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江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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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时候。”他义父看了看他,说道:“不过荆扬,你现在合该明白,想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报仇并不是那么容易了罢。”
、26。初见
夜幕方落,华灯初升。街市上闭门收摊清静下来了,而另一个地方的热闹却才开始。
这城内大大小小的秦楼楚馆不可计其数,品质自然也是良莠不齐。堆云阁实在是上乘中的上乘。除去压轴镇楼级别的云献舞不提,阁内其他美人也都是拿得出手的,个个说得上是内外兼修,才貌并举。地方高级,客人也就高级,更重要的是,整体上也被提升出不少高雅气来。
慕容博初回京中,放了几天假,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日,心中却时时忐忑不安,一会儿喜悦一会儿焦虑,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初坠情网情真意切的纯情小子。他一心惦着要去见云献舞,一时之间什么公务什么慕容雅的烦恼事通通都暂时忘却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吃完了晚饭,慕容博寻了个借口便出门去了。夏日晚上有小风徐徐吹着,夜空显得低垂。慕容博在宫里当差久了,上次像这样逛夜市的时候已经追溯不起来了,他慢慢闲步走着,竟觉得一阵惬意。
堆云阁外素雅的宫灯高高点起,门下马车轿子停了一溜,慕容博强压下心头的不习惯,走了进去。洪老板一片热忱,今晚特留意着慕容博,他还没走几步便被迎住,亲自带着上楼到了云献舞的门前。
慕容博手里攥着折扇,紧张兮兮地敲了敲自己另一只手掌,而后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云献舞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请进!”
慕容博缓缓推开门,便见烛火下一盛装女子从座中站起,向他款款迎了过来。他只瞧过云献舞一眼,其实她相貌究竟如何早已模糊了,只是当初那种惊诧难忘的感觉以及她那种顾盼流情的眼神叫他始终铭记。
这刻再看到云献舞时,只觉得她这副打扮下的容姿实在美得难以形容,她一颦一笑之间毫无瑕疵,姿态举止中好似芳华无限,慕容博意识深处隐然觉得,传说中美若天仙亦不过如此了。
他呆立间云献舞已施施然行了一礼,口中称道:“拜见公子。”声音十分柔和悦耳。
慕容博连忙伸手作势在她手肘下虚扶着,献舞站起身来,向慕容博微微一笑。慕容博眼睛直直地看了看她,心下觉得这样不好,想把眼睛挪开,却又不知别处有何可看,一时显得十分拘促。她看起来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
云献舞看着他又开口说道:“公子请进来啊。”
慕容博反应过来,连忙又向里走进两步。云献舞又笑了笑,走过去关上门,前后两次绕道他身边,慕容博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迷人幽香沁入心脾,十分舒服受用。
最初的震惊劲儿过了之后,慕容博也渐渐淡定下来,不由打量这间位于堆云阁中的他从前认为自己一辈子不会拜访的房间。屋内很是宽敞,中由一副纱屏隔开,纱屏另一侧隐隐露着床帏妆镜的光景。这一侧中,一张榻,一张桌,其余椅柜案几无不摆放得当,桌上一尊小鼎中冉冉冒着香雾,置于另一面的长案上摆一座琴,墙壁上还悬着几幅字画。这模样瞧着,倒和他们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有几分像。
云献舞见他默默打量,便笑着问:“公子可是在看我这房间收拾的还算整齐吗?”
慕容博闻言忙道:“不敢,只是……没什么。献舞姑娘,你,今晚这样子很美。”说到最后,语气中的腼腆还是他从未有过的。
云献舞谦虚道:“公子谬赞了。请这边坐吧。”说着引着慕容博到榻上坐下。慕容博举止端庄,话也不多,只偶尔瞧一瞧她,当真就是一副像说的那般只是来看看她的样子。
云献舞柔声细语说道:“不如献舞先陪公子饮几杯薄酒?”说着执起细颈酒壶满满倒了两杯。
慕容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云姑娘。”
云献舞小啜一口,听他这话不禁笑道:“你谢我什么?”
慕容博如实说道:“姑娘肯见我,我心里自是十分感谢。”
这话不由勾得云献舞一阵安慰又一阵伤心。她又给慕容博斟满了酒,问道:“公子你为何想要见我?见了我却又没有话说……”
“我……”慕容博一时踌躇,而后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他知道云献舞喜爱弹琴且技艺很好,便又说:“久闻云姑娘琴艺高超,若肯赏光弹奏一曲,在下实在幸甚。”
云献舞也不再假意推辞,径直走去琴旁挑了一曲弹奏起来。中途停顿时问慕容博想听什么曲子,慕容博自己于乐律上的造诣倒是有限,便随口说了些较熟识的名曲,云献舞一一弹奏给他听。一来她的功夫的确颇有其能处,二来慕容博爱屋及乌,现下什么声音听到耳朵里都是仙乐,不知不觉间琴曲听了一首又一首,夜便渐渐深了。
他耳中脑中尽是乐声,鼻间不停吸入香薰之气,再加上云献舞时不时亲自过来帮他倒酒,慕容博恍惚间便有种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曲间清静时,忽乍然听到窗外道上的敲更声,再一看屋内刻漏,这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
慕容博心中颇有不舍地站起身来,云献舞作不解状看着他,问道:“公子怎么了?”
“我该回去了。”慕容博说着便要挪步。
云献舞忽出言止住他道:“公子且先留步,献舞……献舞还有件事想问一问公子。”
“呃,好。”慕容博点了点头,重又坐了下来。
献舞柔声问道:“听闻……连王殿下他,近来和一名民间女子走得很近,慕容公子,你可曾见过吗?”
慕容博微微一顿,点头道:“见过的。”
云献舞又问:“她长得很好看吗?”
慕容博为难道:“好……还好。”并未提及这女子她自己也曾见过的。
“你也觉得,她比我好看么?”
慕容博定定地看着她,说道:“那自然是没有。”
云献舞不再说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慕容博又站起身来:“云姑娘,我真的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已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了屋子中央。
云献舞缓缓走过来,楚楚看着他道:“还这么早,你真要走了吗?”
慕容博有点失措地左顾右盼了一番,清了清嗓子道:“已经很晚了。”他看着云献舞眉头似乎轻蹙,眼中闪着点点哀婉,心中更加不舍得她,犹犹豫豫地又说:“我其实舍不得离开……你下次还会见我吗?”
云献舞眼中含情脉脉,轻笑道:“你倒说说我寻个什么理由不见你呢?”
慕容博顿时也笑了,急忙承诺:“我不几天便再来看你。”眼睛好不容易从她身上移开,大步向门口走去。
刚开了门,只听云献舞道:“哎呀,公子你的扇子落下了!”她说着已急忙从桌上取了给他送来。慕容博接过,习惯性顺手往脑门上一敲,道:“我这般大意了。”这反倒是他这一晚上来做得最自然的一个动作。
云献舞忍俊不禁,伸出一双玉手在他手上若有似无地轻轻让着,将他送至门外。慕容博手背顿感一阵温软,心跳加速起来,猛地又觉醒一层,说道:“云姑娘想要什么东西?我下次给你带来。”
“公子就别再姑娘来姑娘去,叫我献舞便是啦。”云献舞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至于东西么,公子也尽可猜上一猜,献舞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也先跟着怀远兄和献舞姑娘放松一下吧…………
、27。小宴(上)
皇帝陛下果然龙体抱恙,连早朝也取消了,每日晨起里,凡有事要奏的官员一律到他寝宫之中汇报政务。此种形势下,党熙之也只得日日早晨到他跟前陪着,一同听奏。
有事奏禀的大臣往往长篇大论说上一通,皇帝从头至尾并不怎么插话,末了便对立在一旁的党熙之道:“皇儿你怎么看?罢了,此事就交由太子全权处理。无事就退下罢,朕精神有些乏了……”
大臣们如何看不出来他总是精神萎顿疲惫、身体衰弱无力,每次来奏,心里不免暗自哀叹悲恸。但又看到在旁陪侍着他的太子殿下长身玉立丰神奕奕,在治世经国上的才能也十分显著叫人钦佩,他们心里便又有了发自肺腑的希望和念想。
虽不敢明言,但许多人心里早暗暗有了计较:皇上已不可挽救地衰落了,皇后也向来体弱多病深居简出,这一代人的时期恐怕不久将尽了。只盼太子能和慕容千金早早完婚,他日齐力主国治家,必定会是一番新气象。
太子陪着皇帝听完早奏便顺便亲自服侍他吃药。皇帝一边吃着人参灵芝一类养身吊命的东西,一边仍像以前一样一丝不苟地服用那两个老道剩下来的丹药。党熙之耐心劝说,无奈皇帝精神虽然不济,却是十分固执倔强,党熙之无法,只得由着他去。
皇帝一时失去了二道,心尤不甘,趁着今日党熙之伺候吃药之际,嘱咐他去帮自己找回来或者再帮他觅个仙家道士。
党熙之眉宇间掠过一丝怫然,淡淡说道:“仙人们处事高妙,行踪飘逸,远为凡人所不解,此刻说不定他仙家要务缠身,所以只得置您龙体于不顾了。”皇帝竟然听不出他话里头的讽刺,只是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党羡之最近每日都进宫请安,去流水别苑避暑一事也就暂且搁浅了。他自小淘气出格,吸引了父皇母后的格外关注,两位高堂反而对他更偏爱操心些。但他时常贪玩在外又不守规矩,是以经常十天半月的不见人影,这会儿天天来拜,再顺便聊上几句,这让老父母很是高兴。
党羡之今早请安时看党熙之时刻忙碌操劳,便顺口提到说自己前两天打了几坛子好酒,改明儿让人给他的东宫送去点尝尝消遣。
党熙之当时笑说:“什么好酒,还值得你特意提它?”
党羡之煞有其事地说道:“梅林梅氏的梅子酒,好喝得很,男女皆可,老少咸宜。我屋子里的那几坛,可都是我亲自跑去尝了今年的新酒一个个挑回来的。”
党熙之叹道:“罢,罢,就你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左右近日朝中没什么要紧事,我不若偷得浮生半日闲,晚膳间去找你。这梅子酒先尝一尝,要真好喝,我就全搬走啦。”
二人便约下晚上在连王府设个简单家宴小饮一番。
党羡之又让人去竟王府请七王爷和郡主同来,结果七王爷外出不在家,只有宁芝携一支萧前来,说是一直在学,最近小有感获,请哥哥们品鉴评判一下。结果宴还没开,就被晚清骗着一块喝了不少果酒。
不料党熙之前脚刚到,后脚回事的又来报说刘王来了。
党羡之眉头一皱说:“他怎么来了?”
党熙之摊手道:“我还以为你请了他来呢!”
党宁芝脸上略露尴尬之色,插嘴道:“两位皇兄,全怪小妹,来的时候在街上叫他给看出了我爹的轿子,拦下来说了几句话,他便兴致大发不请自来了……”
晚清看他们几个神色反应,心里不由一阵纳闷这让人觉得倒霉催的刘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刘郡王就是三皇子党襄之。
他与上头那两个兄长是异母所生,他生母是个贵嫔,当年姿色与品能都平平无奇,不知走了什么运叫皇帝相中一时。
党襄之相貌才能也都不甚出众,这两点可谓传承了其母的真髓。可偏又顶了个皇子的光环,平日里安逸享乐惯了,偶尔有心发奋却总是好的学不精进,想要做坏事时又多半有贼心而缺贼胆,最后落得个唯诺浮夸不好不赖的德性。因此这兄妹几个都不大待见他。
今日他乘轿过街时,偶然看到了竟王府的轿子,就连忙赶上拦住要给七王爷请安。哪知竟王府素来规矩清简,党宁芝偶尔出门也是用她爹的轿子即可。党襄之没搞明白状况就把路给拦了,只见轿帘掀起一角,出声询问的却是党宁芝。
于是党襄之只好将错就错,好言询问党宁芝这是去哪儿,党宁芝回说二皇兄邀请太子哥哥过府小叙,她是去凑个热闹。党襄之心里一动,不免觉得这是个巴结一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要说只是党熙之兄弟俩的话,他还真不敢去凑这份子,但一听党宁芝都去了,便想她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小郡主都去得,自己好歹是个他们兄弟,正牌的皇子,那就更加去得了。他想到此处当即说让党宁芝代为向两位兄长问好,并且稍后便会亲自登门拜会。
党宁芝心里叫苦,嘴上做不得声,还没找机会与党羡之说一声,刘王他这就到了。
他们一人一句话说过,党襄之人已站到跟前了。天色还尚早,晚清和他们兄妹三人都站在房檐下,瞧着一身穿华服的年轻人匆匆奔来,热情向党熙之和党羡之躬身行礼问好。
党羡之不冷不热哼了一声,党熙之淡淡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党襄之行完了礼直起身来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自家兄弟,正要多亲近亲近才是。我们兄弟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