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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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聂倾城幽幽长叹,伤感地垂下头,漂亮的长发一倾而泄,仿佛诉说着无言的不爽……
盛羽瞧他垂头落寞的样子,那样一个平日里张扬不羁,霸道横行的美貌小王爷,竟然这么脆弱,脆弱得就像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赦的大坏事一般,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有点不忍心。
“嗯,那个,你条件这么好,不怕娶不到老婆,我是真的不适合你,我其实,其实是配不上你啦。”
明明是自己被吃了豆腐,竟然还要去安慰吃豆腐的人,这是什么世道……
夜风微凉,聂倾城低低垂着头,长长的发丝披下来盖住了他的脸,一身黑衣的他孤清寂寥,仿佛整个人都要溶进了无边的夜色里,被夜风淡去。
“……小王爷?”
“……”
“……聂倾城?”
“哈哈哈哈哈……”璀璨星空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张扬的大笑,“你还真信啊?又骗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聂倾城双肩耸动,抱着酒坛笑不可抑,一对桃花眼眯成了小月牙,“真好玩真好玩,瞧瞧你,瞧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绝不做侧妃……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办啊,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丫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逗你了。”
盛羽先是怔了怔,接着就反应过来。
这个人又在耍她!
“聂——倾——城!!!”
她一字一顿吐出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要把这三个字嚼巴嚼巴碎了狠狠吞进肚里。
聂倾城边笑边举起酒坛,“来来来,我请你喝酒,不要生气了,因为你一生气……”黑得暗蓝的桃花眼俏皮地一眨,“就更好玩了。”
盛羽狠狠咬住嘴唇,嫌弃地瞪他一眼,扭头,“我才不喝你的臭酒,哼!”
“唉呀呀,怎么比我脾气还坏,这样很难嫁出去的哦。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聂倾城转头,发辫散开,黑缎般的长发撒在风里,如旗飞扬。
他拎起酒坛仰首,一鼓作气灌下最后半坛,饮毕扬手一抛远远扔出去,赤褚色的酒坛在空中划下一道长长的弧线,扑通一声沉入幽蓝的湖水,水花过后踪影全无。
不知为什么,他竟破天荒的没再缠着盛羽胡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望向远方一片无尽烟波。
一轮明月洒下万丈清辉,渺湖之畔的天烟楼于涛声中安然沉睡,胭脂红的琉璃瓦上两个小小人影抱膝而坐,影落屋檐,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俺来更新鸟,小王爷最近人气爆棚,他让俺代他谢谢大家,并送上一个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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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柳梢头,时尚新潮流(上) 。。。
大梓苍晋十年六月二十八,原礼部尚书傅笠一族一百五十余人于菜市口执行斩立决,傅笠及其两子遥江,遥山皆处以极刑,女遥沅因育有公主,免去一死,从妃位降格为美人,傅家身后事由不知名人士出善款代为收殓。
七月十五,夙沙城织造第一大户金福旺的庶女金玉婵远嫁岑国大商户荣府,请柳梢头红线姻缘行主执婚礼。
十里锦绣,极尽奢荣,不过最为特别的,是迎亲队伍不鸣礼炮,不奏唢呐,而是别出心裁搭了一路长台,每隔数十米一个,每个都以蔷薇木槿装饰,并请一位白衣琴师端坐于台上,弹奏一曲清雅委婉的《喜相逢》。
穿着一色火红衣裳的送亲队伍,在一路琴音中喜笑颜开地走过,一曲完了,队伍正好走到下个高台,于是又一曲奏响,周而复始,直到冗长繁丽的人龙走出夙沙城城门,化作杳杳尘烟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野中。
这种送亲形式虽说不够热闹,却无端端把两个商户的利益结盟渲染出一份难得的高雅,即使是烧钱,那也烧得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令大梓国无数文艺男青年和文艺女青年为之倾倒。
金府的锦绣斋和荣府的云澜轩达成了婚姻结盟,更借这场婚事大大长了脸面,高了人气,至此传为织造行内的一段佳话。金老爷和容老爷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此出格的婚礼竟然收获了商业奇效,乐得嘴都笑歪了,早忘记自己原来是多么肉疼这笔银子,并一再对柳梢头的婚仪安排表示满意。
两个月以后……
柳梢头红线姻缘行已成为夙沙城风头最劲的冰人馆。
老板盛羽先以“神州第一媒”闯出名号,再得混世魔王北峥小王爷力挺,随后更一举包揽了大商户金府的跨国奢华婚礼,并首次提出了“一站式”红线缘的概念。
她开创了“猎头”、“美容瘦身”、“色彩顾问”、“形象顾问”、“河蟹闺房”、“完美婚典”等多项闻所未闻的服务项目,撰写发行了《攻击胜于防守——掌握嫁人的命运》、《关于夫君的三十六个密码》、《看我七十二变》、《心灵鸡汤——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等匪夷所思的小册子,这些新奇的观念如一颗巨石投入深潭,在夙沙城的贵妇界引起巨大反响。
由于她身后有超级大商户的财力支持,又有俊美绝伦的北峥小王爷坐阵撑腰,其声名先是在贵妇及官家小姐中小范围传扬,逐渐扩大影响面,渐渐成为带领整个夙沙城时尚走向的尖端人物。
同时,世人还赫然发现,大名鼎鼎的柳梢头盛老板,竟然不过二九年华,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慧根,大胆进取又勇于创新,直叫年长许多的艺能界人士望月悲叹,真乃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谈论盛羽的观念,效仿盛羽的打扮,参加盛羽办的健身课堂成为闲得发慌的深闺女子们追逐的热潮。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盛羽今天带了一朵牡丹花在鬓边,明天整个大梓国的牡丹就会被洗劫一空,全部只剩光秃秃的枝子;如果盛羽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衫子,明天夙沙城的街头就会出现一条街的浅蓝衫子;如果盛羽今天素颜朝天,那明天夙沙城所有的脂粉铺子就别想卖出去一盒胭脂。
她的巨大影响力不仅在夙沙城官媒私媒圈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更引发一场仕林学子对此现象的口诛笔伐,后世学者管这一事件叫作——“圣女变法”。
…………
……………………
这一日午后,蝉鸣风静,院子里的巴蕉叶晒得蔫蔫的,阳光打在水磨石白的地面上,巴蕉树的影子又短又小。
盛羽正坐在柳梢头的后厢房看陆师叔捎来的信,信上说她寄去的银子都收到了,陆师叔拿那笔钱在翠竹山建了几个宅子,如今大家都有砖房住了,也养了几头肥猪几笼鸡鸭,门中众人天天念着掌门人的大恩,可也没忘了劳作,日子都过得安好。
盛羽望着那纸薄薄家书,心里一阵温暖踏实。
穿越初来那会儿,她把破落门派未云门当作包袱,只想甩了快跑,因为小观的坚持,她才无可奈何地留下。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心里真的很勉强,可经过这么多事,回头再看,才忽然发现有那么一群人牵挂自己,需要自己,真的是件蛮不错的事,至少,她不再是时空乱流中的一个孤魂野鬼,而是一个真正有家的人。
她给他们以帮助,他们赠她以温暖。
“姐姐,”门被忽然推开,一个小小的影子扑进来,脸蛋涨得通红,黑葡萄般的眼睛忽闪忽闪,“姐姐快到前厅来,有个,有个好漂亮的美人姐姐找你。”
“美人姐姐?”盛羽一愣,看着小观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好笑,“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叫漂亮?”
小观翻个白眼,摇头晃脑道:“怎么不知道,圣人云:食色性也。”
盛羽噎了一下,蹙眉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王爷说的。”小观噘嘴,“他说不爱美人的男人不叫真男人,我说我就不爱,我只爱我姐姐。小王爷就说我脑子有问题,我当然不相信他啦,他说不信就看看师兄们。”
“师兄们怎么了?”盛羽不解。
小观道:“师兄们都爱偷看美女姐姐。”他数着手指头,娓娓道:“姐姐在园子里领着那些小姐们跳舞时,三位师兄都会趴在围墙上偷看。二师兄经常看得狂流口水,恶心死了,大师兄就面不改色,可眼珠子从来都不带挪的,就连老实的三师兄……”小观哼了一下,“他最假了,表面上总装着不爱看,可我好几次发现他一个人躲在南墙的大树丫上独自偷看,树叶子挡住了他的身子,要不是我爱去那边捉蟋蟀,还真发现不了。”
盛羽听得脸都黑了,怒道:“不成体统,师兄们太不像话了!”忽然想起聂倾城,心中一惊,不由皱眉,“那小王爷呢,他也偷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大家,现在是27日早晨3点,昨天是到早晨5点,俺实在挺不住了,先爬去睡觉,到七点钟还要起来去参加什么什么家俱团购,只能睡四个小时。TT
这章更新就放到存稿箱里,怕俺赶不及回来更新。接下来滴戏份,会有新滴做媒故事,小叶也会随之上场,大家表急,美男是很重要滴,但素故事也素很重要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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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柳梢头,时尚新潮流(下) 。。。
“切!”小观翻个白眼,“他最厚脸皮,每次都凶巴巴占最好的位置偷看,我们都得挤到边上去。不过……”小观抓抓脑袋,“他只看你一个的,总是跟我说,谁也没你扭得好看。”
盛羽脸上由黑转红,由红转青,这个骚包孔雀,简直,欠揍死了!
想起自己开设的形体课,那许多闺中小姐乘着轿子莺莺燕燕而来,在花园里跟着她一起练瑜珈,摇竹制呼拉圈,跳肚皮舞,而这帮大大小小的臭男人竟然齐齐趴了一排在围墙上偷窥?!
嘴角不由抽搐,实在,实在太没有专业精神了,这要是让那些小姐们知道了,还不砸了她柳梢头的招牌?!
盛羽觉得这是一个制度上的巨大漏洞,也怪她事先没想到,这种活动在现代很正常,可在古代男子的眼中就很不正常,从雄性荷尔蒙的劣根性分析,良家女子偶尔为之的香艳行动确实对他们具有无可抵御的诱惑力。
呃,这真是一个潜在的危机!
可潜伏得更加深不可测的危机,来自骚包孔雀那颗不死不灭的贼心。
盛羽很郁闷,这只骚包孔雀,究竟要到何时才会玩腻?TT
小观心急地拉她袖子:“快点走,那个美人姐姐应该是上门来请你说媒的,那么好看的姐姐,别让人家等久了。”
盛羽被他拽着袖子往外走,也不知怎地脑子打了铁,脱口竟道:“能有多好看,难不成比小王爷还长得好?”
小观死劲一扯,差点没叫那件价值二十文铜钱的全棉手工袍子变成件断臂袍:“不准再提那个人,他前日抢了我的糖葫芦,我们已经绝交了!”
盛羽大奇,“哎,你们是几时勾搭上的,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
小观冷哼一声,粉嘟嘟的嘴巴翘得老高,拉着她腾腾腾地往前冲,头上两只小髻跟两只小牛角似的,一抖一抖,显得特别有劲儿。
盛羽对反叛期的少年有点束手无策,当然了,她对反叛期的小王爷更加束手无策,应付束手无策的最佳手段,莫过于视而不见,盛羽于是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柳梢头阴差阳错混到至今,也算是颇有声名了,在大师兄的建议下,盛羽已将这所小院连同相邻那间一并从原来房主手中购下,打通后重新装缮一新,墙上按四时节气挂了梅兰荷菊四幅图,屋里也依不同的时节熏不同的香。
此时正值盛夏,厅内萦绕着清荷晨露般清新的香味,孟悟笑眯眯地陪着三位姑娘说话,高大魁梧的陶晋穿着盛羽特制的墨蓝色柳梢头工作服乖乖立在他身后。
盛羽进门时,正好听到中间那位姑娘斯斯文文地说:“是,我确非为说媒而来,其实我找盛老板,是想让她帮我……拒婚。”
盛羽悬在门槛处的脚不轻不重扭了下。
陶晋一眼看到她,眼睛一亮,呼地冲过来,“师妹,你来了!”他扶住盛羽的手肘关心地问,“刚才你是扭到了么?真的扭到了么?扭到了你要告诉我,我帮你揉揉,你真的没扭到么?其实你是扭到了吧…………”
那位要拒婚的姑娘回过头来,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绿鬓如云,柳眉凤目,身如弱柳扶风,神若柔絮泊水,端的是个温婉娴丽的佳人。
盛羽有些尴尬地拍拍大狗般的陶晋,转而对佳人说: “我刚才没听错的话,这位姑娘你是想拒婚?”
佳人羞怯地拿半边袖子掩住樱桃小口,临水瞰花般优美地侧过头。
盛羽有点摸不着头脑,她问她话,佳人不答转头干嘛?
佳人身边有两个丫头,一个黑一个白,一个胖一个瘦。
又白又瘦的丫头就道:“是的。”
又黑又胖的丫头立刻补充:“一点没错。”
又白又瘦的丫头瞪着盛羽问:“你就是那个说媒说砸了还砸出名气的盛老板?”
又黑又胖的丫头撇撇嘴,“样子很普通嘛,一个鼻子两个眼。”
盛羽开始觉得头痛,就冲这两个丫头,已能断定这绝不是桩好买卖。
佳人这才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