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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妾本庶出-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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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又哭诉了一番原委,郁心兰顿时怒火万丈,“嘭”一拍几案,大声骂道:“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说娘亲您,这个父亲我们不要了,娘亲与他和离吧,以后就由我来养着您和弟弟们。”
常氏吓了一大跳,一时傻住了。她是平民百姓出身,已经不象富贵人家的妇人被那么多礼教束缚了,却也不敢开口便要人和离的。原本主子在说话,当奴婢的不能随意开口,可紫菱在一旁瞧着势头不妙,不得不温言劝道:“大奶奶您先请坐下,好好儿地与二夫人、舅夫人商量。”按着郁心兰坐下后,她转向温氏笑问道:“不知二夫人可有将此事禀明老太太?”
温氏茫然地摇了摇头。
紫菱立即轻轻地蹙起眉头道:“这可不妥当呀。家中长辈尚在,您即便是与老爷争吵,也应当先禀明了老太太,再回娘家,这样才合礼数,若不然,就只这一条,旁人就能说二夫人您处事不当,目无尊长。”
温氏闻言,小脸一白,无措地绞起了帕子,她是个知书识理之人,这会子细想紫菱的话,极有道理,顿时便慌了。
郁心兰道:“没说便没说吧,昨晚娘亲被气成那样,哪里顾虑得了这么多?再者说,若是去禀明了老祖宗,老祖宗定然会拦着娘亲,不让娘亲回温府来,若是老太太发了话,娘亲还要坚持掇回来,可不就得落个目无尊长的罪名?”说着暗暗瞪了紫菱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让娘亲回府跟老祖宗说明,好让老祖宗将娘亲留下来。
紫菱的嘴角弯了弯,低下头道:“可是不禀明,亦是失礼……反正人都已经回温府了,还是使个奴婢回郁府向老太太说明一下才好。”
常氏也觉得这样有道理,立即便吩咐了温府的下人去郁府送讯儿。郁心兰不大满意地撅起小嘴,有了老祖宗在里面掺和,娘亲又是个孝顺的,最后必然会原谅了父亲。……也不是说不能原谅,可若是原谅得太快了,父亲就不会长记性。
正在思量着,紫菱又温柔地劝道:“婢子方才听了二夫人所说的,仔细这么一琢磨,似乎老爷并没有将伍夫人纳为妾室的意思呀。”
话音才落,郁心兰就蹙眉道:“还要怎么明说?都在说娘亲没有容人之量了,那个伍寡妇是父亲的什么人,需要娘亲来容下她?对了,你称她什么?伍夫人?她相公不过是个举人,连一点官职都没有的,凭什么称之为夫人?”
听了这话,温氏脸色一变,轻哼了一声道:“反正她自打住入郁府,府中的下人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这个称呼的确是有问题。就连常氏这个刚刚上任的官夫人都知道,只有官员的妻子,才有资格称夫人,一般的有钱有身份的人家的女主子,只能称奶奶。难道郁老爷有意再抬一个平妻?
郁心兰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更差,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了,依着她的脾气,定然是要劝娘亲和离的,只是舅母和紫菱都不赞成她的提议,她一时也不好多话。和离的女人会被人瞧不起,换成是她,她自然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的,可说到底,要和离的人不是她是温氏,温氏却必然会在意。又聊了一会儿,温府派出去的下人回了府,向常氏和温氏、郁心兰禀报道:“老太太说委曲二姑奶奶了,请二姑奶奶宽心,郁府定然不会允许家中子弟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她一定会让姑爷上温府来,亲自接二姑奶奶回府。”
常氏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人人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姻,她怎么都觉得郁心兰的主意太差劲了,坚决不能采纳,不过,就这么把小姑子送回去,也定然会让郁老爷瞧不起温家,怎么也得等郁老爷亲自上温府来接人,才能劝着小姑子回去。有了郁老太太这句话,就说明郁老太太是站在小姑子这边的,那么小姑子回郁府后,也不怕会吃亏。郁心兰也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么着了,看娘亲那个样子,也是一时气愤才跑回娘家,并不是对父亲死了心,她若劝娘亲和离,肯定是讨不到好的,可是娘亲这个软性子,若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日后连龙儿弟弟都保不住。于是她忙抓紧机会对娘亲进行教育,告诉娘亲,男人都是贱的,都是欠收拾的,不要对他们太好了,要重重地打一棒子,再给颗枣;女人憋气是容易老的,所以有脾气一定要发作出来,比如昨晚果断地回娘家,这样就是正确的。温氏惊得半张了唇,真不知道这些理论女儿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可真没教过。常氏倒是听得囧囧有神,待郁心兰口干舌燥地停下来,端起茶杯喝水之际,常氏一拍大腿,“我就说兰丫头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跟荣镇街坊上的马大嫂一个调调儿!这话马大嫂也曾说过的。”
“噗”,郁心兰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马大嫂是马屠夫的婆娘,那可是荣镇有名的泼妇,她在荣镇只住了三个月,就亲眼见着马大嫂撒过五六回泼。怎么、怎么拿她跟马大嫂相提并论?
女儿被人这样相比,温氏也觉得脸红,呐呐地解释道:“其实……兰儿平素很温婉的。”
郁心兰含泪用力点头,没错没错,还是娘亲最了解我,我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决不是什么泼妇。
常氏也发觉这话儿说得有些不对,嘿嘿地干笑两声,扬声问道:“小姐呢,去请过来,快让她来陪陪表姐。兰丫头,时辰也不早了,中午就在舅母这儿留饭。”
之前是因为温氏的事情不便让未出阁的闺女听到,这才让温丹回避的,这会儿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就等着郁老爷上门来,温家上下一齐声讨一番便成了,这才将温丹请过来。
温丹没多久便来了,与郁心兰坐到一旁去聊天。郁心兰想起温府后院扩展的事儿,随口问道,“也有三个月了,园子还没修好吗?”
常氏道:“本来只想将围墙打通,花园子稍稍修葺一下的,可是你舅舅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是朝向和几处房舍的方位不好,只得将那几处房子拆了重新再建。你是不是自己要用人了?”
郁心兰忙道:“不是不是,佟孝家的您只管用着,我只是白问问。”
正聊着话儿,门外有人问道:“请问是我家大奶奶来了么?”
郁心兰一听便知是佟孝的声音,忙道  “紫菱,去问问佟孝,找我有什么事。”

紫菱出去了一会儿之后,进来道:“佟孝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奶奶您禀报。”
常氏闻言,忙吩咐自家的下人将东边的小厅收拾出来,让他们去那里谈话。
郁心兰去了小厅,紫菱等人将屏风架好退了出去,佟孝这才躬身进来,先磕了一个头,“许久未给大奶奶请安了。”
郁心兰笑道:“你在温府办差,就跟帮我办差是一样的,快起来吧,有什么事便说吧。”
佟孝站起身来,从怀里摸索出一只赤金凤头扁簪,小声道:“还请奶奶容奴才将这簪子递给您看。”
郁心兰并不怎么在意这世间的那些个麻烦规矩,当下便点了点头,佟孝几步走到屏风旁,将簪子递给郁心兰后,又老实地退到屏风后立着,嘴里解释道:“这只簪子,是奴才在帮温府折最后那处院子时,在一个炕头缝里拾到的,很明显是被人悄悄塞进去的。这只簪子,是内造处造的。”
郁心兰一惊,忙打量手中的簪子,做工很是精细,在簪杆上的确是有内造府的印记,而且簪头是金凤,羽毛华丽、纹路细腻,也不是民间能允许制造的款式。赤金较软,长长的簪杆已经被对折在一起,显然不会是无意间掉入炕台的缝隙当中,的确是象佟孝说的,被人塞进去的。
她忙向佟孝问发现这只簪子的细节,佟孝道:“那日奴才正好在场,房屋的几面墙都已经拆了,只剩下炕了,那短工一锤子下去,奴才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忙过去查看,便捡拾到了这只簪子。因见是宫内之物,奴才觉得有必要先禀明大奶奶,所以才压着没禀报给温老爷子,今日听说大奶奶来了,这才前来禀报。”他是觉得这事儿必定会牵涉到什么,说不定又是大功一件,自然要先紧着自己的主子来,所以才没禀报给温府的人知道。
郁心兰点了点头,笑道:“你很机灵,一会儿我让紫菱赏你个荷包,若是想求我什么,现在开口,时机正好。”
佟孝闻言大喜,忙跪下磕了两个头,喜滋滋地道:“想必大奶奶也知道,我那二儿子今年也有十六了,奴才想向大奶奶求个恩典,请大奶奶将千叶姑娘许给他。奴才那二小子是个憨厚人,人虽不见得有多机灵,可胜在吃苦耐劳,又知冷知热,若是娶了千叶姑娘,必定一心一意相待,断不敢欺辱。”
郁心兰笑了笑道:“得了,我让你开口,便是打算许给你的。你让你娘子请个媒人,到侯府来提亲吧。”
佟孝闻言,喜不自胜,又重重磕了几个头谢恩,才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郁心兰沉吟了一下,又道:“千叶那个丫头,我一直觉得她象是在给谁办差,不过也没见她做过什么于我不利的事情,我其实还挺喜欢她的针线,日后也想着能用得着她,许给你次子,也是给她一个机会,娶回家后,让你娘子好生调教着。”
佟孝闻言,神色一凛,立即表态道:“请奶奶放心,奴才一定会让婆娘好生调教她。”
郁心兰点了点头,将簪子收入怀中,让佟孝下去办事,又返回了上房。
赫云连城下了衙回府,听说妻子去了温府,便赶到温府来接人。他不想走热闹的街道,专拣了清静的小巷子,打马疾驰。
正要转过一条小巷,进入温府的后巷之时,十字路口忽地出现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人家,赫云连城急忙勒住马缰。踏雪十分乖顺地停住脚步,可是这么一匹高头大马,还是吓了老人家一跳,双膝一软,眼见着就要坐倒在地,扁担上挑的两个桶子也会倾倒出来。
赫云连城忙从马背上飞跃而下,一手握住扁担,一手抓住老人家的肩膀,令其堪堪站稳。可是……扁担两次的麻绳还是晃了几下,桶子里装的东西漾了出来,溅了赫云连城一裤管。
桶子里装的居然溲水,这味道实在是……赫云连城不由得屏住呼吸。
那老头吓了一大跳,慌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哆嗦道:“大老爷饶命。”作势就在往地上磕。赫云连城拦住老人家道:“不怪你,起来吧。”
赶上来的黄奇忙将老人家扶起来,那老人家没想到这位俊美得跟神仙似的大老爷这么好说话,忙指着一个小门讨好地道:“小的家就在前面,大老爷不如去小的家换身衣裳吧。”
黄奇也屏住息向主子进言道:“主子这身衣裳不能穿了,不如去这位老人家这中小坐,卑职回府取了干净衣裳过来。”
赫云连城沉稳地点了点头,贺尘立即上前帮老人家挑起了担子,主仆两跟在老人家身后进了他家。老人家的屋子是个小四合院,天井里不象富贵人家那样铺上青石,而是裸土,种了些蔬菜,这一担子溲水,就是挑来浇菜用的。
赫云连城略打量了一下家具,便坐在正房的主位上静候,贺尘护在主子身后,老人家也不敢多说话,奉了茶后便立在一旁。两柱香后,黄奇便拿了新衣过来,那老人家忙提了一桶水进内室,要帮着服侍赫云连城更衣。赫云连城只道:“不必了。”接过老人家递来的湿巾,随意在腿上擦了擦,背过身换了衣裳便走。
待他们主仆三人走后,这老人家便从后门出去,拐过一个小巷子,来到温府隔壁那座宅子的后门处,拿出钥匙打开门锁,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大厅,向闵老头禀报道:“等了几个月,今日终于让小的等到赫云将军了,方才小的看了将军的后背,确认背心处有一颗朱砂痣。”
闵老头闻言立即激动了起来。
再说赫云连城,来到温府后,自然也被热情的舅母留了饭。小夫妻两正要携手回府时,郁府那边又差了一个管事婆子来说道:“伍夫人觉得住在郁府,打搅到了老爷和二夫人的清静,今日已向老太太提出携子回乡。”
赫云连城上早朝的时候,就被岳父大人给叫到了一边,言辞含糊地请他代为说几句好话,他原本还想问向谁说,说什么,可惜早朝的钟声响了,没问得着。刚刚在席间才听说岳父大人竟说出那样的荒唐话,这会子又听到这样的禀报,当下便道:“应当是岳父大人劝解的。”
郁心兰没好气地暗翻一个白眼,男人总是帮着男人说话,这明明就是老太太帮忙打发了那个伍娘子。
赫云连城原本还想再帮岳父大人说说情,见到小妻子微怒的表情,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常氏打发了来人几十大钱,正色道:“请你回去转告老太太,走了一个伍夫人,下回也许还会来一个六夫人、七夫人,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那婆子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应了,告辞回郁府。郁心兰不便在温府久留,再者也想跟赫云连城说说金簪的事情,便向舅母和娘亲告辞,与赫云连城携手出了温府。
侯府的马车停在温府的正门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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