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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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前。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实在没勇气抬头,这毕竟是古代呀,男女当众如此亲昵简直与21世纪在街上裸奔的效果差不多,换了别的女子恐怕只有嫁给燕铭九这唯一出路了。我哀叹一声,想不到情感还未冷却,重逢却是如此惊心动魄。
骏马飞驰,转眼间已到了将军府。燕铭九跳下马,又把我抱了下来。我急急道:“我自己走…”声音未消,燕铭九早已抱着我往府里走去。
我心中哀鸣不已,只盼不要让顾夫人撞见。进了寝房,燕铭九把我安置在床上,大夫很快赶到,一阵忙碌后总算包扎完毕,脚骨倒没断,但十几天上不了房是肯定的了。
燕铭九坐在床边,我看着他隐含怒意的脸色,嗫嚅道:“九哥;我本来想把马拦下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就…”我说不下去了,暗想:对啊,脚上怎么会忽然多个窟窿呢?
我正出神,燕铭九忽然长叹了一声:“玉儿,你什么时候能照顾好自己啊?”
我苦笑着看向他:“我也不知道会被个混蛋偷袭,不然我肯定不冲出去。”心里却微诧于他称呼的改变。
“那你觉得偷袭的人会是谁呢?”燕铭九紧紧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的确,除了平时管闲事偶尔惹到些地痞,我应该没什么仇家呀,可那些地痞又怎么有如此功力,那到底会是谁呢?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也不得头绪,只得摇了摇头:“我真的想不到。”
燕铭九紧紧盯着我半响,脸色方才放缓,扶着我躺下:“此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不要管了,先休息一会。”
我心情复杂,轻声道:“九哥。。。谢谢。”
燕铭九凝视着我,欲言又止,终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玉儿,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先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好吗?”
我心里一暖,笑道:“放心吧九哥,其实我很怕死的。”
你要真怕才怪,燕铭九暗自腹诽,忽听门外燕珏轻唤了一声:“将军。。。”便拍了下我的手,嘱道:“你先休息。”起身出门而去。
我躺在床上,脑中乱糟糟地理不出个头绪,今天的事实在太过蹊跷,暗算我的人看来是个高手,只是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人呢?难道是因为《释悟心经》?可心经不是已被裴湛蓝送给范鹤年了吗?要找也不该扯到我头上啊?
我想来想去也猜不透原因,又躺了一阵,忽听窗外脚步声纷乱,还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前厅中,燕铭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裴湛蓝神态自若,冲燕铭九微一抱拳道:“听闻燕将军拦惊马救下了玉瓷,在下不胜感激,特来道谢并接玉瓷回去。”
燕铭九哼了一声,讥讽道:“听口气玉瓷好像已成了你裴家人?”
裴湛蓝淡笑不变:“裴某倒的确有此想法。”
燕铭九脸若寒霜,冷冷道:“怂恿她夜探荀府以致身受重伤,你这是想要她还是想害她?”
裴湛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燕将军若是担心玉瓷安危就不必了,裴某虽是一介平民,但也定会尽全力护得自己的女人周全。”语气坚然。
“‘你的女人’?”燕铭九不由得一声冷笑:“裴湛蓝,你欺玉瓷心善,利用她的情,让她为你涉险,这点伎俩骗得了玉瓷却骗不了别人。你与范鹤年往来密切,如今却连累玉瓷被袭险些丢掉性命,你还敢说护她周全?”
裴湛蓝眼神冰冷凌厉:“将军说话要有根据。”
“你要证据是么?燕珏!”燕铭九扬声唤道。
燕珏走进来递给燕铭九一样东西,随即退了出去。
燕铭九随手一抛,裴湛蓝抬手接住,只见一个弹珠大小的小钢球在手心打转,上面还隐隐沾有血迹。
“这就是今日打在玉瓷腿上的暗器。”燕铭九道:“从伤口看此人内力不弱眼力也极准,玉瓷生活简单不会与此等高手结怨,这偷袭之人究竟是何目的,恐怕还得问裴公子你吧。”
裴湛蓝淡淡道:“多谢燕将军提点,此事我自会处理。请容我带玉瓷回去。”
燕铭九撩袍坐下,拿起茶杯:“此事查清楚前,玉瓷留在我这里。”
裴湛蓝面色一冷:“玉瓷何去何从,恐怕不是将军说了算的。”
燕铭九冷笑道:“我若不肯你又待如何?”
裴湛蓝眼中寒芒骤现,两人毫不示弱地瞪视,厅中温度骤降,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至。。。
“有话好好说!”一声急呼,俩人同时侧首,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后面跟着惊慌失措的丫鬟。
我在床上听得窗外嘈杂,便起身一瘸一拐地开门查看,只见不少侍卫正往前厅匆匆而去,我抓住一个丫鬟询问,才知有不速之客正在前厅与燕铭九对峙。我生怕是裴湛蓝前来寻我,顾不得脚上剧痛,单脚蹦跶着便往前厅跑去。到了门口见到石阶两侧大穆与燕珏脸色阴沉,正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见到我来似乎皆松了一口气。我来不及多问,一步三跳冲进厅里,只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压来,忍不住大叫:“有话好好说!”
燕铭九离得我近,一个剑步扶住我,拉我在椅子上坐下,皱眉道:“你脚上有伤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喘息未定,顾不得脚上的伤,抬头看向裴湛蓝,见他毫发无损方才松了一口气。裴湛蓝目光关切,我冲他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燕铭九,恳声道:“九哥,湛蓝只是担心我,你。。。你不要怪他。今天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答应你以后不再逞能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燕铭九面色冷峻,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心里一紧,想起他待我的种种,心知自己定是令他寒心了,只是事到如今,与其逃避,不如坦荡面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裴湛蓝道:“今天要不是九哥,我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了。我觉得我很幸运,总是出门遇贵人,福大命也大,你说是不是,九哥?”最后一句话,我看向燕铭九。
他黑眸如潭,里面深深隐藏的情绪我看不清。我咬了下嘴唇,轻声道:“九哥,我知道我很不好,总让你费心,以后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湛蓝精通医术,我的伤会好得很快的,你。。。你莫要担心,好吗?”
燕铭九面色清冷,静默了一会,轻抚上我的发:“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还有九哥。”说罢站起身道:“送客!”便大步往内堂走去,再未回首。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裴湛蓝走到我身前,伸出手,温柔道:“我们回家吧。”
我看向他,他的目光温暖如春,一切不安似乎都飘散开去,我微笑着把手放入他的手中:“回家吧。”
出了将军府,一路回到裴湛蓝的小院。小穆迎了出来,见我一瘸一拐,惊道:“怎么搞成这样?”
我笑着摆摆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白了我一眼嘟囔道:“这么不小心。”便要去拿金创药,我忙道:“已经上过药了,不必忙了。”
裴湛蓝扶我到房里坐下,布丁从屋外跑进来,嘴里叼着个东西,我把它抱起来,拿下它嘴里的东东,发觉是我在娼妓坊佩戴刻有“金梅”两字的木牌,我盯着那木牌看了半响,忽然“啊”的一声大叫。裴湛蓝吓了一跳,以为我脚伤发作,我扯住他的袖子,急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我想起来了!快!快!快去欢乐之家!”
裴湛蓝并未多问,叫大穆备马车,抱起我便上了车。一路疾驰到了欢乐之家,我猛拍院门,婷婷来开了门,我顾不得抱她直闯进去,环视了下四周,在院中大叫:“金淳!金淳!”
李奶奶她们莫名其妙,正待询问,我看到金淳从灶房出来,单腿一蹦便跳到他面前。金淳一时愕然,我抓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你妹妹可是叫金铃?”
金淳眼睛猛地一亮,点了点头。我懊恼地一拍脑门:“我早该想到的嘛,你们长得那么像,年纪也对。。。哎。。。”当下便把偶然从娼妓坊救出金铃的事说了一遍,并细致描绘了金铃的长相。至于我为什么去娼妓坊以及后来和裴湛蓝的缠绵我当然隐去未提,只说是误闯进了去看热闹的。
金淳倒比我冷静得多,听我说完,道:“她并不知道我在夏都,应是回家去了。”
“那就赶快回家去找她!你们那个后妈那么可恶,到时候要是再欺负她怎么办?还是把她带来欢乐之家吧。”我皱眉道,生怕金铃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金淳点点头,忽然道:“你的脚怎么了?”
“呃?”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还有功夫管我!放心吧我没事。你赶快收拾收拾就动身吧。”
当下金淳收拾了简单衣服,李奶奶又拿了一包盘缠给他,我连连嘱咐,如果后妈容不下金铃,一定要把他带回来,这才送他离去。
我放下了久缠心头的一件大事,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忽觉脚踝痛楚难当,再难以支撑,“哎哟”一声便向后栽倒,一双熟悉的臂膀及时扶住了我。为免李奶奶他们担心,我俩便匆匆告辞出来。
马车上裴湛蓝小心挽起我的裤脚,先前包好的伤口已是一片渍红。我疼得倒吸了几口气,裴湛蓝板着脸道:“刚才蹦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疼呢?”
我委屈道:“人家着急嘛,比起这么重要的事,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裴湛蓝拥我到怀里,轻叹一声:“真是个傻丫头。”
我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香,心里暗想:能在你怀里,傻一辈子我也愿意。
17
17、魂断家亡残泪尽(一) 。。。
我被偷袭一事后,裴湛蓝甚为谨慎,去哪里都让大穆或小穆陪着我。我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知他是挂虑我的安危,也就乖乖顺从。
不久之后,金淳果然带着金铃一起回到了欢乐之家。金铃见到我,先是惊诧后又泪流满面,拉着我叫了声“姐姐”便说不出话,我忙着安慰她,金铃半响才擦干眼泪,又担心地问:“姐姐,你那天后来有没有被逼着陪…”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哪有,我跑得可快呢!” 一边冲旁边的金淳尴尬地笑了笑。
为庆祝金淳寻到妹妹,晚上欢乐之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饺子,老人们个个眉开眼笑,小娃们乖巧伶俐,我看着这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一家子,对身边的裴湛蓝喃喃道:“我觉得老天待我真好,给了我欢乐之家,还让我遇到你。我觉得好幸福。”
裴湛蓝伸手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我也是。”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目光交缠,柔情无限。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起这一幕,心仍会隐隐抽痛。骤然而降的噩梦,重重击碎了这短暂的幸福,成为我此生心上永难抹去的伤。
范府内堂。
一个锦袍男人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香茗,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国字脸,蓄短须,两鬓微白,神貌甚为严厉。他吹了下茶中浮叶,徐徐道:“你说救她的人是燕铭九?”声音不怒而威。
“正是。”一旁肃手而立的蓝衣人恭敬答道。
“可有留下痕迹?”他转着手中茶杯,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属下做事您可以放心。”蓝衣人垂目道。
“看来我们似乎有了个不错的筹码。”锦袍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暂时先不要动她,继续监视裴湛蓝行踪。这些个年青人都太自以为是,不给点教训是不成的,也得让他们知道跟我耍花样的下场!”
“属下明白。”蓝衣人眼里戾气一闪,答道。
“爹!”声音未落,范安飞已大步走了进来。蓝衣人冲他恭敬一礼便退了出去。
范安飞见蓝衣人出去后,问道:“那裴湛蓝的事还未解决?”
锦袍男人正是当今丞相范鹤年,他放下茶杯,淡淡道:“文采武略,样样不缺,年纪虽轻,却难得沉稳内敛,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范安飞听父亲如此称赞裴湛蓝,心中不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既然如此,爹大可举荐他为官,郭赫已调查过他的背景,上次荀田一之事他也出力表了忠心,爹难道还是不放心?”
范鹤年微微摇头,范安飞武功精深心思谨慎,算得上年轻人中的的佼佼者,自己对这个儿子也甚是满意。只是生于豪门,难免有点骄纵之气,若论隐忍则稍逊一筹。
范安飞见父亲不语,便道:“此人若得用,便是我范家的左膀右臂,如有二心,只能除不能留!”
范鹤年点点头,此话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意,随口问道:“娣儿最近如何?”范芷娣是范鹤年的小女儿,正值二八年华,生得娇媚可人,深得范鹤年疼爱。
范安飞皱了一下眉道:“小妹最近和裴湛蓝走得很近,我已提醒过她,只是。。。”
范鹤年淡笑:“娣儿眼光倒是不错,只是既生在我范家,婚姻大事恐也由不得她了。”语气分外冰冷,并无半点笑意。
“孩儿明白,我会提醒她的。”范安飞暗叹了一声,以往整天围着小妹转的贵门子弟不计其数,也没见她对哪个动心。这裴湛蓝出身低卑,不过是长得俊了点,小妹却似一见倾心,他简直怀疑裴湛蓝是不是施了蛊术。此次荀妃被赐死,父亲定是要送小妹进宫的,看来他还是要多提醒小妹,以免女孩家为情迷心,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