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睡梦之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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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我发誓我绝没有想过要出卖朋友。”他又说:“开始我只想开个玩笑,可你们却都认同那主意,才……”
玩笑?两条性命就为了一个玩笑?潜影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空旷的南天门外静如止水,孟眠不大的声音也激起阵阵回声。
“潜影我……相信我,我没有,求……”
这算是哀求吗?潜影眼角又露出鄙视。
“算了,我毫无怨言。”
要我动手吗?潜影想起刚见面时的情景,说过的话,如今眼前这个可怜虫又值得什么?在他眼中,是绝不会用一条卑贱的生命来玷污自己的诺言,就算是令自己深恶痛疾的恶徒。
他始终没说话,或许是觉得不值得说话,他冷哼一声,瞥过脸,回手收起影剑,转身便走,一个眼神或辱骂都没有扔下,或许,这意味着两人的恩断义绝吧,也夹带着潜影对这个人越来越深的厌恶,他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了。
“潜影。”他喊,但潜影毫不理会,“你要去救她吗?”他还是不吭声,“别傻了,那可是玉帝!”
玉帝……呵,九五至尊又如何?十万天兵又如何?整个天界又如何?他在内心中早就对自己许下诺言,但一直没有说出口,恐怕是害怕自己都会耻笑吧。玉帝是历万劫才修成的不坏金身,何况身边层层侍卫:九曜星宫、过海八仙、北斗七星、六界战神、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归洞三仙、哼哈二将,还有一个无往不胜,勇冠三界的外甥,此次一去,哪里还有归途?他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只子搏弈一局不可能翻盘的死棋呀!
孟眠呆伫在那,看着潜影匆匆的黑袍,心中燃起了一种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动,但还只是冲动,头脑一热,倒眩晕了,昏睡过去。等醒来时,却发现人已经在梦之宫殿。
“做了个好梦?”睡魔的声音响在耳边,像一盆冷水浇在脸上,他顿时一激灵,“是你!”
“有异议吗?”
“有,你干嘛让我去找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在愚弄世人吗?你这个衰魔!还叫我背上不义之名!”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控诉。
“你的嗓子还真好耶!”睡魔依旧笑意盈盈,“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主意是你自己出的,我可没有干涉。”
“那你怎么解释玉帝的宝座上根本没有红玉!?”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的脸闪过一丝焦虑,紧接着,换了一种口气,生硬的命令道:“你现在就去地府拿生死薄来,快去!”
“可潜影和默语……”
“立刻!马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提手扯下腰上的一块玉佩,仍到孟眠手上。“听着,孟眠,带有记忆的人是无法进入地府的,不过孟婆我倒也熟悉,你将这个交付于她,她会直接放你通行的,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他又掏出一粒金丹,强塞入孟眠的口中。
“可是……”
没等孟眠说完,睡魔就展手唤来一阵飓风,将孟眠吹出梦之宫殿,一直拍到黄泉边,泉水冷冷,这里是三途河的发源地,旁边还有一条河——卡戎,这就是通往冥界的路呀。
孟眠仰望天空,都是乌云,默语怎么样了?天上的潜影和天兵打起来了吗?他还是放不下,可如今,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还反倒让那两个人为自己伤透了心,自己原本一直渴望友情,可得到的友情难道就这样被自己葬送?可现在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心一直都很脆弱,对于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假装漠不关心,可实际却比女生还要敏感,甚至连陌生人的一句不经意的抱怨,都会让她难受好几天,可如今呢?脆弱的心恐怕已经死了,冥界,或许是个很好的归宿……
于是,他沿着河走着,不知多久,就看到了无数冤魂排着的长队,两侧都有鬼差驻守。他悄悄混进队伍,可没有任何鬼差或魂魄闻道他身上刺鼻的“人味”,如此说来,他差不多知道了刚才睡魔强行喂他服下的金丹的作用。
前面就是冥界入口——生死门。
两岸响彻哀婉的曲调,声嘶力竭断人肝肠,仿佛会把一切快乐抹去,会放大一切忧伤。孟眠的心乱了,更加不是滋味,内心的想法也渐渐趋向潜影的:是啊,若不是我那该死的主意,那么默语也许不会……她原来是那么天真烂漫,落在玉帝手中……实在不敢再想。自责一点点爬满他大脑的每根神经,一切都是因为我!七个字像刀子一样细细切着他的心脏。逶迤的三途河也因他而黯然神伤。
第十章 选择遗忘
终于,心如死灰的人如愿地来到这里。
这里没有黑暗,也不见光明,只有那灰色压抑着天空,四周雷声在狭小的空间中轰鸣,还有两岸郁郁的芬芳从血蕊白瓣的花朵中飘出,配合着不知从何传出的靡靡凄音一起注入那望不到边的长队,在那些“人”的哀叫声下,他走了过来。
前面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啊!
桥边,果然坐着一个和和这里的一切极不相称的慈祥老婆婆,但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仿佛除了哀伤便是绝望,这种眼神多么像眼前的这个人啊。摸出那块碧玉,晶莹透亮,水光茫茫,绿意十足,睡魔的话顿时又响在耳边:“孟眠,带有记忆的人是无法进入地府的,不过孟婆我倒也熟悉,你将这个交付于她,她会直接放你通行的,将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他像是要自言自语,张口却没说什么,连叹息声都没有,在他的世界,万物安静得有些怕人,只有内心深处像是有另一种声音,像是他自己,可又不完全一样:记忆,对我真得那么重要吗?他犹豫了。
他低下头,暗暗闭上双眸,手指极缓地抒开。“铛”,清脆的声音顿时被穿天的哭喊声淹没,这时,耳边突然出现另一种声音,极为慈祥,又极度哀愁:“喝吧,喝吧,喝掉就会忘记一切烦扰。”他睁开眼,这么快就到他了吗?是的,老婆婆头也不抬,眼睛始终不移桥面的青砖,手递过去一碗泛黄的汤。
孟眠沉默不语。
“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到头来,什么都不剩,记忆还重要吗?”她依旧不错视线。
孟眠终于张口,极为沉闷地问了一声,“会吗?忘掉一切忧愁?”
“会的,会的。”
“还有呢?”
“也会忘掉一切快乐。”
“可要是原来就没有快乐呢?”
“那就更不必留恋了,喝吧,别再想了。”
孟眠接过汤药,迟疑了一下,像是在重温昔日的旧梦。“对不起,默语,还有,原谅我的自私。”又闭上眼,突然看见潜影那不相信一切的孤独神情,“也许,你是对的。”他端起碗,是啊,没什么好留恋的,无论是那曾经蓝色的现实世界,还是冰冷天宫的伊甸花园,到如今,还不是一场空,镜中的花朵本来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徒徒期待,留下的只有绝望;过去和时间交织而成的回忆,带来的也只是感伤。
“喝吧,喝吧。”孟婆语调哀伤惆怅。
他终于将碗放到嘴边,最后看一眼黄色汤水中荡荡的那个人的面庞和那个人的眼中流露的迷惘。他仰着头,“如果……有人问起我,就劳烦您告诉他(她),”苦涩的汤水汩汩淌入口中,“……我,去了彼岸。”
孟婆眼也不抬地应着。
“真甜啊!”
悲歌中只有他蹒跚的背影踽踽独行,孟婆一如既往地派着一碗碗汤,鬼差们依然慵懒地驱赶那一群群哀嚎的魂魄,灰色的世界里,没有“人”注意他那沉重艰难的步伐与脚下长长的影子,他的眼睑愈发沉重,或许,是该休息一下了,那么,就无所顾忌地睡去吧……
那长长的路上出现了一个被鬼魂所忽略的倒下的身躯。
不一会儿,失去知觉的孟眠所服用的仙药的效果随着意识的消失而渐弱,他周身开始散发出刺鼻的“人味”。那极重的味道很快就沿着三途河飘到两岸的每个角落。这立刻引起了鬼魂的恐慌,鬼差竭力维持秩序,另一些则有序地寻找气味源,孟婆察觉到了,派汤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在这里!”一群群戴着面罩的鬼差叫道,指着昏过去的孟眠,“他还是人!”在这地府可是数万年都不曾遇到的,一直平静的奈何桥顿时炸开了锅,孟婆也放下手中的汤勺,随着众鬼蹒跚地围了上去。“快,将他送到阎王殿,请阎君定夺!”手持缚魂锁的差大哥组织人手,将孟眠很快送到阎殿,其他的则在三途河四周喷着消毒剂。
地府阎殿。
阎君正襟危坐在高位上,脸阴沉,怒发冲冠,义正词严地喝道:“是那个将他放进来的!给我滚出来!”
无人应答,见此他又喝了一遍,声音更大,听得人寒毛直竖,头皮发麻。这时才见角落中灰溜溜地爬出一个鬼差,瑟瑟伏在地上,是地府的守卫。
阎王瞄了他一眼,脸上挂起一丝冷笑,没说什么,殿内静寂得如死了一般,我们看不到那个鬼差额上的冷汗,只听得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在这个暴君面前,谁又能泰然自若呢?阎君只手轻轻抄起朱笔,刚要写下什么,突然外面冲进一个鬼差,跪地而道:“禀阎君,我们在奈何桥不远处找到了这个,请过目。”他呈上一块绿玉,水头十足,晶莹剔透,灵气很强,想来不是凡物。殿前主薄递过,阎君上下摆弄半天,脸上突然失色,“是那个家伙的!那他……”他看着殿下睡着的孟眠,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巧,这时孟眠有些动静,眼皮松动,揉了揉便坐了起来,当然,一切回忆也都不在了。他以好奇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当年人类对地府的如何如何描述,他此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反而对一切充满了求知欲。
阎君一惊,但立刻平静,郑重问道:“殿下之徒,此玉可为你物?”字里行间都透着气势。
“这……我好像见过,但记不得了。”孟眠迷茫地仰着头。
是啊,他刚喝过孟婆汤,又怎会记得呢?阎君心中轻叹,孟婆……他张口:“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现呆在这里吧,待调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他处理得很有分寸,睡神掌梦界,而梦界虽不算大,仅相当于地府的一个下属镇,可还是让人不得不有所顾忌。“你们两个,”他喝向殿下两差,“转告孟婆,叫她先收留这孩子一段时间,一切费用去天界报销!”后面几个字说得倒痛快。
如此一来,孟眠就要在孟婆家小住了,临走时,他突然回头,“上面那个胡子大叔,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吗?这一句几乎让殿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而阎君也是一愣,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别的情绪,但没发作,只是看看那块玉佩,“你叫……玉儿。”“呼!”众人齐拭冷汗,长嘘一口气,只有孟眠还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自此,孟眠的住处有了着落,他与面似冷酷而内心温热的和蔼的孟婆渐渐熟悉了,不久,这样关系又稳固了一些,差不多一个月,孟婆就已经把孟眠当做自己的养子了,这种奇怪的收养关系也不可避免地在孟眠心中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此时的天界呢?玉帝正尽力讨好他的“新欢”。王母已经被气回昆仑山,但位于九五至尊的帝王又怎么会去管这些,随她去吧。此刻的他心中只有强烈的占有欲望,可怜的默语徒剩下以双手微薄的力量反抗的份了,她每晚如此,以毫无法力的身躯与惊天的喊叫来保护自己的贞操,好在这个玉帝至今还自命正人君子,没有采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过最近他明显少了几分耐性,看他的意思这个嫔妃他势在必得了。这一阶段,潜影始终蛰伏在宫殿之外,以暗影秘法隐身于树影之中,然而,每每当他听到默语那近似绝望的喊叫声时,他竟有种隐隐的心痛,曾经何时,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冲出,但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这样做只能是白白送死,非但救不了默语,反而会使默语那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如果被抓到的话,还会成为她的累赘。于是,他多少次忍了下来,将那喊叫声变成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他不愿去想宫殿内可能发生什么,只是右手握剑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这一天,玉帝终于失去了耐性,他像往常一样阴阴地推开只有自己能打开的软禁默语的厢房,然而这次他的脸阴沉之气又重了一分。默语一回头便见到他最不愿见而又不得不见的眼神,蓦然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以往的经验促使她立刻以喊叫吓走玉帝时,她却突然发现喉咙像是被封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音。玉帝一步步逼近,她吓得一步步后退,直到两面墙间的死角。再无退路了,她用一种惊恐的眼神哀求玉帝,可换来的却只有阵阵寒气。玉帝再走近,她却无路可退,直到玉帝威武地站在她的面前。她企图反抗,可未等手抬起一半,整个身体刹时一僵,用尽全力也只能换来指尖的微微颤动,紧接着,抬起一半