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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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蓝扔掉手中长鞭,一把搂住我,目光扫过我颈上的鞭痕和唇边的血渍,难掩担忧和急切:“胸口痛得厉害么?”
我鼻头一酸,还未及说话,忽听一声嘶吼,两人同时侧首,只见一道白虹激射而出,撕裂了空气,呼啸着,瞬间插。入陆君涵的右胸,鲜血喷薄而出,强大的力道贯穿了身体,剑锋去势不减直插入地,将陆君涵生生钉在了地上。
燕铭九缓步走上前,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意,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被长剑贯胸的陆君涵,冷冷道:“这是你欠玉儿的!”
“九哥!”我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裴湛蓝揽着我走上前,燕铭九一身玄衣看不出伤得多重,但大家此刻仍能站立于此,已是最好的结果。
“玉瓷。。。”破碎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我低下头,看到血从陆君涵的胸前不断涌出,整个胸膛已是一片鲜红。那截玉簪仍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前,苍白的脸色再无一丝往日的骄傲和霸戾。
他向着我,缓缓伸出手,嘴唇蠕动着,似召唤似乞求,我只觉心似被重锤敲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燕铭九剑眉一蹙,举步欲上前。
“九哥!”我急急地叫住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隐隐地明白,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无论是初恋的美好亦或血海的仇恨,由我开始的,该由我来结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上前,腰上却是一紧,侧头,正对上裴湛蓝关切的目光。
我咧开嘴,冲他展开一个宽心的笑。他深深望着我,紧抿的薄唇微扬,松开了手。
我的心思,他一向懂的。
我上前几步,看着地上的陆君涵。
他喘息着,每一次都有血沫从口中喷出,我的手不自觉地越攥越紧,强忍下别过头的冲动。
他凝视着我,一瞬不瞬,嘴唇开合间声音嘶哑而破碎:“恨我么?”
我死死咬住嘴唇,数次的□和利用,大哥和江雪的惨死,湛蓝的伤。。。这历历在目的一切,叫我如何说不恨?
他看着我沉默,半晌,脸上露出一个缥缈的笑容:“这样也好,至少,你能一辈子记得我。”
我猛地瞪向他,他微笑着看着我,艰难地抬起手探入怀中,似乎在搜索什么,这样的动作使他胸口的血流得更急,他却似浑然不觉。
挂在他脖上的细链被摸出,原本掩在衣襟下,此刻也沾染了斑斑血迹。
链子上坠的,赫然是一大一小两个戒指。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玫瑰园中他曾用来向我求婚的戒指?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一直带在身上?
陆君涵用力一扯,将细链拉断,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托在掌心,递向我。。。
被血浸渍的戒指闪着刺目的光芒,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隆”坍塌了,碎片激起陈年的往事尘埃。身体慢慢下滑,半跪在他身边,剧烈颤抖着,却始终无法伸手去接。
陆君涵固执地擎着手,凝视着我的目光中再无一丝算计和阴霾,满满的皆是期待和恳求。这一刻,眼前的面容恍惚化成了当年澧县街头那个小铁匠,手里捧着用攒了很久零钱买的葵花酥,递到小女孩眼前:“尝尝,这个可好吃呢,听说连皇宫里的妃子都喜欢。。。”
小女孩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直眯眼睛,咽下后才想起旁边的男孩:“你不吃吗?”
“这么甜腻的东西,只有你们女孩家才喜欢。”男孩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小女孩三口两口吃完了酥,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小男孩看着她,忽然道:“哎,如果有一天我当了皇帝,就立你当我的皇后,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小女孩侧头问:“想吃什么都行吗?”
小男孩皱眉:“你怎么总想着吃啊?你可以要更贵的东西,像金子啊,宝石啊。。。”
小女孩憨憨一笑:“我就喜欢吃好吃的。”
“你啊。。。”小男孩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又道:“那你答应了?”
小女孩想了想,很小声地道:“那你要保证以后不许欺负我。”
小男孩拍拍胸脯:“当然了,我只会疼你宠你,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你!”
。。。。。。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淌落而下,陆君涵皱了眉,吃力地伸长手臂拭上我的脸,试图抹去颊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
“想给你最好的,没想到。。。却总是让你哭。”他叹息着,又一口血喷出,手臂无力地摔落下去。
我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脸,崩溃地嚎啕大哭:陆君涵,既然要利用,就对我狠心到底,为何又要对我好?!难道你非要我后半生都活在痛苦和纠结中吗?
哭得天昏地暗中,我感到有人将我搂抱入怀,周身气力尽殆,我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103
103、斜阳影影春无极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章就结束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届时会有5篇番外,主要写玉瓷和湛蓝婚后的生活。采取日更的形式周末期间奉上。 明日飞去亚布力滑雪^_^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我睁开眼睛,璀璨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打在脸上,晃得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眼睛。
“醒了?”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放下手,眼前是一张俊雅如天人的绝美面容。
那个早已溶入骨血的名字在心头激荡:执着地为了你而坚强地生存,跨越漫长的路途只为与你重逢,湛蓝,我回来了!
鼻头阵阵发酸,脸上却已展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我纵身而起,伸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回臂搂紧我,下巴摩挲着我的发,两个人良久无语,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
对于常人来说无比平常的一个拥抱,于我们而言,却是如此的难得而珍贵。
许久,裴湛蓝将我稍稍拉开些距离,柔声问:“肚子饿不饿?”
我一怔,没想到在这温情蜜意的当口,他会提起这个话题。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旁边的草地上架了柴火,一只兔子浑身流油香喷喷地吊在那里。
我这才发现我们仍在墓穴悬崖上,只是下墓之前原本同来的那数百人已不见踪影,四周莺啼鸟鸣,树影摇曳,宁静而安详,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裴湛蓝拉起我走过去,席地而坐,将烤好的兔肉细心地拆下,试了温度方递给我。我狠狠咬了下去,塞了满口,只觉天下美味不过如此。
我侧过头,嘴里被塞得说不了话,只得向他挑起了大拇指。
裴湛蓝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笑容里透着满足,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柔和。我呆呆地看着他清雅的笑颜,心头不禁一酸:有多久没有见过他如此笑了?久到我几乎已经忘记了。。。
忍不住又伸手抱住他,他没有多问,只将拆下的兔肉撕成一条条喂进我口中。我压着他的手回喂给他,他便笑着张口吃下。就这么吃吃闹闹,你一口我一口,一整只野兔很快只剩下了骨头。
他拉着我去泉眼边洗了手,在草地上找了一块平坦的地儿坐下,我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胸前,回想着刚刚的美味,不禁舔舔嘴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有。”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快,我一怔,立马来了精神:“是什么?”大靳权相的弱点啊,抓到了可是我后半生用不完的筹码。
“生孩子。”他极其正经地道。
我顿时华丽丽地囧倒了:裴同学,你还能再冷点吗?
我欲哭无泪:“所以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他看着我,竟然点了点头。
我怒了,一甩他的手:“是个母的都能生!去,本姑娘不伺候了!”
他反手一抓,复将我扯回怀里,轻声笑着在我耳畔道:“四年前就是我的人了,还敢自称‘姑娘’?”
我再一次华丽丽地窘了,无言以对,抬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笑意更浓:“原来娘子喜欢野蛮的。”
我彻底无语了。他拂开我额上的发,亲了亲我的脸颊,忽然道:“还未及告诉你,苍兄没事。”
“什么?!”我一骨碌坐起来,抓住他的衣襟,激动得话都说不连贯了:“真的吗?大哥没死?!你没骗我吧?”
裴湛蓝有些郁闷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可信的人?”
我意识到戳到了裴同学的痛处:当年我撞见他与范家小姐在一起,因为他的隐瞒而最终心碎远走他乡的旧事。
原本抓着他衣襟的手马上改为轻摇:“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了,你知道大哥一向待我很好。。。”我不擅撒娇,所以偶尔用上,绝对是杀手锏。天大的事,只要我肯作娇滴滴的小女人状,基本上他也就气消了。
裴湛蓝紧抿的薄唇松了些:“苍兄折了一只手臂,伤虽然重但无性命之虞。燕将军的人护送他回到夏都后,婉瑜便毅然跟他成了亲,搬到了骐山脚下居住。婉瑜已经生了一个女儿,现在据说又怀上了。”
我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好消息,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他双手一摊:“你连我都不记得,何况苍兄?”
我噎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记仇!
“那是子玉的错!与我无关!”我耍无赖地道。
裴湛蓝斜睨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带,扔到我怀里:“我和燕将军决定,这东西留给你处置。”
我掏出一看,正是探天龙墓穴的地图,还有倚天和飞凤匕首。
我将锦带随手放到一边,忽然想起一事,侧头问:“师祖墓里的那枚大靳玉玺,你们如何处理的?”
裴湛蓝修长的手指缠着我的一缕头发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原封未动,封在墓穴里面了。”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没成想头发还在他手上,当即吃痛地叫了一声。
裴湛蓝一脸“你是笨蛋啊”的表情,把我拉回怀里,手掌揉着我的脑勺。
我“哼哼”了两声,才问:“怎么不拿回去啊?”
裴湛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有些事,不必太较真。”
我恍惚有点明白了,也不再多问,就这么懒懒地倚着他,听着周围鸟婉莺啼,心头一片安静祥和。经历了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我已不再纠结于他是否还要回靳继续当他的丞相,或是与我携手归隐田间。以后的日子,只要身边有他,便足矣。
倒是他先开口:“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也不想地道:“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把每一个敢多看你一眼的女人打跑!”
清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腰身被箍紧,耳畔传来阵阵热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娘子竟然有此等‘雄心大志’。”
我撇撇嘴:“吓着了?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哦。”
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已经被压倒在草地上。他撑在我头顶,眸中流转着水漾的墨色波痕:“记得今日的话。不光这辈子吃我的用我的,下辈子也要如此。”
我哭笑不得:“你还真霸道!”
他俯□,在我耳边呵着热气:“如果可以,你的生生世世我都要。”
我被呵得浑身发软,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温柔采。撷,勾缠。辗。转,轻轻地噬咬,重重地吮。吸,不放过每一寸柔软。等他放开时,我已经喘得不成样。
他埋首在我颈边,声音嘶哑:“瓷儿,我饿了。。。”
我一怔,不是刚吃过?脑子一转,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顿时满面潮红。他的手已经探了进来,温热的唇顺着锁骨沿路而下,配合着撩。拨挑弄。
我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徒劳地想保持点距离:“现在还是白天。。。。。。”
“那我们就做到晚上。。。”
衣衫被层层拉开,胸前的娇。嫩被挤压揉。捏,灼热的体温熨烫着彼此的身体,我难耐地咬紧下唇,在理智溃散前及时想到另一个藉口:“你的左手伤了。。。”
他稍稍抬起头,幽邃的眸中光华流转:“瓷儿心疼了?那你在上面?”
我大窘,憋了半天竟然冒了一句:“我不会。。。”话一出口,我只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他低低地笑出声,手一路往下探入我的双腿间,轻车熟路地找到微湿的敏源,温柔地刺探摩挲:“看来为夫还要陪娘子多多练习才是。。。”
头脑彻底停止思考,身体被渴望充斥,随着坚硬的火。炽层层冲开□的花。径,缱绻绸缪的低吟不绝地从口中逸出。
夕阳投下的余晖将整片林子染成了温暖的橘色,草地上深浅交织的律。动却始终未曾停止。
呻。吟声支离破碎,求饶被以吻封缄,就连昏厥也会被以真气渡醒,一次次的战栗,一次次的疯狂带来绚烂极致的快。慰,这是他给我的惩罚,一场春。色无边的甜蜜惩罚!
(全文完)
后记:
那些玉瓷知道的:
陆君涵所下的蛊虫并非毒物,而是西域罕见的雪蚕,进入身体后会逐渐融化入血,乃万金难求的补药。
裴湛蓝与靳廷定了一个十年之约,以十年为限,许诺为大靳培养出接班人才后方卸职归隐。
那些玉瓷不知道的:
陆君涵没有死。燕铭九始终难以释怀当初她许下的毒誓,因此将陆君涵救活并关押在域北边境的秘牢。金淳主动要求留下驻守,用这种方式完成守护她的约定。
裴湛蓝肯留任丞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