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枫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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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精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道：“瞧外甥女这话说得，我和*……”
“洪牡丹，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水凝心道。
洪牡丹道：“今日之事原是奉了尊主之命，并不是我们有意与你们为难……”
水凝心听她有偃旗息鼓的意思，直说道：“你们走吧。”众妖精正准备各自离去，蓝珞枫忽叫道：“子时到了！”
陆云裳的房内透出一阵眩目的金光，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撞开了房门。金光照彻了整个山庄，映得庄内如同白昼。
而那一阵光芒中，陆云裳一点一点地地飞升，在半空中停顿，身后，巨大的莲座散发着圣洁的光晕，一袭红衣在风中飘逸蹁跹，益发显得气质清华，容颜绝美，而空气中，莲花香愈来愈浓……
满地的人与妖都看呆了，无人一出声，只默默地看着她飞升，降落……
随意着地，陆云裳望了望山庄内凌乱的景象。屈起手指，俯首闭目，念起往生咒。一股慈和的清气自她射下周边，渐渐地，地上的亡灵都得到释放！
所有人都被折服了，群妖陆陆续续地退下，不多时走得一个不剩。
从今日起，陆云裳有了另外一个身份，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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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往事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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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皎洁的月牙浮在半空，月光下，陆云裳扶起苏岚、苏叶姐妹俩的身体。合上目，启动凝月珠与水蓝珠，施展起还魂大法来。
真气源源不断地通过两颗明珠送到苏岚与苏叶的身上，不多时，她们缓缓睁开双目，满脸迷惘之色。
“还魂大法！”韩子夜见她运功施法与水凝心那日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个水蓝珠，并且她运用得比之水凝心显得游刃有余。
“云儿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水凝心欣慰道。“我是因为还魂大法练得不纯熟，才要七日使用一次，云儿的还魂大法却能运用自如。”
陆云裳走到水凝心面前，盈盈一拜：“这些日子，麻烦心姨了。我既已有法力，便要告辞了。”
水凝心将她扶起，说道：“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休息两日再走吧。”她把目光移到君陌颜身上，“陌颜，我的女儿……”
君陌颜极少听见母亲这样称呼自己，眼眶竟红了，哽咽道：“娘……”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
“刚才的一场劫难使我想通一些事，我想，也许你有权力知道。”水凝心道，“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就和你说说我和你爹的故事。”
“我不累。”君陌颜摇摇头。其他人也不回房，都一齐站在院内。
水凝心只觉事无不可对人言，缓缓开始了诉说。在她的诉说中似乎一切归于平淡，但同样的往事，君暮川却想了几百几千遍，她不知道，此刻的玄清洞内，君暮川亦是彻夜不眠，想着十七年前的旧事——
那时，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逍遥派素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为宗旨，作为创教人燕沧海的得意弟子，他整日在外杀妖精，锄强扶弱，不计其数的妖精死于他的剑下。
君暮川的名字曾令妖精们闻风丧胆，也让当时创教不久的逍遥派闻名天下。终是出了意外。
那一日，他去追杀一只专门吸女子精气来维持美貌的九尾狐。狐精最为狡猾，杀妖无数，经验丰富的君暮川居然也着了道，身负重伤，若不是及时逃走，险些连自身的精元也被吸去。他一路从深山奔出，待到跑到一个池塘边时已累得支持不住，便以剑撑地，一手扶了剑，一手伸进水池掬水。
——一幕奇景适时映入他的眼帘：一个女子的身体慢慢从池中央升起，光洁如玉的后背，黑亮如绸缎的乌丝，在晚霞掩映下，如海蚌吐珠，又似晓荷初绽，君暮川看得整个人定在原地，手没扶稳剑，扑了个空，便朝前摔倒了。
“谁？！”那女子知有人在附近，整个人迅速没入池水中，尔后才缓慢转头。一见是个青年男子，不由心生恚怒：“*！”
君暮川一张脸涨得通红，费劲地站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被人叫过“臭小子”，“牛鼻子”之类称呼，却自恃为人正派，还从来未被称作“*”过。想了想，他背身去，朗声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姑娘怕是误会了……”说着，不住咳嗽。
池中女子施法结起手印，一片碧绿的荷叶化作了一件绿色衣衫，自动穿在她身上。
君陌颜听见动静，喝道：“有妖气！”他勉强凝聚真气，握手中长剑，警惕地四下探看，“姑娘，你别怕，任什么妖精也逃不过我君暮川的剑！”
“逍遥派君暮川？！”绿衣女子蕴怒地施法，一道玄光射向他。
君暮川躲开袭击，纳闷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逍遥派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我同类，还说什么降妖正世！”绿衣女子道，“我水凝心今日杀了你这个胡乱杀妖的伪君子！”
君暮川此刻方知水凝心也是妖，忙举剑挡住她的又一次袭击，终因先前受伤，体力不支而昏了过去。
相遇的时候，从未想过会与对方有交集，就算把君暮川救回去，水凝心也只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思想，丝毫没萌动过男女之情。
后来，该逃的还是逃不掉，两个人暗生情愫，水凝心不是会作伪的人，直截了当地分析了她和君暮川在一起会被世俗所不容，由君暮川自行选择。
君暮川还来不及做出选择，水凝心被逍遥派掌门燕沧海用计生擒。按照逍遥派一贯的作风，被活捉的妖是要被当众以八卦封神符活活烧死的。
“这么残忍？”听及此处，君陌颜蓦地心生寒意，对韩子夜怒目相向：“亏你们逍遥派还满口仁义道德，自谓除魔卫道。”
“师祖是因为他自己全家被妖精所杀，所以对妖精格外憎恨。”韩子夜小声解说。“现如今八卦封神符已经废除。”
“后来，君暮川冲到现场，以他所学的剑术破了八卦封神阵，”追忆往事，水凝心不胜唏嘘，“我当时被束妖绳绑在一根柱子上，原以为一定没命了，没想到他会来。燕沧海本来就是想杀了我，以断绝了君暮川叛教的念头。见他闯进，便质问：‘暮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那我爹怎么说？”
“他说，‘我要救凝心，她是好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杀她，是为不义；除去恩情外，她，还是我君暮川要娶的人’！”
“‘妖就是妖，没有善恶好坏之分，只要是妖精都该杀！’”水凝心重复着燕沧海的话，继续说，“君暮川却昂首挺胸道，‘我不管她是人是妖，我今天非要救她不可’！”
君陌颜听得心驰神往，没想到自己的父母曾有这样的夙缘，只是既然相爱一场，又何以劳燕分飞了呢？
“后来在琪姐姐的帮助下，我终于成功逃出逍遥派。”水凝心以一句简略的话结束了诉说。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君陌颜不悦道。
“因为你。”水凝心纤长的手指抚过君陌颜花瓣般*的容颜，“你是半人半妖之身，和人在一起则*，与妖在一起便是妖；我希望你成为人，而不是世人眼中低*的妖。生下你的第二年，经历了妖必须随的雷霆劫后，我决定修行。我告诉君暮川，如果你二十岁前我没有悟透，便回我和他隐居的玄清洞。”
“雷霆劫？”韩子夜想起很久前遇到的一对妖精夫妇提起过这个。
“每隔五百年，妖就会承受一次雷霆劫，被打回原形一天一夜，若这期间有人借机发难，便性命不保了。很多修炼千年的妖精都栽在雷霆劫上。”
“是这样。”韩子夜如有所悟，连连点头。
“大家都去休息吧。”水凝心对众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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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兰陵女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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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上，晨光微曦，一池菡萏亦似依依惜别，陆云裳与蓝珞枫负起了行囊，准备离开忘尘山庄。
水凝心送陆云裳至庄门口，说道：“云儿，你的修为，已在我之上。心姨已经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祝你自求多福。”
“嗯。”陆云裳温婉地点头，在霞光掩映的山路上开始了修得正果后的第一步——去南诏国的路程。
出了杭州城，他们途经近旁的兰陵镇。
兰陵镇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目今是正是盛夏，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沿着河畔的一丛丛紫薇花开得正浓，落英如雨，顺流而下。因为这个原因，环抱着兰陵镇的河被称为紫薇河，而欣赏紫薇河景致的最佳去处，便是位于河畔的听香楼。每年夏季，单是来赏花的文人骚客便是络绎不绝。
“不过今年来的人可比往年少多啦。”店小二说着话的时候，和风徒然添了几许凉意，他冷不防缩了下脖子，本来谄媚地笑着的脸瞬间僵硬，显得有些滑稽。
陆云裳和蓝珞枫礼貌地忍住笑意。待到凉风过尽，蓝珞枫才接着问道：“今年的人为什么少了呢？”
“镇里面出大事了！”店小二特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见似的：“据说闹鬼呢，城里面凡姓殷的男人和姓连的女人都要被诅咒而死！”
“诅咒？”陆云裳和蓝珞枫面面相觑，只觉一头雾水。
“姑娘，晚上走在街上，如果有人问你姓什么，千万别回答。”店小二好意提醒，随即摇头道，“就算这样也没用的，对方可是个女鬼……”
出了听香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想好了对策。
夜。月朗星稀。
黑暗，无边无际地，仿佛要将这人世间吞噬。陆云裳走在静谧的路上，气定神闲地等待那个传闻中的女鬼出现。
水凝心说过，这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她都要渡化，这样才能增长她的灵力与仙智，她才能用灵力救出被困的母亲……并且，身为莲神，她有责任与义务普度众生。
“姑娘，你姓什么？”
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拦住了陆云裳的去路，也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般的遐想。随着那女子的出现，周围徒然生了一阵阴寒之气
“我姓连。”陆云裳从容不迫地说出三个字，顺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黑衣女子琼目秀鼻，桃腮樱唇，十分美貌。如果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鬼，那今晚就势必是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
“你真的姓连？”黑衣女子的眼睛深处闪烁出奇异的光芒。陆云裳知道那是摄心术，暗中运功抵御了，定然回答：“没错，我姓连。”
“那么受死吧！”黑衣女子的纤手直的伸过来，迅疾无比，荡起的阴风扑的脸上极为寒冷，十指的指甲锋利如刀，而拇指食指二指的指甲突然暴长，像两柄弯刀直扣水凝心的玉颈。
陆云裳早有防备，灵活一跃，轻而易举避开了这一击。正在此时，一直隐于暗处的蓝珞枫也出现，两人一齐截住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见情况不对，步伐轻盈，疾步如飞，夺路逃跑。
“看她往哪去！”
陆云裳提气直追，蓝珞枫则紧随她身畔。
两人追着追完了一整条街道，转角处，一栋宅子出现在眼前，而黑衣女子已消失不见。
来到宅门前，陆云裳与蓝珞枫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门口一左一右悬着两盏灯笼，照得大门上方“柳府”二字清晰可见。
陆云裳首先近前，叩了叩门上的铜扣，柔声询道：“有人在么？”里面并无任何应答。
“直接进去好了。”蓝珞枫近前一步，一推门便开了，显见这门并未上锁。
氤氲的白雾弥漫在寂静的庭院中，一种红色的花，开得诡异而绚丽，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丛丛在雾气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花？”蓝珞枫诧异地偏过脸，望向陆云裳。
“地狱红莲。”陆云裳两指一拈，信手摘了一朵下来。
蓝珞枫耸耸肩，也把手伸向花欲摘，却觉十指如碰无物，无声无息地与花瓣交错而过，仿佛花在他伸手的瞬间幻化消失了般。“怎么会这样？”
陆云裳恍若未闻，信步往里走。
越走进去，越能听见渐渐高起来的琴声。幽怨的琴声，如泣如诉，连绵不绝，不远处黑纱帐幔飘逸蹁跹，与黑夜相连成一片。
顺着琴声一直向前，穿过帐幔，他们终于看见了抚琴的那个人。
那女子背对着他们，夏夜清风中，她的裙裾飘忽不定，长发如流泉翻飞。身上着的黑衣，正与他们刚才见到的女子相同。
陆云裳双眸晶亮，她清楚地看出了她不同于凡人的元神。
“小心，她不是人。”她轻声叮嘱身后的蓝珞枫。
黑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雪肤花貌，柳眉樱唇，无悲，无喜，眼角冷冷的，流露的，不知是愁怨，抑或是妖怡。
“你怎么能摘下我种的地狱红莲，”她一双黑得发亮的明眸直直注视着陆云裳，“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决不可以再作恶！”陆云裳淡定地迎视她，翦水双瞳静无涟漪，“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城里面姓殷的男子与姓连的女子！”
“因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