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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彼岸烟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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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儿几乎半趴在她膝上,应了声。
玉儿自从认识叶裳容,常常向她伸手索抱。被云倚墨看见过几回,觉得甚是过意不去就说了他几句。自那以后玉儿倒是没再主动开过这个口,只是凡累了困了就会倚在她身上黏糊着不肯走。
叶裳容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在榻上,然后起身去倒茶,一边唤了绿芷倒热水过来。等她回到榻边的时候,就见那个粉搓玉揉的娃儿正用手在揉眼睛。他看见她过来,先是甜甜一笑,她才一坐下就靠在她身上。
“喝口水?”她把杯子送到他唇边。玉儿也不接,就着她的手喝过两口就偏过头不要了。
叶裳容知玉儿越是困就越是不爱说话。平时若是逗弄得过分了,就会拿气鼓鼓地瞪着她,偏生这个时候怎么样都不会生气。她伸手戳上他嫩嫩的脸颊,“昨儿不是说过,今天会乖乖地在自己屋子里睡,怎么又过来了?”
“玉儿不喜欢一个人睡,”玉儿含含糊糊地说,又揉了下眼睛,“爹和娘以前都会陪玉儿的……”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听在大人耳里却不由心里一酸。不止是叶裳容愣了下,连一旁递热手巾过来的绿茗和才进来的绿芷也是一阵黯然。
“手没洗过就揉眼睛不干净。”见他还要揉,叶裳容拉住他的小手,拿热手巾替他擦了擦。
“容容……”玉儿越发困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只管拉着她。
“嗯?”叶裳容一边从绿茗手里换了块手巾,转身替他松开衣领擦汗。
“陪我睡……”
“好。”叶裳容将手巾递还给绿芷,就脱了鞋子上榻躺在玉儿身边。
玉儿朦胧地笑了笑,蹭到她怀里闭上眼睛,不一时就呼吸轻浅起来。
倒是本来有些困倦的叶裳容被他这么一闹,全没了睡意。只是说了陪玉儿她也不愿失信,索性闭上眼睛就当养神也好。
本也在屋子里的绿芷和绿茗两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东西,然后一起退了出去。
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叶裳容看着沉睡的玉儿,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大约才是她能留下来的主因。
玉儿在大雨里走失的时候,他身边的丫头并不是绿茗。那件事后,原先那个悄无声息地就从刘家府邸里失去了踪影。而玉儿的身边,也换成了一直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的绿茗。
不知老夫人是素日里不习惯亲近,还是丧子之痛无力关怀,平时面上并不十分看得出来她喜欢玉儿。叶裳容还是经过换丫头这件事,才略微看出来那么一两分。
如今刘家三个大人里,本来最应该照顾玉儿的云倚墨却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需要老夫人分心看护。刘启文又素来病弱,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老夫人才想把她留下来。能多双眼睛,多个人总是好些。
而她……
叶裳容轻轻地抚上玉儿细嫩的脸。
或许这世上,当真是投缘一说。叶裳容自知并不喜欢孩子的人,唯独却愿意亲近玉儿。这孩子漂亮乖巧本来就招人疼爱,何况年幼便丧父更是勘怜。
说她功利也好,说她趋炎附势也罢,如果只是偶尔的陪伴照拂就能令他多笑几分少些寂寞,她是心甘情愿的。
睡着后许是有些冷,玉儿朝她怀里蹭了蹭。叶裳容起身,想回她卧房拿薄被过来,却隐隐听风里传来两个丫头低声说话的声音。
“昨天……倚江楼……”
“对小公子……好……也不知……”
当时替她挑贴身丫头的时候,还是她主动开口,说是想要一个老夫人房里出来的。绿茗去了玉儿身边,绿荷就是唯一的大丫头,自然没有过来的道理。于是便从二等丫头里挑了一个出来。
绿芷才跟在她身边那几日,常常丢三落四,连着好几日都要回原来屋子寻东西。现在就算不掉东西了,叶裳容也常叫她向老夫人屋里跑。
说起来,绿茗也是从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乘闲着与绿芷说说话也稀松平常。
至于她们说的什么,又或者会不会再说给别人听……
罢了。
叶裳容忍下想要皱眉的欲望,放轻了步子走进卧房拿薄被去了。


   

茶庄

  荀家茶庄的堂间里。
“那就这么定了。”女人豪爽地大笑。如玉的手指贴在白瓷杯上,竟是毫不逊色,“明儿就把茶饼送到府上。”女人盘着髻,一身海棠红的齐胸襦裙酥胸半露,脖子上偏又戴着黄金璎珞。妩媚是的确妩媚,却也张扬得嚣张放肆,站在大街上不知多少人要侧目。
坐在她对面的叶裳容只是一身艾绿的深衣。苍白的青色却因为她安稳的神情,添了几分沉静的意思。她未言先笑,“倒也不用那么忙,得闲的时候再送好了。”
刘府常年在荀家茶庄买茶。今日叶裳容就是应了云倚墨的要求过来,一是结了上半年的账,再也试试几种新的茶饼,斟酌着添几种。荀家茶庄如今的老板是个寡妇,娘家姓虞。她见叶裳容过来,自然是亲自过来接待。
门口走来一个伙计,躬身行礼后说:“老板,有位客人说是要买一年的茶饼,要请掌柜的出去谈个价钱。”
“妹妹真是我的福星,”荀虞氏笑得明艳,“才一到我这里坐下就来大生意了。”
叶裳容自然站起来,“姐姐忙,我也该告辞了。”
“哪里有一来人就赶妹妹走的道理。”荀虞氏按住叶裳容的手,“难得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再坐会,我叫人去把刚才说的龙团胜雪拿过来给妹妹尝尝。”
说着,她低声吩咐了伙计再去烹茶过来,自己也从门口出去了。
这屋子本是柜台后面隔出来的一间,夏天也不用门帘,所以叶裳容坐着就可以看见外面不少地方。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坐在椅子上,被门挡住只能看见他发上的小冠,大约是之前伙计说的客人了。
叶裳容低头抿了口茶,挑了下眉。
这味道好像没前一种好了。只不知那个龙团胜雪怎么……
“我家的茶就算卖不出去,也不能给人糟蹋!”
门外突然传来荀虞氏怒斥,叶裳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荀虞氏这人叶裳容今天才是初见,虽然明艳爽利却是个十足十的商人。只不知那客人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如此气愤失态。
正巧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客人侧了下身子,叶裳容可以看见了他大半边脸。
竟然是……
将离。
叶裳容挑眉。
最近倒是哪里都会碰上这个人。
将离的眼睛里满是屈辱和忿恨,抿紧了唇,再开口低低说了几句。
“不卖就是不卖。”不知将离说了什么,荀虞氏似乎更气,“说的好听,什么是正经茶馆。你们这种人,还能做正经生意。不就靠的……呸,说出来没得脏了我的嘴……”
叶裳容一挑眉。
这个听上去不像是偏见,倒像是私怨了。
青楼不能一辈子待下去,想脱身出来做些正经生意谋生也实属平常。叶裳容倒是信的,不过看来人家卖茶饼的老板不肯信。
“我家没有卖给你的茶饼。来人,送客。”极有气势的一声之后,荀虞氏又转回堂间里来。
她兀自粉面含嗔,叶裳容用她之前没撤走的杯子倒了茶递过去,浅笑着说:“姐姐,润润口。”
荀虞氏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别人。不过尴尬了一瞬就含笑接过杯子,“我脾气就是躁,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是性情中人。”叶裳容笑道,“如果是裳容,大概会心疼逃了那么大笔的银子。”
荀虞氏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叶裳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转了转眼珠,轻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最瞧不上这种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过日子?管阳码头上多的是卖力气的脚夫,也不见人家怎么活不下去。生了一张好脸,就甘心下作。”
“做生意也就和做人一样,求个舒心适意。”叶裳容说,“谁家里也不是等米下锅,何必为些许银子弄得自己不痛快。”
荀虞氏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她与叶裳容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状似并不怎么在意地问起,“妹妹就定下这几种了,用不用再添些?”
“茶饼的量照过去每月减两成,还是月初送过来。”叶裳容想了想,“这回新的茶饼一样四个包了我现带回去。如果合了老夫人的口味,我会让管事过来知会一声。我们还是老规矩,半年一结账。可以吗?”
先时听说要减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荀虞氏听叶裳容说到后面,又复眉开眼笑,“这样当然好,就先谢过妹妹了。”

顺利定下茶饼的事,叶裳容坐上马车回刘府。
从荀家茶庄回刘府,如果从城内走一路上都是小巷子,反倒不如沿着通济渠边走还快些。本来也没事,叶裳容就让车夫从通济渠走。
天空蓝得明艳,虽然日头愈发毒起来,躲在马车里倒不觉得什么。慢慢的,一片野生的荷花映入眼帘,叶裳容一时喜事,让马车停下来打算下去步行一阵。
只是到底夏日午后的太阳厉害,她才没走几步额头就开始冒汗。叶裳容回头看了眼逼仄的马车,情愿加快脚步躲到凉亭下去。
凉亭里,已经有人了。
叶裳容只道是和她一样过来赏荷花的,也没在意。只是偶尔的一眼过去后,挑了下眉,不由得好笑。
这个……就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吗?
明明是大热的夏天,这人竟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深衣。领子包住一半的脖子,衣袖长到遮住手掌,瞥一眼路上任谁也没有穿得像他那么严实的。
偏生这个人,却是出身青楼的。
不禁又想起刚才茶庄里看到的事,一瞬间叶裳容觉得他很可怜。
她是信他的,虽然只不过听到那么一句半句。他更愿意做些正当生意,甚至也不是心甘情愿委身青楼的。但是世间如何看他,本来就不是以他的意愿为准的。
就如同他诚诚恳恳地上门去买茶饼,却被人讥刺。就如同他其实穿得比谁都规矩,旁人看他却还是用的不正经的眼光。
“叶小姐是觉得我可怜吗?”虽然没有回头,将离却显然注意到了叶裳容的出现。
于是叶裳容索性转过身子,大大方方地当面看他,也大大方方地回答,“有一点。”
将离看了她一眼,冷笑了声。
一刹那间,叶裳容觉得自己看到了阴火在那双凤眼里流窜。
愤怒的,不甘的,也是冰冷和无奈的。
真是漂亮……
叶裳容怔忡了一瞬,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的不快是由她而起。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一笑丢过转过头去继续眺望湖面。
“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曾经在河边凉亭看见一个女人。”将离凉滑如丝的声音幽幽响起,越说到后面越是轻柔,“她穿着破烂,还喝着酒说些什么被人抛弃的话。不知道叶小姐,知不知道这个人呢?”
略微一怔后,骄阳的威力似乎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眼前似乎一黑。那夜彷徨无措和心痛欲狂的感觉像冰水一样开始从脚底蔓延,企图再一次将她拉进那彻骨的阴冷里去。
叶裳容猛地转身,看着似乎一脸快意的将离。
“我没错。”她咬紧牙齿,声音几乎是靠挤出来的,“我叶裳容堂堂正正,随时随地可以抬头挺胸,我没做错过任何事。”
她不是背叛者,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那个背叛她的人可以春风得意,她却要背负着这种痛苦,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里走下去。
休想。
将离看着她的样子,一怔,然后突然说道,“我的错。”他的声音柔软下来,连眼中的阴暗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刹那间,彷佛就只是个俊美无俦的年轻公子。
叶裳容一怔,也失笑。
她这是做什么?
这种事,有必要同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说起吗?
“是我失言在先。”
夹杂着水气的热风从水面上吹过来。一样的蓝天,一样的景色,只是叶裳容似乎再也没了刚才的心情。
她皱起眉,甚至也没向将离招呼一声,就转身向马车走去。

   

君宁

  午后燥热的风里,刘启文在软榻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就脸色苍白,时常一副病弱的样子。此时虽然才从午睡中醒来,却丝毫没有半点神清气爽,双眼晦暗无神唇色简单淡到发青。他缓缓眨了下眼睛,并没有试图坐起来,只是低低地唤了声,“绿萱。”声音暗哑粗涩,虽然房间里一片安静,却还是显得异常低弱。
他轻声唤过之后,好一阵子都安安静静的,没人应声也没人走进来。
刘启文久候不见人来才慢慢支起手臂,企图让自己坐起来。只是才坐起一点,强烈的晕眩突然袭来,手一软人又倒了回去。
刘启文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没有动。
他的身子,已经连贪凉一会都做不到了。
他唇角微微弯起,构成一抹轻嘲的弧度。
“……君宁?”轻柔甜嫩的声音,彷佛山涧清泉一样流了过来。少女从门口探进头来,手里似乎还抓着不少东西。
刘启文顿了下,然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少女眨了眨水润的杏眼,浅浅一笑后回身拿了什么才走进来。
又素着脸,不用钗佩。
刘启文看着走向他的少女,倒不觉得意外。
她不喜欢妆饰,说那些金银沉甸甸会揪得头皮生疼。她不喜欢繁复的衣裳,甚少穿大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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