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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凤凰错-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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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又来过琅嬛书苑两次,他求我阻止锦愁将江南推进战争的漩涡,但我确实已无能为力,从他走时近乎绝望的眼神中我想七哥也拒绝了他。可和七哥对锦愁仍给予最后希望不同的是我相信这场魏乐之战已然避无可避。
如果说还有一种能阻止他的方法,也许就是那一种了。我开始不断做和凤家寨有关系的梦,梦见我娘带着面纱抚摸我的头,梦见雨天幼小的我坐在廊下看蛛网飘荡,梦见凤嬷嬷、凤威、李符,但梦见最多的竟是我最怕的戛垮。随着这些梦的出现,我头脑中开始有个声音不断重复着,回去,回凤家寨去,苍老神秘的戛垮她能告诉我些什么。
尽管我不能避免这场战争的发生,但我可以选择为那些年轻的灵魂祈祷,也可以选择不直面血腥的开始。没有等到新年到来,我便向锦愁提出自己想回凤家寨的事,虽然锦愁的眉头紧皱着,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毕竟我在宫中对他筹备战事会碍手碍脚。
尽管不论是宫中还是京城都因战事一触即发显得萧索冷清,连最热闹的春节似乎变得无人关心。也许是感到这里将遭到战火荼毒,随着车驶出京城,我对眼前的一景一物竟都莫名留恋起来,几乎想将所见的一切都深深烙在心底。
我们的车行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凤家寨,讽刺的是如果不是乐朝的急速强大令黔滇两地苗王胆寒,我们恐怕很难如此顺利安全地抵达。
我让侍卫和宫女们宿在了距凤家寨最近的镇子上,第二天只带着素竹和两名侍卫换了衣服进了寨。
“娘娘,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素竹从未进过苗人村寨,东瞧西看,难得显露出一个不满二十岁女孩的好奇和活泼。
我慢慢走在当年那条青石板路上,在我已历经沧桑后,这条路竟奇迹般的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光滑湿腻,在雨后现出深深浅浅的黑色。
拾阶而上,我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被全村人漠视孤立的小女孩,她去时身世成迷,归来毁誉参半,比起往昔这里应该更难接受我吧!故地重游,我也忍不住百感交集。
“凤梧。”一个声音惊讶无比地叫着我。
我抬头看去,竟是李符,他不是应该在镇上学堂里教书吗?
李符带着满脸讶然想走向我,却被身后微微发了福的乌娜拉住,他眉头一皱甩开了她。
“凤梧,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我笑着对他和他身后的乌娜点头,拒绝了李符让我去做客的好意,而是请他带我去找戛垮,免得我凭着回忆在去摸索。
路上我才知道他没去学堂是因为学子都被招兵的人带走了,甚至连他的儿子也不愿再靠读书出人头地,而是一心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无奈下他只能带着四五个太年幼的孩子回了寨。
绕过了大半个寨子后,我终于看见了戛垮家的凤尾竹,多久了,我离开这里多久了,有二十年了吧,对苍老如戛垮的老人应该只是一段不长的光阴吧,可对我却是每一分一秒都无法忘怀的日子啊!
在我怔怔地望了戛垮的吊脚楼时,李符一边若有所悟地道:“难怪戛垮这阵子见我总是重复说,该来了,该回来了。我一直不明白是谁要回来,原来是你。”
我转头看向他,对戛垮知道我回来并不感到惊奇,她是戛垮,看尽世事的神秘戛垮啊!我正要迈步上前,却又被李符拦住了,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吞吐道:“凤梧,真的……真的要打仗了吗?”
我凝视着他,无言以对。
“你能不能和陛下说说不要打仗,娃儿们还都小,伤了碰了一辈子就毁了,还是……还是不打仗的好。”
我看着他不由笑了,感觉他变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酸书生,而彻头彻尾变成了纯朴善良的苗家人,一个疼爱子女的父亲。
我点点头,“我会说的,只是……恐怕没有用。”
“你要是为难就算了,都是那该死的娃子自己硬要去送死哦!”李符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让所有人都留下,我一个人缓步上了竹楼,一声声熟悉的竹梯响,我时隔二十年后终于再次看见了坐在炉火边熊皮褥子上的戛垮。
她本就佝偻的身子,如今更加弯曲,面对着炉火的脸低低垂着,她和这整座竹楼在时间中似乎静止了,而改变的只有我们这些凡人。
我迈上最后一层楼梯,站在竹楼上静静望着她,回味着她和我说过的每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微微抬了一下后道:“你回来了凤梧。”
在她苍老的声音传进我耳中时,我漂泊日久的心终于停靠了下来,我的眼泪滴在了脚下。
第二十五章 归去来兮(中)
走到戛垮对面坐下,我好似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装着满心往事的小姑娘。我只是静静坐着,心中似乎有满腔话想和她倾诉,但又不知该从那里说起,曾经沧海的心在一息间竟平静的无波无澜。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抬了抬头,布满刀刻一般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一如二十年的明亮,而此刻在红色的炉火映照下散发着一种温暖而悲悯的光。
我望着她的眼睛,“戛垮……”话音落地,我像一个受了太多委屈忍奈了太久终于回到家的孩子,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哭了很久,很久,直哭到声音嘶哑连抽泣都没有了力气,只能默默淌泪时,戛垮用她粗糙温暖的手抚着我的头道:“你是带着前世记忆来这世的人,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话,可原来谁也逃不过命运!是我错了。”
“戛垮,我只是想和我前世的爱人厮守这一生,简单的过日子,像寨里所有人。为什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不明白更加不甘心,我为夏沐穿越千年,跨越生死,为什么得到却是永远无法弥合的分离。
戛垮无语地用犹如枯枝的手,拨弄着噼啪炉火,红黄色的火舌舔舐着被烧地泛红的铜壶。这和我当年纹身醒来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你知道凤凰为什么要重生吗?”
我泪眼婆娑地摇头。
“即使是凤凰那样的神鸟也会有错有遗憾,它每次浴火再生虽然烧毁了躯壳,却不能焚尽灵魂中对完美来世的渴望,孰不知金瓯有缺,世人有憾。此生有此生之错,来世有来世之痛,背负两世,本就是错。”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背负两世?”
“因为前世不甘,今世为继,才将你带来了这里。”
“就像对前世充满遗憾不甘的凤凰。所以你才会给我纹了凤凰是吗?”我痴痴地看着篝火,她应该早就知道我以前世为今生的开始,此生便注定是一场大错吧?
她投射在墙面上的细长影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再次重复起当年那句话,“每个人背负的都是自己。”
“可你最后还是劝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不是吗?你心里还是默默希望我能忘却前尘,好好过今生是吗?”
戛垮也那样不语地看着火堆,她是那样希望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路要走,所以有些话说了也是枉然。
“戛垮,凤凰会死吗?”我似乎又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在她面前受教的小女孩,认真地问着我幼稚的问题。
“会。它会生,当然也会死?和万物一样没有不同。”
“那如何让凤凰不在背负前世,真正死掉呢?”
戛垮转过头凝望着我的眼睛,似乎透视进了我的心底。半晌后才道:“凤梧,我不知道。”
无所不知的戛垮,原来竟也会不知道。
“戛垮,你是否犯过错?”
“当然。很多,甚至比你的还要多。”
“戛垮,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有什么不同呢?”
“戛垮,你怎样弥补了你的错?”
戛垮沉默了,我想她沉入了她自己的往事中,有人说随着岁月很多事会被忘却,但我想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不论岁月如何砥砺都不会真正被忘记,只是被我们偷偷藏在了哪里,我们偷偷骗着自己。
就像过去一样戛垮似乎告诉了我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对我说,可我不在对此迷惑,就像她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能看见未来,一个人也不能代另一个人做决定。
走出下竹楼前,我问她,“戛垮,镜蛊真的是一种蛊毒,还是只是一个传说?”
“你愿意相信哪一个?”戛垮不答反问。
是啊!我愿意相信哪一个?
真实的蛊毒?
相信我和锦愁性命相系,不能彼此拥有,却要生死不离?
相信它是美好的传说?
将我和烈山紧紧联系,可像每个传说一样只能拥有一声唏嘘?
我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镜蛊是否只有男女交合一种解药。
她对我点了点头。
戛垮最后凝望我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正如她过去对我说的,眼睛看过越多说得就会越少,直至沉默,我想她那默然的眼睛,正是因为看过了太多,太多。
步下竹楼的一刻,我回首望向她,突然感觉自己终有一日也会变成沉默的戛垮……
我回去看镇上的路很长,再加上我想再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我们便留宿在了寨子里。我和凤嬷嬷的房子已经搬进了新的人家,经我要求他们让我住在了我的房间里。
房中的一切几乎都没有变,小小的窗子依旧能在深夜照进清冷的月光,我躺在竹床上再次感觉自己回到儿时,在这张床上想念着现代,想念着我的父母,想念着我的夏沐。可如今我依旧是我,想念却变换成了别人。
清晨,月儿还未全然落下树梢,我房间的门就被素竹急促地叩开了,幽蓝色的残夜中她的脸色差极了,一双秀美紧蹙着。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丞相来了,娘娘。”
“他怎么会来这儿?”难道是七哥出了事?
“沈丞相说嫦修娘娘死了……”
第二十五章 归去来兮(下)
“嫦修死了?”我重复着素竹的话,头脑中重复的速度更快,却似乎无法理解这四个字代表的意思。
还没有等我真的接受这个事实,门外的沈良已经等不及了,他几步走到了素竹身后,越过她直面我道:“娘娘,嫦修娘娘真的殁了。”
我不相信地摇头,她不可能死,她那么年轻,美丽,她对锦愁的爱情还充满期待,她怎么会死?况且她的生命对苗乐结盟还有意义,即便是锦愁也不会随便轻视她的生命。她没有任何道理死掉或者去死!
不需言语沈良明白我在想什么,他再次坚定地对我点头,“娘娘,嫦修娘娘失足落水,是真的殁了。”
失足落水?
贵为乐朝的贵妃,她竟会溺水而亡?我不相信,我更加不相信了。
沈良再次理解了我的心思,转头将一个瘦弱的小宫女从身旁拽了过来。
小宫女扑通跪在了我面前,纤弱的肩膀在幽蓝色的晨光中颤抖着,“皇后娘娘,我们郡主殁了。”
屏退了沈良和素竹,我将她领进了房中,盯视着她问道:“你说实话你们娘娘真的是失足落水?”
闻言她抽泣了着道:“奴婢不知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走后,我们郡主每次喝醉都说要把这个交给娘娘,而且就在郡主在陛下面前酒醉清醒后,又让我把这个一定交给娘娘。可第二天早晨就被人发现殁在了湖里。”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瓶交给我,打开腊封我嗅了嗅,立刻明白了嫦修的意思,忍不住两泪双垂。
我将沈良叫了进来,嘱咐他不要让这个孩子在回宫,给她安置个安全的地方。沈良点头应允却不肯退下,反而直挺挺站在了我面前。
“娘娘换朝吧。娘娘早一步回去也许还能救江南于水火,若在晚恐怕整个乐朝都会在魏周铁蹄下荡然无存,到时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于战火之下啊!”
沈良啊沈良,可怜的书生,我看着他,心竟不由疼了起来。几个月前当我决定还政给锦愁时,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而我不但不能拯救任何人,甚至连我自己我都救不了。
“沈丞相回去吧!”我起身走出了门,几乎是残忍地在送客。
沈良却还不死心,他冲出了门,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娘娘,您知道吗陛下已经让雷将军在长江南岸派兵布阵,只要苗王肯依前言将苗军借给陛下作为后援,驻兵洞庭岳阳一线,那和陈兵江北的魏周大战便在一息之间了。娘娘您回京城看看,那些派往战场的军卒有些还是孩子,他们在家中几乎连刀都没有拿过……”
“别说了沈良。苗王的女儿刚刚在宫中溺水身亡,不会这么快借兵,说不定苗乐结盟会就此瓦解。”我知道这些话单薄连个孩子都不能说服,我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甚至在说完后我都不敢再看他。
沈良悲怆地笑声在空荡院落中响起,和着晨曦的冷风让人越发觉得凄凉哀伤。
“娘娘,正是嫦修娘娘的死才催化了这场战争一触即发,如今陛下已经带着嫦修娘娘的尸体,还有所谓害死嫦修娘娘的魏周细作,浩浩荡荡地向黔地苗王的王寨谢罪而来,明为谢罪,实为誓师。如果不出臣的所料,没有人会真正在乎嫦修娘娘……”
沈良还在不停地说着,可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双耳轰鸣着,头像要炸开了般疼着。是啊!没有人在乎美丽妙龄的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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