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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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白色隔绝黑暗的过往,用白色掩盖鲜血淋漓的童年,用白色阻断想要生,却永远不该生的希望。
究竟要痛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一个人绝望,断然抛却所有的色彩,让自己永远心如素缟。
再看灯下那张清冷如玉,眉宇间却隐约透出煞气的脸,盛羽心中不禁恻然。
甩了甩头,她惴惴道:“那你找上我,是因为我和傅遥山比较熟?莫非,你是想让我……玩无间道?”
叶朝扉奇怪地看她一眼,顿了顿,才道:“听闻阿羽在乌云寺论剑上一鸣惊人,没想到竟还深谙佛学,‘无间道’这个说法倒也贴切。”
盛羽囧,这个嘛,只要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恐怕都知道。
叶朝扉眉头微蹙在房间来回踱了几步,看一眼盛羽,有些含糊地说:“风传傅遥山此人偏爱结交俊美的少年郎,他跟你一个毫无出身背景的外乡人走这么近……定是有所图。我不能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地查案,只有拜托你。”
盛羽眨眨眼,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朝扉目光闪了闪,神情颇为古怪,“依我看……他恐怕已快按捺不住,近日必会向你表白。你自己小心些,表面仍当他寻常朋友一般就好,切莫露了痕迹。”
这回盛羽倒是听明白了,可是……囧,囧,囧上加囧!!!
怎么会这样……
她扮成男子接近他,本是为了帮他牵红线。搞了半天,这人是个断袖,还瞧上了她这个假男人?!
盛羽不敢相信,可仔细回想起来又不得不信。
至初初结识,傅遥山就对她有种异乎寻常的热情,他看她的眼神从不掩饰,就在刚才,他还情意绵绵地说,“逐笙,你有这番心意我很欢喜……”
因为自己与他相交一直扮成男子,所以虽然感觉怪异却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现在被叶朝扉一语道破,那人的态度却真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羽捂住脸打了个寒战,只觉欲哭无泪。
“你是说……”她苦着脸道:“他看上了我,所以你想让我假扮成男人,去勾引另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怎样狗血的世界啊!
叶朝扉不理她,扭过头去认真欣赏墙上那幅画。
切,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好意思做还不好意思认?
盛羽翻个白眼,无力地叹口气,“说吧,我能做些什么?”
叶朝扉很果断地从画上收回目光,“这些失踪少年至今已达数千人。如此庞大数量的倒卖,必有一个隐秘的藏匿中转处所。你帮我找到这个地方,只要找到此处,我就能一纸奏折上达天听,彻底除了这颗恶瘤。”
听他讲明前因后果,盛羽对他威胁自己的愤怒倒是少了几分。此人虽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好歹目的本身总算根红苗正。
默然片刻,她抬头郑重道:“我能提个条件吗?”
“你说。”
“如果我真的翘掉,你能不能请皇上给点安家费?”
“……不能。”红纱绢灯下,叶朝扉长眉一挑,凝目傲睨,那种玉剑出鞘的感觉又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定会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大家,今天六一,俺除了这章更新外,另外贴了个可爱小短篇,算是送给大家的节日礼物,大家要是看得开心,看完后就收藏下俺的专栏吧,算是对俺滴鼓励,谢谢大家,啵!(*^__^*)
六一礼物,点击穿越:
27
27、身作饵,谁是掌局人 。。。
销魂的回忆到此结束。盛羽含着白布团不断腹诽:骗子,什么护你周全,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都被掳到这儿了,也没见半个人影出现,可见你们这大梓国的侦破跟踪能力极其落后。
此时外间吱呀一声轻响,又砰地关上,接着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她身体一僵,立刻闭目装睡。
那脚步声一直来到床边,盛羽屏息等了片刻却无半点动静。
她心中慌乱到极点,虽竭力保持平静,额上还是渗出点点冷汗。
“雪卿,你要装睡到几时,莫非还在生我的气?”傅遥山的声音柔如细风,盛羽只觉腰上一紧,她竟被他半抱起来搂在怀中。
这下她再没办法装睡下去,只得装作懵懵懂懂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一眼见到傅遥山正唇角带笑地望住她,眼神痴迷。
盛羽眨眨眼,挣了挣手脚,口中唔唔几声。
傅遥山歉然一笑,为她取出嘴里的布团。
“傅兄,这里是哪儿?你为何要绑住我?”她开始装傻。
傅遥山摸摸她的脸,“还装,雪卿,你又顽皮了。”
又是雪卿,这个名字已听他念了好几回,雪卿究竟是什么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盛羽皱着眉头默默无语,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在脑海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隐隐翻腾,让人牵肠挂肚又无限烦恼。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傅遥山一眼,笑道:“我说傅兄,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我姓宋,双字逐笙,是与你相交甚笃的友人,可不是什么雪卿。”
傅遥山霎了霎钩子眼,脸色阴沉下来,“我当然知道你是宋逐笙,可你的脸,长得和雪卿一模一样。”
他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语声低缓,姿态狎昵,“那日乌云寺论剑,你穿着一身月白袍子高高坐于山石之上,人群之中,我一眼便瞧到了你……”
“天下间,竟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人。”
“本来我也想过,如果你是个可心的人,我便在心里把你当作他,你我就这样长伴一世也是一桩美事。可你配么?我把你当君子一般敬着端着,谁知你也如一般无耻小人,找我不过是为了攀附。干妹妹,哼,金福旺的女儿几时认了个干哥哥?”
他挑眉凝视盛羽的眼睛,眼底有灼灼的暗火,“我一次次暗示于你,你也言笑晏晏默认了。当你说特意为我准备了八色菜,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可你都做了什么?你一边笑着问我可满意,一边将我的好意弃如敝屣,最后还塞给我一个胖女人……宋逐笙,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有这张脸,我早已杀了你。”
盛羽郁闷地想:我几时有默认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欣赏我的才气呢,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再说了,不是叶朝扉那厮点明,鬼知道你是个断袖。
傅遥山噙着一缕笑,手指细细描上她的眉眼,鼻梁,唇角,“幸好你有这张脸,你也只有这张脸堪堪一用。宋逐笙,从此你不必再记得前尘,今日以后,你就是郑雪卿,郑雪卿就是你,世上再无宋逐笙。”
靠你大爷!这人肯定脑子有病,心理学上叫妄想症,社会学叫人格缺失,大白话就叫作脑子被驴踢了,根本是个狂妄自大只以自我为中心的神经病!
一想到自己是在跟个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周旋,盛羽又气又怕,恨不能撞墙。
只是她手脚被绑,人也被困在神经病怀中,那墙却也不是想撞就能撞的。
她只得强作镇定,干干一笑,“那个啥,金玉婵真是我干妹妹,我也是真心把傅兄当成兄长朋友,想和你亲上加亲,才介绍干妹妹给你。你,你,你要真不喜欢就算了嘛,犯不着生这么大气,肝火太旺,对身体不好。”
傅遥山冷笑,蛇信一般的眼神,像舔噬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般在她脸上寸寸描过。
盛羽被他盯得整张脸都发起痒来,“还,还有啊……长得像雪卿也不是我的错嘛,再像也不是本人,傅兄既然这么喜欢雪卿,就应该找他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不用拉我这种路人瞎掺合。”
昏睡前的那点灵光再次闪过,盛羽忽然抓到了什么,前后接上一细想,顿时凉了心。
对面的那双钩子眼却忽然瞳孔剧缩,那张油光水滑的白净长条脸也阴了下去,就像麻将牌里的白板章子掉了个面。
“雪卿……他走了。”掉了个面的白板章子很怅然,看上去竟有几分痛悔之意。
“他性子倔,闹死闹活非要娶一个下贱的臭女人,让我放过他。为了叫他死心,我故意为难他,让他去侍候一个……”
话到这里,语声忽低,他双目空洞,声音就如抽丝一般飘浮,像陷入一个无形的黑洞。
“他明明知道我不会舍得,可他就真去了,为了那个低贱不堪的女人。我拦阻不了,心中一口恶气难除,干脆杀光了那女人一家。雪卿一身是伤地回来,受此刺激竟一病不起,他,他,他再也没有看我一眼,直到死,他也再没看我一眼。”
盛羽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原来那个雪卿早就死了,敢情傅遥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死人的替身,就因为这张“脸”。
她有心想说这张脸是假的,就连她的男儿身也是假的,傅遥山根本找错了替身。
可是这人对自己心爱的情人尚能如此无情,如果发现她一直在骗他,连这张唯一有价值的“脸”都是假的……盛羽不敢想像,他会怎样对她。
钩子眼慢慢转回到盛羽脸上,他贪婪地看她,逐寸逐寸,逐厘逐厘,目光疯狂而恍惚,仿佛想穿透这张脸找回记忆中那个永远不再回来的人,“雪卿,只要吃了这粒药,你就永远是雪卿,我这次一定会好好待你,这世上,再没有人事能将我们分开。”
他摊开手掌,掌心中卧着一粒乌沉沉的药丸,傅遥山将那粒药递到盛羽唇边,“乖,张嘴。”
傻瓜才会张嘴,天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盛羽把牙咬得死死的,头甩得像拨浪鼓,死活不肯松口。
叶朝扉你这个大骗子,你,你再不来,姑娘我就要变傻子了!
傅遥山强行喂药反被盛羽一口咬到手指,她怒急之下银牙如刀死咬不放,只咬得傅遥山那根食指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傅遥山疼得心头火起,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别给脸不要脸,给我吃!”
这一耳光劲道甚大,直打得盛羽匐翻在床上。
傅遥山看看手指伤口,那牙印深入肉里,一股一股血水不停往外渗,心里越发气急。
他吮了吮手指,呸地吐出一口血沫,“死奴才,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条贱命怎么留下来的?多少男男女女被老家伙玩腻后做了饵人,他们的肚子被破开,塞进珠宝贡品,死无全尸。而你,要不是被我看中,焉能有今天!”
傅遥山越说越气,揪住她领口从床头一直拖到床尾,“偏生你就不知进退,勾搭上那个下贱女人。为了她,竟然愿意去服侍那变态的老家伙。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让人 操?”
哧地一声撕开她的外袍,傅遥山已完全颠狂。
这个人,眼前这个满脸愤怒,拼手抵足不停挣扎的人,不就是他吗?他的雪卿。
“公子我就好好疼疼你,让你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有没有脸再去想女人!”
盛羽惊叫一声,中衣也被傅遥山撕破,白色的绑胸布条和锁骨处的人皮面具贴合处都露了出来。
时间似乎陡然停滞,傅遥山牢牢按住她,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面具贴合处,两人僵持着,一个是无法动,一个是动不了。
白色的绑胸布条随着主人的急促呼吸不停颤动,那露出的一抹肌肤明明是细白中透着绯红,而锁骨以上那层肤色却明显深上三分。
傅遥山息喘如牛,缓缓伸出手。
嘶——
那层薄如蝉翼的淡黄色面具应声而起,剑眉星目的男儿脸立时变成一张眉如烟笼,瞳似剪水,一枚朱砂点眉间的芙蓉春面。
“你,你……是个女人?!”傅遥山张着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盛羽抽一抽嘴角,居然还能扯出一个笑,“是啊,而且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庆幸自己是个女的。”要不就被强行爆菊了。
傅遥山的钩子眼危险地眯起来,眼底一片凛冽寒光,“说,谁派你来的?”
盛羽肿着半边脸嘻嘻笑,“就是那位金大小姐呀,她不是我干妹妹,而是我的雇主。其实我的职业是媒婆,兴趣是给人说媒,爱好是把兴趣变成生意,既能牵红线又能收红包。”
傅遥山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满口胡言!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杀了你!”
盛羽无所谓地翻个白眼,“切,被你杀掉也比被你当成男人□好。”
傅遥山又是一愣,随即目露凶光,狠狠掐上她的脖子。
呼吸透不过来时,原来脸会发烫,脑袋会变沉,记忆会变得恍惚。
叶朝扉这个大骗子!
什么为大梓国的百姓向她一揖。
她果然没有猜错,听过这句话的人百分百都成了烈士,她也没能例外。
小观他们应该永远不会知道她死了,大概会以为她不想当那个圣女掌门偷偷跑掉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伤心。
只是还是有些怨恨,她都做好当烈士的准备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哄她,给她希望。
他说,“我定会护你周全。”
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直直望进她的眼底,幽深的眸子就像温热的水波般将她一层层淹没,然后一点一点凝固,变成千载不变的琥珀。
那一刻,她甚至想过,比起情路荒凉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