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惊滟-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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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王上在大夏的时候,本来可以通过擒住沐长风向离越换到东图,谁知道却因为你的胡搅蛮缠,不仅王上的计划被打破,还差点就丧命在燕湖。”
步惊艳慢慢动了一下,眼睫在微微颤抖。
“更让人气愤的是,当时王上为了寻你,再一次置各位文武大臣的反对于不顾,私自派了大队人马寻你,我承认,因为你一再让王上犯错,为了让王上脱离你的魔掌,故意在中州城派人暗杀你,可惜……那一次没有成功。”
步惊艳失声叫道:“那次中州城……竟然是你要杀我?”她一直以为是凤九派人杀她,这个……竟是个天大的误会,如果真是如此,凤九岂非无辜到极点?
北叔恨恨地瞪着她,大声道:“难道你不该死么?王上为了你,把好好的计划一改再改,可知道他在朝堂上在大臣心目中,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就被你轻易击毁,如果再让你误会他下去,我们整个雪域国都要栽在你手里!”
室内气氛顿时紧张,凤九冷叱一声,沈拓出言制止,“北叔不必激动,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到了这个地步,总要一一理顺了再行解决。还有没有,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北叔捂了捂胸口,那里已经是血红一片,他微微闭了下眼,然后冷哼一声,“自然还有,那次在南凌殿,整个大殿的人几乎中毒,你却安然无恙,你以为你是神仙?如果不是王上给你喝了解毒药还幸免于难?结果,你却恩将仇报,在船上却换来你一根银针,如果不是我赶去的快,王上几乎就要被撞死在乱石上;接下来王上仍不计前嫌还要寻你,放下南凌殿一大堆事私自离开……”
说到这里,北叔的声音一度变得悲愤起来,“你们知不知道,他明明中了双生绝杀,到二十二岁必死之命,是先王好不容易请来得道高人才教他读心诀,一再交待,在未练到第八层前,是千万不能与女人同房。而你,居然就在那时引诱王上,让王上破了童身,清心诀完全崩溃,更可恨的是,破童身之后更不宜调动真气,他却为了救你的母亲,在果子谷的时候一再用力,结果导致被压制多年的双生绝杀蛊毒迅速反噬,功力尽失……”
北叔的声音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如果不是凤九在旁,他定然要一剑杀了面前已经呆若木鸡的女子。
步惊艳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像是不敢相信般,定定地看着与她对望的凤九。
果真如此吗?怎么事实与她想的不一样?
他为她舍药,为她解封印,为她多次舍血雨过整个大局于不顾,她给了他什么?舍他,疑他,弃他,害他,她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颠倒了,她的恨,变成了害他的毒药,真想揭露出来,恶人并不是他,她才是最无情的那个。
她变得有些懵懂,好像整个世界一瞬间变得令她不能认识。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被迷了眼睛的孩子般胡乱撞着,想为自己很久以来的执念和恨意找一个可以解释的缺口,同时亦觉得口中苦涩无比,好半响,终于还是一步一步艰涩的朝他移动,“那当初,你利用我追着玉夫人,让我见到他偷到北图给凤远兮的事,又作何解释?”
凤九未言,只是看着她笑,目光蒙上一层薄薄的柔光,那样的柔光就像他往日的低低细语,仿佛还在说,“阿步,相信我。”
北叔在旁厉声道:“这件事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逼得玉夫人太急,王上也不会情急之下让你去,其实也不过让你在玉夫人后面揭发她偷北图的事,你就认定王上在害你,从此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不知好歹的妖女!”
话音才落,他忽然又扑到在凤九面前,声泪俱下道:“王上,像她这种不知感恩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您喜欢?王上……请听属下一言,快随我们回去……”
步惊艳倒抽一口气,脸上青白交错,踉跄着,跌跌撞撞扑到男子怀里。
像是祈求得到原谅般,她仅仅揪住凤九的衣角,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阿九……阿九……”
此时此刻,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一般,除了这个名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凤九将手放到她眼底,轻轻拭掉那颗颗晶莹的泪水,没有怨恨,只是又酸又甜的喜悦着,紧紧把她揽入怀里,轻声唤道:“乖,别哭……”
“你的双生绝杀,因为我的任性被破了,你要死了么?”
“嗯。”
他一句最简单的回答,却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口狠狠击了一下,痛彻心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凤九握手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着,良久后才平息下来,接着轻笑道:“你很好,只是这段日子,必须天天陪着我,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不要理其他人,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
说得有些霸道,有些专制,但语意里的云淡风轻,看透生死的无奈,莫不叫人心酸痛楚。
北叔皱眉,站起身来还想说,沈拓拍拍他的肩,低声道:“你的伤很严重,先出去包扎一下。”
北叔着急的指着外面,“可是……”
沈拓摇摇头,“那件事已成定局,现在就算凤九回雪域国已是不及,不如让他们聚会儿,外面出去再想办法退敌。”
北叔被沈拓拉走了,他身上的伤很重,如果不及时包扎处理,估计那血也要流干净。
屋外,石梅一步不离的守在院子门口,直到一身浴血的北叔和沈拓从里面出来,她才一跳而起,指着北叔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又要冲进去找步惊艳,结果被沈拓拦下来,告诉她步惊艳没事。
被阻在门外的石梅看着为北叔包扎伤口的沈拓,死死的咬紧嘴唇,好半天才突然蹦出一句话:“里面的那个男人,真是雪域王?”
北叔胸口的是箭伤,深可及骨,如果不是他内功深厚,估计箭头就要伤到内腑。沈拓包扎的手法很高明,先是清洗了一遍,然后一点一点的上药,最后才扯了干净的布包扎。手上忙着,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
石梅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便再也没有声息。
包扎完后,北叔摸摸胸口,虽然疼,感觉已经好多了,忙抱拳施礼,“谢谢祭祀大人。”
沈拓在盆子里洗手,淡道:“不要谢我,只要你以后少为难我师侄就成了。”
“你师侄?是谁?”北叔站了好久,直到沈拓出了门,才拍着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指妖女。
此时此刻,正在军民同乐的贺狄忽然收到前方探子急报,裴州城门外以北,有大批兵马向这边迫来,观其旌旗,分明是雪域军,其气势如虹,显然有袭击裴州之嫌。贺狄与各将领闻报大惊,此时关键时刻,如果是雪域军来袭,是否就代表雪域王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求救,直接就回了最强硬的答复。
整个军营刚松懈下来的弦顿时紧绷,三军立时放下酒碗今日备战状态,城楼上兵将布满,弓弩上满弦,雪域军来袭,以他们的彪悍,就绝非夏军和逍遥王的军队所比,所有人必须都要有拼死一战的念头。
凤陵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雪域王不是他的小王叔么?他应该要接他到雪域国,然后叔侄两好好叙叙,何以忽然之间就兵马相向?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年毕竟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去问步惊艳,正在与人说话的贺狄交待旁边的陈道奇几句,忙跟着他一起奔到农家小院。
“你们不能进去。”两人才进院子,一队不明身份的汉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凤陵歌大怒,“为什么?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为何不能进去?”
“因为我们王上在里面,太子殿下。”听到动静,北叔和沈拓从一间厢房里走了出来。
“北叔?”凤陵歌大惊,指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叔看了一眼一脸沉色的贺狄,“这位是贺统领吧?来的正好,现在整个裴州城几乎快要陷入四面围困之中,我们或许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尽快商议出一个比较合理的对策。”
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听到雪域王在此,贺狄就知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当下毫不推辞,直接进入厢房,听北叔讲述原由。
原来,由于雪域王一直独断专行,不顾朝臣的呼声,做了很多违背雪域国利益的事,于是私下里,就有不少人怨声载道,直接怀疑他的能力。而且,就在雪域王迎娶天临国圣女韩雅暄的当晚,雪域王忽然说韩雅暄不是处子,当着诸多大臣的面邀休了她,让人赶快送她回国,随后就不见了踪影。
说圣女不圣洁,岂不是整个天临国的耻辱?一些人待要怒骂韩雅暄时,她却平静异常的告诉大家:“你们别被雪域王骗了,他病了,我刚才帮他诊断,可能命不久矣,药石难救。所以他为了不拖累我,才以此理由想退婚,可是我韩雅暄时什么人?其实一个只能共荣华不能共患难的低俗之辈?今日就算他骂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我都要在这里立下誓言,我韩雅暄,今生今世,生是他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绝不改变!”
如此一来,雪域王身有疾,并且药石无医的消息顿时传遍开来,人们同时就联想到他曾是秦王凤九的时候,就传言他活不过二十二岁,同此一结合,整个雪域国朝堂一片哗然。
北叔沉声道:“她的言论,当时就感动了不少两国朝臣,都说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不论王上将来如何,都必将视她为雪域国的王后。”
贺狄道:“圣女果然有担当,也算是一个奇女子。”
沈拓闻言,却只是微微勾了下唇角。
凤陵歌急道:“那么我军刚刚得到消息,现在正在朝我们裴州开来的雪域军又是怎么回事?”
北叔沉声道:“因为听说王上失踪了,我便猜想来了裴州找妖……步二小姐,而且正在雪域国内早有人私下策划谋动,一听说王上身患重疾还私自出宫,立即就有人煽动一些文武大臣,连夜备兵追奔而来。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说他不为国为民着想,一再独断专行,且还想将天临国圣女休了,破坏两国的邻邦之谊,实属胡作非为,不配当王上,想就在雪域国以外逼他退位让贤。”
北叔说得义愤填膺,怒眉而瞪:“听到这个消息,我便立率五百人马追过来,希望王上马上回去,谁知道却被那些叛臣截住,一通好杀,总算还剩这几十人逃出来了。哪里知道好不容易看到王上,他却……”
沈拓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你们王上此时无心国事,为民只要找他的症结,哪怕叛军有千军万马,相信他都能解决。”
当凤九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掉的时候,一张苍白的脸便呈现在步惊艳面前。当初身着红袍张扬无礼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褪去一身痴憨,由内而外,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王者之气。唯独那双桃花眼里,依稀还有慵懒的娇气,好像等着人去怜爱一般。
此时此刻,他像个不顾天不顾地亦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把玩着手里的药碗,挑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碗勺碰的清响。
“刚刚熬好的药,趁热快喝。”步惊艳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他因为戴人皮面具久了,净白的皮肤上都起了一粒粒的小红疹子,时不时还用手挠,似乎还很痒的样子,于是便向沈拓要来消炎的药膏,准备帮他清洗一下。
凤九瞟了她一眼,“你熬的?”
步惊艳把水盆放到架子上,“我想让别人熬……”
凤九挑眉,“你敢!”
步惊艳回头嫣然一笑,“可惜最后又想起有人说非我熬的药不喝,我只好勉为其难,亲自守在火炉边规规矩矩熬了一罐药。”
很多事情,说破了根本就不值一提。如今回头看看,为了那各自心底的猜疑,自作聪明的傲气,便错过了那最美好的时光。此刻的笑语相对,殊不知在那看不见的角落里却掩藏了难言的幽暗,等到无人时便要拿来独自黯然神伤。
她怔了下神,坐到他面前催促,“快喝啊。”
凤九定定看着她,像看贼一般,很是不放心,“我怕……如果我喝的快了,你又转身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冷冰冰的背影给我。”
步惊艳微微一笑,将碗拉过来,用勺子舀了黑乎乎的药汁送到他唇边,柔声道:“怎么会?你的双生绝杀未解,就算我再不通人情,也不会在犯了如此重大的错误后海心安理得的离开。”
凤九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中双生绝杀,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
她依然好耐性的说话,“不要钻牛角尖,你本来就是个让人放不下的,我若走了,谁来照顾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温和的春风,吹拂过他耳畔,平息所有的委屈躁动。
她一直喂他将一碗药喝完,然后用热毛巾帮他敷脸,又唤一声:“阿九!”
凤九轻嗯了声,感觉她擦过的地方舒服极了,就是这种感觉,他已经渴望了好久。以前没经历过的使唤,他认为这世界时黑暗的,就算眼前明明是光明堂皇,却也是黑暗无边。她的出现,她的轻柔言语,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