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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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
竹叟心念急转，也只能装作释然地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好。”
霁朗早已经忘了这个老头儿是谁，不过，在医馆里见惯了人，则也不知道害怕，看着一桌子吃食，自已的妈妈却不说让自己吃饭，早已经忍不住了，伸长胖胖的小胳膊，努力地去够落桌子上的一盘点心。
卫慧好笑地捏捏霁朗的小鼻子，对竹叟歉然一笑。竹叟也正好不知如何开口，见这个小小子这样一闹，正好给他一个转困的机会，也就慈祥一笑，望着霁朗道：“这是朗儿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呵呵，来，爷爷给你这个，做个见面礼。”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莹润精致的小瓶子，递到卫慧手里。
卫慧见此瓶乃一块整玉雕琢而成，整块玉莹润柔和，触手微凉之后，就感到一股温润之意缓缓透入掌心，心里知道此物定非一般丹药，于是又借力推了回去，笑着婉拒道：“师博，朗儿年幼，用不到这等东西，还是留在师傅身边，说不定能够救回几条性命。”
“哼，给你的就收着。”竹叟却脸色一沉，冷冷地哼道，“那些幸微如蝼蚁之人，怎么能与老夫的孙儿想提并论，虽然此药服用之后，不至于百毒不侵，倒也可以不再理会普通毒物。你与朗儿收好，待他长足三岁再服。”
卫慧虽然对竹叟的一番谬论不敢芶同，但是，师傅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不容她这个徒弟再反驳了。也只得勉强笑了笑，抱着霁朗对竹叟庄重行了个礼，这才接过瓷瓶。
竹叟间卫慧将瓷瓶郑重收好，这才缓了脸色，道：“朗儿想必是饿了，老夫也不是外人，不必狗泥虚礼，你带他吃着饭，我们说话不妨。”
卫慧也不是掏礼之人，见竹叟不再提黎澈之事，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也就抱着霁朗洗净手，开始喂他吃饭。
旁边竹叟思付半晌，方才开口道：“阿慧，你在随州所作所为，老夫听说后，老怀甚慰。那等恶疾时疫，你也能够独力抗拒，想想即使老夫当时在场，只怕也不能做得那般完善啊。”
卫慧听他一番夸赞，心里倒没什么欢喜。她更想到郦国和大月两国百姓，仍旧在霍乱肆虐之中，不由心里就是一阵歉疚。
竹叟原本想等着卫慧接话，他再顺着问下去，却见卫慧脸上丝毫没有欢喜之意，还以为她又想起黎澈之事，也只得继续道：“其实，这次老夫是听说你用了一种全新的药剂，世人皆称闻所未闻。老夫有所不解，不知阿慧用的什么药物？”
其实，若是普通人，说出这么一番话，自然很正常，但是，让在医术上自恃甚高的竹叟来问，就不得不在心里着实下了一番决心，才腆着一张老脸问将出来。
卫慧没想这么多，她当初在医学院学习时，同学们还曾经为了一个问题与教授激烈辩论过，自然休会不到竹叟的这一番心思。听竹叟问起，也很自然地轻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新药方，不过是很普通的东西罢了。”她这么一说，竹叟的脸就有些搁不住了。
他腆着老脸不耻下问，自已的学生居然还很轻松地一派轻松装，他当然不知道卫慧用的东西，搁在现代不说家喻户晓，却是学医之人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而已。
他脸色变了几变，卫慧喂着霁朗，眼睛也没顾得抬几下，仍旧微笑着继续说道：“师傅，其实，这次瘟疫正好我了解一些。它是由一种病菌引起的，而这种病菌的传播途径可以说比较容易控制，因为它只通过饮食传播，所以，首要的问题，就是保证所有人的饮水饮食洁净，其次，如果已经发现了患者，就要进行严格的隔离，避免患者的排泄物呕吐物再次污染，扩大传染源。然后才是治疗。而治疗的措施也相对比较简单。这一次在兴城，幸好患者比较少，楚齐和武魈将军动作迅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患者以及与患者密切解除的人，统统隔离了，H“”，
这么说着，卫慧的眼前，仿佛又闪现出那一张张趴在千人坑里哭泣哀求的脚…她的心里一阵刺痛。如果，郦国和大月的统治者，能够有这种雷霆手段，虽然残酷，却说不定真的可以不让霍乱造成如今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想到这里，卫慧心下也是一惊，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有些赞成武魁的杀人手段了。但是，站在国家甚至民族安危的高度，如果杀几百个、甚至几千个人，可以避免一场瘟疫横行的话，卫慧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不失为一种决绝有效的办法。
竹叟听卫慧谈起抗拒瘟疫之事，也顾不得心里尴尬，凝神静听。他看着卫慧说到一半，脸上闪过不忍、犹豫、迟踟……甚至还有一抹苦笑，不知她想了些什么，却也不好打断，只默默地等着。
卫慧暗暗叹息一声，接着道：“师博，刚才说的仅仅是一些大方针，想必您比阿慧更明白。至于所用的药物，其实就是补水和杀菌两种。由于病人剧烈的腹泻和呕吐，身体必然导致缺水，最后因为严重的脱水，导致机体功能紊乱而死亡。所以，不管症状是否严重，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补水。而这里的补水，不单单指的是咱们饮用的水，而是添加了人休必须得几种物质的水。然后就是杀菌。杀菌的药物，我在兴城的医馆里还有一些存货。药厂也已经投产。”说着，卫慧干脆一手抱起霁朗，取出一张纸，简明扼要的写好配方，递给竹叟。
“师博，这些东西，是我在家乡的时候听说的，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竹叟看着卫慧毫无防备的笑脸，竟然觉得为之而来的这张配方，犹如一颗火炭一般，烫手。
只是，想想自己为之努力了一生的大事，终是将心中这丝惭愧收起，聚精会神细细地看了两遍，直到牢牢地记住，方才将配方放到桌面上，唏嘘感叹道：“当初，慧丫头为阿澈配制出治疗心疾之药，老夫就知道，你的很多见识，是老夫也没见识过的。如今看来，你懂得的，比老夫多得多啊。”
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老人，卫慧仿佛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隐谷之中。她靠着竹叟坐了下来，笑嘻嘻道：“师傅若是这么说，阿慧知道的比师父可多多了…………”说到这里，卫慧故意止住话头，得意地笑笑，然后道：“阿慧能将野味儿做出许多美味儿，师傅您可不会呢！”说完，俏皮地吐吐舌头。趴在竹叟脚下的阿黄，似乎也很赞同卫慧的话，摇头晃脑地状似点头。
竹叟心中淤积许久的郁闷，被卫慧这样一句俏皮话，打散了不少，脸上也流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
自从丫头和阿澈离开隐谷，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了。
卫慧看竹叟虽然脸上笑得开怀，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她的心思不由转到郦国大月的瘟疫上，今天竹叟专程来要配方，难道他要亲自去郦国大月抗瘟疫？
这么想着，她不由担忧道：“师傅，郦国和大月的疫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情况绝对比兴城当初危险地多，虽然有了这些东西，但却不能保证不会被感染，您千万不要冒然以身杞险。”
竹叟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道：“丫头就不用担心老夫了。老夫知道轻重。
听了卫慧这等话，竹叟心里已经不止是惭愧了。他甚至有一刹那，想要将黎澈的真实情况，告诉卫慧，却终是理智战胜了片刻的冲动，只能恍疚地看看卫慧，轻叹一声道，“慧丫头，郦国和大月老夫都去过，那边的人愚昧冥顽，笃信巫蛊，特别是郦国，丢失了他们的护国圣兽，这才了起天灾人祸
卫慧曾听香掼儿提及过青龙之事，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那是郦国人的一个信仰而已。今日，听得竹叟再次提及，而且口气还很肯定，不由她心里也开始怀疑。
青龙虽然不过是为了一饱。福才跟了她，不过，能够自己择主，本身就是特别有灵性的表现，更何况，自从青龙跟了她，多次主动保护她，甚至几次救了她的性命，还能够与她心意相通……
卫慧越想越心惊一一难道，青龙真的是圣兽？
不过，让她相信哪国的暴雨洪水乃至霍乱都是由青龙引起，她怎么也不敢芶同。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趴在地上的阿黄，猛地记起，曾记得黎澈说过，阿黄也是灵兽。并且，阿黄还能随意变换身形大小，还总是尽心尽力地守在霁朗身边……这一切，似乎也不是兽类的灵性可以解释的。
卫慧深深地迷茫了，百思不得其解下，不由问道：“师博，只有郦国的青龙是圣兽么？”
“呵呵，丫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那个青龙真的那么神奇，那么，青龙如果选了新主之后，又意味着什么？”这么问出来，卫慧的心怦怦地跳着。她不敢想，那条嘴馋的青龙如果代表着什么特殊的意思……”
“哦，是这样地……竹叟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然后幽幽开口道，“世间共有四种灵兽，它们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鸾和玄龟。一般来说，每一种圣兽主护一方，若是某一方圣兽离开守护之处，此处就会因失去圣兽庇护，而陷入连年的灾难。这种灾难或者是战火纷乱，或者是天降灾祸，洪水x大火x地动，还有瘟疫，都属于此类。”
卫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道：“那些圣兽是不是会很厉害的法术？不然怎么会……”
“丫头妄言了！”竹叟毫不客气地拍了卫慧一下，郑重道，“老夫虽然不知道圣兽会不会开天辟地的法术，这圣兽乃天地灵气之聚，却足可以护卫一方。
大楚开国之前，就是因为当年四灵兽中的朱鸾重新择主，可起天下动乱。因赤璃认了当时的任随州郡守的太祖皇帝为主，这才有我大楚开国太祖皇帝建功立业，一统江山。只不过，赤璃在大楚建国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看我大楚如今国富民康，百业兴旺，定然是朱鸾仍旧在护卫着大楚的江山。如今，郦国失了青龙，世人才得知青龙原是郦国的护国圣兽，如今既然青龙离开郦国，也就说明，郡国不再受圣兽庇护，那么，若想是邮国真正安定下来，或许只有将郦国纳入大楚，也就是纳入朱鸾的护佑之下，方才是长久之计。”
卫慧完全被这一番说辞震惊了。
若真如竹叟所言，她被青龙认主，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可不想掺和进那些权利纷争之中。
良久，卫慧才嗫嚅道：“师博，那万一四圣兽齐聚，会是什么状况？”
“什么？”竹叟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脸色都变了，突兀地瞪着眼睛，有些骇异地盯着卫慧道：“你在哪里听到四圣兽齐聚？”
“呃，这个……我没听说过，也就是突然这么一问。”卫慧看着竹叟长长地吁了口气，身体仿佛突然脱力一般，靠在椅背之上，她才迟疑着问道，“师傅，您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么？”
竹叟脸色似乎极其疲倦一般，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许久，方从喉咙里送出一句话，“没有人知道。四圣兽聚首，天下……天下必将大乱……圣兽易主天下必动，更何况是四圣兽齐聚啊！”
他这里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卫慧的脸庞惨白的几无人色。
她只觉得有一刹那仿佛到了外太空的失重状态，整个人似乎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许久，卫慧才从这种状态下回过神来。她不由在心里愤愤想，那青龙她可不可以不要？真是的，不过是一各贪吃蛇，还有脸自称什么青龙。
还有阿黄，平日里就是一只又懒又馋的猫，哪里有一点儿圣兽的样子！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着，聿好，阿黄不是什么什么白虎。除了青龙，另外三种圣兽，她不但没见过，今晚也是第一次听说，必定不会与她沾染上关系。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找出了治疗瘟疫的办法，若真的是青龙离开引起郦国灾难，她似乎也有一部分不可椎卸的责任。那么，如果她的配方为郦国的百姓驱除瘟疫，会不会就能证明这什么‘圣兽易主天下必动，是鬼话连篇呢”
嗯，一定是这样的。
她还是尽快与烈远远地离开大楚离开郦国才好。她才不要卷入那些无谓的纷争之中。
这么想着，卫慧渐渐安下心来。她看看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的竹叟，起身给他斟上一杯新茶，递到竹叟的手中，“师博，您老很累了吧？我去吩咐伙计，给您安排一个房间，您尽早休息吧！”
竹叟突然睁开眼睛，如电的目光让卫慧心中一惊，暗暗地打了个激灵。她正想不通竹叟为何眼露杀机，就见竹叟又是一脸的祥和平静地点点头，似乎很疲惫地轻叹一声道：“今日，老夫着实累了，慧丫头就去帮老夫要一个房间吧。对了，老夫好久没吃到慧丫头做的好菜了，明日一早，老夫就去弄上几只野物，你再给老夫做上一顿。”
卫慧眨眨眼，心里暗道自己太过多疑了。这么一个慈祥的老者，怎么会有目露杀机呢？
放下了这些，卫慧也轻快地点点头，自抱着卓朗去找伙计。
她没有看到，在她背后竹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