫?”
不料锦衣男子一口拒绝,毫不领情:“怎好意思再打扰老人家,那屋子既然漏水,补上一层顶子便是了。五辛,你出去瞧瞧,趁早弄好屋子先。”
站在锦衣男子身后的其中一个灰衣汉子即刻应是,然后抱拳朝李维说道:“还请老人家指个方向。”
“不敢,不敢。”李维起身离座,“三位稍坐片刻,小老儿去去就来。”
眼看着李维和那个名叫五辛的汉子一起走出了院子,悟泊法师低头喝了口温茶,笑道:“李施主方才一时唐突,只是无心之过,还请两位莫要怪罪他。”
锦衣男子似笑非笑地斜睨了那女子一眼,眉峰微挑,桃花眸中流转着六分怨气,三分挑逗,一分浅笑:“如此看来,小静还是戴着面纱的好。”
“掩耳盗铃,偶尔为之尚可……潋之,这一路上招花惹草的事情可从没少过你的份……”说这话的除了颜初静,还会有谁?
自从三个月前,萧潋之为了寻她而误中邪毒,险些丧命一事发生过后,两人的感情在云泉寺养伤期间可说大有进展。
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她终于不再连名带姓地叫他。
其次便是在他痊愈之时,她曾经亲手下厨,做了一桌色香俱全的美味大餐,大大满足了他的胃口,并且松口解禁,让他一连试了好几种高难度的姿势,可谓酣畅淋漓,前所未有。
而最让他又爱又恨的就是她的不吃醋。
是的,不吃醋。
离开历溯镇,一路过来,他们未再易装改容。这两个多月,萧潋之每到一处,无不惹人注目,途中不知接了多少对媚眼,被扔了多少条丝帕,遗落了多少只香囊。有情窦初开的闺秀黯然神伤,更不乏胆大直率的江湖侠女当面表白。对于女子引他关注的伎俩,萧潋之看得多了,早已腻歪,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颜初静的反应。
只可惜,一次,两次,三四次,颜初静始终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冷眼旁观,有时候甚至还看得津津有味,气得他牙痒痒,只好将怨气发泄在夜里的激烈运动中。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渐渐多了。起先是他身边的剑卫,而后是茶铺客栈酒楼里各种各样的男人。那些惊艳或迷恋或贪婪的目光,虽然激不起她一丝半毫的回应,但萧潋之依然很不爽。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没了以前那种独占美人的满足感。
她的美丽,无疑是受到他滋润才缓缓绽放开来的,可他一直看不透她的心,因为她与他以往接触过的女子有着太多不同之处。
于是,他时感挫败,时觉振奋。
唯一不变的是那份不爽,尤其是刚才那老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时,他突然有种挖人眼珠子的冲动。
这种冲动于人毫无益处,明慧如他,自然心生警惕,只是在听到颜初静这句似是非是的抱怨之后,大感解气,索性暂且放下心底的纠结,舒眉而笑:“此事你可冤不得我,悟泊法师做证,我何曾招惹过花花草草?”
“阿弥陀佛……”悟泊法师苦笑一声,既然阻不了他俩打情骂俏,干脆自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来个眼不看为净。
有情妖
萧潋之手下的四名铜牌剑卫,论轻功,五辛为最,其次是五斐,两者皆是直率爽朗之辈;五霖虽然天生一身蛮力,但平日行事并不卤莽,反而心细如发;五殊性情沉稳,精明练达,剑法精纯,故而颇得萧潋之赏识,一般不会离其左右。
因此,修整空屋一事就落在了其他三人身上。
习武之人手脚麻利,不用两个时辰,就将村子西边的一座荒废多年的小院落收拾得一干二净。漏水的屋顶用切得齐整的树干片、枝叶及石块,密密麻麻地铺了个严实。每扇窗棂也都换上了崭新的粗白麻纸。
灶子里生了火。
烧水的锅瓢是从村长家借来的。
院子里的木桶还勉强能使,就盛了满满两大桶沸水以便备用。
待到村长李维陪同悟泊法师等人看完宝船回来,夕阳的橘红光芒已撒满一望无际的海面,粼粼无尽头。
在浅海附近捕鱼的渔船陆续归来,简陋的小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桶桶活蹦乱跳的鲜鱼被渔民们搬运到岸上,空气里的腥味更加浓重,随风飘散,弥漫了整个鲤佑村。
这种夹杂着海风、鱼腥、汗水的气味,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习以为常,当然不会觉得难闻,但对于颜初静这种以前在内陆都市长大,穿越后又有过被困于胭脂谷底半年,餐餐吃鱼吃到反胃的经历的女子而言,实在是难以忍受。
所以,她早早就躲到那座小院落里,关紧连接正房的一间耳房的门窗,洗了个热水澡。
行李放在堂屋右边的暗间。她走进去,从包袱内选了种驱除异味效果最强的薰香,倒入随身携带的小香炉里。
不一会儿,花香四溢,清雅怡人。
床上已铺好洁净的被褥。
躺上去,隐隐闻到阳光的气息,干爽温暖,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海腥味。
她皱皱眉头,坐起来,就着水囊,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气来。
这时,天色已黑。
五霖敲门叫她出去吃晚饭。
晚饭摆在堂屋。
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四个腿脚的表面都有着虫蛀的痕迹,桌面上铺了一块秋香色的素纹布,是以看不出底下的斑驳。
李维原本想在自个家里设宴招待他们,结果被萧潋之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
几个剑卫都晓得他和颜初静的口味,所以特意跑到村子外的一个林子里打了些野味,加上村民们送的鲜鱼菜干等,就弄了两荤两素一汤。
虽说此地的冬天不如其他地区那般寒冷侵骨,但饭菜出锅后,还是冷得比较快,而且这边的人也不兴烧火盆取暖,因此,萧潋之与悟泊法师都没有边吃边聊的兴致,就更不用说素来懒得多话的颜初静了。
饭毕,五霖端来一坛酒,据说是本地的特色酒,用火木叶与海胆两种原料,加上三四种鲜果泡制而成,本地人都喜欢饭后饮用。
一听到酒字,悟泊法师就闭目养神去了。
萧潋之喝了两口,觉得这酒味里既含有水果的甘,又带着海胆的苦,清清淡淡的,很是消腻,还算不错。
颜初静也是爱酒之人,仔细地品尝了酒中妙处后,才问他:“这村子看起来平常得很,怎会有那么一艘大船?”
想起下午看到的那艘名叫“宝船”的海船,长有二十来丈,底尖上阔,首昂艉高,两层船舱,光是一层就有七间房,船壁上还加装着一层乌漆麻黑的铁板,倘若再装载上火炮什么的,活脱脱就象她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那种明朝舰船了。
“寻常的乌蓬、帆船只能在浅海航行。云思岛远在深海万里之外,宝船体大平稳,做工精良,航速也快,最适合远航,最重要的是……”回答她的却是悟泊法师,“鲤佑村从前叫李家村,传说在一百多年前,南海中有一条鲤鱼精化成人形,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教书先生,还生了个儿子。后来,海啸来时,那鲤鱼精拼尽毕生修为,保住了全村人的性命,自己却肉身成末,只余下一缕残魂附于那艘宝船之上。自那以后,宝船出海,无论遇到多大的风浪,多猛的的海兽,皆能平安而返。并且十年如一日,船体崭新如初。”
颜初静眨眨眼,轻啜了口酒,道:“真有那么神?怀璧有罪,奇怪了,怎么没人来抢呢?”
问得太直白。
可是萧潋之喜欢呀,当即含情脉脉地睨过去。
颜初静不理他,只看着和尚。
悟泊法师呵呵一笑:“怎么没有?当时有官员听说了此宝船的神奇之处,就想着进贡给皇帝。那鲤鱼精的相公与儿子自然不肯,结果被官府安了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关入县牢。不曾想,宝船刚刚驶出码头,没多久就遇上大批海兽,而且船身上的木板帆锚等等也迅速腐朽,吓得船上的官兵水手纷纷逃命。更奇的是,当天夜晚,宝船竟然自行返回原岸,渐渐又恢复如新。后来有个大海商不信邪,买通官府,花了几千两黄金,硬将宝船买了去,结果还是一样。最后大家都明白了,宝船有灵啊,它只愿意呆在李家村,于是再没人打它主意了。”
“原来如此……”
颜初静弯起唇角,说了句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的话来,“那鲤鱼精的灵智或许不比人类发达,但爱屋及乌,长情至此,倒也可爱……”
夜里就寝时,萧潋之从背后抱着她问:“小静,你会游水不?”
颜初静很干脆地回答,不会。
默了半晌,他又抱紧了些,温热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颈间,声音低沉,有些断续:“那,如果,如果我掉进了海里,你会不会跳下去救我?”
她转过头,看白痴一样地看他:“你又不是不会游水。”
萧潋之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相信那个宝船的传说吗?”萧潋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她亵衣里,轻抚着那细细的腰,享受那柔嫩细滑的触感。
腰部不是她的敏感点,她想了想,道:“眼见为实,过几天出了海,看看情况再说。”
萧潋之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挑开她的衣襟,含住左边一点粉嫩:“妖若有情,你会不会也报以真情?”
“你是指像那条鲤鱼精那么笨的妖么?……那还是算了。”颜初静被他吻得身子有些发软,脸颊透出淡淡的绯色,如水般地躺在他身下,散发着清甜诱人的香气。
起航了
萧潋之抬起头,幽邃眸底闪过一丝异采:“笨?何以见得?”
“房子塌了可以重新盖,银子没了也可以重新赚,只要人还活着……其实它只要把那些村民转移到安全之地就好了,何必为了些死物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颜初静一点都不赞同鲤鱼精舍己为人的做法。
萧潋之笑了笑,既不应同也不反驳,只是低头吻住那花瓣般柔软的唇,专心致志地诱出她的热情。
最近几天,他们一路行来,入目尽是连绵不绝的蛮山荒林,夜里只能在湿冷的草地上搭个临时帐篷凑合着睡一觉。她怕冷,整夜抱着他当暖炉,却坚决不让他碰,说是天气太冷,又没热水,亲热完了不便清洗,还是乖乖睡觉比较好。其实他也晓得,她是有洁癖的,而且很讨厌让别人听到一些和尚不宜的声音……
床第之间,他一直奉行你情我愿的原则,从未勉强过女人,自制力也不差,所以这身体上的需求,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眼下天和地利人和,无需再顾忌什么,自然是毫不客气地索求补偿。
一个吻,一个印子,缓缓地散落在那纤皙的颈项中,玲珑的锁骨上,饱满的丰润间,平坦的小腹上……
淡淡的红,说不出的靡丽,可以预见天亮之后的青紫,以及她无言的抱怨。
那种似怨非怨,冷中蕴媚的眼神……光是想想,□之处就开始涨得发疼……不打算忍耐,两三下脱去彼此的亵衣。
然后,伸手到她双腿之间,微微一探,染及满指湿润腻滑。
不知从何时起,海上刮起了大风。
波涛拍岸,在月光下碎似纷纷雪末,沙滩留不住惊浪,任由它们自由来去。
不远处的小渔村沉浸在夜色中,只有一两家的鱼油灯还亮着。海风呼啸而去,吹得枝叶婆娑不止,窗纸抖簌簌。
虽然年代久远的门窗已有些破败,海风不时从缝隙间钻入屋内,但躺在被窝里的颜初静丝毫不觉寒冷。
方才从萧潋之身上吸收过来的一股至阳之气已经转化成阴阳真气。
此刻,她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倦意尽消,身体里仿佛充满了力量,灵台一片清明。
丹田中央的气根又长了些许。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这段气根的颜色由最初形成时的灰白色渐渐变成了如今的褐绿色。对照蜜意经中所言,她明白自己即将突破炼气中期,现在只差了个机遇。只要再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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