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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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站起身,对着明云欢一挥手,道:“你先出去瞧瞧客人们如何。”
“小姐,九少早就安排好了。客人们用过膳,现在是和秀公主来了府里,正陪着客人们在西苑的正厅喝茶。”明云欢掩着面,一脸的笑。
赵锦绣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莫名的高兴。略低着头,尽量平静地问:“和秀公主怎么来了?”
明云欢为赵锦绣取来大氅披上,道:“定是昨晚的动静也惊动了公主。公主与殿下感情向来笃厚,这不,今早上还黑着,和秀公主就上门来了,说要见见殿下和小姐。”
“九少可有去见她?”赵锦绣问,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觉得这和秀来得看似简单,又像不简单。
明云欢摇摇头,颇为欢乐地说:“九少易容术不济,哪里敢白天见人啊。他说,和秀公主是您的菜,让您醒了慢慢品。”
“呸,这人——”赵锦绣啐一口,面上却是抑制不住从心底升腾的笑,淡淡地在嘴边。
明云欢可是笑得更欢,道:“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王妃再不去,那边可是要闹翻了。”
赵锦绣摇摇头,道:“你先去看看情况,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第二卷第六十八章 博弈(一)
赵锦绣要等的人自然是阮香绫。
昨晚不过是事件的前奏和开端,如果一切都如江慕白所言,那么三位顾命大臣绝不是与荣王桑江同心的,他们前来应该是有着更为复杂的目的,而桑江不过是他们丢入锦王府试探水深的工具。
至于他们要试探什么,赵锦绣也只能联系他们的背景进行猜测。
所以,江慕白昨晚趁着夜色,凭借当时的特殊氛围,快速撤退,算是暂时骗过三人。而在这白日之下,这三人必定会有百般的试探,早说这三人对桑骏一定非常熟悉。
江慕白也一定清楚这点,所以,他决计不会出现,才以“易容术不济”为名,借口不去。
而昨晚,自己应付起来已有些吃力,今天白天,若桑骏还不自己来收敛他的烂摊子。那么,搞不好,自己在与三个老家伙对垒时,如果形势所迫,自己还真会动了他们。
届时,完全是解一时燃眉之急,搬石头砸瘸自己的脚。三个老家伙,都是世家人物,尤其是张诚,张家不仅在桑国,就是过去强大的萧月国时期,也是令州盆地的霸主似的家族,有西南望族之称。
若是对上张诚,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生涯就算完了。估摸着就是自己死了,也得被张家拉出来鞭尸。
而今,这锦王府就算是火药桶,只要稍有不慎,一爆发。若是桑骏被害,那么,不仅是桑国内乱的问题了。
桑骏对于桑国来说是神话般的存在,他让桑国成为七国最强,也如同一把镇妖剑牵制住其余各国,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如果桑国换做任何人做主,都是压制不住局面的。
桑江也好,桑榆也罢,这些人都不过是资质平庸之辈。
所以,那三个老家伙应该是在观望。如果桑骏一旦有事,桑国势必不保,那么世家的举动就很微妙了。
看来,很多人巴不得桑骏死。赵锦绣想到此,眉头一蹙,继而想到江慕白明明有机会灭掉桑骏的,可这次却是在帮桑骏,这男人做事却总是很奇怪。
赵锦绣见明云欢走远,不由得站起身,推门而去。
月黑风高已退去,春日的美好在日光里显现出来,不过一两日,这桃花竟是颓败不少,零落在泥水里,树枝上却已有嫩绿的新芽。
时光更替,各领风骚,竟都是眨眼间的事。如同这时间局势,总是瞬息万变。
门外全是卫戍,看到赵锦绣,都立马行礼:“王妃,早。”
这些卫戍,风悲日曛的脸上还能看到稚嫩,赵锦绣心里软软的,不过还是少年模样,便得向他们略略点头回礼,道:“各位辛苦了。”
这句话一出,他们又少不得一番例行公事的话语,寒暄客套几句。一个人沿着回廊走,并不往前厅方向去,倒是反着路往西厢去。
西厢那边,也是看护得森严。桑林果然在这里亲自值守。
赵锦绣在西厢外的桃林里站定,桑林便很识趣地走过来,对着赵锦绣一拜,道:“王妃,可是新的吩咐?”
赵锦绣不动声色,只是问:“云娘和容先生可安好?”
桑林拱拱手,道:“回禀王妃,依照您的吩咐,全力保护好云总管和容先生。连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打扰他们。”
这男人也是聪明人,赵锦绣很满意地点点头,道:“倒是辛苦你了,如今,你去替本王妃将阮姑娘请来吧。”
桑林应声,又询问了阮香绫的去处,提着剑匆匆离去。
日光甚是和暖,桃花林里,风轻吹,落英缤纷而下,在林间飞舞,甚是美丽。
赵锦绣兀自在周围走了走,在一株桃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瞧着满地的花瓣出神,想:这么多不济的命运,若自己不卷入这些纷扰,说不定还会装模作样学林黛玉去葬花呢。
正想着,身前红衣一闪,环佩叮当,接着便是阮香绫甜甜的一声:“三嫂。”
赵锦绣抬起头,正是一袭红衣的阮香绫,浅笑着,两个酒窝甚是可爱。她身后跟着桑林。
赵锦绣看着桑林很狐疑地问:“这么快?”
“三嫂,他半路就接到我了,我原本就想来找你的,因为一直抽不开身,所以就弄到现在。”阮香绫瞧了桑林一眼,说:“你可以退下了。”
桑林瞧了瞧赵锦绣,尔后继续去值守西厢房。
“你三哥如何?”赵锦绣直截了当地问。
阮香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打量赵锦绣一番,尔后,悄声说:“要是三哥看到你这神情,一定会乐坏的。”
赵锦绣白她一眼,不悦地说:“你这丫头,说正经事,没个正行。”
阮香绫理理衣衫,很不雅观地伸个懒腰,道:“三哥夸三嫂蕙质兰心,颇为大气。果然不假。”
赵锦绣一听,这厮都能夸人了,看来是醒了。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于是耸耸肩,破高兴地说:“那接下来的事,得是他去处理了,我得回去补觉。”
赵锦绣说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落花,准备回房补觉。
阮香绫却是一把拉住,着急地说:“三嫂,你可要把话听完,三哥那夸赞是在方陵渡说的。现在,三哥还没醒。”
“什么?你昨晚的事没有顺利办好?”赵锦绣身子一凝,方才的轻松一下子没有踪影。
阮香绫摇摇头,小声说:“一切都正如三嫂预料的那般。王御医被太皇太后请到她的寝宫去了,而且周遭重兵把守。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那死老太婆控制住。王御医现在在为殿下全力解毒。”
赵锦绣眉头蹙着,没有言语。阮香绫这会儿也是一脸严肃,瞧着赵锦绣没说话,便小声说:“三嫂别担心,我已修书给落飞哥哥,届时三哥心腹军队会屯兵在城外,若城内异动,拿下皇城,不会超过一刻钟。”
拿下皇城不会超过一刻钟。这是怎样的军队与作战计划?赵锦绣不相信落飞一个人能策划。怕是桑骏早有预谋吧?
可是,没有小皇帝的命令,亲王直接带兵如皇城,这就是谋反,桑骏会背上这一罪名。
“香绫,这是谋反,你可知道?”赵锦绣不由得问。
第二卷第六十九章 博弈(二)
阮香绫扑闪着大眼睛,瞧了瞧赵锦绣,促狭地笑道:“三嫂这般为三哥着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赵锦绣沉着脸,不悦地呵斥:“如今锦王府是什么形势,你还说这些不着边的。”
阮香绫调皮地吐吐舌。赵锦绣瞧她那闲云野鹤的样子,一甩衣袖,就要走。
阮香绫赶忙上前拉住赵锦绣,说:“三嫂莫生气,我看到三嫂担心三哥,总是忍不住高兴。”
“你还说?”赵锦绣听着她说桑骏,心里就莫名烦躁,语气颇不耐烦,甩开她的胳膊就往前院去。
赵锦绣一想到桑骏对林希的爱,就会莫名烦躁。那般的深情,他爱的人却早已不在。一段注定成殇的爱情,而自己恰巧成了这段深情表白的见证人,并且还会亲自去告诉人家梦醒了、毁灭美好,毁灭别人的希望。无疑是最残忍的事,而对一直渴望爱情的赵锦绣来说,做这种事,更是痛苦非常。
“三嫂,您别生气,香绫不知轻重缓急,向你赔罪。”阮香绫赶上来,也一并与赵锦绣快步走着。
赵锦绣脚步没有慢下来,依旧一言不发。
“三嫂,我们都知晓那是谋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走那步。”阮香绫继续说。
赵锦绣一下子停住脚步,盯着阮香绫,咄咄逼人地问:“落飞回来,是你三哥事先安排的,还是他私自回来的?可知,将帅未经传召便回来,便是杀头大罪,等同谋反。”
阮香绫咬咬唇,脸色凝重地说:“事到如今,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赵锦绣看她样子,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本来是想用这个问题,看看她的神色,以便看看桑骏到底是真中毒,还是将计就计,摆了一局给众人对弈。可这阮香绫还真是个人物,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状。
赵锦绣也识趣,并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问:“王御医如何诊断殿下病情?”
阮香绫连忙回答:“王御医说,殿下一出生就被人喂一种叫‘流云’的慢性毒,平时不会察觉,但是过量,或遇见另一种叫‘如焚’的毒,就会让人陷入昏迷,一直昏睡,直到全身枯萎而死。”
这症状跟容先生诊断的并无差异:新毒引发旧毒,加上桑骏失血过多,抵抗力变弱,因此陷入昏迷不醒。
看来对于桑骏的防范与谋划真是从他一降生就开始,能做这种事情的人,除去如今的太皇太后,桑骏他爹的正房之外,赵锦绣暂时想不出别人。
“那毒解得如何?”赵锦绣一边问,一边瞧着廊子那边,明云欢在那里走来走去,看来大厅那边是有些情况的。
阮香绫回答:“大哥身体里的余毒已清除,并无大碍。但因差了一味药,所以还没能醒来。”
“什么药?”赵锦绣脚步一顿,顿时觉得这事绝对棘手。
“那药叫火云朵,长在极高的山巅,需要阳光长时间照射才能生长,而且三哥身上的毒,需要这种植物的根是红色的方可以做药引,可它的根通常是褐色的。”阮香绫说到这里,声音也是小下去。
“那岂不是很难找?”赵锦绣眉头紧蹙,顿时觉得适才的轻松全然没有了。
阮香绫摇摇头,说:“王御医说,要挖这种药,得白露之后,如今就算挖回来也没有药效。不过,他说他哥哥王诀神医有,所以已修书派人去连国请王诀神医了。三嫂,你不要太担心。”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实现在的情况是桑骏在布局,装昏迷。那么,倘若他真是被暗害,如今这情况还真是不乐观。若是自己稍有不慎,这时空的混战就会因此而开始。
“你倒是说得好,连国修书,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这里刻不容缓。”赵锦绣语气颇为不悦。
阮香绫在一侧,垂目,小声说:“所以,为了确保三哥,落飞不得不调兵前来,那也是万不得已。”
“就算你们赢了,到时候锦王没有醒,你们何以定桑国,何以定天下?”赵锦绣不由得问。
阮香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没有想那么多,只要能保得三哥性命,能护得三嫂周全,便是了。”
赵锦绣心里也是一暖,在这关头,就算是爱屋及乌也好,他们到底是想到了自己。心不由得一软,语气也是软下来,幽幽叹息一声,道:“天下局势,系于今日之桑国,桑国之局势,系于今日之锦王府。香绫,你们这般太过任性。”
阮香绫闻之,顿时变了脸色,一脸惨白地瞧着赵锦绣,语气颤抖:“三嫂,我真没想那么远。怪不得三哥常常说落飞太江湖习气,做事鲁莽。”
赵锦绣拍拍她,道:“不要难过,江湖习气也自由好处。如今走到这步,你切不能影响情绪,咱们只能重新部署。你现在听好,这事你要亲自去办。”
阮香绫立马凑上前来,点点头。赵锦绣看看四下里没人,便郑重其事地说:“香绫,以下这几点,你办不到也得办。可知道?”
阮香绫也知晓事态严重,也是郑重点头,道:“三嫂,香绫就是豁出命,也会办好。”
赵锦绣点点头,略微想了想,她一直不知阮香绫的权力到底有多大,但是她一直在桑骏身边,桑骏非常信任她和落飞,所以,自己的部署,她应该能做到。于是缓缓地说:“我只说一遍,你听好。第一,尽快找到解药。第二,让锦王府外围的驻军,不许人出府。第三,命你的人将所有亲王府看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来。第四,以锦王大婚排查之名,下令皇城禁军戒严令州城。第五,找昨晚的人继续假扮殿下,以配合我的行动。”
阮香绫听完,目瞪口呆,很是疑惑地问:“三嫂,可真是信任我。”
赵锦绣扫她一眼,淡然一笑,道:“因为这关系着锦王的安危。另外,我提醒你一点,解药可以从两个人入手,一是太皇太后,二是云娘。”
“云娘?”阮香绫声音略微提高,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锦绣。
赵锦绣垂了眼,道:“我也没有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